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jié)
之前聽說對方有男朋友了,這樁娃娃親算是黃了。他不由舒心了不少。省得老爺子隔三差五就給他來電話念叨這這事兒。 可又不知怎么回事,又聽說那姑娘沒男朋友, 是之前搞錯了。于是乎,這樁娃娃親又被兩家人搬上了臺面。 他對許家無感,對他這個父親更是沒有感情。 一面對他,他便會想起母親當年所遭受的一切。對于這個父親,他向來都是鄙視的。這個男人太過涼薄無情,負心,沒有擔當,不負責任。一輩子都在靠老爺子給他鋪路。老爺子臨老還歇不下來。 說是與何家聯(lián)姻。事實上卻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矛頭直指何家背后的盛家。若是何家長女何書瑤沒有嫁給盛家的長公子盛延安,這樁沉寂多年的娃娃親又怎會被老爺子搬出來,而且還一次又一次登門拜訪何家,樂此不疲。 為誰?還不就是為了讓他那個好父親頭頂?shù)臑跫喢贝鞯梅€(wěn)一些,多一些政治資源。 這樣的男人只會讓人從骨子里厭惡透了。 許定遠頭幾次來電話,許暮笙都直截了當?shù)亟o掛了。后面就直接找去了他公司。 言淵親自接待這尊大佛,不得不喊許暮笙下去見一面。 無奈之下,只能去見他一面。 兩人在公司附近找了家咖啡廳。 位置靠窗,押開一道窄縫,外頭有絲絲縷縷的涼風灑進來。 天色昏沉,陰云密布,仿佛無邊的濃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際。 壓抑,煩悶,一如人心。 許暮笙雙手交叉,擱在桌面上,表情淡漠,“說吧,找我什么事?” 對面許定遠臉色微變,沉聲道:“小休,你如今見到我連一聲爸爸都不愿叫了么?” 這個長子這兩年越發(fā)沉默內(nèi)斂了,不茍言笑。他也越發(fā)看不懂他。一雙眼睛里藏了太多東西。 “我不愿叫你也不是一天兩天了?!?/br> “放肆!有你這么跟父親說話的么?” 許暮笙冷冷瞥他一眼,“你再不說什么事,我就走了。公司還有事呢?!?/br> “你爺爺身子骨越來越不如以前了,年紀大了,你抽空回去看看他?!?/br> “是么?”許暮笙的臉上露出一抹嘲諷的笑意,“我看老爺子身體好著呢,這么一把年紀了不是還天天往何家跑么?” 許定遠:“……” 有些話點到為止,雙方心知肚明,壓根兒不用多言。 許定遠面色一沉,表情有些難看。 “怎么?”許暮笙與他對視,清冷無波的口氣,“您覺得很難啟齒?” 年輕男人勾唇蔑笑,聲色沉沉,“我知道您來找我為了什么。您放心,何家的女兒我會去見一面的?!?/br> “不過……”他停頓一瞬,表情透著股玩味兒,“成不成我可就不敢保證了!” 人他自然會去見一面。對方無意于他,自然再好不過。倘若真的中意于他,他也會毫不留情地斷了她的念頭。他的婚姻斷然不會成為許定遠仕途的墊腳石。 何況他心有所屬,在跟何晴晴在一起之前,他一定會處理好這一堆的破事。 聽到許暮笙這樣說,許定遠徒然放松。來之前就各種擔憂,怕這小子不肯合作,兩人勢必鬧得不愉快。沒曾想他居然這么好說話。 中年男人搓了搓手,臉上帶著討好的笑容,“那姑娘我和你爺爺都見過,長得挺漂亮,性子也不錯,你應(yīng)該會喜歡的?!?/br> 應(yīng)該會喜歡? 呵呵…… 他們總是以這樣武斷的方式來決定他的未來。就像當年高考結(jié)束時填志愿。許家上下都希望他將來從政,而他從小就對表演感興趣。若不是母親不辭艱難從中斡旋,他根本就讀不成電影學院。 不然依到他武斷,說一不二的爺爺,和這位耳根子很軟的父親,他如今該是在某個政府部門任個閑職。 他們不從問他的喜好,總是以自以為對他好的方式來干預(yù)他的人生。殊不知,他根本就不需要。更何況美其名曰是為他好。事實上還不是利益驅(qū)使。若何家如今只是普通人家,背后沒有盛家,這段早年定下的娃娃親恐怕早就被他們以各種理由推掉了。 再退一步說,如果他的繼母能再為許家生個兒子,也就沒有他許暮笙什么事了。 血緣親情到了他這里不過就是政治的犧牲品。 他們母子脫離許家的這些年,雖然日子過得艱辛,卻是他覺得最自由自在的時光。因為他不用被爺爺和父親強制性地要求做這做那兒。 不過人他肯定是會去見一面的。因為他必須回敬一下他的爺爺和父親。他再也不是過去那個怯弱的少年,如今的他有足夠的資本和能力說不。 他站起身,“要是沒有其他的事情,我就先回去了。有句話我覺得我有必要說一下。您和爺爺能想到的事情,何家人必定也能想到。您覺得您和爺爺真的能如愿么?” 許暮笙離開后,許定遠坐了一會兒方走出咖啡廳。外頭的太陽熱辣辣的,很毒。 他的車停在路旁的樹蔭下。健碩的法國梧桐投下片片濃陰。 他走過去,身后突然傳開一個清脆的女聲,“等了很久了!” 他被這突如其來的嗓音嚇了一跳,定了定神趕緊轉(zhuǎn)身,打開車門,直接將小姑娘往車里塞。 “你怎么來了?”他擰了擰眉,沉聲說。 “你不來找我,我只好來找你啦!”小姑娘唇紅齒白,對著他笑,一只小手肆無忌憚地探向他褲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