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jié)
“怎么,你想收購沈家,就不怕我和沈長寧聯(lián)姻,一起來對付你?”溫夏抱著胳膊,笑得得意,她提醒他,“我們家可是第二大股東呢?!庇终f:“我現(xiàn)在有條件和你談,你愿不愿意?” “什么條件?”季迦葉開口,滿是商人精明的口吻。 溫夏說:“和我交往。” 季迦葉冷笑,直接送客:“我沒興趣?!?/br> 溫夏也不氣,只是意味深長的笑:“其他女人你就真有興趣了?” 季迦葉眸色越發(fā)冷,“溫小姐,”他淡淡警告她,“你可以去試,看我不弄死你們?!彼f完,面無表情的闔上門。 這人就是威脅,也是這么直白,而且,將溫家一起包括在內(nèi)。 第39章 三九章【修細(xì)節(jié)】 凌睿的股票一直在停牌。 尋找新的投資商失敗后,沈世康便緊急召開了董事會議。公司的現(xiàn)金流被牽扯進(jìn)濱海項目中,動都動不了,無法完成回購,就只能增發(fā)股票。 這在收購案中,被稱之為“毒丸計劃”。 顧名思義,很毒,會讓對方付出的代價變得更大,就看對手能不能用錢扛下來。 資本市場的比拼中,最直接最直白的,就是錢。 沈家快要沒錢了,所以不得不用這些辦法。 因為這場收購案,余晚最近變得愈發(fā)忙。她每天都要加班。其實不止是她,整個公司都處于一種非常微妙的繃著的狀態(tài)。就連沈長寧這種愛玩的花花大少,也整日都在,陰沉沉的,臉上笑意幾乎不見了。 余晚這天加完班出來,余波已經(jīng)在公司樓下等她了。 本市近來連續(xù)發(fā)生好幾起獨身女性遭猥。褻的事,這小子不放心,就來接余晚下班了。余晚推都推不掉。 余波一如既往寬松的背心,破洞牛仔褲,板寸,再加上肩后的那道疤,看著有點嚇人。 顧菁菁和余晚一起下樓的,見到余波,看了看他,沒說話。 余波倒是和她打招呼:“顧小姐?!笨涂蜌鈿?。 顧菁菁“嗯”了一聲。 余晚這才想起來兩人是見過的,還是因為她的事。 關(guān)于那件事兒,后來余波問過余晚:“姐,你是不是談男朋友了?”夜不歸宿,還能去哪兒? 余晚不太想說季迦葉,這個男人和她之間太過復(fù)雜,她便打了哈哈,反問余波,“你女朋友呢?” 余波哪兒有什么女朋友,不過都是用來騙余晚的,于是也打哈哈,這事兒就這么過了。 如今接過余波遞來的頭盔,余晚正要戴上,忽然,有人喊她:“余小姐?!?/br> 余晚循聲望過去,是溫夏。 溫家的宴席之后,余晚已經(jīng)見過她兩回。 第一次是溫夏的公司有喜事,沈長寧特地到場祝賀。余晚訂了花籃,陪他一起去的。 溫夏并沒有理會沈長寧,反倒是多看了余晚幾眼。 “余小姐?!彼鲃游⑿Α?/br> 余晚心思是細(xì)膩的。 那天在宴席上,溫夏對余晚可是絲毫都不理會。如今這樣的轉(zhuǎn)變,只可能因為那個讓她有興趣的男人。 溫夏是做傳媒的,稍稍留心,就會知道余晚和季迦葉的八卦新聞。 溫夏這天還是很漂亮,打扮的干凈利落,神采飛揚(yáng),眼睛里都是滿滿的囂張自信。 其實,她和季迦葉才是同一種人。一旦目標(biāo)確定,就會用盡一切手段。 余晚心里有了數(shù),面上也微笑:“溫小姐,你好?!?/br> 不動聲色的打量著余晚,溫夏那時候約她:“有空一起逛街?!?/br> “好的。”余晚還是微笑。 這么隨口答應(yīng)下來,沒想到溫夏第二天還真的來找余晚逛街。 余晚那會兒在上班,沈長寧就讓她去了。 說是一起逛街,其實幾乎都是余晚在陪溫夏。溫夏品味也很挑。一家家奢侈品店逛過去,她買了很多,衣服、皮包、鞋子,又問余晚:“余小姐,你不買么?” “不了?!庇嗤硖谷粨u頭。因為工作需要,余晚也會買好一些的衣服和化妝品,不過她購物極其克制。家里用錢的地方太多。余波一直沒怎么掙錢,施勝男養(yǎng)老得花銷,余晚又想自己買房子……只能這樣。 聽到這個答案,溫夏便沒有再繼續(xù)問,只是對余晚說:“其實我們個子身材都差不多,要不你在我這里面挑一件?我送你?!?/br> 她臉上是大方的笑,可這樣的笑、這樣的話足夠?qū)⒂嗤淼淖宰鸩仍谀_底下,碾碎。 就是因為季迦葉。 眨了眨眼,掩去酸楚的委屈,余晚說:“不必?!?/br> 那天晚上,溫夏請余晚吃飯,最頂級的懷石料理。 明白她的用意,余晚臉上仍是得體微笑,免得被她看了笑話。 耗了這么一整天,到了這個時候,溫夏終于不再繞彎子,她直入正題:“余小姐,我對季迦葉很有興趣,看到你和他的八卦,想問問是真的么?” 只有這樣的人,大概才能直接稱呼他的名字。 那種淡淡的酸楚又縈繞出來。 望著面前的人,沉默兩秒,余晚說:“季先生對我是挺好的?!?/br> 依照余晚的性格,溫夏以為能施壓的,她沒想到余晚會直接回過來,臉色稍稍一滯,轉(zhuǎn)瞬又笑了。 她點頭:“季迦葉是挺有風(fēng)度的。”避而不接余晚的話,又說:“不知道余小姐清不清楚,季迦葉這個人心思沉著呢,就怕他的這種好是別有深意,余小姐可要多當(dāng)心?!?/br> 意味深長的一句話,恰恰好好戳到余晚的猶疑。其實正常的商業(yè)收購,余晚不是不能理解。她最害怕的,就是…… 那些余晚都不愿意想,每次思緒飄過去,都是一團(tuán)暗。 如今溫夏又來了。 余晚故作不知,只當(dāng)她來找沈長寧的,于是說:“溫小姐,沈先生還在樓上。” “不?!睖叵拇驍嘤嗤恚拔医裉焯氐厥莵碚夷愕?。” 對方挑明了,余晚便無法再避開。她將頭盔遞回給余波,說:“要不你先送一下菁菁?” “不用不用?!鳖欇驾悸犃诉B忙擺手,對著余波目光中還是忌憚,“我就在附近住?!?/br> 余波沒說話,只是將頭盔收好。 那邊,顧菁菁轉(zhuǎn)身走了。余波抬頭看了看,只遠(yuǎn)遠(yuǎn)跟著。 余晚復(fù)又轉(zhuǎn)頭望向溫夏。 …… 這兒是cbd,公司附近有很多小資情調(diào)的清吧,爵士樂慢慢悠悠,有個歌手在臺上輕輕吟唱。這個城市的夜生活剛剛開始。 二人卡座內(nèi),溫夏依舊直接,她挑明道:“余小姐,今天來找你,是想給你看幾樣?xùn)|西。” 望著面前的人,余晚沉默。 這人和季迦葉真的太像了,為了目的,從不會顧及旁人。 溫夏今天這樣來找她,帶來的,必然不是什么好消息。而且肯定和季迦葉有關(guān)??赡切┰愀獾囊磺?,余晚通通不想知道。 她懦弱了,只想逃避。 對面,溫夏從包里抽出兩份文件,分別遞到余晚桌前。 余晚沒有接,只是垂眸,視線落在上面。 桌上點了小小的蠟燭,空調(diào)的涼風(fēng)吹過,輕輕跳了跳。 蠟燭暈暖的光在文件上投射出淺淺的影子,那些鉛字越過淺影,映入余晚的眼里。 每一個字,都變得格外清晰。 一份是聯(lián)派金融與潘梁生之間的抵押協(xié)議,抵押時間在好幾年前。 關(guān)于潘梁生,上回見到他和季迦葉私下見面之后,余晚就曾有過懷疑,她也曾悄悄調(diào)查過辰鑫,從中知道了聯(lián)派金融。 可余晚沒有溫夏這么神通廣大。她只能調(diào)查到這個層面。 更何況,那個時候余晚還存了私心。她怕被沈長寧知道,所以,只是偷偷在工商局那邊查了股權(quán)信息。 如今,這兩者之間的明細(xì)都坦白在面前。 至于另外一份文件,則是聯(lián)派金融的法人康明發(fā)出去的好幾封郵件。最上面郵件中匯報的,正是這樁抵押協(xié)議。 余晚略略看過去,最后落在最前面的那個稱謂上。 康明稱呼對方“劉業(yè)銘先生”。 這是季迦葉最信任的下屬。 所以,季迦葉好幾年前就入股了辰鑫。 辰鑫原本只是本地的一個小廠,這幾年迅速崛起,偏偏專門來和沈家作對!他們長期壓著凌睿的價,將凌睿的利潤壓到了極致。 這是多么瘋狂的事實啊。原來季迦葉從幾年前就開始cao縱辰鑫,和沈家作對了…… 他早就不打算給他們活路了。 余晚沉默的看著這兩份文件。 “余小姐。”溫夏喊她。 余晚怔怔抬頭。 溫夏繼續(xù)說:“你恐怕還不知道。季迦葉親口對我說,他就是要收購凌睿,他已經(jīng)找我爺爺談過股份的事?!庇嗤碚A苏Q?,她有輕微的失聰,她看著溫夏,看著她的嘴唇一張一合。從她唇邊溜出來的,是最冷漠殘酷的聲音。溫夏在替余晚分析:“從辰鑫這事上來看,他早就開始預(yù)謀這樁收購案了,所以……”她頓了頓,說:“余小姐,季迦葉接近你,很可能是一場預(yù)謀?!?/br> 余晚默然,只是看著她。 溫夏微笑:“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不想看余小姐一直被蒙在鼓里。你也知道,季迦葉這個人那么狠,不會隨便對人好吧?你那天那么說,我就怪替你擔(dān)心的……” 余晚眨了眨眼,還是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