第49節(jié)
紅豆在此,我在此。問你相思不相思。 傅致遠也許不需要那個明確的回答了,他看到楚子沉笑了起來,眉眼彎彎,眼波溫柔,他看到楚子沉向他走近,然后伸出一只修長纖細的手,一把抓起了他自己的手。 在那一瞬間,傅致遠覺得自己的心跳都要停了。 他的手被楚子沉抓著,近乎是帶著一點強硬和急促的,抵在了楚子沉自己的左胸口。 他能感覺到皮rou下心臟的跳動。 楚子沉的心跳是微快的。傅致遠只覺得手上那跳動的觸感順著自己的皮膚、血脈一路在胳膊上流淌,直到把那種震動流入左心口,兩個人的心跳的頻率仿佛都相同了起來。 他聽到楚子沉的聲音,溫柔如初,猶如天籟。 “君心定與我心同?!?/br> 傅致遠的眼前好像綻開了無數(shù)的花朵,又像是放響了無數(shù)的禮花,一簇簇,一點點,斑斕的彩色明艷而美麗,讓他的唇角不自覺的翹起來、翹起來。 他對面的人也是微笑著的。 此時正值寒冬臘月,然而兩人心中卻俱是春暖花開。 封著紅豆的牌匾靜靜地躺在那里,帶著溫潤的光澤和真情的祝福,每一顆都帶著滿滿的相思。 第二天早晨,楚子沉特意來看了一眼這塊拯救了關(guān)鍵時刻的功臣,一掃之下卻啞然失笑——不知道是傅致遠查資料的時候出了岔子,還是定做的時候鑲嵌的人看錯了,那小篆上寫錯了一筆。 但他只是微笑著,用溫暖的眼神看著這幅拼錯的紅豆水晶匾,什么都沒有說。 在多年過后,有一位歷史學(xué)家上門做客,一進屋就先看到了這塊掛在客廳里的橫匾。這位老先生生性較真,還特意指出了那寫錯的一筆。 傅致遠驚訝的扭頭看向楚子沉。 楚子沉淡靜的微笑:“是的,它寫錯了,我一直都知道?!?/br> 他伸出手,觸上這塊微涼的水晶:“可它錯的多么詩意?!?/br> ——這些就是后話了。 現(xiàn)在的傅致遠,手被楚子沉按在對方的胸膛上,感受著對方胸腔里的震動,感受著對方掌心里炙熱的溫度,也感受著自己心里蠢蠢欲動的沖動。 他終于忍不住,反握住了楚子沉的手,把那只白皙修長的手臂拉向自己,送到自己的唇畔輕輕地印上一個個細碎的吻。 羽毛一樣一觸即離的輕吻,一個一個的灑在楚子沉的手背上,同時落下的還有對方有些壓抑克制的暖暖的呼吸。 “要我先慶祝你的好運嗎?”楚子沉沒有被動著等著傅致遠的動作,他伸出另一只手握住了傅致遠的肩膀,把這個男人向著自己拉近了一點。 對著傅致遠帶著少許疑問的眼眸,楚子沉輕聲道:“這個生日,用你們的定義來說,是我成年的日子?!?/br> 體會到了楚子沉話語中的暗示,傅致遠的眼眸不可置信的張大! “我們可以做一些成年人該做的事。” 傅致遠的肩膀被重重一推,失去重心的踉蹌幾步,跌在他身后的沙發(fā)上。楚子沉環(huán)著他的脖子撐在他的胸前,額頭貼著他的額頭,四目相對,更顯曖昧。 雙方的呼吸都更凌亂了一些。 他們先是交換了一個帶著彼此氣息的纏綿的吻。 這親吻完全不是為了接下來的情.欲做的前戲,它只是單純的表達對彼此的濡慕,和雙方都終于得償所愿的滿足。 楚子沉伸手去解傅致遠的領(lǐng)帶,被傅致遠輕輕伸手按住。這進展快的傅致遠料想不到,而且不知是不是錯覺——楚子沉未免太主動了些。 他有些試探性的說道:“我……我以前一直在上面。” 楚子沉愣住了。他稍稍發(fā)了片刻的呆:“謹之,我做了什么,給了你我是雌伏人下的概念?” 兩個人目光交錯,彼此都有些呆愣,也都有些啼笑是非。 ——兩個攻在一起能做什么? ——總有人要做些什么。 楚子沉悶笑了一聲,又低頭去吻傅致遠。他的唇齒跟傅致遠的緊密相貼,含糊不清的吐出帶著笑意的音節(jié):“已經(jīng)到了這種地步……車到山前必有路?!?/br> 傅致遠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也笑了起來,學(xué)著剛剛楚子沉的反應(yīng),握住了楚子沉的肩膀,用力把兩個人的位置顛倒了一下,把楚子沉反壓在沙發(fā)上:“……船到橋頭自然直。” 性.事從不是愛情的全部。既然剛開始沒想到,定位定錯了,那就不如將錯就錯吧。 到了緊要關(guān)頭,總是要有方法解決的。 重要的不是床上的姿勢和位置,而是跟自己在一起的人是這個人。 只要是眼前的這個人,一切都好,什么都好。 他們擁吻纏綿的上樓去了臥室,幫對方除去衣物,熱烈而放肆的吻著彼此的每一片肌膚。 有呼吸交錯著呼吸,熱度傳遞著熱度。手指緊扣著手指,肌膚貼湊著肌膚。喘.息壓疊著喘.息,呻.吟融合著呻.吟。 一夜長歡。 第六十一章 楚子沉醒來的時候,傅致遠已經(jīng)醒來很久。 他一睜開眼,就對上傅致遠深情注視的目光,他溫柔的笑著,目光溫暖又滿足,不知道已經(jīng)這個樣子看了多久。 楚子沉頓了頓,跟傅致遠目光交錯片刻:“有什么想說的?” 傅致遠想了想:“yooooooooooooo~~~~~~~~~~~~~” 楚子沉:“……” “哈哈哈……”傅致遠暢快的笑了起來:“開個小玩笑,別介意。突然想逗你笑笑。” “換種高雅點的方法?!背映琳\心誠意的建議:“你還可以以兄弟的名義讓我唱‘死生契闊’,我保證裝的什么都不知道——就像我裝作不知道你放在我床頭柜里的潤滑劑跟安全套一樣?!?/br> 傅致遠:“……” “別這樣。”他虛弱的抗拒:“你這樣說讓我覺得自己蠢爆了。自以為掩藏的很好,實際上不知道漏出了多少馬腳?!?/br> 楚子沉飽含深意的看著傅致遠笑。 那笑容看上去格外的故弄玄虛高深莫測,帶著一種滿滿的“你還知道啊”的意思。這更讓傅致遠覺得頭痛欲裂:“好了璋華,好了?!?/br> 楚子沉大笑了起來,從善如流的移開了視線。他撐起手肘稍稍向后移動了一點,就很快的皺了皺眉,像是發(fā)覺了什么一樣,把自己塞回了被子里。 傅致遠:“???” 下一刻,他的小腿被楚子沉的纏住。楚子沉抬起手,動作輕柔的抹過傅致遠的額頭,從一邊額角順到另一邊的額角。 這是……擦汗? 傅致遠被這香.艷的的擦汗動作弄得受寵若驚,他不自覺的綻開了一個微笑,連連道:“不……不用這樣,我其實也不是很熱……” “一寸半?!?/br> “哈?” 楚子沉離開了傅致遠的小腿,他的拇指和食指大約的比出了一個長度:“我才發(fā)現(xiàn)。謹之,原來我比你要矮上一寸半?!?/br> 傅致遠:“……別擔(dān)心,你現(xiàn)在的身體只有十八歲,男人能長到二十三呢?!?/br> 然而他的心中卻充滿著一種“璋華一定是故意的”咆哮。 他一定是故意的。同為男人,又在早上,自己下面起來的反應(yīng),楚子沉這個緊貼著他的人不可能感覺不到! 然而這個人就這么輕描淡寫的離開了,還用手比了一個長度!比了一個長度! 害的傅致遠還以為楚子沉在討論自己的尺寸……他就說自己不可能那么短……倒是說粗度還算差不多…… 咳……傅總,您平時腦子里都裝著什么啊。 經(jīng)過了早晨的小插曲后兩個人都慢騰騰的收拾起床,洗漱梳洗——楚子沉的浴室里還放著傅致遠的洗漱用具——事情已經(jīng)做得這么鮮明而昭然若揭,傅總不露陷簡直是輕蔑楚子沉的智商。 因為剛剛確定關(guān)系,兩人都沒有趁著早上來一發(fā)。他們整齊的背對著對方穿戴好,又彼此有些生疏的為對方翻好領(lǐng)子,扯平衣角,確定已經(jīng)把昨晚的痕跡掩飾好,這才一起下樓吃飯。 有些事情可以用肌膚上的溫度來表達,然而有些事情,卻是一定要穿著衣服才能好好商量的。 比如說…… “以后,我們……”傅致遠頓了頓,看向餐桌對面的楚子沉。楚子沉身上穿著一件淺藍色條紋襯衫,衣冠楚楚,完全遮住了身上所有的曖昧痕跡。這個人挺直脊背坐著,用一種十分正直的眼神看過來,生生把傅致遠所有的話都堵回了嗓子里。 “先試試看?!背映琳Z調(diào)舒緩道:“我們試一試?!?/br> 喜歡跟在一起,始終都是兩回事。 兩個人可以做好兄弟、好知己,卻不一定代表者兩個人可以好好的生活在一起。 愛人是一種比兄弟朋友更親密一級的關(guān)系,這并不僅僅因為rou.體的交.合,更因為他們要互相磨合自己,包容對方的習(xí)慣、口味、觀點、性格…… 一下邁到最后一步,是一種極其不現(xiàn)實的幻想。 傅致遠生活在現(xiàn)代,分分合合都是常事,比楚子沉更能理解這種事情。楚子沉“試試看”的建議,是目前最好的處理方法。 他欣然同意。 但是等等! 你們費力的從溫暖的、有對方體溫的被窩中爬起來,忍住了再啃對方一頓的誘惑,穿好衣服,就是為了說這么兩句話嗎? 其中有一句還只說了一半! …… 傅致遠推掉了所有工作,愉快的陪著楚子沉膩在一起看了一上午的電視。楚子沉也把剛剛到手的三片殘片扔到腦后,跟傅致遠一起看一套央視歷史章國解密紀(jì)錄片,不時的評論幾句內(nèi)容。 不過過了一會兒,楚子沉就有些百無聊賴的打了個哈欠。 “困了?”傅致遠殷勤的問他:“歇著睡一會兒?” 楚子沉若有所思道:“我的確應(yīng)該睡一會兒。”他這段時間一直被顧然用山海經(jīng)的誘惑拖著加班,好不容易等來了一個自由的周末,又被傅致遠用另一種誘惑拖著“加班”。 號稱自己非常需要睡眠的男人頓了頓,隨即就對身邊的愛人發(fā)出的邀請:“唔,午間小睡一會兒……也許你想跟我一起?” 傅致遠笑了。 “我真想說‘欣然從命’。但是不行?!彼z憾的嘆氣,然后把楚子沉拉近,又跟他交換了一個甜蜜的吻:“真的不行,我下午必須要出門一趟?!?/br> ……有什么東西比熱氣騰騰剛剛出爐的情人還重要嗎? 公事?合同?自由?還是小三兒? 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