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節(jié)
葉辰歌皺眉,“出去了?” “是?!睆N師長點頭微笑,重新把注意力放在早餐之上。 一身運動服,走到庭院中,望著蓊郁的樹木,他眉頭緊蹙。 拿出手機,修長的手指在那個另他悸動的名字上點擊,電話播出。 昨天開會,安瀾把手機調(diào)至靜音,忘記設(shè)置回來,所以葉辰歌的來電,她沒有聽到。 電話沒有接通,葉辰歌面色不豫,看著手機神色陰沉。 六點半,葉老爺子也起床了。 看到站在庭院里的葉辰歌,慢慢踱步過去。 葉辰歌的反應(yīng)何等敏捷,然而,當葉老爺子到他身邊時,他居然沒有反應(yīng)。 “想什么?”葉老爺子粗獷的嗓音響起,鷹隼般犀利的眸中閃過一抹得意。 很少見到葉辰歌出神,葉老爺子童心大起。 他猛的拍了葉辰的肩膀一下,力度很大,同時伴隨著聲音,“想什么?” 葉辰歌嚇了一跳,出神被抓包,他有些尷尬。 不動聲色地收起手機,表現(xiàn)得若無其事。 “爺爺,早安?!?/br> 葉老爺子毫不留地戳穿他,“是不是安瀾一個人走了,所以魂不守舍了?” “爺爺高見?!睕]有被戳穿的尷尬,葉辰歌反而大方承認。 這會兒反倒是葉老爺子無話可說了。他本來還想,若是葉辰歌不承認的話,他就擠兌他,沒想到孫子直接承認,他反而語塞了。 葉老爺子是既欣慰又心塞啊,果然,他這個優(yōu)秀的孫子還是不一般??! 葉家的早餐是七點半正式開始,七點二十分,傭人就把早餐端上桌,等待主人用餐。 葉老爺子和葉辰歌祖孫兩人早已落座,等待著其他人的到來。 最先下來的是葉奶奶,接著是葉海和蘇清夫妻兩人,最后是葉辰星。 巡視一周,沒有看到安瀾,葉辰星蹙眉,咬著筷子詢問,“哥,我嫂子呢?” 略帶質(zhì)問和埋怨的語調(diào),葉辰星此時把安瀾不在的責任,先入為主地推到了葉辰歌身上。 “回軍區(qū)訓練了?!比~辰歌沒有說安瀾悄無聲息地不告而別,不知出于何種心理,他居然幫著自己的妻子撒謊了。 其實,也不算是撒謊,安瀾的確回軍區(qū)了。 葉辰星雖然有些不高興,撇撇嘴沒有說什么,認真優(yōu)雅地用餐。 蘇清眼眸暗淡了幾分,沒有開口說話,有時候,女人的第六感很準確,安瀾悄無聲息地離開,一定與昨天晚上她的冷漠和疏離有關(guān)。 早餐結(jié)束,葉辰星和葉辰歌一起離開,而蘇清去了葉辰歌的臥室。 當她看到右側(cè)床頭矮柜上的手鐲和金卡時,蘇清無奈地彎了彎唇角。 默默感嘆,真是個敏感的姑娘。 就那么瞬間的疏離,安瀾居然能夠感受得到,蘇清此刻有些后悔了。 安瀾留下手鐲和金卡的原因,無非就是在告訴他們,她與葉家沒有關(guān)系,不貪圖葉家的錢財和權(quán)勢罷了。 蘇清把手鐲和金卡拿起來看了一會兒,搖搖頭,然后放在了矮柜下面的抽屜里。 既然安瀾與自己的兒子結(jié)婚了,那么她會接受安瀾的,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況且,婆婆送給兒媳婦的見面禮,哪有再收回來的道理。 蘇清順手整理了床鋪,然后離開了葉辰歌的臥室。 一出臥室,正好遇到一個傭人抱著鴨絨被從隔壁房間出來。 “這被子是哪里來的?”她記得隔壁房間應(yīng)該是個小型圖書館,怎么可能有被子和枕頭? “夫人早安?!眰蛉硕Y貌十足,“早上我打掃這里,打開門就看到被子和枕頭被扔在地上?!?/br> 蘇清微微蹙眉,老爺子的臥室在一樓,她的臥室不在這邊,葉辰星即便再荒唐,也不會無緣無故把被子扔在圖書館里。 思來想去,或許只有一個可能。 驀然間,蘇清腦海中突然閃現(xiàn),葉辰歌的臥室中好像只有一個枕頭。 前后一聯(lián)想,她想她應(yīng)該可以猜出發(fā)生什么事情了。 無力扶額,看來這種荒唐事真的是她那完美無缺的兒子做的。 蘇清擺擺手,“這是少爺房間里的備用鴨絨被,給他送過去吧!” “是!”聽蘇清這么一說,傭人也覺得有些汗顏。 向來高貴優(yōu)雅的葉少,也會做這種幼稚的事情,果真難以理解。 蘇清下樓,客廳里只有葉奶奶一個人端坐。 “媽。”蘇清微微一笑,氣質(zhì)優(yōu)雅。 “嗯?!比~奶奶不冷不熱地回應(yīng)一聲,蘇清也沒有在意,二十多年了,她已經(jīng)習慣了。 “蘇清,你告訴我,對安瀾的態(tài)度是什么?”葉奶奶忍不住詢問,精明如她,也看不清蘇清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若說蘇清接受了安瀾,那么最初的冷淡和疏離,她沒有錯過;所說蘇清不接受安瀾,那么代表蘇家和葉家的紫玉手鐲,又是怎么回事? 葉奶奶第一次覺得,蘇清這個看似單純溫婉的女人,還真有點心思。 葉奶奶的話,讓蘇清笑容滿面,她不甚在意,口吻略有調(diào)皮,“不支持也不反對,一切看辰歌的選擇?!?/br> “那么,秦若呢?”葉奶奶不死心,“如果秦若和安瀾,兩個人必須選一個的話,你會選擇誰?” “媽,我還是那句話,決定權(quán)在辰歌手中。縱然我是辰歌的母親,但是,我無權(quán)干涉。辰歌是成年人,他有權(quán)利選擇自己的伴侶,現(xiàn)在不是封建時代,也不是包辦婚姻,戀愛自由是我們的基本權(quán)利。辰歌是a國的風向標,我們自然不能把我們的想法強加在他的身上,他會思考,他會選擇,同時,他也會對自己的行為負責。” 葉奶奶咬牙,她就是詢問蘇清中意秦若還是中意安瀾,誰知竟然到人權(quán)和權(quán)利上來了,無論狐貍怎么偽裝成白兔,它內(nèi)在的狡猾依然不變。 蘇清,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葉奶奶臉色微變,蘇清立即聰明地轉(zhuǎn)移話題。 “媽,剛剛您提起秦若,她要回來嗎?” “是要回來,估計會在下一周,具體歸期未定?!碧峒扒厝?,葉奶奶的臉色緩和了幾分,顯露出一位長輩對晚輩的慈祥。 蘇清涼涼的想,同樣都是孩子,辰歌和辰星還喊她一聲奶奶,竟然不比一個外人來的得寵。 這世道啊,簡直世風日下。 葉奶奶很興奮,她對蘇清說,“若兒回來,我們?yōu)樗e辦一個歡迎晚會,怎么樣?” 離開a國三年,海外拼搏,縱然功成名就,若想榮歸故里,沒有人脈是不可能的。雖然秦家在帝都的號召力很強,比起葉家,絕對是天壤之別。 “媽,是不是有些越俎代庖了?”蘇清委婉拒絕。 葉家與秦家不是姻親,雖然平時有往來,但絕對不親密。而且,秦家都沒有說要為秦若舉辦歡迎晚會,葉家反而代勞,真的無法解釋。況且,帝都上流社會圈中都知道,當初是秦若拋棄了葉辰歌而出國,如果葉家再主動為秦若舉辦晚會的話,那就顯得他們?nèi)~家太迫不及待了,被人甩了依然貼上去,以后自然會淪為茶余飯后的笑點。 葉奶奶沒有考慮那么多,或者說,即便她考慮到了,也自動選擇忽略。 “這么說,你是不同意?” 蘇清說,“不是不同意,是不適合?!?/br> 話說到這個份上,葉奶奶徹底冷了臉。 “夠了!無數(shù)的理由,無非就是拒絕!你們不動,我親自來!”葉奶奶一甩衣袖,徑自離開客廳。 蘇清嘆息,為何二十年了,她依然耿耿于懷,無法接受葉家呢? ☆、081無恥渣爹 到達軍區(qū)附近的小區(qū),安瀾付錢,出租車離開。 回到自己的公寓中洗漱一番,洗去淋漓香汗,洗去疲憊,重新?lián)Q上軍裝,颯爽英姿煥發(fā)。 帶上車鑰匙,然后出門。 地下車庫中,安瀾坐在自己的悍馬上,習慣性地檢查手機有沒有重要的信息,以免被忽略,同時順手把靜音設(shè)置取消。 未等她翻閱完畢,悠揚的鋼琴曲回蕩起來。 一串陌生的號碼。 安瀾本不欲接聽,可萬一是哪位首長的緊急電話,若是延誤了任務(wù),損失巨大。 略微一思索,她的手指滑動接聽。 “您好,我是安瀾,請問您是哪位?”自報家門,詢問對方,是安瀾接聽陌生電話的一貫方式和習慣。 說話間,安瀾轉(zhuǎn)動車鑰匙,發(fā)動引擎。如果有緊急任務(wù)的話,她可以第一時間快速行動。 然而,聽到她的聲音,電話那邊的呼吸突然加重了幾分,喘息粗重,仿佛看到不可置信的事情或者聽到難以令人相信的真相而感到恐懼的反應(yīng)。 “請您說話。”安瀾黛眉微蹙,話語略微帶著幾許不耐煩的口吻,打電話來卻不說話,她很討厭這種感覺。 對方深呼吸了幾次,終于平復了心情。 “我要見你?!苯^對命令式的語調(diào),安瀾唇角嘲諷勾起。 “憑什么你說見我,我就要見你?地球不是只圍繞你一個人轉(zhuǎn)動,不要太把自己當回事!安先生!” 這話說得刻薄無比,安瀾承認,她有種莫名的快感。 安平一說話,安瀾就聽出了他的聲音,嘲諷刻薄的話語,好似洪水一樣,傾瀉而出。 安瀾不想承認,與安家粘上一點關(guān)系,無論是人還是事,沖動總會在她的腦海中亂竄,猶如脫韁的野馬一樣。 盡管安平已經(jīng)有了心理準備,但是安瀾刻薄的話語,依舊讓他的臉色難看陰鷙了幾分。 “安瀾!”安平低吼。 安家家主的威嚴,如何能被安瀾踐踏?即便安瀾是他的女兒。 “安先生,我知道我的名字很好聽,不過,不需要你的提醒?!?/br> 安家的人沒有資格喊她的名字,尤其是安平,他更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