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jié)
“事情辦完我才會走。具體多久,現(xiàn)在也說不清?!彼故遣焕鋱?,只要吳奕文開口問話,他就應(yīng)聲。 “哦……”吳奕文并沒有問事是什么事,八九不離十是跟自己有關(guān)。說到這個話題難免會陷入尷尬,吳奕文干脆換了一個話題:“褚先生,家里還有什么人?” 他真不是問人戶口,院子里邊的老頭老太閑話聊天的時候就是這么起頭的。 多大啦?家哪兒的呀?家里幾口人?干什么工作?有沒有對象……剛來的時候,幾乎每個大媽都這么問過他。 褚先瞟了他一眼,昏黃的燈光下,視線不清。褚先的視力卻絲毫不受影響,可以清楚的看清他的側(cè)臉。 為啥那些大叔大媽都愛問他那些問題?當然是因為吳奕文生長得不錯。 吳奕文個子不算太高,只有一米七五。他綜合了父母的優(yōu)點,五官單看沒什么,合起來就讓人覺得眉清目秀。 這樣的長相在男人堆里并不算吃香,都覺得他沒有男子氣概,太弱。 卻格外符合哪些上了歲數(shù)的老年人喜歡,覺得他斯斯文文,是個性格踏實的男孩。 從側(cè)面看去,他有點弧度的睫毛闔動,唇角抿著,似乎是有一點不自在。 褚先驀地開口說:“叫我的名字吧。我現(xiàn)在是你的房客,不用那么生疏客氣。” 作者有話要說: 金仙大人的下凡之路是這樣的: 搶劫(霧)→做假、證→制假、鈔 這道路妥妥滴是奔著犯罪道路去的啊otz 第21章 兇殘 吳奕文愣了一下,隨后一想今后還不定要一塊住多久,是不用太客氣。 “你比我大,那我就叫你褚哥吧?!眳寝任恼f。 他還以為褚先是不想談,才扯了這么一句。結(jié)果他說完這句之后,褚先就邊走邊說:“我是孤身一人,沒有親人?!?/br> 吳奕文的腳步頓時一滯。他不禁扭頭去看旁邊的人,褚先臉上仍然是淡然,仿佛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的小事。 吳奕文垂下頭,涌起一股同病相憐的感覺。 他不是生下來就沒有父母,父母亡故的時候他都已經(jīng)上初中了。 外人是永遠難以想象,一個少年一下子失去雙親怙恃的悲痛。就像是離群的孤雁,惶然而凄嗆,稍有大點的風雨挫折,就有可能夭折。 有的時候,半路失去雙親,甚至比生下來就被扔到福利院的孩子更加的悲慘。 他們不僅僅要面對親人驟然離世的打擊,還要面對接下來孑然一身的生活,承受環(huán)境轉(zhuǎn)變的陣痛。 可是,就算是再怎么痛苦,吳奕文也覺得自己比福利院長大的孩子們幸運。 至少他曾經(jīng)擁有一個完整的家,有雙親曾經(jīng)給予的父愛母愛。 他還記得小的時候,父母親的音容笑貌。闖禍時,母親低柔帶著微啞的嗔怪聲;安撫時,父親的大掌按揉在腦袋上聞到的煙草味。一到放學家里就做好了熱騰騰的飯菜;考了好成績總能得到的獎勵;一到節(jié)假日,就會帶領(lǐng)他外出游玩…… 這些幸福、溫暖的回憶,支撐著吳奕文快速的堅強成熟了起來。 他不知道褚先有著怎樣的過去,卻知道那一定是不容碰觸的傷痛。 吳奕文帶著歉疚的心理,說:“我的雙親也不在了,現(xiàn)在家里就我自己一個。” 吳奕文并沒有跟褚先繼續(xù)說自己的身世。跟一個有相同經(jīng)歷的人敘說過往,倆人互相攀比悲慘過往?想想就足夠可悲。 他快速的說道:“不過自己一個人也挺好的,沒有人逼著整天相親。哈哈~我們部門有一個今年才剛畢業(yè)不久的男孩,爸媽就已經(jīng)給安排見了三次姑娘。他可是剛高中畢業(yè)啊,法定結(jié)婚年齡都不到!父母也忒著急了?!?/br> 褚先回想了一下,損友告訴他,凡人成婚都很早?,F(xiàn)在看來那都是老黃歷了。根據(jù)金童科普,高中畢業(yè)大都十八、九,放在以前孩子都能抱倆。 他思考了一下,試探著問:“你想早日成婚嗎?我可以幫你算一下你將來的妻子現(xiàn)在身在何方。” 他身上還有幾張贏來的堪算符,是預備著以防萬一需要卜算而留下的。如果吳奕文有這個愿望,他可以用一張幫他算算他的姻緣在哪里。 當然,他可不是白好心。刷吳奕文的好感,全是為了能早日拿回東西。 吳奕文驚訝的看了他一眼:“你還會算卦?”隨后又笑:“我該有多想不開這會兒結(jié)婚?” 吳奕文就跟他說了,現(xiàn)在結(jié)婚去媳婦,沒錢沒房丈母娘才不會把閨女嫁給你。 這年頭,普通老百姓想結(jié)婚,就要做好背債三十年的心理準備。房貸車貸剛還清,下邊的孩子長大成人,要結(jié)婚又是一大筆支出。 吳奕文并不是獨身主義者,他一個是覺得自己還年輕,不想那么早被埋入愛情的墳?zāi)?,還想再自在幾年。 另外一個是覺得自己還有二十年的房貸還,早結(jié)婚壓力太大。 褚先沒有達成目的,心中難免失望。 隨后他很快收拾起這種心情。要想拿回東西是一個很漫長的過程,他已經(jīng)做好了長期準備??刹荒芤驗檫@么一點小事就心情起伏。 那瓶子認主之后,沒有主人的cao控,也會在危機發(fā)生時自動護主。想要把東西拿回來,只有等吳奕文死亡,或者是他修行之后主動放棄。 有瓶子的保護,吳奕文不會橫死,只可能會壽終正寢。等個百八十年,褚先也不是等不得。 就怕他學會修行,懂得這件東西的珍奇以及強大,不會主動放棄,還要另起爭端。 不到萬不得已,褚先不會讓吳奕文接觸到修行之道。也幸好,吳奕文并沒有表現(xiàn)出向往,他暫時還不用擔心。 吳奕文跟褚先腳程很快,一邊閑聊一邊回到錦繡家園。 褚先刻意等吳奕文這招不錯,這會兒吳奕文就顯得比之前自然很多。 吳奕文進了屋,先把褚先的東西放到他房間里,隨后拎起自己購買的食材進了廚房。 “你先整理一下,我去做飯,很快就好?!眳寝任脑趶N房里喊了一聲。 褚先放東西的動作一頓,眼中閃過一絲懊惱,光顧著閑話,竟然忘記跟跟吳奕文說他不吃晚飯。 這會再說,拂了對方好意,這天傍晚的功都白做了。 金仙也不是不能吃東西,只不過人間這些飯菜他吃下去無用不說,還要單獨排除雜質(zhì)。 褚先無奈,這會兒也只能浪費仙力了。 吳奕文在廚房里忙忙碌碌。 這些年他自己做飯,速度已經(jīng)鍛煉出來。他很快淘米坐鍋,把米飯蒸上。 隨后把食材從購物袋里拿出來洗涮干凈。 這天晚上又是難得一次的改善伙食的海鮮餐。 因為營業(yè)面積小,生鮮區(qū)的冷藏區(qū)縮水不少,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少有冰凍的食材,只剩下幾個冰鮮的攤位。售賣的周期也相應(yīng)的縮短,進的魚類rou類促銷是一期接著一期。 這天下午吳奕文又收到了李瑋的內(nèi)部消息,快手快腳的買了不少。 一段時間不吃,吳奕文也饞了,再加上今天也算是褚先的喬遷日子,他干脆一塊兒全做了。 吳奕文把三文魚一片片片好,放置到一個搪瓷小盆里。他又取出一袋子青蝦用水沖洗了一番。最后他把一小袋子完整的八爪魚倒在水盆里,打開水龍頭不停的沖洗。 褚先放好東西之后,原本只是過來廚房想要看一眼吳奕文做什么,卻沒想到吳奕文彎著要,手在盆子里不斷的揉搓著八爪魚。 “??!”褚先瞬間瞪大了眼睛,過了半晌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他說:“……你吃章魚?” 八爪魚實際上也就是章魚。 吳奕文語調(diào)輕快,看上去心情不錯。他說:“一會兒做一盤醬爆八爪魚。不是我自夸,我做海鮮的水平還行?!彼肫鹗裁吹呐ゎ^,“你對海鮮不過敏吧?” 可惜褚先不明白過敏什么意思,見他不說話,以為他不過敏的吳奕文說:“你可以去客廳等,看會電視。我一會兒就做好啦?!?/br> 吳奕文說完,又低頭專心揉搓水盆里的八爪魚。把上邊的粘液清洗干凈,吳奕文熟練的掰掉八爪魚的牙、,摘掉眼珠、內(nèi)臟、墨囊,然后一只手按著八爪魚身,另外一只手刷的扒下一層皮來。 這番抽筋扒皮、掰牙摳眼,堪稱兇殘至極。偏偏吳奕文動作嫻熟又流暢,顯得干練又瀟灑。 如果換成一個妹子,說不定這會兒會覺得技能熟練的吳奕文很帥。褚先卻覺得胸口一滯,渾身酸疼似的默默的退出了廚房。 半個小時之后,吳奕文端上來了三盤菜。蜜汁三文魚、醬爆八爪魚、白灼蝦。這三道菜,每份都用深又大的瓷盆盛著。 吳奕文笑呵呵地說:“今天做的分量足。你可別客氣,管飽!” 面對吳奕文的熱情好客,褚先也只能扯了一下唇角。 吳奕文盛了兩碗米飯,拿了筷子,倆人就坐在餐桌上開始吃飯。 三道菜擺成一個品字,醬爆八爪魚放在靠近褚先的地方。 醬爆過的八爪魚紅艷艷的別提多誘人,咬在嘴里又韌又脆,特別有嚼勁。 大自然優(yōu)勝略汰、弱rou強食的道理褚先都懂,坐上餐桌不久恢復了之前的神色。八爪魚不在他的食譜上,青蝦和三文魚他卻很愛。 原本只打算坐在餐桌邊裝裝樣子的褚先改變了主意,筷子不停的往三文魚和白灼蝦的盆子里夾。三文魚還沒什么,他吃蝦都不帶吐殼的。 吳奕文見他貌似很喜歡吃白灼蝦,干脆把白灼蝦和八爪魚換了一個位置,讓褚先吃個盡興。 這頓晚飯,大部分白灼蝦和三文魚都進了褚先的肚子,吳奕文只吃了一少部分,和所有的八爪魚。 看著吃干凈的三盤菜,吳奕文很開心:“既然你也喜歡吃,以后我再做?!?/br> 褚先用紙巾擦了擦嘴,默默地點了點頭。 三文魚和青蝦烹飪之后口感更豐富,味道更鮮美,讓褚先這個從不食人間煙火的金仙很滿意。 于是,他內(nèi)心里大發(fā)慈悲的赦免了吳奕文愛吃章魚的喜好,只要他以后繼續(xù)提供美味的三文魚和蝦類。 作者有話要說: 褚先:人間太可怕,人類太兇殘t^t 第22章 他的地盤 褚先是撫摸著肚子回到自己的房間的。 自從他成為了仙人之后,就再也沒有吃過這些東西。 他不像其他有神位的仙君,可以享受到人間祭祀和供奉,每年能吃到的也就是一些仙露和靈果、靈草。 鮮美的三文魚和青蝦,勾起了他的記憶和食欲。讓他一時錯估了自己的肚皮,不小心吃得有點撐。 褚先關(guān)上房門,在床板上盤膝打坐了一會兒,用仙力把胃里的食物消化掉。 十幾分鐘之后,褚先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