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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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正坤!”賀勝咬牙切齒,“上次我就錯信了他,居然還向他告發(fā)你,真是有眼無珠!” 林質(zhì)點頭,“確實是有眼無珠。” 賀勝大怒,“你以為裝得一副無關(guān)緊要的樣子我就會輕易放過你?沒門兒!” 林質(zhì)直視他,眼神銳利,鋒芒畢露,她說:“看來你是不準備向我道歉了,那好,我也不準備放 過你了。” “哼!可笑,你以為我會怕你?” 林質(zhì)腳步一抬,繞過他往自己停車的方向去。 “林質(zhì),你不要小瞧我!”他在后面大吼。 林質(zhì)拉開車門,他逆著光看不清表情,但林質(zhì)知道,他肯定非常不爽,當然,有誰會刻意恐嚇了一番自己的敵人然后被輕視的呢? 但林質(zhì)更知道,她沒有必要再跟他說下去了,與其說他在跟林質(zhì)作對,更不如說他是在跟自己作 對。 失敗的男人,總要找個莫名其妙的發(fā)泄口。很不巧,她剛好撞上去了。 林質(zhì)發(fā)動車子,從他身邊迅速駛過。賀勝以為她要開車撞他,急急忙忙地往后退去,林質(zhì)輕笑一 聲,踩著油門離開。 “混蛋!”他惱怒的砸在車庫的墻壁上,一聲悶響,大概疼得不輕。 林質(zhì)回了別墅,不用想也知道聶正均肯定知道了這件事,她必須要向他解釋。 只是才一進門,林叔就笑瞇瞇的說大少爺在廚房里做菜。 “他?”林質(zhì)錯愕,連包都忘了放下。 “上次油悶大閘蟹做得很不錯啊,質(zhì)小姐不要小看大少爺?shù)膹N藝?!绷质逍χf。 林質(zhì)低頭換鞋,“我不是不相信他的廚藝,我是奇怪他怎么會回來得這么早。” 換了鞋往廚房去,一個高大的男人站在琉璃臺面前,他穿著灰色的針織衫和棉麻的褲子,少了幾 分威嚴多了幾分居家的氣息。 林質(zhì)伸手搭在廚房的門上,笑著問:“需要幫忙嗎?” 他回頭看著她,一伸手就把人拉了進去。 “唔......” 一個氣息綿長的法式深吻,她被抵在流理臺上,前后都是死角的,無處可逃。 急切而熱烈的吻后,他又像是在品嘗餐后甜點,手順著她的腰撫上脖子,捏著她的下巴,慢慢地放緩了節(jié)奏。 “這么乖,知道回來?”他的腦袋抵著她的額頭,一聲輕笑。 林質(zhì)推了推他,說:“家里還有其他人,你注意點兒?!?/br> “你沒回來之前,沒人敢來廚房來?!?/br> “為什么?”她疑惑的看著他,“難道是你廚藝太爛怕丟人?” “哼?!彼崎_一步,用帕子隔著將蓋子掀開,“看看,這算是廚藝差嗎?” 林質(zhì)側(cè)身看過去,他的手還搭在她的腰上,兩人一前一后的站著。 “這是什么魚?” “這道菜叫姜蔥鯇魚,聞聞,香不香?”他伸過脖子去聞,瞇上眼,對自己的手藝十分滿意。 見她還傻在一邊,他就伸手按著她的腦袋,非要她點評一番。 “沒吃過,不知道呀。”她轉(zhuǎn)過腦袋,搖搖頭。 “這個鯇魚嘛,主要是能滋陰補陽,冬天吃正合適。”他的大手不安分的在她腰間作祟,大概是 還在記恨她一滴精十滴血的事情,所以“滋陰補陽”這幾個字咬得特別清楚。 林質(zhì)收回目光,點點頭,“很香?!?/br> “那你要多吃點兒。” 林質(zhì)裝作淡定的模樣,實則耳根子都紅透了。 他笑著彎腰親了親那可愛的家伙,一個憋不住,大笑出聲。 林叔和李嬸兒在外面面面相覷,這做個飯還能有這樣開懷的時候?不懂。 又被調(diào)戲了一番,奈何實在是臉皮太薄,林質(zhì)推開他要當逃兵,“我去看橫橫寫作業(yè),你喜歡做 就慢慢做吧?!?/br> 他單手執(zhí)著勺子點點頭,像是在做什么精密的實驗一樣,認真極了。 只是嘴角的一抹笑意出賣了他的好心情,他哪里是喜歡做飯,明明是喜歡這個過程,嗯,“知識 普及”的過程。 樓上橫橫正在做功課,因為不是周末所以許諾沒有來。林質(zhì)推開門,只見他雙腳搭在凳子上,咬 著筆仰著頭看試卷,耳朵上似乎還插著耳機。 她伸手扯掉他的耳機,他這才發(fā)現(xiàn)屋子里多了一個人, “小姑姑,你最近是不是很想我呀?”他笑嘻嘻的收好卷子和腳,仰著頭看她。 “有一個詞叫自作多情,不知道你們語文老師講過沒有?!绷仲|(zhì)坐下,拿起他的卷子展開看。 他滑動椅子坐在她身邊去,笑著說:“你肯定是一個人住太無聊,不然怎么老往家里跑,以前就不這樣!” 耳尖悄悄地紅了一寸,裝作沒聽到,她用手指點了點試卷,說:“這道題空著是不會做嗎?” “老師還沒講呢,不會!”他理所當讓的回答。 林質(zhì)從桌子上拿了一支筆,擰開筆蓋在草稿紙上畫了一下,說:“你再讀一下題。” “哦?!彼D(zhuǎn)過視線,大聲的朗讀出來,“已知一副撲克牌有五十四張牌,現(xiàn)在拿出大小王,現(xiàn) 在小明要從這剩下的五十二張牌中抽牌,每次抽一張問抽幾次才能保證抽出的兩張牌是同一個花色?” 林質(zhì)說:“有思路嗎?” 他果斷的搖搖頭,大聲說:“沒有?!?/br> 林質(zhì):“......” 他嘿嘿嘿的發(fā)笑,林質(zhì)好脾氣的在草稿紙上畫,“一副撲克牌有幾種花色?” “四種,紅桃、黑桃、梅花和方塊?!?/br> 林質(zhì)點頭,“總算知道一次?!?/br> 他撇了一下嘴,表示很不服氣。 “現(xiàn)在來看,我一次抽到的花色可能會是幾種?” “四種!” “嗯,繼續(xù)。那假如我第一次抽到了梅花,第二次抽到了紅桃,第三次抽到了黑桃,第四次抽到了紅心,那無論第五次抽到了什么樣的花色,肯定會和前面重復,這個能不能理解?” 他皺著一張俊臉,很苦惱。 “保證抽出的牌有兩張是同一個花色,那我們就要考慮極值的情況,也就是最倒霉的情況?!绷仲|(zhì)耐心的解釋。 橫橫用手指摩挲了一下下巴,說:“就像過紅綠燈一樣,問最多碰到幾次紅燈就可以假設(shè)一路過去全部碰上?” “對,就是這樣?!绷仲|(zhì)笑著摸摸他的頭發(fā),“孺子可教,還學會舉一反三了?” “嗯,許老師教過?!睓M橫得意的揚起下巴。 林質(zhì)挑眉,不做評論。 橫橫拿著筆,刷刷的就往上填了一個五。 林質(zhì)說:“那我再給你出一道題,你來做?!?/br> “出吧?!?/br> “還是這一副牌,假設(shè)jqk分別是11、12、13,那么我摸多少次才能保證抽到三張13?!绷仲|(zhì)說。 橫橫的皺眉,兩只眼睛開始飛快的轉(zhuǎn)動,似乎是在認真思考。 “五十一次!”他思考完畢,極其肯定的說。 林質(zhì)嘴角上揚,“解釋一下為什么。” “假設(shè)這個摸的人十分倒霉,總共四張13,但他直到最后三次才摸到,把前面四十八張全部摸完 了,最后再摸剩下四張中的其中三張?!彼f完,眼睛發(fā)亮的盯著林質(zhì),“小姑姑,我說的對不對?” 表情太可愛,林質(zhì)忍不住薅了一下他快要飛起來的毛,說:“非常正確!” “哈哈哈,大王我天下第一聰明!”他站起來,單腳踩在書桌上。 “喂?!绷仲|(zhì)無奈的喊道,“你爸爸還在家,他萬一進來看到你又完了。” 迅速地收斂起來,他規(guī)規(guī)矩矩的坐好。 林質(zhì)滿意的說:“既然你這么聰明,那我再教你一個好不好?” “什么?”他開始感興趣起來。 “就跟摸這牌一樣的道理,當你把所有的失敗選項經(jīng)歷一遍后,只要再摸一次,再努力一次,就是成功?!绷仲|(zhì)挑眉,將深刻的人生道理全部賦予在這小小的一道數(shù)學題上,傳授給他。 橫橫摸著下巴,看著她,“你想說什么?” “她想說,能在人生最低谷的時候再往前走一步就是成功?!甭櫿驹陂T口,說出了林質(zhì)想要 表達的意思。 橫橫迅速地用余光檢查了一遍自己的形象,發(fā)現(xiàn)沒問題后松了一口氣。他姑姑說的真對,只要聶正均同志在家的時候,他還是收斂點兒好。 “晚餐做好了?”林質(zhì)笑著問。 聶正均走了進來,像她剛剛撫摸橫橫的頭發(fā)一樣,他伸手拂過她的頭頂,“所以,你是在人生的高潮還是低谷?” “我希望是低谷?!绷仲|(zhì)聳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