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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豪門貴婦守則在線閱讀 - 第117節(jié)

第117節(jié)

    ☆、第118章

    傅書言看見晨光里高璟站在西門口,天快亮時,下了一場小雨,雨過天晴,雨后青石板路面濕漉漉的,泛著水光,一圈一圈的光暈投射在他白袍上,清爽干凈。

    知兒扶著她,傅書言腳步放慢下來,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道他又想怎樣磋磨她,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她心底還是發(fā)慌,沒有一點安全感,緊張得手心出了一層薄汗,離他越近,腿竟有些發(fā)軟,相距兩步,傅書言蹲了蹲身,“慶國公之女傅書言給世子爺請安。”

    高璟微微頷首,傅書言朝前走去,經(jīng)過他身側時,高璟伸出手臂,抓過她的手,往她手里塞了兩樣東西,傅書言低頭一看,一個是活血化瘀的藥丸,另一個是一瓶跌打損傷藥油,昨晚她走得惶急,藥忘了拿了。

    高璟把東西塞在她手里,徑自大步走了,頭也沒回,至始至終沒跟她說一句話,傅書言站著看著他的背影,把兩個一個通透的綠,一個紫紅小琉璃瓶握在手心里。

    傅書言下午琴課照常上,散學后,知兒扶著她往外走,施玉嬌看著驚奇,“傅書言,你腳怎么了?”她的腳走路不便,坐在學堂里,不動地方,沒人發(fā)現(xiàn)她腳有問題。

    “走路不小心,腳崴了?!?/br>
    施玉嬌和福昌縣主孫慧看著她蹣跚走路的姿勢,都幸災樂禍,修寧公主一臉關切,“傅書言,你腳壞了,就別上學了,跟師傅請個假。”

    傅書言笑笑,“沒事,不是什么大毛病?!?/br>
    今日下學晚,傅書言著急回王府,也沒跟修寧公主多說,她回到王府時,景鈺已經(jīng)等候多時了。

    傅書言邁進門檻,甩開知兒扶著的手,腳步放慢,盡量把重心放到一只好腳上,忍著痛,高恪和景鈺不留意根本看不出來。

    時候晚了,傅書言一刻不耽擱,直接去東屋,先給景鈺做艾灸,做艾灸時,她雙腿懸在炕下,一上午的課,腳一直空著,她手里執(zhí)著艾卷照xue位,身體不能亂動,始終一個姿勢,腳越發(fā)脹痛得厲害,只好咬牙忍痛不讓景鈺發(fā)覺。

    傅書言聚精會神,屋里靜靜的,突然,她恍若聽見腳步聲,直覺有人走到屏風后,腳步聲沒了,良久,傅書言不能確定自己是否又聽錯了,便趁著換xue位,回過頭。

    驀地手哆嗦了一下,她的直覺很準,屏風后果然映出一個人影,人影高大,遮住光線,傅書言幾乎可以確定是高璟站在屏風后面。

    高璟來英親王王府,叔父家中,像出入自己家中來去自如,可以說高璟是主人,傅書言算客中。

    傅書言心既緊張又慌亂,擔心高璟突然做出什么出格的事,破壞她給景鈺療傷,許久,屏風后沒了動靜,傅書言的一顆心一直懸著,沒落下,直到灸快結束時,方聽到輕微的腳步聲,離開屏風后,越來越遠,直到消失,屋里又恢復靜謐。

    傅書言幾乎感激他,給自己留臉,沒當著景鈺的面,讓自己下不來臺。

    傅書言趁景鈺穿衣的時候,不注意她,走出門,知兒跑過來,扶著主子,傅書言踮著腳尖,一瘸一拐地走回房,知兒不免埋怨,“姑娘為何不跟景將軍說腳崴了,停兩日再給景將軍治傷?!?/br>
    傅書言傷腳點地,疼得吸了一口氣,“針灸不能停,停了效果不好?!?/br>
    傅書言坐在炕上,知兒幫她脫去鞋襪,傅書言把早晨高璟給的綠琉璃小瓶,倒出點藥油,抹到腳腫處,輕輕按摩,知兒去大廚房取冰塊,冰敷,傅書言又拿出紫紅琉璃瓶,倒出一顆藥丸,端過炕桌上的壺,倒了一杯水,合著水吃了一顆活血化瘀的藥丸。

    知兒小跑著回來,端著家伙里盛著冰塊,傅書言讓知兒敲碎一塊冰,包上布,敷在腳腫痛地地方,涼絲絲的,疼痛稍稍緩解

    傅書琴屋里的丫鬟過來,道;“王妃叫姑娘去吃飯?!?/br>
    傅書言盡可能少走路,又怕jiejie看出她腳傷,道:“告訴大廚房把我的份例送到我房中吃?!?/br>
    傅書琴以為她累了,沒多想。

    傅書言吃過晚膳,知兒扶著慢慢走到正院,看景鈺還沒來,先去東屋等景鈺,以免走路時,景鈺察覺出來。

    外間里,傳來男人的腳步聲,高恪問丫鬟知兒,“你們姑娘來了?”

    “七姑娘在東屋里等將軍?!敝獌赫f完,走出門去,掩好門。坐在門口廊柱美人靠上,看著人不讓進去。

    略重的腳步聲朝東間走路,傅書言知道是景鈺,站起身,景鈺先說道;“讓姑娘久等了?!?/br>
    “我也是才過來?!?/br>
    傅書言邊說,邊點燃燈盞,針灸的時候不長,傅書言的腳尚能支持。

    給景鈺做完針灸,傅書言跟景鈺去景府給景老太太按摩,景鈺先去前院等她,看傅書言從內(nèi)宅走出來,走路緩慢,似有腳疾,景鈺關切地問;“末將看姑娘行動不便,腳受傷了?不然今日不用去了,姑娘好好歇一晚?!?/br>
    傅書言狀似輕松地道;“走路踢到一個小石子,一會就好了?!?/br>
    “姑娘真沒事?!本扳暥⒅哪_。

    傅書言忍痛快走兩步到車前,“將軍放心,沒什么大礙,老夫人腰疾,每日堅持按摩,不能間斷,才有療效?!?/br>
    景鈺看她沒事,這才上馬,護著傅書言的小轎出了王府大門。

    景老夫人看見傅書言,親熱地吩咐丫鬟端茶,傅書言進門時,忍住痛,佯作沒事人似的,景老夫人沒看出破綻。微笑道;“姑娘來了,老身不客套了,天不早了,姑娘歇一會給老身按?!?/br>
    “我不累,老夫人還是照昨日俯臥?!?/br>
    傅書言給景老夫人按摩不能坐著,要一直站著,且彎腰使力,兩只腳承受重量。

    傅書言站久了,腳腕吃不住勁,疼得她心直蹦,勉強堅持給景老夫人按摩完,比昨日出的汗多,滿臉濕漉漉的,像水洗了一樣,傅書言按摩時,景鈺不好盯著看,去別屋,等傅書言按完,景鈺走進來,朝傅書言臉上瞅一眼,心咯噔一下,道;“讓傅姑娘受累了,出了這么多的汗?”

    景老夫人由丫鬟扶著坐起來,聽兒子一說,朝傅書言臉上看,心疼地道;“這孩子,累成這樣也不啃聲,都是老身不好,累姑娘吃苦,你母親要是知道,還不埋怨我?!?/br>
    傅書言接過丫鬟遞給來雪白的手巾擦臉,故作輕松地笑道;“我母親要知道,一準攆我來給老夫人治傷?!?/br>
    “這孩子,心地善良,誰要娶了做媳婦,真是好造化。”景老夫人說這話時看向兒子,景鈺怕傅書言害臊,沒接話茬。

    景鈺送傅書言出了內(nèi)宅,看王府侍衛(wèi)跟著傅書言,不方便送,放心看著傅書言坐轎走了。

    晚間,傅書言的腳傷重了,折騰了一日,知兒往銅盆里倒熱水,替傅書言脫繡鞋,費了好半天勁,才把繡鞋脫下來,道:“姑娘這樣下去怎么行?腳傷何時能好?萬一落下病根…….”

    傅書言把腳伸到熱水里燙,“我自己心里有數(shù)?!?/br>
    次日早起,傅書言腳傷明顯重了,穿繡鞋都很困難,忍痛去皇宮南書房上課,熬到下午散學,腳一挨地都疼。

    傅書言出了西門,往宮門口走,走到院子中央,奇怪路中間停著一輛馬車,平常沒有。

    傅書言從馬車旁經(jīng)過時,以后馬車里面沒人,沒留意,突然,高璟撩開車門簾,沉聲命令道;“上來?!?/br>
    傅書言遲疑的功夫,高璟一把把她扯上了車,在她腳要沾地時,及時的托住她傷腳。

    馬車啟動,出了宮門,馬車速度加快,傅書言透過窗簾縫隙,看車子朝英親王府相反的方向行駛,問:“去哪里?”

    高璟沉臉不說話,此時,倒是不用提防她跳車,高璟不理她,傅書言看車子好像朝高璟的別院方向駛去,心急,央求道;“我還要回去給景將軍療傷,你放我下去?”

    “閉嘴?!备攮Z冷厲聲道,眉峰聚起。

    下一刻,猝不及防,高璟一把把她臉朝下按倒在腿上,撩起她的裙子,照著她rou厚的地方,只聽啪啪幾聲脆響,重重地打了她幾巴掌,入夏,傅書言穿的單薄,他的大手仿佛挨到她的皮rou,手感極好,挺翹又有彈性。

    傅書言拼命掙扎,高璟大概怕傷到她的腳,放開她,其實,高璟的手舉得高,落在她皮rou上,并不疼,被一個男人打身體私密部位,傅書言有害臊欲死的心,幾乎羞得無地自容,她滿面通紅坐起來,眼淚汪汪怨懟地瞪著他。

    高璟仿佛氣消了幾分,不去看她,許久,車子進到高璟別院,停下,高璟跳下車,把她從車里抱出來,小心地生怕碰到她的腳。

    一路抱著她往寢殿走,傅書言看他眉頭擰著,顯然很生氣,惦記給景鈺和景老夫人療傷的事,心里急,顧不得害羞,這廝的脾氣,不能擰著來,哄著點,傅書言躊躇了一下,主動摟住他的脖子,偷眼看他,果然,高璟眉鋒慢慢平復,神色柔和少許。

    傅書言厚著臉皮,臉往高璟胸膛上貼了貼,她知道現(xiàn)在自己無論怎樣做,有腳傷,他都不能胡來,因此大著膽子,示好,每次跟這廝硬碰硬,都吃虧,換個套路,許能好點。

    別說,這一招真好使,高璟低頭,下顎碰到她秀發(fā),把她往身上緊了緊,怕她掉下去。

    高璟抱著她進了內(nèi)室,把她放到炕上,腿平放,脫她的繡鞋,傅書言腳腫,脫鞋疼痛,忍不住輕哼了一聲,高璟停頓了一下,手下更小心了,慢慢把她的繡鞋脫掉,又脫掉襪子,端著她的腳,仔細看傷處,看比崴腳那日還腫得還重,一臉惱怒,“你不想要這只腳了?”

    傅書言沒像平常兩人相處硬頂,乖乖地聽他訓斥,高璟抬頭看她一縷烏黑油亮的秀發(fā)垂落,頭低著,像犯了錯誤的小學生,柔弱可憐,神色稍緩,從窗臺上拿過綠琉璃瓶,倒出藥油抹在腳腕傷處,輕柔地為她按揉,傅書言感到他拇指指腹摩擦細嫩的皮rou,稍覺粗糲。

    傅書言看他神情這一刻沒了戾氣,極耐心專注,想說要回家的話,堵在喉嚨里,硬是說不出來,怕破壞他的心情。

    良久,高璟停住按揉,從炕上抓過一個引枕,墊在她的腿下,略抬高。

    傅書言看他這會心情不錯,瞅著他的臉,小聲道:“景將軍一個月后離開京城,我沒機會給他療傷,想在他離開前把他的舊傷治好,還有景老夫人離開安逸的京城,陪夫君常年在西北苦寒之地……”

    看他臉色沒什么異樣,又小心翼翼地道:“景將軍駐守邊關,也是為了保一方百姓平安,你知道上次戰(zhàn)亂,我的家人有一半現(xiàn)在下落不明,我的家里人現(xiàn)在就怕過年,想起失散的親人,說不出的心痛……”

    傅書言每次跟他硬碰硬,都吃虧,這次改變戰(zhàn)術,順毛捋,帶著幾分乞求的目光,“求你,讓我了這個心愿?!?/br>
    傅書言說完,觀察高璟的神色,沒動怒,但也沒說話,傅書言往他跟前挪了挪,扯了扯他衣袖,放軟了聲音,“求你,答應我這一次,以后隨你擺布?!?/br>
    高璟的表情略有松動,傅書言嬌軟的聲,“璟哥哥,我答應你以后不給任何人治傷好不好?”又搖了兩下他的袖子。

    高璟無奈瞪了她一眼,輕輕地抱起她,往外走,走到廊檐下,高璟輕咳了聲,傅書言看著他的臉,乖乖地摟住他脖子,高璟的臉部線條柔和。

    高璟抱著她走到前院,徑直朝來時坐的馬車走去,先把她放到車上,然后,自己上車。

    馬車駛離王府,高璟把她的腿小心地托起,放到自己腿上,傅書言側坐,對著高璟。

    猶豫半天,忍不住道;“我的轎子在宮門口等我,世子爺能否把我送到宮門口?!毖酝庵?,她乘自己小轎回王府,怕王府的人發(fā)現(xiàn)。

    高璟沒瞅她,眼睛看向車里某個地方,不知想什么,傅書言說出口,便后悔了,春風吹起高璟一側紗窗簾一角,傅書言發(fā)現(xiàn)馬車正朝皇宮門前行駛。

    恨自己話說早了,看高璟不像生氣,提著的心放下。

    到了宮門口,遠遠地看見王府的轎子等在哪里,知兒朝大路上張望,顯得很焦急,車子在宮門前停住,知兒看見,認得這輛車就是方才載著姑娘離開的那輛馬車,急忙跑過來,地下的下人在車前放上一個長凳,傅書言一探頭,知兒扶著她下來。

    知兒朝馬車里看一眼,馬車門簾撂下,看不清里面,小聲道;“姑娘去哪里了?急死奴婢了,姑娘再有一會不回來,奴婢只好回王府回王爺?!?/br>
    傅書言輕描淡寫地道;“去醫(yī)館看腳傷。”

    傅書言白日里忙碌,課業(yè)不能耽誤,晚上腳傷冷敷和熱敷,配合按摩,吃藥,盡管勞累加重,半月后,慢慢好起來。

    傅書琴手里拿個一個請?zhí)?,給meimei,“這是靖安侯府衛(wèi)姑娘送給你的,靖安侯夫人明日生辰,請了咱們家的人和幾家親近的人,衛(wèi)姑娘派來的人稍話來說,讓你一定去?!?/br>
    傅書琴又道;“姐這樣身子,不能去了,你帶我跟魏伯母說一聲?!?/br>
    傅書言看看請?zhí)?;“我明日學里請一日假,今晚從景府直接回家去,明日跟家里人一塊過去,咱們家的人都要去的?!?/br>
    傅書琴點頭,“也好,你總沒回去,順便回家看看?!?/br>
    慶國公府

    杜氏正跟兒媳呂嬙抱怨,“我生養(yǎng)了琴兒和言兒姊妹倆,一個出嫁了,另一個出去住,不知道回來看看我,養(yǎng)女是外人,替人做嫁衣?!?/br>
    呂嬙給傅明軒縫補一個褂子,微笑道;“瞧母親說的,言meimei鎮(zhèn)日上學忙,哪得空?!?/br>
    門外一聲嬌嗔,“是誰在背后編排我?”

    杜氏停住手里的針線,方才還抱怨,這會子倒笑了,“死丫頭,還知道回來看你娘?”

    傅書言嬉笑著,摟住杜氏,“這不是看您來了。”

    杜氏放下針線,想起道:“可倒是,明日魏夫人生辰,正想派人告訴你去,正巧你回來了。”

    傅書言黏在杜氏身上,“我知道,衛(wèi)jiejie給我下請貼了,我回來跟府里人一塊去?!?/br>
    “死丫頭,我說你舍得回來,原來是侯府你魏伯母的事,你才回來?!?/br>
    傅書言撒嬌,攀住杜氏的脖子,“女兒這不是惦記您,順便回家看看?!?/br>
    杜氏哪能真生氣,看見小女兒高興還高興不過來,笑罵道;“算你有良心。”

    呂嬙穿針引線,手法嫻熟,接話茬道;“言meimei還沒去看老太太?正好一會母親去給老太太請安,一塊去?!?/br>
    杜氏把針線收拾到針線笸籮里,“走,現(xiàn)在過老太太屋里。”

    杜氏母女媳三人去老太太屋里,二太太寧氏和四房的小梅氏也在,小梅氏身體稍好些,來給老太太請安,還有大房大老爺新納的妾侍紅,跪在炕上,給老太太揉肩。

    傅老太太看見孫女,臉笑得褶子都舒展開了,“言丫頭,你都多少日子沒回來看我,是不是王府吃香喝辣的,把我們忘了。”

    傅書言行禮畢,親熱地挨著傅老太太身旁坐在炕上,笑嘻嘻,“言兒今日是特意回來看祖母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