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梓拍拍她：“去吧！肥水不流外人田！”

    李二勤奇怪地看她。

    蘇梓揮揮手。

    “謝謝你，蘇梓?！?/br>
    “矯情?！?/br>
    李二勤一身輕松地背著小背包走出宿舍樓，同時打電話給自己老爸：“爸爸，我東西都在宿舍，你幫我取一下吧。我一會兒自己回家。”

    李二勤的爸爸李正書很意外：“自己回家？”

    “嗯?！?/br>
    “你認識路？”

    “不認識。”

    “……”李正書無奈：“找不到就打車回來，實在不行再打我電話。”

    “好。”

    容嗣看到李二勤講著電話，突然眉開眼笑，搖搖頭。

    等李二勤站到他面前，他問：“你寒假回家就這么點東西？”

    “其它的爸爸會來取?！?/br>
    “好?！?/br>
    經(jīng)過一個學(xué)期的相處，不管李二勤說什么話，容嗣都已經(jīng)能夠坦然相對了。

    “走吧？”

    “嗯?！?/br>
    這次李二勤第一次和同學(xué)一起回家，更是第一次和喜歡的人一起回家。

    有些激動，有些興奮。

    公交車站等公交的人已經(jīng)不多了，大部分學(xué)生在早一點的時候已經(jīng)離開。李二勤站在容嗣的身邊，頻頻伸出腦袋往道路的遠處看。

    “看到了什么？”容嗣打趣。

    “路?！?/br>
    “還有呢？”

    “樹?！?/br>
    “還有么？”

    李二勤沉默幾秒，回答：“車?！?/br>
    一輛半空的公交車晃晃悠悠從遠處緩緩駛來。就是他們要搭乘的那一輛。

    兩人先后上車，找了個靠后的位置坐下。

    車子晃了晃，啟動。

    夕陽從地平線斜射過來，耀眼的橘黃色。

    晃瞎了坐在車窗邊的李二勤。

    她瞇著眼扭頭，看到忍俊不禁的容嗣。

    光線被車窗隔斷，只在容嗣的下巴處畫出一塊橙色的光斑。

    李二勤努力坐直身子，終于成功把陽光趕到下眼瞼下面。

    “累么？”容嗣問。

    “累?！?/br>
    容嗣笑了笑，伸出手從李二勤的腦后繞過去，寬大的手掌擋在她的眼睛和車窗之間。

    李二勤感激地朝他看了看。

    有點麻煩人，而且這樣容嗣很容易累。

    她掙扎了會兒，對他說：“謝謝。”

    容嗣勾勾嘴角。

    公交車順著車流在城市里面穿梭。

    在某一站停下的時候，從車上跳下兩個身影。前面那個男生高挑，后面那個女生嬌小。女生是認真地從公交車?yán)锩嫣聛淼摹?/br>
    雙腳同時落地，完美著陸。

    她抬頭仰視身后的小區(qū)：“你家住在這里？”

    容嗣點頭。

    “行?！崩疃邳c頭：“那再見。”

    她說完再見就要走，容嗣拉住她：“你去哪？”

    李二勤一臉理所當(dāng)然：“回家?！?/br>
    “你怎么回去？”

    李二勤回答不上來。

    “我送你吧?！?/br>
    李二勤還在猶豫，容嗣指指自己身后的背包：“我去把身上的包放回家，然后送你回家?！?/br>
    “沒關(guān)系?！?/br>
    容嗣不說話地看著她。

    “好吧。”

    容嗣的家在小區(qū)的最里面。小區(qū)還很新，應(yīng)該是新開發(fā)的。

    所以這并不是容嗣從小長大的地方？

    進入屬于容嗣家那棟樓，兩個人乘著可以看到外面景色的觀光電梯一直坐到頂。

    “你家住好高?！?/br>
    容嗣點頭：“我mama睡眠質(zhì)量不好，所以沒有選擇樓上有住戶的房子?！?/br>
    李二勤了然地點頭：“我mama也是。我半夜出去偷吃，她都知道。”

    容嗣失笑。

    電梯打開，李二勤才發(fā)現(xiàn)這是獨門獨戶的電梯，防盜門緊閉。

    李二勤猶豫地看容嗣。

    “要不要進來坐一坐？”容嗣詢問她。

    “不用了。”李二勤站在門外：“我就在這里等你?！?/br>
    容嗣沒有說話，打開門把包放在玄關(guān)處，然后直接關(guān)上門說：“走吧?！?/br>
    “就這樣？”

    “嗯?！比菟冒措娞荩骸凹依餂]人?！?/br>
    電梯門打開。

    李二勤跟著容嗣走進電梯：“這么晚了還沒下班？”

    容嗣靠在扶手上：“他們經(jīng)常不在家?！?/br>
    “出差？”

    “算是吧。”

    李二勤邀請他：“以后沒飯吃，可以來我家?！?/br>
    夕陽徹底消失在地平面，只剩下寂冷的黑暗。電梯快速下降，中途沒有人進來。

    白色的燈光照在容嗣的臉上。

    “謝謝。”

    他說。

    ＊＊＊

    李二勤的家離容嗣家并不近。李二勤報出地址的時候，容嗣就知道。所以他直接攔了輛出租車。

    經(jīng)過一天的考試，又坐公交穿梭大半個城市，然后又做出租車橫穿到城市的另一頭。不管是李二勤還是容嗣，都累得說不出一句話。

    狹小的出租車空間里，司機放著電臺廣播，廣播主持人互相用方言講著笑話，言語幽默。

    李二勤的腦袋慢慢往旁邊倒過去，快要撞到玻璃的時候，被一只大手接住了。然后容嗣輕輕把她的腦袋放到自己肩膀上，放穩(wěn)。換了個坐姿，讓她睡得更舒服一點。

    意識漸漸模糊，連容嗣也睡著了。

    出租車經(jīng)過紅綠燈，轉(zhuǎn)了個彎。

    李二勤放在腿上的手順勢滑下來，手背貼在容嗣的手背上。

    他迷迷糊糊睜開眼，視線向下，翻過手掌，把那只小手握進掌心。

    ＊＊＊

    李二勤一路昏天暗地地睡到家門口才被容嗣叫醒。

    她揉揉被車內(nèi)暖氣吹得有些干燥的雙眼：“到了？”

    “嗯。”

    李二勤跳下車：“要來我家吃飯么？”

    容嗣瞥了眼李二勤家的小區(qū)，搖頭：“我直接再坐這輛車回去了?！?/br>
    “可你都沒有吃晚飯?！?/br>
    “沒關(guān)系?！比菟眯Γ骸拔壹乙恢倍加腥俗鲲??！?/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