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節(jié)
一時間,血流如何。 余柏林曾想勸說,至少把株連九族,改成流放也好,至少留下一條命。 但他被友人和老師勸下。 這種事,根本無法更改。 連封蔚得知之后,雖然對余柏林心情表示理解,也承認有太多無辜的人。但他告訴余柏林,就算皇帝陛下認同余柏林的話,也不會停手。 此事不得開先例。 于是封蔚好不容易的出柜,都被淹沒在血色之中,無論是他們兩,還是帝后,再無心情糾結此事。 當人陸陸續(xù)續(xù)定罪,陸陸續(xù)續(xù)執(zhí)行刑罰,又是一年冬季到來。 這個冬季,京城少了許多歡樂的氣氛。 今年,一直氣候詭異,災害頻發(fā)的暉朝,終于迎來了久違的一次風調(diào)雨順,糧食大豐收。新政推行也較為順利,新作物更是高產(chǎn),已經(jīng)準備推廣給全國。 按理說,這是一個豐收年,理應比往年更加熱鬧。 但朝中的血腥氣,也影響到京中百姓。大家都心中惶惶,街上行人稀少,連小商販的叫賣聲都安靜了不少。 朝中官員日子更是不好過。因被牽連的人太多,朝中人手嚴重不足,官員的寒假全部取消,只有春節(jié)和元宵有兩日的假可放,連元旦都不給假。 而且今年的元宵,京城雖然天氣晴朗,卻沒有舉辦燈會。 整個京城,都陷入和春雪一般冰冷氣氛中。 直到可以沿河看柳的時候,這一場朝中大清洗才結束。 朝中官員心里終于可以安定下來,京中百姓臉上也終于見了笑容,街上也恢復了往日的熱鬧。 京城之中,少了不少人家。但對于京中百姓而言,這種變化,對他們生活并無太大影響。 他們終于可以堂而皇之的慶祝去年的豐收,以及祈禱今年繼續(xù)風調(diào)雨順。 ……對朝中官員而言,這一場清洗,或許也是一場機遇。 朝中官職,一個蘿卜一個坑,所以新科進士,得苦苦熬資歷,等老臣子退下來。 破格提拔年輕人,這機會總是有限的。 這次牽連了很多人,朝中許多未知就空了出來。于是一些人終于有輪到實職的機會。皇帝陛下也能輕松將自己信任的人一一安排職位。 翰林官出身的人常在六部兼任職位。余柏林作為皇帝陛下最信任的年輕一輩臣子,其余熬資歷的翰林官還未被提報,他又被破格提拔,保持詹事府職位不變,離開內(nèi)閣輪值,直接去了吏部兼任郎中,掌文職官之品級與其選補升調(diào)之事。 郎中雖只是正五品,但吏部尚書和郎中只管五品以上官員事宜,吏部郎中手中權力十分大,又因京官對外放官員有一個品階的壓制,四品外官升遷,都由余柏林主管。 外官中品階最高的三司也不過正三品,可想余柏林手中權力之大,也可見皇帝陛下對其有多信任。 雖然封庭知道,余柏林才干,應該在其余幾部,更能發(fā)揮。但吏部至關重要,又恰逢朝中官職空虛,需要大量選拔人才,皇帝陛下并不放心其他人。 余柏林未及弱冠,已經(jīng)有如此權力,讓朝中官員紛紛側目。 但若說品級,他不過是以從五品的詹事府諭德之身,被提拔了半個品級,兼任了正五品吏部郎中,誰也不能說皇帝陛下提拔太過。 只是這職位,向來都是熬了許多年的官員夢寐以求之位。余柏林才入朝不過兩年,就已經(jīng)到了比人終其一生都難以爬到的位置。不得不令人嫉妒。 因余柏林還未娶親,一時間余柏林門檻差點被媒婆踩塌了。 余柏林自然不可能在這種敏感關頭定親,所有說親的人統(tǒng)統(tǒng)擋回去。 不過不久之后,余柏林就不用擔心這件事了。 皇帝陛下公開發(fā)話,說余柏林婚事他會做主,誰要和余柏林結親,請入宮找皇后。 朕是把長青當子侄看待啊,你們要提親就找朕和皇后吧。 封蔚知道之后,大笑余柏林比他矮了一個輩分。 余柏林:“皇帝陛下的大兒子。” 封蔚:“……我錯了?!?/br> 小寶從門口冒出腦袋,驚訝的瞪圓眼睛:“王叔不是王叔,是小寶的哥哥?” 封蔚臉一黑,出門撈起小寶就往天上丟,把小寶嚇的哇哇大叫,大寶急得圍著封蔚團團轉,嘴里直叫余柏林救小寶。 余柏林把小寶“救”回來,小寶卻不領情,朝著封蔚拍手,還要玩“飛飛”。 大寶默然無語,他表示再也不管小寶了,就讓王叔欺負吧。 余柏林去了吏部當郎中,他的一干好友也不例外,全都進了六部。 趙信進了禮部,李瀟進了工部,陳磊進了戶部,衛(wèi)玉楠進了兵部。 從皇帝陛下的選擇上來看,雖然四人他全都信任,但趙信和衛(wèi)玉楠的職位中規(guī)中矩,算是領著實缺的職位,干著實習的活。 而李瀟和陳磊則是和余柏林一樣,已經(jīng)在為皇帝陛下辛苦工作。 顯然皇帝陛下很信任這兩人能力。 待官職確定之后,五人又一起喝了一次酒。趙信和衛(wèi)玉楠都有些沮喪。 他們兩在被封蔚當頭棒喝之后就一直在反省。并且那日之后,他們二人長輩也告訴他們,其實他們的浮躁,自己也看在眼里,就是考驗他們什么時候能從浮躁中走出來,踏踏實實的朝著自己曾經(jīng)的理想奮斗。 沒想到會被德王率先點出。 趙信和衛(wèi)玉楠都被長輩訓斥了一頓,開始深刻反思自己。 然而,醒悟終歸有些晚,他們的步伐還是比其余三人晚了一步。 不過沮喪是暫時的。趙信和衛(wèi)玉楠都表示,他們會好好的實習,學習同僚的經(jīng)驗,早日成為一個能做實事的官員。 五人約定之后,都熱火朝天的投入自己的新工作中。 余柏林也終于享受到了,走到哪都能受到別人高規(guī)格禮遇的對待。他家中收到的孝敬更是翻了好幾番,逼得余柏林差點在門上掛上“不收禮”的牌子了。 因一些人得罪不得,余柏林只得一一親自提筆回信,熬了幾個晚上,才把回信寫完。 而且,即使余柏林回信婉拒了,一些官員還是要一而再,再而三,鍥而不舍的送禮。 余柏林這個位置太重要了。選官對讀書人而言,就是頭等的人生大事,怎么也不會放棄一丁點提高選官可能性的機會。 最后余柏林煩不勝煩,在和皇帝陛下請示之后,在皇帝陛下欲言又止的態(tài)度中,公開表示自己住進了德王府躲避。 朝中官員都懵逼了。 余郎中啊,不帶你這么玩的!皇帝陛下啊,余郎中不按照常理出牌??! 在余柏林表示要尋求德王府這金字招牌的庇佑時,皇帝陛下本來是拒絕的。 自己弟弟本來就在暗戀余柏林,這住一起了還能好? 不過成皇后呵呵道。人家長青和澈之本來就算是住在一起,兩人院子都打通了,現(xiàn)在不過是向你求個明面放話的許可而已。 長青不過是從德王府的門進入,吃住還是在自己家中。 皇帝陛下這才想起來,自家不省心的弟弟在求自己賜給余柏林府邸的時候,他和他的蠢弟弟就是打著讓余柏林照顧蠢弟弟的主意,修建的時候就把兩個府邸打通了。 所以……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封庭十分郁悶,他問道:“琪芳啊,你覺得咱們澈之到底有沒有可能……如愿以償?” 他也想通了,若是封蔚真的對女人沒興趣,他也不可能為了讓別人不閑言閑語就非得塞給封蔚一個麻煩的女人。既然封蔚注定要和男人在一起,比起養(yǎng)些不入流的男寵,他還是希望封蔚能和他一樣,有一個一心人陪伴,白首不相離。 “感情這種事,咱們也沒辦法幫忙啊。”成皇后嘆氣。 成皇后觀察力十分細膩,但余柏林對封蔚是否有感情,她實在是看不透。或許余柏林真的只是當封蔚是好友。 帝后并不知道余柏林年輕的身體里住了一個滄桑的靈魂。他們只當余柏林年少,肯定瞞不過他們,所以心中十分沮喪,不由為封蔚憂心不已。 余柏林“住進”德王府之后,耳根親近了不少。 但事情卻遠遠沒有結束。 因皇帝放話,余柏林將來婚事由他做主,許多人都以為,皇帝陛下是不是要讓余柏林尚公主。 皇帝陛下沒有親女兒(就算有,那年紀也不合適),但適齡的宗室女子還是有的。 其中呼聲最高的就是被禁足,還未嫁出去的婉麗公主。 誰讓她地位最高。 但是這呼聲這么高,明擺著是有人故意散播謠言來著。 稍稍有點腦子的人都知道,皇帝陛下絕對不可能讓余柏林娶婉麗公主。 這不是結親,是結仇。 何太后卻不信邪,終于又到讓她吃了許多虧的皇后面前,擺著太后的架子,非要讓皇后同意,讓皇帝陛下指婚。 何太后甚至使出殺手锏。她這個太后可是能發(fā)懿旨的。他們兩若是不同意,自己也能直接發(fā)一道懿旨指婚。 何太后和婉麗公主似乎認定了余柏林似的。 大概她們兩也是知道世家勛貴不可能了,就盯上了余柏林這個出身不成,但相貌才干地位前途比世家勛貴的子弟還要強上許多的青年才俊了。 反正皇帝陛下要拉攏余柏林,給他一個地位崇高的公主,不是正好? 皇帝皇后自然是不可能同意的。 于是何太后還真發(fā)了懿旨,繞過帝后,直接給余柏林與婉麗公主賜婚,并且一年后完婚。 婉麗公主早就已經(jīng)有公主府,嫁妝什么,事已經(jīng)成定局,宮里不可能不出。這是皇家的臉面。 一時間,京中人對余柏林的羨慕,全部變成了同情。 娶這么一個浪蕩刁蠻的公主,余柏林一輩子都不得安生了。 婉麗公主的名聲,已經(jīng)傳到普通老百姓耳中了。聽聞她緊閉期間,府內(nèi)也是日日夜夜笙歌不斷,男寵更是絡繹不絕。 這古代的避孕技術一點都不好,所謂避子湯只是小說中的神物而已。連現(xiàn)代這么高超的避孕技術都有可能中招,何況古代? 所謂避子湯,不過降低懷孕幾率而已,其實作用……只是想象。 所以許多高門貴女給自己丈夫主動找通房,也是為了自己的性命著想。 余柏林來到這個時代之后,因自己身體原因,想要尋求解決方式,那所謂避子湯也接觸過,發(fā)現(xiàn)就是一些寒涼之物而已。 聽那些八卦的醫(yī)生嘮嗑,所謂宅斗,其實是打胎,避子根本不可能。不過這些人都年輕,落幾次胎,也就懷不了了。 所以婉麗公主這樣男寵不斷,當然也是意外懷孕不斷。雖然這次她知道不能弄出丑聞,都暗自打了,不過據(jù)一些口風(故意)不牢的醫(yī)生透露,她以后都不可能有孩子了。 以婉麗公主性子,肯定自己到處亂搞,還不會準余柏林有妾室,那余柏林豈不是絕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