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節(jié)
趙娜一怔,隨即垂下眼皮說道:“是他不讓我說的,我當時的男朋友。” 果然如此,唐黛沒有說話。 趙娜的神情變得有些落寞,說道:“當時閆鷗搶劫之后起了色心,將手伸向了我,賈宏他想去救我的,可是卻被閆鷗一拳打倒在地起不來,于是我就在賈宏面前被閆鷗給……” 她的聲音有些哽咽,低著頭,肩膀微顫。 唐黛明白這些不堪再次提起,對趙娜是一種傷害,她不得不開口,打斷她對方,把傷害降到最低,她問道:“賈宏他為什么不讓你說?” 趙娜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緒,說道:“賈宏說如果這件事被別人知道了,他就沒辦法娶我了,他的父母肯定不會同意我進門的?!?/br> 唐黛意外了一下,難道當時賈宏想的還是要娶趙娜? “后來呢?”她追問。 趙娜的情緒變得更為低落,說道:“后來他卻要和我分手,我真是沒想到。那個時候閆鷗已經(jīng)開始服刑了。賈宏的理由是他忘不了那一幕,所以……” “那你們怎么又結(jié)婚了?”唐黛不解地問。 趙娜說道:“后來我發(fā)現(xiàn)我懷孕了,當時我很痛苦,我的第一個反應就是去醫(yī)院把他打掉。但是我發(fā)現(xiàn)的太晚,我以為是自己太悲傷,所以月經(jīng)沒來,卻沒想過是懷孕。家人都不知道我被侵犯了,所以沒人告訴我應該避孕。” 唐黛明白,大概是過了三個月,醫(yī)院不給做手術。 趙娜苦笑了一聲,說道:“我的命真是太苦了,如果僅僅因為醫(yī)院不做手術,我找個小診所也豁出去了??墒轻t(yī)院告訴我說,我天生zigong壁薄,如果做了手術,很可能一輩子就不能當mama了。于是我只能接受命運的安排,生下一個強jian犯的孩子?!?/br> 她說到這里,笑了,但是笑的十分凄慘,讓人內(nèi)心不忍。 她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后來,賈宏又找到我,說他忘不了我,說他已經(jīng)想開了,那個時候是因為他親眼目睹那一幕受不了,但是后來隨著時間的過去,他發(fā)現(xiàn)他內(nèi)心里最愛的還是我,他認為我是受害者,他不該把這件事懲罰在我身上。” 她看著唐黛,儼然將唐黛當成了一個傾訴者,她一臉哀傷地說:“你知道當時我摸著肚子聽他說這些,我有多狼狽嗎?我真恨這孩子為什么不是賈宏的?為什么我當時那么保守,竟然把第一次交給了閆鷗那樣的一個人渣!” 唐黛輕輕地說:“這不是你的錯,你不要把別人的錯誤強加在自己身上?!彼鴨枺骸澳愦饝速Z宏的求婚了?” “不,沒有!”趙娜失神地說:“我哪里還有資格嫁給他呢?我當然不可能懷著別人的孩子嫁給他了,可是他卻對我鍥而不舍,后來我的家人看他實在很堅持,于是紛紛勸我嫁給他,畢竟除了賈宏,沒有人再肯娶我了?!?/br> 這的確是一種悲哀,世俗的偏見,有時候被強暴的女子比交過幾個男朋友的女子更難讓人接受。更別提這個女人還懷著強jian犯的孩子。 唐黛沉吟著說道:“你們?yōu)槭裁床灰约旱暮⒆幽兀俊?/br> 趙娜說道:“賈宏他說孩子是無辜的,他愿意把我的孩子當成他的親生之子??墒沁@么多年以來,他連碰都沒碰過我一次,更別提孩子了。” 這就讓唐黛意外極了,如果不過夫妻生活,那為什么還要結(jié)婚呢? 趙娜嘆氣說:“我問過他,他說自己有心理陰影,讓我給他時間,這六年都過去了,什么事情過不去呢?后來我也不問了,即使我們沒有夫妻生活,我也依然感激他給了我和孩子一個完整的家?!?/br> 唐黛卻不像她這么樂觀,賈宏反悔分手,又不肯和趙娜在一起,這里面肯定有玄機。 她如實地問道:“可是他對你和孩子并不好,你們過的不幸福?!?/br> 趙娜搖頭說道:“我還祈求什么幸福呢?我能有一個家就已經(jīng)很欣慰了?!?/br> 唐黛說道:“我并不這樣認為,白血病的孩子應該在無菌的環(huán)境中生活,可是在你加班之后,賈宏卻帶他去吃小飯店,我認為他對孩子一點責任都沒有盡到。” “什么?我明明囑咐他了的……”趙娜意外地說。 唐黛說道:“他根本就不在意你,又怎么會聽你的囑咐呢?” 趙娜愣住了,不知道該說什么。 唐黛轉(zhuǎn)言問道:“那閆鷗來找你,是為了什么?” 趙娜回過神說道:“哦,他讓我離開賈宏,和他結(jié)婚?!彼浜咭宦?,繼續(xù)說道:“怎么可能?我就算一個人過,也不會和毀了我的人在一起?!?/br> 說罷,她有些落寞地說:“可是我真沒想到,他為了救孩子,居然……” 唐黛說道:“那是個意外,他以為只是受些傷的,可沒想到對方直接捅死了他?!?/br> 這算是罪有應得吧!當初對趙娜做出那樣的事,絕對不是什么善類,那個時候讓他逃過了法律的制裁,現(xiàn)在這個債還是還了,并且是以生命的形勢還的。 趙娜又是冷笑一聲,說道:“那我還應該慶祝一下?!?/br> 唐黛看向趙娜說道:“其實現(xiàn)在和你一個人帶孩子也沒什么區(qū)別,我建議你還是為了孩子考慮一下,是否要和賈宏離婚?!?/br> 雖然一般都是勸和不勸離,但她真受不了賈宏對趙娜那種榨取式的摧殘,她覺得趙娜離了那個男人,會過得更好。 趙娜搖了搖頭,說道:“不,當初在我絕望的時候,他給了我一個名份,讓我的孩子不被嘲笑地生下來,我感激他。” 唐黛嘆氣,這個女人真是太善良了。 她的手機在此刻響了,進來一條短信,她看了一眼,有些意外。 但她還是對趙娜說道:“之前我讓人查的東西有結(jié)果了,賈宏自從被閆鷗打了之后,便得了性功能障礙的病,這些年他一直背著你偷偷看病,我想這就是他主動和你結(jié)婚的原因?!?/br> 這些當然不是她查的,而是屏風后的紀銘臣無聊讓人查的。沒想到還真查出東西來了。 趙娜的臉上露出愕然的表情,隨即恍然、隨即黯淡、然后變成羞憤。 這些年賈宏一直在透支著趙娜的感激,哪怕是他對她的孩子不好,她也忍了??墒沁@個消息成為壓垮趙娜的最后一根稻草,以后她會不會再和賈宏在一起,那就真說不準了。 “謝謝你!”趙娜堅強地沒讓自己看起來太狼狽。 趙娜離開之后,紀銘臣從屏風后面走出來,感慨道:“沒想到這里面還真曲折。” 唐黛說道:“我看這賈宏還不如閆鷗呢,至少閆鷗還肯為自己兒子去挨一刀,要是換了賈宏,我覺得他未必會這樣做?!?/br> “什么叫未必?我看肯定不會這樣做的?!奔o銘臣走過來坐下說道。 “查清楚了,接下來我們怎么辦?”唐黛問他。 “你看,以前那些案子即使我們暫時找不到證據(jù),那現(xiàn)在這個案子呢?”紀銘臣問她。 唐黛接了一句,“你能找到證據(jù)?” 紀銘臣氣的臉色發(fā)白,“這總要查了才知道吧!” 唐黛不樂觀地說道:“你看案發(fā)之時晏寒墨并不在他的別墅,晏寒厲甚至一直盯著他,他簡直是一點嫌疑都沒有。” 紀銘臣不甘心地說:“我就不相信他沒有一點紕漏。” 唐黛說道:“案發(fā)前晏寒墨倒是去潛過水,所以他藏東西的地點,很有可能是在海底?!?/br> “那我們應該去查一下。”紀銘臣說道。 “可是海底那么大,你知道他藏在哪里?”唐黛反問。 “這……”紀銘臣猶豫起來。 唐黛說道:“如果打草驚蛇,他把東西都毀了,那我們得不償失啊!”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說該怎么辦?”紀銘臣有些惱火地問。 “我也不知道!”唐黛攤開手說。 “不然你催眠他,讓他講出來好了?!奔o銘臣說道。 “有用嗎?關鍵這能夠當成證詞?”唐黛反問。 紀銘臣都有些泄氣了,說她:“你說你把我放出來干什么?給我關著多好,省心!” 唐黛安慰道:“別氣餒,我會想辦法在他身上裝個定位器的,他這兩天肯定會再去潛水,這會把他下水軌跡給描繪出來,到時候我們的范圍不就小多了?” 紀銘臣一聽,立刻笑了,指著她說:“好啊!原來你早就有打算了,竟然不告訴我,你太不夠朋友了啊!” 唐黛說道:“一有想法不就告訴你了?!?/br> 她站起身說:“行了,你回家報平安吧,伯母都嚇壞了?!?/br> “咦?難道這段時間發(fā)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嗎?”紀銘臣歪著頭看她。 唐黛看著他說:“也沒什么特別的,只不過是我和伯母成為好朋友了,這算嗎?” 紀銘臣的臉色變得古怪起來,說道:“你們可千萬別姐妹相稱?!?/br> 他不想管她叫姨。 唐黛眼前一亮,說道:“你這主意真不錯!” “不錯什么不錯,你快走吧,把剛才的想法塞回去,我去找我媽?!奔o銘臣說罷,生怕唐黛反悔一般,匆匆地往外走。 他得回去看看,老媽是不是真的和唐黛關系那么好了? 唐黛回到公司,想著如何往晏寒墨身上放定位器,她覺得放在潛水設備上比較保險,可這個時候,晏寒墨肯定會很警覺的,要想個萬全的辦法。 正想著他,在公司就碰到了他。 晏寒墨手里拿著文件看似要給她的,但他跟到她的辦公室,說的卻是:“嫂子,那女人跟小孩很可憐吧!” 唐黛一聽,突然轉(zhuǎn)過頭看向他,目光犀利。 晏寒墨聳聳肩,“嫂子干什么這樣看我?” “你想說什么?”唐黛目光清冷地問他。 晏寒墨勾了勾唇說道:“如果我猜的沒錯,嫂子這么善良的女人肯定想幫助她是不是?那點錢對于嫂子來講,根本就不算什么!” 唐黛看著他,一言不發(fā)。 晏寒墨走近了幾步,帶著散漫與不羈,問道:“那人呢?給小朋友做手術的人,可不是隨時都有的喲,當時我也是費了一番功夫,才找到那么一個合適的呢!” 唐黛明白晏寒墨要說什么了。 晏寒墨挑挑眉說道:“嫂子,我勸你還是不要多管閑事的好,否則的話,一個無辜的小生命,就,咻~” 他的手做了一個流星劃過的手勢,代表著殞滅。 他笑著向外走去,極其猖狂。 他的意思很明白,管閑事與小男孩的生命之間,只能選擇一個。 唐黛的臉上露出趙娜那凄苦的臉,如果沒有這個孩子,顯然會在那個不幸的女人身上,給一道致命的重擊。 但是如果放任晏寒墨不管,那就代表著以后自己和晏寒厲還會有無盡的麻煩,甚至會有生命危險。 她該如何選擇呢? ☆、第二百七十三章 夾在中間好難 唐黛給紀銘臣打電話,說道:“事情又有麻煩了,晏寒墨警告我,如果我再插手這件事,那個小男孩就無法做手術?!?/br> 紀銘臣立刻說道:“這件事我來管,你可以暫時不要管了?!?/br> 他沒說的是,就算那個孩子不能得救,兇手他也一定要抓。男人與女人永遠是不同的,女人對于孩子是一種天性上的弱點,可是男人卻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