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jié)
榮親王扶起他,“本王還能不了解你慶國公,關鍵是皇上哪里怎么想,你想啊,現(xiàn)在山西貪賑案已波及到京城,朝廷有官員卷到里面,國公爺還是上本跟皇帝拋白,清者自清,相信皇上不會冤枉好人?!?/br> 榮親王也是顧念彼此的關系,才給他透過口風,怕臨時來個措手不及,榮王親說完,上大轎,先走了。 傅鴻站在下面,榮親王的大轎看不見影,傅鴻才挪步,兩條腿抖,兩個家人跑來,攙扶老爺上轎回府。 傅鴻坐在轎子里,方仔細回味榮親王的話,國公府幫助姻親花銀子脫罪,怎么想都不對勁,自己對這件案子閉口不談,傅家和王家是姻親,可嫡妻死了十幾年,早就斷了關系,怎么可能為明軒的舅父冒險行賄。 突然,傅鴻想到,難道是明軒暗中行事,沒告訴自己,越想越覺得可疑,自己沒幫王家,王家是明軒的外家,難保明軒背后沒幫外家。 傅鴻回府,立刻把傅明軒叫來,高璟找傅明軒,已透了口風,傅明軒心里七上八下,傅鴻找他去書房,父子關門密談。 傅明軒愧疚地道;“父親,兒子沒想到事情變成這樣,王伯來送信,我給了他五千兩的銀票,讓他回去安頓舅母和表妹,誰知他回去拿銀子打著慶國公的名頭,疏通行賄?!?/br> 傅鴻咳聲,“明軒,這種時候,我就怕傅家卷入其中,他來府上,你為何不告訴我?現(xiàn)在說不是我傅家指使人行賄,怕說不清楚??!” 傅明軒低下頭,“是兒子慮事不周,兒子的錯。兒子實在沒想到王家會這么做?!?/br> 到此時,埋怨傅明軒也沒用,父子倆愁眉不展,最后,傅鴻寫奏本 斟酌措辭,跟皇帝解釋此事,撇清關系。 傅鴻心情沉重地去傅老太太屋里,把這宗傅明軒惹出來的禍事跟老太太說了。 傅鴻氣惱,“沒想到王家這樣行事,成心把我傅家拖下水,我傅家自問沒有什么對不起王家的,何故這樣害我們?” 傅老太太很意外,還是客觀地道:“你在朝廷為官,一直謹慎小心,想不到的,出了這種事,王家打著我國公府的名號到處求人,也是急昏了頭,未必是想把我們拖下水,畢竟明軒是王家外甥?!?/br> 傅鴻道;“明軒到底是年紀輕,也怪兒子事先沒提點他,是兒子一時疏忽?!?/br> “身正不怕影子斜,皇上圣明,不會相信誣陷我傅家的小人?!备道咸缃裰荒苓@樣兒子,以免府里人驚慌。 山西一案,牽連到傅家,府里很快就傳開了,這幾日,下人們都悄悄背后議論。 杜氏剛把幾個回事的媳婦打發(fā)走,入夏,天少降雨水,空氣悶熱,蔡mama邊給杜氏打著扇子,邊進言道;“太太聽說了嗎?三少爺拿自家的銀子填補外家,奴婢就說三少爺靠不住,三少爺不是太太養(yǎng)的,心向著他外家,三少爺平常對太太敷衍,幾時把太太當成親娘,五千兩這么大一筆銀子給了舅家,跟太太連說都不說一聲,可還把太太這個繼母放在眼里,繼子隔層肚皮,心里裝著自己的小九九,三少爺心機深,別看平常不愛說話,背后做出的事,連老爺都想不到。” 杜氏是個耳根軟的,聽了蔡mama的話,對傅明軒也不滿意,他外家來人,他偷著背著自己去見,又背著自己送大筆銀錢,自己這個繼母在他心里可見沒什么分量,人大了,翅膀硬了,跟繼母分心。 蔡mama又道;“太太就生了五姑娘和七姑娘,等五姑娘和七姑娘嫁人了,馮姨娘還有和哥守著,太太膝下空虛,現(xiàn)在有老爺在,萬一…….太太可指望那個?” 蔡mama瞅瞅杜氏的臉色,顯然杜氏把這番話聽進去了,蔡mama手上用力搖了兩下扇子,又道;“太太聽老奴的主意,不如在丫頭里挑個老實本分的,給老爺收在房里,等生下男孩,算在太太名下,放到太太屋里養(yǎng)著,太太不是老來有靠了嗎?” 杜氏心里不愿意,女人本能的嫉妒心,誰愿意把丈夫推給別人,蔡mama慫恿道:“太太就是借腹生子,生完孩子,任太太隨便發(fā)落,家人領回去,或賣掉,太太眼前清凈,孩子從小誰養(yǎng)的跟誰親了。” 杜氏活心了,眼看著兩個女兒大了,要出嫁了,剩下自己,孤孤零零的,繼子跟自己隔心,馮姨娘的孩子和哥當年要送給自己養(yǎng),若把和哥抱到上房,和哥大了,已經(jīng)記事,知道生母是誰,養(yǎng)不熟,還不如像蔡mama說的,弄個丫頭,生下孩子打發(fā)了。 蔡mama看杜氏沒說話,大體上是同意了。 傅書言在屋里看書,光線漸漸暗了,知兒掌燈,把燈盞撥亮,放到桌案上,傅書言抬頭問:“這半日沒看見月桂,月桂去哪里了?” 知兒道;“月桂去太太上房找玉桃,聽說玉桃要開臉,給老爺收房?!?/br> 傅書言放下書本,她每日上學,回來后躲在屋里寫課業(yè),三房發(fā)生新鮮事她竟然不知道,對她爹好不耐煩,道:“是老爺相中了玉桃?提出給玉桃姑娘開臉的嗎?” 知兒搖頭,“奴婢具體的不知道。”知兒年歲小,又是剛來的,沒有結交的好姊妹,消息閉塞。 正巧,月桂進來,傅書言問:“老爺要把玉桃開臉,收在房中嗎?” 月桂道:“不是,玉桃是太太的丫鬟,是太太說玉桃人老實本分,想讓她侍候老爺。” 傅書言奇道:“是太太要把玉桃給老爺?” “是,姑娘,玉桃心里不愿意,又不敢違拗太太,正犯愁,玉桃家里有個姨表兄弟,倆人青梅竹馬一塊長大,玉桃跟她表兄說好了,等她年長放出府,嫁給她表兄?!?/br> 月桂跟玉桃要好,玉桃的事只跟她一個說過,可惜現(xiàn)在玉桃不能實現(xiàn)心愿,嫁給她表哥了。 傅書言越聽越不對勁,母親為何平白無故把丫鬟給父親,這不是給自己添堵嗎? 傅書言把書放到書包里,出門,知兒提著燈跟著,傅書言走到上房門口,聽里面父親和母親說話聲,杜氏道;“老爺,玉桃丫頭一向本分,模樣也好,妾身想給老爺放在房里,侍候老爺。” 傅鴻若在平常,收一個丫鬟在房中,也不是什么大事,現(xiàn)在非常時期,傅鴻正煩惱,哪還有心思,道:“你費心了,這事以后再說吧!” 一句話,杜氏不知道是高興還是計劃落空失望,沒強求。 傅書言本想進屋,聽里面說玉桃的事,站著聽了一會,父親拒絕了,方放心走出來。 看杜氏的大丫鬟銀翹站在門口,叫到一旁,問:“太太怎么突然想起把玉桃姑娘給老爺?” 銀翹哼了聲,“還不是蔡mama攛掇太太,說三爺心向著外家?!?/br> 傅書言即明白了,又是蔡婆子搞鬼。 這時,傅鴻從屋里出來,徑直地朝前院去了。 傅書言待父親走了,進屋里,杜氏坐在繡墩上,對著梳妝臺上的銅鏡卸妝,傅書言走到杜氏身后,為母親拔去頭上釵環(huán)。 杜氏道;“言兒,這么晚過來找母親有事嗎?” 傅書言把一支釵放到梳妝臺上,看著鏡子里的母親,杜氏已年過三十,面容依舊秀美,如雙十年華,微笑道;“母親長得真美。” 杜氏被女兒夸贊,心里高興,佯作嗔怪道:“言兒,別尋母親開心?!?/br> 傅書言道:“女兒聽說母親要把玉桃給父親,這是蔡mama的主意吧?蔡mama跟三哥結仇,母親不知道嗎?” 杜氏詫異,問:“你三哥怎么跟蔡mama結仇?” 傅書言道;“蔡媽的兒子旺財,每日跟三哥出門上學,多半找不到人,吃酒賭博,出入青樓楚館,這也罷了,三哥看蔡mama是母親的陪房,一直忍著,可是旺財這個狗東西,不知收斂,把府里一個小丫頭強要糟蹋,被三哥遇見,三哥命人打了三十板子,攆出府,蔡mama恨透了三哥,這些蔡mama沒跟母親說?” 杜氏露出驚訝神色,鏡子里瞅著女兒的臉,傅書言索性說白了,平聲道;“這回母親應該知道蔡mama為何慫恿母親把玉桃開臉,變相擠兌三哥,令母親跟三哥生嫌隙,借刀殺人?!?/br> 傅書言又道;“母親想,三哥的舅父落難,家人找三哥,三哥無能為力,給點銀子讓他安頓家小,人之常情,三哥如果袖手旁觀,反倒無情無義,不配為人?!?/br> 聽完,杜氏倒吸一口涼氣,自己聽蔡mama挑唆,對傅明軒不滿,差點上了她的當,囁嚅道:“這些事我一點不知道。” 傅書言道:“母親如果跟三哥生了嫌隙,第一個不滿意的就是老太太,父親也會對母親不滿,傳揚出去,母親這個做繼母的不賢,女兒跟jiejie也會受影響,玉桃開臉,放在屋里,玉桃年輕,若抓住父親的心,母親不是給自己添堵嗎?” 停頓了下,傅書言看鏡子里母親似有悔意,又道;“母親事事聽這婆子的,這婆子在府里名聲不好,豈不是帶累母親,如今更敢挑撥離間,這樣的人母親還能留嗎?女兒的意思,是這婆子侍候母親一回,不如讓她家去養(yǎng)著,不用上來了?!?/br> 杜氏猶豫一下,方道;“言兒,這些話你要不說,為娘還蒙在鼓里,是我之前糊涂,蔡mama跟了我一回,待遇照舊,叫她家去養(yǎng)著吧!” 杜氏吐口處置了蔡婆子,傅書言終于松了一口氣,她一直想不起,為何前世母親和三哥生了嫌隙,三哥離家從軍身死,以至于祖母記恨,父親怨懟,母親名聲不好。 傅府三姑娘出嫁這日,三姑娘傅書嵐坐在屋里上妝,傅書嵐看左右就有朱姨娘早早到了,府里的其她姊妹沒有一個人來,不像她大姐出閣時姊妹們見天圍在大姐身邊,舍不得離開。 傅書嵐心里有幾分難過,大丫鬟紅菱安慰道;“姑娘,今日姑娘就離開這里,以后不總見面,國公府是姑娘的娘家,姑娘再回來是客,姑娘還是想想婆家的事情?!?/br> 一句話點醒傅書嵐,自己嫁妝薄,說是兩千兩銀子辦嫁妝,除去待客,成婚一應使費,府里采辦嫁妝的人克扣,七七八八的,剩下的能有多少用在嫁妝上,她的嫁妝也就面上看著還過得去,不比一般中等人家嫁女兒強多少,忠順伯府不是一般人家,自己嫁妝寒酸,伯府的人不定背地里怎么笑話。 自己手頭又沒有多少現(xiàn)銀,賞賜伯府下人只能勉強應付。伯府送來的彩禮嫡母扣下不給,傅書嵐覺得臉面太難看,不過自己有錯,也不敢多說什么,府里也沒人替她說一句話。 吉時快到了,七姑娘和八姑娘來看她,隨后,大姑娘和二姑娘、四姑娘、五姑娘、六姑娘幾個也來了。 說幾句告別的話,三姑娘傅書嵐眼淚終是沒掉下來,她跟府里的姊妹就是個面子情,恨不得此生不見才好。 花轎到門,奏起鼓樂,新郎新娘拜別長輩,老太太和大老爺、大太太上座受新人禮,大太太陳氏扭過身去,勉強受了新人的禮。 三姑娘傅書嵐出嫁的排場比大姑娘差了很多,花轎離府,傅府關上大門。府里招待親朋。 傅鴻的書房里,傅鴻跟靖安候衛(wèi)廉關門密談,衛(wèi)廉道;“老兄上的折子皇帝還沒批復嗎?” 傅鴻搖頭,“皇帝壓下沒動,不知圣上的意思?!备跌檽?,皇帝不知為何沒有任何表示。 “皇上正醞釀一件大事,老兄不用過于擔心,山西一案,老兄參與與否,皇上一查便知?!?/br> 傅鴻道;“皇上醞釀立太子之事?” 衛(wèi)廉壓低聲音道;“老兄,我今日突然聽到一個消息,皇上有意讓英親王管工部,老兄發(fā)沒發(fā)現(xiàn)有什么苗頭,” 鄭親王分管戶部,安親王分管刑部,榮親王分管吏部,英親王管工部,理親王主抓禮部,八皇子禮親王,九皇子莊親王立府封王不久,暫時沒派差事。 傅鴻琢磨,片刻道;“皇上派英親王管工部,是不是意味著英親王無緣東宮之位?” “我猜測是?!毙l(wèi)廉道。 傅鴻想,那就是說安親王有望承繼大統(tǒng),幸與安親王交好,傅鴻寬了心。 這個消息出來,沒出三日,皇帝頒旨,立安親王為太子,英親王主管兵部,另下旨賜婚,慶國公之女傅書琴為英親王正妃,擇吉日成婚。 另還有一道旨意,榮親王調(diào)管戶部,英親王管兵部,理親王管吏部,八皇子禮親王管刑部,九皇子莊親王管工部。鄭親王還分管戶部。 朝堂上下嘩然,安親王入主東宮,早有動向,不奇怪,可是伴隨這則圣旨,盛傳一個小道消息,英親王上折子求娶慶國公之女為妃,寧愿放棄爭太子之位,這個消息不知真?zhèn)?,令朝臣們大跌眼鏡,為一女子放棄儲君,簡直是不可思議的事。 皇帝圣旨到慶國公府,傅書琴只得領旨謝恩,傅鴻和傅老太太率闔府眾人跪地山呼萬歲。 傅書言跪在jiejie身側(cè)后半步,jiejie傅書琴接到圣旨,臉色慘白,身子搖搖欲墜,傅書言手疾眼快扶住jiejie,傳旨的黃門沒走,jiejie當場就要暈倒。 傅府眾人俱都歡喜,國公府出了一位王妃,比出個世子妃榮耀,傅鴻激動得臉上發(fā)光,皇帝賜婚,是國公府的面上有光,女兒成了王妃,自己跟皇上就成了兒女親家,那自己一直擔心的山西一案怕受牽連,豈不是煙消云散了,皇帝對他上的本章沒表態(tài),事實不是最好的證明嗎?有人背后整他慶國公,皇帝站在他一邊,變相向朝臣宣告信任慶國公傅鴻。 杜氏心下一涼,女兒傅書琴跟理親王世子的婚事完了,自己原本打算把大女兒嫁到理親王府,高沅是她從小看著長大,放心,皇帝賜婚,圣命難違,不過女兒能嫁給英親王,為正妃,也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好事,杜氏雖然遺憾,女兒成為王妃,頗為安慰。 傅書言跟傅書琴的丫鬟扶著傅書琴起來,眾人紛紛給傅書琴道賀,闔府下人們都恭喜主子。 大太太陳氏想到自己的兩個女兒,大女兒婚后無子,夫妻關系冷淡,二女兒婚事沒有著落,眼看著三房的五姑娘皇帝賜婚了,心里不是滋味,只能說三房命好,占了國公的名,女兒婚事不用愁,坐在家里,賜婚的圣旨就到了,五姑娘有王妃的命,先頭定下世子妃,現(xiàn)在又升為王妃。 傅書言感覺jiejie身子要往下滑倒,傅書言在jiejie耳邊道;“姐,事已至此,姐想想祖母,父母親。 傅書言看父親大喜過望,根本沒注意jiejie這里快昏倒了,母親杜氏受妯娌們賀喜,一點遺憾消失得無影無蹤。 傅老太太回頭看一眼孫女,孫女氣色很差,傅老太太心中明了,心底嘆口氣,喚了聲,“來人,扶你五姑娘回房。” 眾人把傅書琴攙扶回房。 傅書言不放心jiejie,陪在jiejie身邊,傅書琴回房后,躺倒了,不吃不喝,傅書言磨破嘴皮勸說,她jiejie就是聽不進去,一整日水米未進,傅書言吩咐丫鬟們,不能讓太太知道,怕母親知道擔心。 晚間,傅書琴躺在那里,不聲不響,人癡癡傻傻,傅書言理解,傅書琴跟高沅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感情深厚,這二年雖說不見面,心里還惦記彼此,這些話jiejie擱在心里不能說,傷心難過,一個眼淚不掉,傅書言更加擔心,還不如痛哭一場,然后丟開手。 傅書言對跟在身旁的知兒道;“你回房跟你月桂姐說,把我寢衣拿來,晚上我不回房睡了,陪jiejie?!?/br> 姊妹倆睡一個床。 傅書言心里有事,半夜就醒了,看jiejie翻來覆去的,想是睡不著,輕聲問;“姐,你還沒睡?” 傅書琴嗯了聲。 傅書言道;“姐心里難過,meimei知道,姐,有一件事你還不知道,國公府前陣子經(jīng)歷一場危機,三哥的舅父牽連山西冒賑案,父親在朝被人參奏,皇帝一直壓下父親的折子,姐想啊,今日賜婚,對父親和國公府的意思是什么?” 傅書琴聰慧,立刻明白了meimei的意思,虛弱地道;“meimei,如你所說,我犧牲自己,還是有點價值的?!?/br> 傅書言仰躺著,看著棚頂,“姐,傅家出嫁的姑娘,哪里能按照自己的意愿,圣命難違,抗旨不尊,后果不是國公府能承擔的?!?/br> 一會兒,黑暗中傳來傅書琴小聲哭泣,傅書言沒勸阻,哭出來心里能好受些。 次日,天大亮了,傅書言才醒,她是天剛亮時才迷糊著的,側(cè)頭看她姐,傅書琴瞪大眼睛,直直地望著帳頂?shù)窕ǔ袎m,一動不動。 知兒侍候傅書言穿衣起身,傅書琴的丫鬟進來,小聲對傅書言道;“七姑娘,早膳送來了?!?/br> 傅書言叫丫鬟端來一碗粥,丫鬟扶傅書琴起來,傅書琴靠床欄坐著,眼圈紅腫,面無表情,傅書言好歹勸著她喝了幾口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