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jié)
其實不聯(lián)絡也就算了吧,她不在乎自己對他的感情還能再深切多少,那份想念的痛苦因為太濃烈早就讓她沒了感覺,就跟呼吸一樣平常,不過三天,她就坦然承受了。 兩個星期里,她的變化還是很多的,她幾乎每天都多做一兩件事,先是把自己和娜娜的行李全部收拾好了,姚素娟給她電話說周六帶她去看房子,還有就是她在祁妙表哥的酒吧里找了份長期兼職,已經(jīng)談好,畢竟都是熟人,這份工作也讓人放心,她打算寒假里邊打工邊好好復習。 一眨眼就到了星期六,姚素娟來接她,步徽自然跟著,結果祁妙聽說她要搬出來自己住,興奮好奇的不得了,也跟著來了學校附近的這套房子,就是步霄之前找好的那套,魚薇僅聽他說起過一次,親眼來看了,才當場震驚。 這套公寓真的是令她出乎意料的好,好到她走進來都覺得跟自己不搭,精裝修,家具也很齊全,只缺一些電器和私人用品。 魚薇看到了他給自己找的房子,一開始是很欣喜的,但未免看了兩眼終究還是落落寡歡,倒顯得祁妙跟步徽兩個人更興奮。 神色淡淡地走到陽臺,忽然,魚薇的眼睛被一抹綠色吸引了。等看清陽臺上放著的植物是什么時,她一個箭步?jīng)_了過去,拉開玻璃門,一顆心跳動得飛快。 陽臺上,擺著兩盆杜鵑…… 魚薇一時間呼吸急促,蹲下身仔細去察看,竟然真的看見泥花盆上貼著一張黃色的便簽紙,她小心翼翼地撕下來,拿到眼前看,字跡是她熟悉得印到骨骼里的,步霄的筆跡,她激動得手指有點發(fā)顫。 “杜鵑七喜七怕最后一條是,喜肥沃怕大肥?!彼淖譃t灑極了,魚薇趕緊看向下一行,瞬間無法呼吸。 “這次七條都知道了,養(yǎng)一盆永遠不死的杜鵑花吧?!?/br> 魚薇的手緊緊攥著那張便簽紙,等回過神的時候,眼淚已經(jīng)掉下來了…… 只有他知道杜鵑花對她來說意味著什么,永遠不死的杜鵑花,是對她新生活的最好最好的祝福了。 ☆、第二十八章 (新增650字) 魚薇趕緊擦擦眼淚,把黃色便簽紙塞進大衣口袋,祁妙剛好興沖沖地進來,手舞足蹈:“尾巴,這里真是太好了,我可以跟你住在一起么?” 祁妙只顧著欣賞陽臺上的粉藍色花瓷磚,并沒注意魚薇眼睛紅了,魚薇低頭回道:“阿姨同意的話,我搬進來后你周末可以來過夜的?!?/br> 撅撅嘴,祁妙似乎不太滿意:“我為什么不能一直跟你在一起?” 她這話說的有點孩子氣,魚薇盯著那盆杜鵑,她見過mama之前養(yǎng)過太多盆枯衰而死的,看見花難免會想起人,人和花一樣,生老病死。母親去世后,七喜七怕的最后一條像是成了一個永遠的謎團一樣擱在她心里,直到步霄告訴了她,補齊了圓滿的七條,而他那句“永遠不死的杜鵑花”,是真的說進她的心坎里了。 “這世上沒有人會一直在一起的。”魚薇情不自禁地說了句十分老成的感慨。 她只是有感而發(fā),可沒成想祁妙卻記在心里了,一直追問為什么,魚薇覺得跟她說什么生離死別著實太摧殘她的天真,就隨口說說:“就像畢業(yè)了,萬一我們不在一個城市,就要分開一段時間啊……” 這下可好,祁妙整個人都蔫兒了,估計她還真沒想到過這個問題,魚薇這么一提,讓她看見了分離的可能,她這人心眼太實在,眼前只有一樁事的,到了周一還一直記掛著。 早自習,一片朗朗讀書聲中,祁妙的小紙條傳了過來,因為離得遠,還經(jīng)了步徽的手遞到魚薇手里,魚薇一看,紙條上密密麻麻的寫滿小字,祁妙說一定要努力學習跟魚薇考一所大學,以后永遠當最好的朋友,魚薇看了,心里又暖和又酸楚,想了想,提筆回了八個字。 步徽幫她把紙條傳回去時看了一眼,魚薇秀雅的字跡寫了很短的一句話:“感情若真,不會走散?!?/br> 他蹙蹙眉,盯著這八個字看了一會兒才幫她把紙條遞出去,可不知怎么了,這八個字像是魔咒一般在他腦子越纏越緊。 周一早晨照例開班會,皮蛋口沫橫飛地在講臺上講話,忽然點名表揚起步徽,說他自從跟魚薇做了同桌,各科成績進步得飛快,說著說著還說嗨了:“這還真是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整個教室頓時起哄聲四起,步徽表情很不自在,臉微微發(fā)熱,耳朵都紅了,可他朝著魚薇看了一眼,卻發(fā)現(xiàn)她平靜得像是什么都沒聽見一樣。 他早就發(fā)現(xiàn)了,魚薇最近經(jīng)常出神,這還不算什么,他一直猜她對自己有意思,可魚薇表現(xiàn)的卻很冷淡,上次還把他的手機號給了傅小韶,他就算主動找她問題目,講解完了,她一個字也不跟自己多說…… 步徽越來越不明白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中午魚薇把祁妙留下了,因為傅小韶邀請她倆去學校后面的小吃街,她要請客吃飯。 擁擠熱鬧的小餐館里,三個女生坐了一桌,點的煲仔飯紛紛端上來,魚薇幫祁妙用起子開了瓶汽水,插上吸管遞給她,就聽到傅小韶很是失落的發(fā)言。 話題自然是步徽,魚薇默默聽著,看見傅小韶用筷子扒拉了一下豆豉排骨道:“步徽說他要去英國留學,興許下學期就不來學校了,我可怎么辦啊……” 魚薇聽到一愣,但隨即想想這樣也好,對步徽現(xiàn)階段的成績來說,算是最好的打算,只能安慰了傅小韶幾句。 祁妙倒是現(xiàn)學現(xiàn)賣,對她說道:“沒關系的,感情若真不會走散!” 傅小韶聽了倒是更傷心,咬了口排骨放回碗里:“還感情,步徽根本就不把我當回事,別說走散了,根本就沒走在一起過?!?/br> 祁妙咂咂嘴,低頭吃自己香噴噴的田雞飯去了,她一開吃基本上是心無旁騖的。 “魚薇,上次你說你也有喜歡的人,他是個什么樣的人???”傅小韶倒完苦水,聊起了她的事。 魚薇心里微微鈍痛,猛地一想起步霄,她甚至有點窒息,已經(jīng)超過兩個星期沒見過他了,他是真的不管自己了。 “他是……”魚薇腦海里忍不住地浮現(xiàn)他耀眼的笑容,棱角分明的側臉,想著步霄是怎樣的人,聲音有點哽住:“他是個很瀟灑的人。” 傅小韶瞪圓眼睛:“他長得很帥嗎?” 魚薇點點頭,但他在她眼里已經(jīng)不能簡單稱為“帥”,而是所有美好的具象化。 傅小韶又問了很多,問魚薇有沒有告白,對方喜不喜歡她,問到最后連祁妙都放著田雞飯不吃,滿是好奇地聽著,魚薇有問必答,只是堅決不說是誰,最后傅小韶問她喜歡那個人喜歡到了什么程度,魚薇才斟酌起來。 什么程度她真的沒計算過,魚薇想了好一會兒,好像只有這種表達,才能讓別人明白。 魚薇低下頭,眼神平靜而鎮(zhèn)定的,慢慢說道:“如果需要我替他死的話,我一秒鐘也不會猶豫?!?/br> 她這句話一說出來,傅小韶愣住了,祁妙目瞪口呆,手里的勺子都掉了。 這星期周四、周五要期末考試,從周六開始放寒假,大部分人都心浮氣躁、焦慮不堪的時候,卻是祁妙每次臨陣磨槍的好時候,其實魚薇還挺佩服她一點的,就是她越臨近考試越專注,一用功起來什么也看不見。 果然吃完午飯回來,她一下午都埋頭做題,一直做到晚自習,還拉著自己坐到前排給她惡補物理,魚薇有點為難,畢竟她答應了要幫步徽的。 誰知他倒挺無所謂,聽她說要去第一排坐,就淡淡地點點頭,魚薇去了前排回頭看他時,他正好也看向自己,神色涼涼地看了她兩秒,眼睛就轉移開視線,低頭寫作業(yè)去了。 祁妙用起功來根本沒有時間概念,夜自習結束又拜托她講了道大題,最后保安上來催著關燈,她嘴里還嘟囔著各種公式,邊收拾書包。 魚薇跟祁妙出教室的時候,身后燈光熄滅,整排走廊都漆黑一片,朝前走了幾步,魚薇看見一道高高瘦瘦的身影從角落里晃出來,背著單肩斜背包,穿著黑色羽絨服,頭發(fā)有些凌亂,一看就是步徽,隨即飄來nongnong的煙味。 他身后跟著李鶴人和強電,看見她和祁妙走過來,看了她倆一眼,就轉身下樓了。 “他們居然窩在這里抽煙?!逼蠲钏季w被煙味吸引,終于從數(shù)學題上扯了回來:“不學好?!?/br> 魚薇一直知道步徽抽煙的,偶爾在校外看見他跟幾個男生圍在墻角吞云吐霧,他的桌洞里也曾掉下來一盒紅雙喜被她看見。 下樓走到停放自行車的棚子前,魚薇停下來等祁妙去取車,剛站定一會兒,步徽推著車走了過來,走到她身前的時候,她想了想,叫住了他。 “步徽?!甭犚娝凶约好?,步徽猛地停了動作,站住腳朝她看去。 魚薇覺得今晚沒看著他自習,馬上又要考試了,有點擔心,還是打算提一句:“聽說你要去英國留學了?” 黑暗里,步徽神色微微一頓,隨即滿不在乎地點點頭:“嗯,干嘛?” 他想著難不成這個女的“假正經(jīng)”裝不下去了,想開口留自己,結果聽見魚薇說道:“那這次期末考是你在學校最后一次考試了,希望你能考出好成績?!?/br> 步徽聽到這話瞬間瞪大雙眸,看了魚薇一眼,想著她不僅假正經(jīng),簡直就是假正經(jīng)的最高級別! 聽得他心氣不順,步徽打算蹬上車就騎走,結果身后祁妙推著車出來,朝他脆甜甜地說了句:“強電說他拉粑粑去了,讓你等他?!?/br> 步徽嘆了口氣,只能因為好哥們臨時起意的一泡屎停在原地,看著魚薇跟祁妙走出校門。 天色愈發(fā)黑沉,等了一會兒,步徽才看見強電跟李鶴人一起推著車走來,罵道:“你拉屎把腸子拉出來了?” 強電笑瞇瞇的,窄框黑色眼鏡下的小眼睛閃爍不停:“徽哥心情不好?” 步徽懶得搭理他,這時剛要把車騎出去,忽然聽見叫喊聲,在nongnong夜色里,校門外沖進一個小小身影,正是祁妙,她騎著車子進來,看見他們?nèi)齻€就大喊起來:“步徽,強電!快來救救尾巴,她被流氓堵了!” 那一瞬間,步徽聽見祁妙破音的尖叫聲,一陣心驚rou跳,聽清楚她說的是什么時,他二話不說飛快地騎上山地車朝外沖。 魚薇正被三個滿身酒氣的小混混團團圍住,她和祁妙剛才先是被言語調(diào)戲,看見形勢不對的時候,她狠狠推了一把祁妙,讓她騎車去找人。她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此時她已經(jīng)被圍著,步步后退到學校外墻邊上了,她想著要是他們動手動腳,她就扯著嗓子喊救命。 但還好,下一秒,她就看見步徽他們?nèi)齻€男生騎車從校門里沖了出來,步徽沖到她身邊時,一把把車子丟在地上,大步走過來,揪住其中一人的后衣領扯開,冷冰冰地沉聲罵道:“你丫調(diào)戲誰呢?” 畢竟是一米八幾的個頭,雖然還是學生,但步徽的出現(xiàn)立刻引起了三個小混混的注意,接著李鶴人和強電也丟開車子沖了過來,雙方揪領子推搡著剛罵上幾句,就開打了。 一時間情況混亂,魚薇還是第一次離斗毆現(xiàn)場這么近,冷靜下來趕緊摸手機報警,可是電話還沒通,忽然一個眼尖的小混混看見她報警,掄起一拳朝她猛撲過來,還沒碰到她,被步徽猛踹了一腳,那人身子一個趔趄栽倒,但因為顧著魚薇,步徽瞬間被另外一個人用酒瓶子砸了腦袋。 魚薇倒吸一口涼氣,看見步徽頭上的血從額頭流了下來,別的都不管了就想沖上去扶他,但步徽捂著頭又踢了別人一記飛踹,滿手是血,啞著嗓子朝她喊了句:“你邊兒上去,別過來?!?/br> 魚薇被他喝住,很快恢復冷靜,跑開后站在路邊先報警后叫救護車,這時畢竟看見已經(jīng)打出血了,雙方都停了手,改成言語對峙。 此時祁妙帶著學校保安匆匆跑出來,不過五分鐘剛下班還沒離開學校的皮蛋也跑來了,魚薇還真不知道班主任脾氣這么大的,王老師看見步徽被打出血了,怒火竄出來三米高,眼睛都紅了,揪著那三個小混混作勢又要打起來。 還好警車和救護車來的很快,步徽傷勢比較嚴重,魚薇跟著救護車一起送他去醫(yī)院,路上她小心翼翼地捋開他的頭發(fā),檢查了一下他的傷口,暗道幸好啤酒瓶沒碎,不然玻璃渣子進傷口里可不是好玩的,步徽被她捋開毛盯著看,很不自在,推了她一下說道:“別看了,又死不了?!?/br> 到了醫(yī)院急診,醫(yī)生檢查了步徽的傷情,說先清創(chuàng),再把皮縫合好就行了,步徽的關注點竟然是要不要剃頭發(fā),醫(yī)生反復說他傷在頭上,而且也不嚴重,不需要剃頭,他才愿意讓人碰。 魚薇陪在一邊看他滿臉血地讓醫(yī)生診治,步徽疼極了偶爾才咬著牙倒吸幾口涼氣,正在快要清理好傷口時,急診室走廊上忽然傳來一陣喧嘩聲。 有人扯著嗓子干嚎,跟鬼哭似的,接著一個熟悉至極的聲線響起來時,魚薇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嘴里邊兒不干不凈說什么呢,”那個尾音拖得很長,嗓音懶洋洋透著吊兒郎當?shù)穆曇粽f道:“你再說一遍…” 步霄的聲音。 魚薇聽到步霄就在門外,趕緊從椅子上站起來,身邊的步徽也抬眸朝門外看。 她按耐住復雜的心情,朝著門邊走去,越走近聽見他的聲音越發(fā)清晰,魚薇一步步朝外走,那個蹲在地上的高大身影也一點點出現(xiàn)在眼前。 步霄正噙著笑意,大咧咧地蹲在地上,面前是一個癱軟地坐在地面、歪著靠墻的人,那人此時滿頭滿臉都是鮮血,亂發(fā)里還有碎玻璃渣,嗓子里發(fā)出哀嚎聲。 魚薇愣住,只見步霄手里拿著一個黑色長款錢包,說話的時候,邊悠悠地吐字,邊用錢包拍著那人的臉,一下一下,每拍一下就淡淡地說一句話:“不是你說的嗎,不賠錢,私了,怎么從局子里出來就不樂意了,嗯?” 他蹲在地上,肩膀上很隨便地搭著黑色大衣,衣擺垂到地面,此時步霄朝嘴里塞了根煙,低頭用打火機“啪”的點著,把煙從唇畔拿開時,對著那個滿臉血的人輕輕地吐了個煙圈。 似乎察覺到了注視著自己的視線般,步霄隱隱覺得不對,轉過臉,朝著急診室門口望去,他轉臉的那個動作很慢,在魚薇眼里,像是電影鏡頭的慢放一樣。 步霄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間,有點怔住,黑亮的眼眸里神情認真了一下,眼瞳深深地望向她。 接著,跟她對視了僅僅一刻,步霄低下頭去笑了,魚薇還是第一次見到他那樣笑,像是有些深沉,有些無奈,沒有半分的痞壞,就只是單純地笑了,但依舊很耀眼。 步霄把黑色錢包在那人身上反正面擦了兩下血跡,站起身,站直了,邁開腿慢悠悠走來,大衣被他從肩上拿掉,搭在手臂上,他一步步朝著魚薇走,笑著走到她身邊、要進門時,低聲在她頭頂說了句:“好久沒見了……你也沒想我?” 魚薇扶著門框,感覺他擦身從自己身邊走進去時只微微停了一下,側身低下頭,壞笑地看著她,眼神跟之前沒有一絲一毫的改變。 他只在她身邊停住短短一秒,就走進急診室的門里,對著醫(yī)生們說了句:“大夫,外邊還有一個……” ☆、第二十九章 魚薇的心情此時復雜到了極點,壓抑了整整兩個星期的痛苦已經(jīng)被她吸收得好好的,消化在一呼一吸之間,偶爾想起來痛個一兩下,她只要一想起步霄不會管自己了,她從今往后孑然一人,無處可依,甚至無法再見他,她只能自己緩解那份沉甸甸的絕望。 趨于平靜的內(nèi)心,每日這樣煎熬,早就在痛苦的深潭里浸泡太久,此時卻又被撩起一陣波瀾。 步霄現(xiàn)在忽然又出現(xiàn)了,明明什么都未曾改變,他的笑容,他的眼神,跟以往別無二致,甚至連一絲尷尬都沒有。 魚薇只能先跟著步霄走到步徽身邊,只見他看了兩眼侄子的傷,跟醫(yī)生問了下情況,步徽正好“嘶”的一聲吸了口冷氣,步霄在他肩膀上拍了拍:“大男人還嘶什么……” 步徽聽了,頓時咬著后槽牙,把聲音全咽下去,這時,正好幾個醫(yī)生把門外那個滿臉是血的人架了進來,步徽一看,蹙蹙眉冷聲道:“就是這個王八蛋砸的我?!?/br> 醫(yī)生扶住他讓他別動彈、別說話,步霄背后輕輕靠在旁邊一張病床的床沿,低頭悠然道:“行了,四叔幫你報過仇了……” 他話音剛落,全急診室的大夫都朝那人圍了過去,就剩一個男醫(yī)生給步徽縫針,片刻后,醫(yī)生清理那人傷口里的碎玻璃,他叫得相當凄慘,魚薇站在這兒聽得一清二楚,說從傷口里摸出兩個指甲蓋大小的玻璃渣,有個女醫(yī)生看了之后相當鎮(zhèn)定地說:“都能看見頭骨,怎么也得縫個十幾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