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jié)
“血檀香對先天之下果然影響還是太大,連腦子都不會用了,看來想用你給我省點力氣是不可能了?!焙谂壑械纳衩厝藝@息道,很是遺憾的模樣。 然后他穩(wěn)穩(wěn)的握住了劉青松氣勢萬鈞對他攻來的血手。 一股難以言喻的氣勢從黑衣人身上散發(fā)了出來,那是一種渾然天成的壓制和凌駕,這黑衣人竟然是一個真正的先天強者! 局勢瞬間逆轉,前一刻還威風凜凜的劉青松,下一刻就成了砧板上的魚rou。 那黑衣人抓著此刻劉青松,對比著對方的肌rou盤結,高大壯碩,外形明明反差極為明顯,但給人的感覺卻是黑衣人才是真正龐然大物,劉青松只能在他手下瑟瑟發(fā)抖。 偽先天與先天,一個‘偽’字終究是不可逾越的鴻溝。 黑衣人不知道對劉青松用了什么手段,對方被他握著的那只手從被他握住的地方開始發(fā)黑,蓬勃突起肌rou就像被戳了氣,轉眼之間就開始不斷萎縮。 劉青松雙眼瞪得快突出來,張口只能發(fā)出‘嗬嗬嗬’的聲音。 他之前原本只是高瘦,現(xiàn)在在黑衣人手下,不過短短幾息,就變成了一句干枯發(fā)黑的尸體。 到了此時,黑衣人終于掀開了斗篷,露出一張年輕英俊的面容,他五官陽剛,不過二十來歲,眉宇間透出一種天皇貴胄才有的霸氣和傲氣,氣質卻邪異詭譎,眼波深沉無情,讓人光是望著,就不由心生寒意。 他手中握著那枚被鮮血浸透后發(fā)出血紅光芒的寶珠,轉身看向門口的謝天闌與顧玄薇,露出微笑,宛如戲耍螻蟻:“下一個輪到誰了?” 顧玄薇從謝天闌身后走了出來。 身上的氣息也從一個普通的一流武者慢慢上升…… 邪異男子臉上的笑容凝滯了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 本書的十八線男配,尷尬擔當出現(xiàn)了! 今天總算重振雄風了,總有一天我要祭出我的粗長好好制♂裁你萌! ☆、第31章 隨著顧玄薇放出屬于先天強者的氣息,邪異男子收斂了笑容,輕嘆一聲:“棋差一招?!?/br> 兩方皆是先天,在有心隱匿氣息的情況下無法察覺對方的真實實力,他因為認為此地全是后天武者,過于自信,率先暴露了身份,一下子就讓顧玄薇成為后手,將自己放在了不利的地位。 緊接著,他目光灼灼的盯著顧玄薇裹著的面紗與露在外的清靈妙目,又展開了笑容:“不過能再見到大名鼎鼎的凌霄仙子,也不枉此行了?!?/br> 北海盛會之后,神秘的白玉京主人便揚名天下,除了天下第一美人的頭銜之外,因為不知其名,便有了諸如‘白玉京之主’‘凌霄仙子’‘驚鴻仙子’等稱號。 而這一世,比起顧玄薇的容貌,她年紀輕輕便踏入先天與執(zhí)掌一個勢力的背景更讓人仰望,所以絕大部分人稱呼她的代號,都是選擇了含著稱呼一個勢力執(zhí)掌者意味的‘凌霄仙子’或者‘白玉京之主’。 顧玄薇聞言掀了面紗,看著對方淡笑道:“我也沒想到,會在此地遇到從未在江湖上露面的當代魔主。” 不錯,此人顧玄薇認識。正是兇名赫赫的魔道第一大勢力墮天門的當代教主高越。 因為墮天門據(jù)聞傳承自上古九幽魔道,門內(nèi)核心功法奪魄決乃是天下頂尖功法之一,歷史上墮天門曾多次統(tǒng)一魔道,更曾掀起滔天魔劫,顛覆王朝,殘殺正道,讓普通黎民陷入無邊□□之中,所以在魔道中地位超凡,一直被統(tǒng)稱為‘魔門’或者‘魔教’。 每一代魔主受功法影響,無不霸道殘暴,順昌逆亡,都有顛覆滅世之心。眼前這位當代魔主高越,身世會在五年后暴露,乃是皇家上一代奪嫡失敗的寧王遺孤,夙愿蹈滅皇室,而他實力非凡,在歷代魔主也屬個中佼佼,所以行事風格梟狂霸道,不可一世。 前世顧玄薇遭遇的‘逃婚’圍堵中,高越那方是存了給皇室添堵與撿便宜心思插了一手的。如今她提前與這個前世的老熟人相見,她是已隱隱觸摸到宗師境界的積年先天,而對方剛剛突破先天不久…… 顧玄薇是個記性很好的人,通常這樣的人,也很記仇。 高越不知道顧玄薇此時已經(jīng)開始思量著怎么料理他,對于顧玄薇竟能一口叫破他的身份頗為訝異,瞧著她不施脂粉依然美得驚心動魄的絕麗姿容,眼中興味更甚。 他伸出猩紅的舌頭舔了舔唇,輕佻曖昧地道:“本來那蠱人是本座囊中之物,被你壞了事,合該用你來抵償?!?/br> 一旁的謝天闌聽得眉頭大皺,縱然他知道對方是強大的先天,說出這話的目的也是為了激怒他們,讓他們失了冷靜。可他對于輕褻顧玄薇的話,依然難以忍受,身體已經(jīng)先大腦一步,跨前一步,站到了顧玄薇身旁,態(tài)度不言而喻。 “嗤。”高越見狀,露出輕蔑的笑容,正要說話嘲諷他不自量力,就被顧玄薇的語聲打斷。 “你想在此與我走上一遭也不無不可?!彼稽c也不受高越之前的話語影響,平靜的看著他:“只是那個時候,你手中那枚珠子上的破禁血煞必然失效。” 這一句話讓高越臉色再變,他握了握手中布滿血色的寶珠:“白玉京……”知道的秘辛還真是不少。 破禁血煞乃是魔門秘傳之法,也是傳承自上古,可以用來破解不少上古傳承中的禁制。正道中也有類似方法,不過通常是要通過特定的考驗方能破解,畢竟上古傳承遺留下來的目的也是為了尋找合適的傳人,而破禁血煞這種邪法,相當于是用活人血祭來污染禁制,強制破除,持續(xù)時間自然也不長。 種種念頭閃電般的從高越腦中掠過,比起其他有一群先天群起爭奪的傳承,現(xiàn)下只有顧玄薇和一個后天巔峰,此次機會實在是太過難得,而若他猜測正確,這幕后傳承真的是玄圣遺留,那他哪怕付出代價使用禁法也絕對值得……分析利弊之后,高越冷哼一聲,表現(xiàn)出不甘妥協(xié)地神情,伸手將手中的血色寶珠再次放入了龍柱之口。 寶珠一入龍口,立刻中放出濃郁的血紅色光芒。 ‘轟隆隆——’整個大廳發(fā)出巨大的震響,劇烈的震動起來。 大廳的東北角,一塊巨大的石壁上升,露出了又一條甬道。那石壁足足有幾十丈之厚,外表平滑與四周其他石壁無異,不說所有進入者一進來目光全部會被中心的龍柱吸引,就算真有人一塊一塊石壁的敲打,也絕對察覺不出異樣。 石門一開,高越彈指朝甬道丟入一顆熒光石,見到石頭在地上滾動往前,無其他異樣后,身影一掠而入。 顧玄薇看看甬道后,側頭看向謝天闌: “你可以在此等我的?!?/br> 謝天闌伸手握住腰間佩劍,眼神明亮,恍若星辰,用了之前兩人在舟上她說的話來回答她:“問心無悔足矣?!?/br> 他話里仿佛在說遇到機緣要盡量爭取,不然會后悔,實際上他心中卻十分明白,會令他追悔莫及的是另一件事,讓顧玄薇一個人進去涉險…… “那我們走罷?!鳖櫺蔽⑽⒁恍?,并不驚訝,以她對謝天闌的了解,知道他選擇進去的可能更大,他一直是這樣果決奮進,勇于突破之人。 謝天闌亦是勾起了唇角,沒有一點因為將會面對身為先天強者的魔教教主而擔憂,反而心情鎮(zhèn)定冷靜,感覺狀態(tài)前所未有的好。 兩人一同進入甬道,同時顧玄薇的謀算也開始展開了,她的風格,向來是一舉多得…… 對上高越,顧玄薇一點也不擔心,可以說從一開始她就已經(jīng)立于不敗之地了。 因為高越對顧玄薇的了解只能勉強算兩面之緣,而顧玄薇對他的了解,還得加上前一世有過的接觸與對他事跡的分析。所以高越幾乎注定了會失敗,因為他低估了顧玄薇。 不僅低估了她的真實實力,低估了她的謀略閱歷,最重要的是,低估了她對他的了解。 作者有話要說: ☆、第32章 顧玄薇與謝天闌二人緊隨而上,進入了那處密道。 結果才穿過那處通道,就看到了高越的身影。 里面的情況大大出乎兩人的意料,這個密道后面,是一個密室洞窟,四壁空蕩潮濕,比起外面還有所不如,而密室中央,是一具盤膝而坐的斑駁陶像,陶像雙手平攤于膝頭,像是托著什么物件,而如今上面空空如也,四周氣息平常,毫無特別,沒有一點特異景象。 分明就是原本有寶物,已被人捷足先登的跡象。 倒不是說高越眼界淺薄,以貌取物,而是上古遺留下來的寶物,都有很明顯的風格,總結下來就是怎么華麗怎么整,怎么出塵怎么弄,不造得仙氣四溢,異香撲鼻,都不好意思說是上古之物,哪里會是這種普普通通的模樣。 未明湖涉及的大人物只有上古傳說的玄圣,雖然有可能有其他的后來強者留下寶物,但若不是上古遺藏,哪里有勞動魔主親自出手的價值? 滿心期待卻見到這一幕,饒是高越心機深沉,也忍不住一陣失望。 顧玄薇二人也恰在此時出現(xiàn),見此情景,也是忍不住目露詫異。 高越心中雖然憤怒,還是將手伸向了陶像,來一趟總不能空手而歸,這陶像帶回去研究一番,說不定有點收獲。 勁風一卷,一道無形氣浪襲來,宛如利刃,阻擋了高越的動作。 “我雖有心納你為妃,卻不代表我會手下留情。”高越看著顧玄薇,危險的瞇起眼:“你若有你那架神兵寶琴在身,我還有所顧慮,現(xiàn)在你憑什么阻我?” 他瞧著站在顧玄薇身旁的謝天闌嗤笑:“憑這個后天小子?” 顧玄薇不為所動,周身氣勢拔高,目光冰冷看著他,隨時可以展開攻擊。而她身旁的謝天闌亦上前一步,橫擋在陶像前為她掠陣,并沒有被高越話語所激,逞一時意氣。 高越心頭掠過一絲尷尬,往常他是不會說那么多話的,到底是因為顧玄薇天姿國色,讓他多了幾分耐心,加之她又與這未入先天的小子同行,還對其頗為維護,自然令唯我獨尊的高越感到嫉妒不服。 如今高越見浪費了多次口舌卻沒有影響動搖對方半分,立時決定不再與這油鹽不進的兩人虛與委蛇,閃電般毫無征兆的暴起,一掌朝顧玄薇拍去。 高越那只白皙的手掌透著黑氣,一掌襲來,掌紋扭曲,似乎在上演著枯榮生滅。 顧玄薇反應迅速地伸手迎掌而上,雪白小手在空中微旋,猶如曇花綻放,同時發(fā)出破空音爆,穩(wěn)穩(wěn)的接住了對方一掌。 一招過后,雙方各推一步,再度扭身而上,兩個先天交手,步步玄機,處處高妙,一時大廳之間真氣滾滾,氣浪不絕。 謝天闌眼神沉凝,望向場中,伺機而動,手中長劍宛若有靈般隱隱跳動,仿佛發(fā)出輕鳴,近距離觀察甚至參與先天之間的戰(zhàn)斗,讓他靈感不絕,每一刻意識中都有思維火花閃現(xiàn),不知不覺,丹田里的內(nèi)力已經(jīng)自發(fā)涌動起來,沖擊著那道緊閉的大門…… 短短十息,顧玄薇已經(jīng)與高越走了三十多個會合,她主修音功,而夢華心經(jīng)作為音功中的絕頂傳承,自然對近戰(zhàn)方面做了完善,論招法詭譎靈動,在所有頂尖傳承中都屬前列,只是爆發(fā)強,但消耗大,持續(xù)時間不長。如今她實力強于高越,與他對拼卻是沒有一點壓力。 后面的發(fā)展顧玄薇早就設計好了,拼著‘重傷’重挫高越,墮天門傳承深厚,如此做既不會把高越逼入絕境拿出什么要命手段,又因為有謝天闌的存在,逼得高越只能離開。 如此既壞了高越的機緣,出了前世怨氣,又可以探查此地隱秘,還可以裝作受傷讓謝天闌貼身照顧…… 于是顧玄薇故意買了一個破綻,裝作被高越一掌擊傷,摔落到了密室一角。 果然,高越乘勝追擊,毫不遲疑的對著顧玄薇就是一掌拍去。 顧玄薇雙眸精光閃過,身上蓄勢待發(fā),準備做出‘重傷’后的絕地反擊。 這時,一道高大的身影突然一晃,直接擋在了她面前。 關鍵時刻,謝天闌毫不猶豫的擋在了顧玄薇面前,此刻他腦中只有一個念頭,就是擋住高越的那一掌! 那個念頭是如此強烈、專注、純粹,最后凝成了一股一往無前的劍意。 在這樣的劍意下,謝天闌眼前沒有什么東西是不能擊破的。 忘我見心,劍出如虹。 隨著這一劍刺出,不僅破開了高越的一掌,還破開了那扇阻攔無數(shù)后天巔峰的先天壁障。 高越手心已被刺了一道劍痕,手心黑血流溢,手臂微微顫抖,顯然還有劍氣殘留。他又驚又怒的看著眼前的氣息極劇上升的謝天闌,如何看不出他臨陣突破了先天。 若謝天闌是后天武者,哪怕是后天巔峰也不會被高越放在眼里,可如今他突破先天,就是質的蛻變。想到自己那一掌的壓迫反倒助了這正道小子突破,高越心頭越發(fā)不是滋味,這寶藏也是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雞肋,早知如此,他方才應該轉頭就走。 還有倒在角落的顧玄薇,高越方才與她交過手,知道對方絕對還有一戰(zhàn)之力,如今她雖一動不動,卻有七成可能是示弱誘敵之舉,他立時明白此時局勢已經(jīng)發(fā)生了逆轉,若還要出手,就等于從之前的一對一變成一對二。 身為未來的魔道巨擘,高越如今雖然沒有未來成熟,也絕對不缺取舍之智,當下一掌朝密室中央的陶像拍去,真氣推動下,那重逾百斤的陶像飛起,直直朝著倒在地上生死不知的顧玄薇砸去。 謝天闌連忙飛身格擋,一腳踢上陶像,斑駁的陶像承受不住兩個先天強者的真氣交互,在謝天闌腳下‘砰’的一聲碎裂,化作褐色瓦礫落在地上。 高越就在此時飛身而出,毫不遲疑的疾速從入口離開。 謝天闌沒有心思顧及高越的動作,直接掠身到顧玄薇身旁。 清楚整個過程的顧玄薇當下心念一動,立刻順勢而為,催動體內(nèi)血氣,逼出一小口鮮血。 于是謝天闌過來,見到的便是顧玄薇原本就雪白的膚色呈現(xiàn)出病態(tài)的淡青,氣息微弱,雙眸緊閉,一抹艷紅血色溢出她的嘴角,凄艷靡麗。 謝天闌心頭大痛,而且光是瞧著顧玄薇,渴慕、焦急、憐惜……種種情緒就跟著齊齊涌現(xiàn)。 晉升先天,武者會褪去后天濁氣,返璞歸真,無論是**還是精神,都會有極大的升華。于精神意識來說,乃是最為明心見性的時刻,此時一生經(jīng)歷都會歷歷在目,若拷問內(nèi)心,得到的就是直指本真之念,換而言之,此時武者內(nèi)心深處最真實的想法會通透徹底的呈現(xiàn),無論好壞,無論本人平時是否認識到。 謝天闌就在這個時刻,心弦震動,一個清晰鮮明的認知猶如一輪紅日初升般照亮他的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