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節(jié)
電梯門開了,那男孩拉著女孩走了出去,電梯門關(guān)的時候,我聽見女孩跟男孩說:“那個女的是不是喊我們救她?” 男孩說,別多管閑事。 深夜十二點的酒店走廊,沈洋開門的聲音很輕,我被他重重的丟在床上。 他打開手機視頻給我看,正是陳曉毓那一晚給我的視頻,后面還加了一個今天拍的,沈洋在那杯果汁了放了一顆藥丸,就跟那一晚放在張路酒杯里的一樣。 “沈洋,是不是你做的?” 說完一句話都能把肺部扯疼,沈洋摸著我的臉:“你跟張路那么要好,對她的一切都很在乎,所以你一定想感受一下張路那一晚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可我不忍心別人糟蹋你。曾黎,這么說起來,我還算是你的救命恩人,好歹你跟我上床,就當做我們還是夫妻。” 這個不要臉的臭男人。 我要是有力氣說話的話,我一定會把全世界最骯臟最惡毒的話語全都罵出來。 沈洋給我看了第二個視頻,張路被帶走后,上了一輛黑色豐田車。車牌號很模糊,完全看不清。 視頻中,張路被那一群身穿黑衣服的男人帶去了郊區(qū),在那片樹林里,他們脫光了張路的衣服,張路就跟此時的我一樣,無力反擊。 沈洋的手從我的臉上一直滑落,隔著衣服我都能感受到他指尖的燥熱。 我從未感受到如此的屈辱,就算陳曉毓帶人在街頭扒我衣服,我都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惡心和無助。 “曾黎,我們做點夫妻之間該做的事情吧?!?/br> 沈洋的手解開了我襯衫的第一顆紐扣,我想伸手反抗,但是指尖動彈了兩下,卻始終抬不起來,平日膽小如鼠的沈洋,也不知從哪兒冒出來一股這么大的勇氣,淚水蓄積在我的眼眶里,直到最后一顆紐扣嘩然松開,沈洋用手觸摸著我的脖頸。 我的淚水轟然掉落,張著嘴型啞著嗓音喊了兩個字:“妹兒?!?/br> 我想告訴他,看在妹兒的份上放過我。 沈洋朝我撲過來,低聲在我耳邊說:“黎黎,或許我可以幫你治愈這類型的疾病,總有一天,你會感謝我,韓野也會感謝我,要是醫(yī)生誤診的話,或許你這兒,還能為妹兒生一個伴?!?/br> 沈洋的手在我的腹部摩挲,我咬著嘴唇在心里將他詛咒了千百遍。 最終他的雙手滑進我的后背,解開了最后的一層防備。 他用猥瑣的目光看著我,沒用幾秒就將自己的上衣脫去,我看到光著膀子的他,只覺得內(nèi)心作嘔。 就在他伸手要將我衣服扒去的那一刻,像是救命鈴一般的,他的手機響了,這個鈴聲很特別,嬌嗔一聲老公,快接電話,應(yīng)該是余妃為沈洋貼切制作的。 沈洋拿了電話走到窗邊,一副討好的賤模樣。 我的內(nèi)心一直有個聲音在吶喊,就算是爬,我也要用盡最后一絲力氣爬出去,想到妹兒,想到韓野,想到張路,想到那么多的親人和朋友,我的身體燥熱著,蠕動一般的從床邊翻滾到了地毯上,沈洋應(yīng)聲回頭,對著電話那頭說: “寶貝兒,這么晚了你要早點睡,熬夜對你和寶寶都不好。” 片刻過后,沈洋掛了電話將手機往沙發(fā)上一扔,邁著長腿朝我走來,蹲在我身邊笑著說:“黎黎。你這樣衣衫不整的,就算是爬出去了,也會被人看笑話的,我向你保證,明天我離開這間房去樓下吃早餐的時候,你就會精神抖擻的從這兒走出去。” 沈洋沒有再把我抱上床,只是將我的身子放平,地毯很軟。軟的我整個身子輕飄飄的。 沈洋再次欺身過來,輕聲說:“前妻,別怕,就算你現(xiàn)在覺得我很惡心,就好像死尸上爬滿了叮咬的蚊蟲一般,但你再過幾分鐘就會渾身燥熱難耐,那時候你再看我,會覺得我比韓野更讓你心動?!?/br> 我真想呸他兩口,眼淚就已經(jīng)干涸了。 不管我有多么咬牙切齒的恨他,不可否認的是這一刻,我的身體確實不由自主的發(fā)生了變化。 我的身子緊緊壓著那件襯衫,沈洋像個變態(tài)狂一樣,瘋狂的撕裂著我的上衣,嘴角咧笑,像個惡魔。 我一遍一遍的在心里說服我自己,就當我做了一個夢,就當只是在回憶沒有離婚前的歲月,但屈辱感和渾身的燥熱一樣騰升。 我閉著眼睛想著韓野,突然就好像看見了韓野的臉。 再睜開眼的時候,沈洋那張惡心的臉一直在我眼前晃動,他的身子蠕動著像是要把我吞沒了一般,我身上的衣服慢慢的被撕裂,直到最后一絲蔽體殆盡。 我絕望的想,就這樣吧。當做噩夢一場。 再一次閉上眼睛的時候,我期待地震或是坍塌,臺風(fēng)或是海嘯,但我內(nèi)心并不希望韓野此刻降臨,可我一想到他,渾身的電流就源源不斷的涌上心頭,直到嘭的一聲,像是門被撞開的聲音。 然后我身上一涼,睜開眼一看,沈洋已經(jīng)被人擰著一拳打翻在地,我最不想讓他看見我這么狼狽的一面的人,就這樣毫無征兆的降臨在我身邊。 “韓野?!?/br> 我發(fā)不出聲音來,一條毛毯落在我身上,隨后我被韓野抱起,楊鐸和譚君在暴打著沈洋。 我不知道后來發(fā)生了什么,我只記得酒店里來了很多人,我被韓野抱進另一間房的時候,躺在床上的我灼熱難捱,但很快就進來了一個穿著白大褂戴著口罩的人,我不知道自己被輸入了什么,很快我就昏昏沉沉的閉上了眼。 醒來時我已經(jīng)回到了韓野的家里,在他的主臥里醒來,張路哭的兩眼通紅,童辛拿著毛巾在擦拭中我額前的汗水。 我沒有見到韓野,見我轉(zhuǎn)醒,張路把童辛支開,然后反鎖了房門。 “黎黎,我知道這件事情瞞不住你了,對不起,我應(yīng)該告訴你的,這一次要不是傅少川救了你,我都不知道后果會怎樣。黎黎,我...” 我伸手拉住張路:“我明明看見韓叔把我抱走的,怎么會變成傅少川?” 張路握著我的手:“對對對,是韓大叔,只不過最先得到消息的是傅少川,黎黎,我跟你坦白說吧,那一夜救我出魔爪的人,也是傅少川,他偶然開車路過救了我,后來派徐叔做我的司機,也是怕那群人會做出過激的事情來,沒想到沈洋他竟是這樣一個禽獸?!?/br> 其實我一直都想問問張路,為什么不報警? 今天我終于把這個疑問說出了口:“路路,我們報警吧,順著沈洋這條線索。我們肯定能找到那一批人的,不能讓他們逍遙法外?!?/br> 張路踟躕了很久,才說出實情: “黎黎,也許你們都覺得我平時豪邁奔放,做什么事情都不拘一格,但是女人活在這個世界上,要比男人艱辛的多,你還記得入大學(xué)那一年。那個從我們學(xué)校樓頂上一躍而下的女生嗎?” 我當然記得,那件事情鬧的沸沸揚揚,傳聞是說她懷了男朋友的孩子,但是那個膽怯的男人不負責(zé)任,她一氣之下就跳樓了。 張路卻說出了不同的版本:“那個女生是我的高中同學(xué),全校就只有我和她考入了同一所大學(xué),她從初三就開始談戀愛,一直談到大學(xué)。眼界寬了,人的追求也就不一樣了,她提出了分手,男生說,那你再陪我最后一晚上吧,那一晚他們瘋狂的做了很多事情,原本她以為男生會真的放開手,沒想到那一晚上所有的照片,視頻,加上錄音,都被男生保留了下來?!?/br> 有一種人,愛到極度瘋狂便會生恨。 “她為了保留清白跟男生繼續(xù)交往了一段時間,但是后來,新女性的覺醒思維讓她鼓起勇氣來反抗這種綁架,結(jié)果,她的視頻照片和錄音被送到了親人手中,一夜之間她就成了臭名昭著的女人,盡管家里人對她愛護有加,不到三個月,她因為眼中的精神抑郁,跳樓自殺了?!?/br> 原來這才是其中的隱情,我緊張的看著張路,張路坦然笑笑:“你別擔(dān)心我啊,像我這種惜命的人,是絕對不可能得抑郁癥的,我只是想說,這個社會對女性的寬容太少,那些視頻一旦公布,看客們的唾沫星子遲早會淹沒一個女人的自尊,那時候的我們,真的有勇氣對抗?jié)M世界的流言蜚語嗎?” “那個時候的我們,會讓親人痛哭。會被愛人放棄,會被朋友輕視,會被陌生人指指點點,一個人的一生,要有多大的勇氣才能夠扛住所有異樣的目光,不懷好意的嘲笑,飽含惡意的批判,我沒有這樣的勇氣,如果要背負那么多沉重的東西走下去,我寧可選擇永久的離開?!?/br> 我凝噎著,久久說不出話來。 這一刻更多的難受,是來自于我對她的不夠了解。 我以為我是她最好的朋友,她喜歡吃什么喝什么做什么,愛穿什么牌子的內(nèi)衣,喜歡多少厘米的高跟鞋,甚至是半夜會上幾次廁所,我都知道。 可我唯獨忘了她的內(nèi)心到底是快樂還是悲傷。 我只看見她在人前歡笑,我羨慕她無時無刻都是一副灑脫的姿態(tài),臉上的笑容好像永遠都不會褪去,她能愛的轟轟烈烈,也能大聲說自己是個不婚主義者。 盡管一切只是說說而已,但我從未覺得她的內(nèi)心有著負重不堪的秘密。 直到此時此刻,我終于能夠與她感同身受。 我們相擁在一起哭泣了很久,直到童辛來敲門。我才怯懦的問了一句:“所以我們只能默默忍受嗎?” 張路十分堅決的看著我的雙眼對我說:“絕不,這一刻的隱忍只是為了更好的爆發(fā),總有一天,這些欺騙過我們傷害過我們羞辱過我們的人,都會得到應(yīng)有的懲罰,我們要做的是不讓一個壞人落網(wǎng),相信我,這一天很快就會到來?!?/br> 我虛弱的點點頭,張路起身去開門,童辛站在門口卻沒有進來。 一堆人進了客廳,嘈雜的腳步聲響了好一陣。 許久過后,韓野關(guān)了門來到我身邊,手上端著一碗湯藥: “黎寶,這是中藥,有點苦,我給你準備了蜜棗?!?/br> 一想到昨夜他沖進來的時候,我衣不蔽體的出現(xiàn)在他眼前,此刻的我恨不得立即找個地洞鉆進去。 我緊緊的拽著被子,韓野放下湯藥來拉我:“曾黎,你相信我嗎?” 捂在被子里的我有些透不過起來,韓野隔著被子對我說:“你相不相信,不管是以前的你,還是現(xiàn)在的你,不管你經(jīng)歷過什么。又或者你改變了多少,我愛你這件事情,不會因為時間空間或者事件而發(fā)生變化,喜歡一個人會挑肥揀瘦,但愛是滿盤接收?!?/br> 我慢慢的將頭從被窩里探了出來,韓野的雙眸一如既然的深情。 如果一定要我對他說點什么,千言萬語都不夠,有他在。心安的感覺真好。 我伸出手去,吸吸鼻輕聲問:“韓叔,你能抱抱我嗎?” 韓野彎腰抱著我,撫著我的發(fā)絲在我耳邊說:“黎寶,對不起,是我一時疏忽讓你受了委屈,我向你保證,凡是欺負過你的人,我都不會放過,可是我有一件事情,必須要跟你說?!?/br> 我松開了這個擁抱,直盯著他的眼問:“什么事情?” 韓野深呼吸一口氣,緊緊攥著我的手:“你先答應(yīng)我,不管我說出什么來,你都不會激動,也不會生氣?!?/br> 我從他的眼神中看到了凝重,想著這件事情一定會很重大,但我努力的朝他微微一笑,舒心的點了點頭。 ☆、079.欲擒故縱 韓野微微低頭,沉思片刻:“這一次我準備放過沈洋,七年前曾發(fā)生過一起這樣的事情,這么多年來我一直在尋找其中的緣由,只是苦尋無果,我想放長線釣大魚,等待時機將這伙人一網(wǎng)打盡?!?/br> 我感到很震驚:“莫非這些喪心病狂的人還有團伙?” 韓野摸摸我的額頭:“你別多想,這樣的事情絕對不會發(fā)生第二次,我把譚君派給你當司機,你眼下要做的事情就是,養(yǎng)好精神將華南區(qū)的客戶囊括其中,爭取在年前將沈洋的公司收購。” 話音剛落,張路一腳踢開了房門沖了進來。 我們?nèi)齻€對望很久,直到童辛從外面走進來拉住張路:“人家小兩口談話,你快去客廳吃水果?!?/br> 張路一把甩開童辛,指著韓野怒罵:“韓野,你個王八蛋,沈洋都欺負到你女人頭上來了,你是要咽下這口惡氣嗎?你們到現(xiàn)在還想讓黎黎幫你們收購沈洋的公司,賺錢賺瘋了吧你,我就問你一句,這口氣你出還是不出?” 韓野起身,試圖去說服張路:“只是暫時...” 張路抓狂的嗷叫:“行,你不出這口氣,我去,沈洋那個混蛋,我一定讓他斷手斷腳。” 沖動之下的張路一直沖到電梯口,與正好走出電梯的傅少川撞了個滿懷,我們追到門口,又看著張路逃難似的退了回來,再次將自己鎖進了洗手間里。 “路路,你先出來,傅少川已經(jīng)走了。” 童辛站在洗手間門口耐心的勸著張路。張路悶聲答道:“我沒躲著他,我只是便秘罷了?!?/br> 我們都在客廳里哈哈大笑,關(guān)河和譚君在廚房里忙著做晚飯,徐佳怡給傅少川倒了杯水,取笑道:“傅總,久聞你是商場精英,原來你還是個情場老手啊,張路這種火爆脾氣一上來誰都壓制不住的人,一遇到你也得認慫。” 我心里一咯噔,徐佳怡竟然連傅少川都認識,還能這么輕松自如談笑風(fēng)生。實在不簡單。 喻超凡今天不在,據(jù)說是接了一個商演,張路這種眼里容不得半點沙子的人,卻因為喻超凡為了她而辭去酒吧工作而感到內(nèi)疚,拜托了很多的關(guān)系去幫喻超凡接商演,還準備參加國內(nèi)最火爆的歌唱節(jié)目。 也幸好喻超凡不在,不然看見張路這樣,恐怕沒有哪個男人心里會舒坦。 傅少川將視線轉(zhuǎn)到我身上:“曾黎,你去把張路勸出來吧,我有事情要當面跟她說?!?/br> 我哪能勸的出來,傅少川見我遲疑了,附耳過來嘀咕了兩句。 我雖犯難,卻還是點點頭。 傅少川走到門口去開門,嘭的一下聲音極大,我破口大喊:“沈洋你個王八蛋,你竟然還有臉來這兒?!?/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