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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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愁被她的話鬧得一頭霧水,忙問道:“到底怎么回事?” 梁冰冰便笑道:“不就是少女懷春嘛……” 她話還沒說完,郭霞卻是一甩頭,伸手推了她一下,然后以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口吻,主動交待道:“實(shí)話說吧,我自個兒看中了一個人,我要嫁他!” 阿愁心里頓時就咯噔了一下,手里正端的茶盞也于吃驚之下歪了歪,頓時叫茶盞里的茶潑了出來。 她手忙腳亂地收拾了一回,等定下心來,這才試探著問那郭霞,“李……小穆?!” 自開始起,郭霞就從來沒有掩飾過她對李穆的意思,如今郭霞追來廣陵,還能為了什么人?肯定是為了李穆了…… 卻不想郭霞當(dāng)即回了她一個白眼兒,道:“什么呀,那早八百年的老黃歷了!” 頓時,阿愁就瞪大了眼。 她看向梁冰冰。 梁冰冰則是一攤手,笑道:“讓她自己說吧?!?/br> 郭霞原就不是那種扭捏的性情,于是便大大方方地揭底道:“是周小郎啦!” 阿愁不由就連眨了兩下眼。偏眨完了眼,她依舊沒能想得起來,這所謂的“周小郎”指的是誰。 于是梁冰冰又是一撇嘴,道:“就是那周昌周小郎,你那鄰居!當(dāng)初我們在大街上遇襲的時候,救過我們的那個?!?/br> 阿愁這才反應(yīng)過來。 要說起來,李穆一開始時,是將那周昌當(dāng)個情敵在看待的??珊髞硭l(fā)現(xiàn),不管是周昌還是阿愁,二人間似乎都沒有那層意思,他便漸漸收了那醋意。再后來,他發(fā)現(xiàn)周昌是個可造之材,便起了栽培之意,將周昌推薦入了太學(xué)——卻是除了栽培之外,也有隔絕那二人的意思…… 那周昌也不是扶不起的阿斗,雖然他在太學(xué)里讀著書,可私底下依舊為李穆處理著一些他不方便露面的事務(wù)。所以,當(dāng)漕幫得知有人欲在運(yùn)河上害李穆的消息時,不是通知李穆,而是通知了管著這一攤子事的周昌。 那周昌自跟隨李穆回到廣陵城后,他就正式成了李穆身邊的屬官。之前是幫著李穆料理著老廣陵王的喪事,等李穆扶柩北上后,他則被作為李穆的心腹留在廣陵王府里主持大局。 聽說李穆回來后,還帶回了周昌的正式任命。如今周昌已經(jīng)是王府的屬官,正正經(jīng)經(jīng)從六品的品級。 這卻不是李穆信里告訴阿愁的。以他那小心眼兒,信里是再不可能提及別的男人名字。這是四丫過來串門時告訴阿愁的——那周昌的母親周娘子因兒子光耀門庭,特特減免了周家小樓里住戶們半個月的房租以示慶賀…… 此時郭霞那張小臉已經(jīng)紅到了脖子根里,偏臉上裝著淡定的模樣,對阿愁道:“李小穆真是壞死了,怎么說也不肯帶我一同回廣陵。哼,他以為他不帶,我就到不得廣陵,找不著周小郎了!他不肯說,不是還有你嗎?我聽說你以前跟他家是鄰居,你一定知道他家在哪里,你帶我去找他!” 說著,郭霞過來拉住阿愁的胳膊。 直到被郭霞拖著不自覺地離了椅子,阿愁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卻是立時拂開郭霞的手,問著她道:“這是什么時候的事?你怎么認(rèn)得……” 她想起來了,就是那次遇襲的事,叫郭霞見過周昌一面的。可便是那時候他倆見過一面,以周昌當(dāng)時的狼狽模樣,怎么著也不可能叫這“看臉”的小郡主看上吧?! 于是她立時改口道:“你怎么就看上他了?” 郭霞松開阿愁的胳膊,卻是雙手合十,一臉朦朧情懷地道:“從來沒想過,一個男子會有那樣的凜然正氣。哪怕知道自己不敵對方,也敢站出來幫助比他更弱小的人……” 阿愁不由就和梁冰冰對了個眼。 梁冰冰則默默又打了個寒戰(zhàn)。說實(shí)話,她理解不了郭霞的想法,雖然她才是受周昌救助的那人。在看到周昌的那副狼狽模樣時,她和郭霞的想法恰正好相反。她的想法是——那人可真笨!救人也該量力而行,若是明知自己不敵還往上沖,不過是讓自己也成為另一枚炮灰罷了。與其如此,倒不如避其鋒芒另想他法。 所以梁冰冰不以為然地對著阿愁撇了一下嘴,以示自己對郭霞想法的不認(rèn)同。 此時郭霞已經(jīng)抒發(fā)完了她對周昌的少女情懷,卻是反手再次抓住阿愁的胳膊,正色道:“現(xiàn)在我才知道,之前我對李小穆,還真像你說的那樣,并不是真的喜歡。我想過了,如果是李小穆被人打成一只豬頭,我肯定就不喜歡他了。偏周小郎不同,從一開始我就不是看上他的那張臉,我喜歡的是他那又溫柔又正直的性情。所以我敢肯定,這一回我是真的喜歡上了一個人?!?/br> 她搖著阿愁的胳膊,一臉乞求道:“這一回你一定要幫我!” 頓時,阿愁伸手一陣扶額。不說她還是個待字閨中的女孩,不應(yīng)該管別人的婚嫁之事,便是她可以,她也不敢管。這郭霞一向說風(fēng)就是雨,萬一將來哪一天她又來一個“我不是真喜歡”,周昌又該怎么辦?! 一陣斂眉沉思后,阿愁道:“你想讓我怎么幫你?” 郭霞道:“如今他做著王府的屬官,偏王府在守孝,我又是偷跑出來的,不方便去找他。我就想著……”她涎著臉笑著,伏在阿愁的肩頭道:“要不,你帶我去他家里,我先跟他母親套套交情?” 阿愁頓時就皺緊了眉頭,搖頭道:“實(shí)話說吧,我不認(rèn)為這是個好主意。周小郎十分孝順,你不經(jīng)他同意就驚擾他的母親,他肯定會不高興的。而且,以我對周娘子的了解,只怕她也不會喜歡家里突然冒出一個對她兒子有想法的人?!?/br> “那我該怎么辦?!”郭霞急了。 阿愁事不關(guān)己地一攤手,道:“我也不知道?!?/br> 且不說她還不知道周昌對郭霞是個什么態(tài)度,便是知道,她也一向認(rèn)為,感情這種事是當(dāng)事人雙方的事,別人可以當(dāng)觀眾,卻不可以當(dāng)裁判,更不能隨便插手去管。 于是泄氣的郭霞坐回椅子上,一邊啃著指甲一邊想主意去了。 阿愁則悄悄一拉梁冰冰的衣袖,皺眉小聲道:“你怎么任著她的性子胡來?!” 梁冰冰撇嘴道:“你也看到了,那位是我能管束得住的嗎?”又湊到她耳旁小聲道:“之前大郎就有交待,不管她要做什么,我只管跟著就好?!庇值?,“只怕這會兒大郎已經(jīng)在來廣陵的路上了?!?/br> 阿愁忍不住嘆氣道:“那就好!”趕緊來吧!趕緊把這個禍害給帶走…… 這么想著,阿愁不由又想到梁冰冰,便問她:“你可回過家了?” 梁冰冰冷淡一點(diǎn)頭。 阿愁立時知道有異,便道:“可是你家里人又提你的親事了?” 過了年,梁冰冰就十七了,在這個朝代里,可就是剩女了。 梁冰冰不由又是一撇嘴,道:“我拿一匣子銀錠子封了他們的嘴,他們就再不提讓我嫁人之事了?!?/br> 她扭頭看看郭霞,又道:“說實(shí)話,我真理解不了她,干嘛非要找個人嫁了?一個人清清靜靜地不好嗎?” 這話不由就叫阿愁想起之前她們聊過的那些話題,便微笑道:“不管嫁人還是不嫁人,只要是自己心甘情愿的選擇,就沒什么好不好的……” 她這里話音未落,門外那幫傭的老娘又過來回稟道:“有個小郎來尋姑娘……”頓了頓,又道:“說是姓郭,來找姑娘打聽他妹子下落的?!?/br> 不用說,肯定是安國公郭云找過來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難友 那郭霞聽說來客姓郭, 且還是來找meimei的, 哪還猜不到來者是誰,以及又是誰通的風(fēng)報的信,頓時就跳將起來, 抬手指著梁冰冰怒喝了一聲:“你!” 別看梁冰冰之前對著郭霞又是撇嘴又是翻白眼的,其實(shí)那不過是她把準(zhǔn)了郭霞的脈門,知道那位欠抽的小郡主就喜歡她這不拿貴人當(dāng)回事的調(diào)調(diào)罷了??扇粽嬗龅绞裁词?,梁冰冰還真不敢逆了這位小郡主的“鳳羽”。于是梁冰冰立時低垂下眼瞼,瞅著指甲上新染的豆蔻不吱聲了。 阿愁看看那炸了毛的郭霞,再看看低頭裝乖順的梁冰冰,正想著要不要當(dāng)個和事佬, 卻只見郭霞怔了怔,神色忽然又變了。 那郭霞似想到了什么, 原本指向梁冰冰的手猛地收回, 又用力一合掌, 叫道:“哎呀, 之前怎么沒想到!” 說著, 竟又親親熱熱地?fù)湎蛄罕檬种鈯A住梁冰冰的脖子,一邊大力拍著梁冰冰的肩,笑道:“你這壞蹄子, 倒是難得壞心辦了回好事,我就且原諒你這一回了?!?/br> 那梁冰冰如今比郭霞還要高些,卻是立時就被郭霞壓得不得不傾斜了身子, 一邊茫然看向阿愁。 阿愁也是一陣不解。 不過,很快郭霞就把她話里的意思給說清楚了。只聽她道:“虧得你給大郎通風(fēng)報信了,不然咱倆還真混不進(jìn)王府去呢!” 阿愁和梁冰冰這才反應(yīng)過來。 這郭霞怎么說也是偷跑出來的,便是知道她那意中人就在王府里,她也不敢自投羅網(wǎng)進(jìn)廣陵王府去糾纏周昌(不然她也不會想出那“曲線救國”的主意來了)。更別說,她是孤身前來。那不知內(nèi)情的,只怕沒人會說她這是奔著周昌來的,十有八九得說她這是私奔來投李穆的了! 倒是如今她那雙胞胎哥哥郭云一來,正好解了她這個難題了。若是由郭云出面帶著她一同借住進(jìn)王府,這一切也就合情合理,且不會惹了人的口舌是非…… 郭霞想明白這一關(guān)節(jié)后,便迫不及待地拉著阿愁去前面堂上會她那雙胞胎哥哥了。 阿愁等三人來到前廳上,隔著窗戶,阿愁聽到里面有人正陪著郭云說話,便當(dāng)是莫娘子在陪客。不想等她來到門口處往廳上看去,卻是吃了一驚。 那陪著郭云說話的,居然不是莫娘子,竟然是吉祥! 此時那郭云正坐在客位上,手里雖然端著個茶盞,一雙眼睛卻是不老實(shí)地盯在吉祥身上。 而顯然他那眼神令吉祥很有些不快的,偏偏又不好發(fā)作出來,只虛假地笑應(yīng)著那郭云。 阿愁她們進(jìn)來時,那郭云正問著吉祥和阿愁的關(guān)系。 郭云道:“原來鄭姑娘是阿愁姑娘的干jiejie。你和阿愁是什么時候認(rèn)得的?又怎么結(jié)了這干親的?” 這話問的,怎么都有點(diǎn)交淺言深的意思了。 而別看吉祥一直生活在鄉(xiāng)下,她應(yīng)對別人套話的本事,卻是顯然要比阿愁高竿得多。 只聽她笑道:“我倆打小就認(rèn)得了,因兩家有緣,也就結(jié)了這干親……” 這回答,細(xì)一琢磨,竟是什么都沒說。 吉祥正在心里嫌著這小郎越問越離譜,一抬頭,看到這家的正經(jīng)主人到了,她立時站起身來,對阿愁笑道:“我來看看干娘。恰好你家來了客人,我怕干娘勞累著,就暫時充個主人替你接待了一會兒客人。既然你來了,我就去陪干娘了。” 說著,向郭云等人一一點(diǎn)頭致意,便出門去后院陪莫娘子了。 郭云盯著吉祥的背影一陣發(fā)呆,直到郭霞過去拍了他一下,他這才反應(yīng)過來,卻是沒搭理他妹子,倒先問起阿愁:“那姑娘是誰?” 這郭云總拿一種“我知道一些你不知道的事情”的眼神看阿愁,這早就撩撥得阿愁心里毛燥了。偏她那性情有些悶sao,別人惹她沒什么,她在意的人卻是再不許別人有一個不禮貌眼神的。于是她不滿地皺起眉頭,直直頂著郭云道:“小郎來我家里,該不是問別人,而是來找小郡主的吧!” 說著,就把那身后的惹禍精給拉了出來,不客氣地往她兄長面前一推——那意思,你倆的內(nèi)部矛盾自個兒找地方解決去,別拉著別人當(dāng)炮灰! 那郭霞天不怕地不怕,偏偏心里就只怵這比她僅大了半個時辰的雙胞胎哥哥。所以,在看到郭云的頭一眼時,她心虛地躲到了阿愁的身后。 直到阿愁將她推到郭云的身上,郭霞這才按捺下心虛,卻是立時又心生了一條“反客為主”的計謀,只笑嘻嘻地上前拉住郭云的胳膊,連珠炮般問道:“你是什么時候到的?可找著落腳的地方?jīng)]?我看你也別找了,我也不住客棧了,我們直接去王府借住吧。我原還想著我一個人去不方便呢,如今有你在,倒是正好了?!?/br> 又回頭問著阿愁:“這里離王府遠(yuǎn)嗎?” 阿愁道:“不算遠(yuǎn),就只隔了兩個坊區(qū)?!?/br> 郭霞立時咋咋呼呼道:“那就好。我雇的馬車還在外頭呢,我們這就走吧,阿愁家里小,不方便呢?!?/br> 阿愁也巴不得早點(diǎn)送走這對“瘟神”,便附和道:“是呢,我家里小,真?zhèn)€兒不方便的。” 郭云聽了,扭頭深深看了阿愁一眼,卻是別有用意地歪唇一笑,道:“今兒來,一則是要問一問這死丫頭的下落,其二也是來認(rèn)一認(rèn)門。如今認(rèn)得了,往后就好來往了?!?/br> 說完,他反手拉住郭霞,一邊質(zhì)問著她私自離家之罪,一邊帶著她告辭而出。 阿愁假惺惺地將他兄妹二人送出二門,又對著一臉無奈的梁冰冰揮了揮手,便回了正院。 正院里,吉祥正陪著莫娘子在說話??吹桨⒊钸M(jìn)來,吉祥立時站起身來道:“人走了?” 阿愁點(diǎn)點(diǎn)頭,尚未開口,莫娘子已經(jīng)搶著問她:“你怎么認(rèn)得那兩個貴人的?” 阿愁不禁一陣詫異。那莫娘子自打把她從慈幼院里領(lǐng)出來起,就一直告誡著不要跟貴人過于接近,所以她說這話,阿愁倒并不吃驚,她吃驚的是,郭霞過來時并沒有報出自己的名號,卻不知莫娘子怎么知道他們兄妹身份的。 吉祥見狀,便拿起原本放在桌上的一枚精美名帖遞給阿愁。 阿愁低頭一看,那名帖上可不大咧咧寫著“安國公”幾個大字! 于是她便笑著把郭家兄妹的身份又說一遍。 而當(dāng)聽說郭氏兄妹竟是汾陽長公主的一雙兒女時,吉祥的眼頓時瞪大了一圈。 偏阿愁不想讓大著肚子的莫娘子再為她擔(dān)憂,正一心關(guān)注著莫娘子,倒是沒有注意到吉祥那突然變化的神色。 阿愁安慰著莫娘子道:“師傅放心,他們一個是來找我打聽故人消息的,一個是來尋妹子的,原都跟我不相干。如今兩件事我都已經(jīng)交待清楚了,他們應(yīng)該不會再來了?!?/br> 她一邊說,一邊隨手將郭云的名帖又放回桌上,卻是沒有注意到,吉祥在她身后再次拿起了那張名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