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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豪門貴婦守則在線閱讀 - 第120節(jié)

第120節(jié)

    姊妹倆到王府花園閑步,身后秋琴和知兒兩個人跟著,離著十幾步遠(yuǎn),丫鬟離開主子一段距離,以免聽了不該聽的話。

    傅書言扶著jiejie傅書琴,小聲說話,“姐,你看玉璧和玉佩怎么樣?”

    傅書琴煩玉璧,玉璧看王爺?shù)哪抗狻酢趼愕?,毫無遮掩,她雖然一再大度地表示自己有身孕,挑兩個屋里人侍候王爺,嘴上說說,心里著實不愿意分寵給別的女人,不屑地道:“玉佩平常在屋里做針線活,不怎么上來,人也老實本分,玉璧那個小蹄子,恨不得爬你姐夫的床。”

    傅書言搖頭,“姐,像玉佩這么好的針線,皇后為何不留在宮里使喚,我曾試探過她,她說在皇后跟前服侍的姊妹都伶俐,她笨拙,不大在皇后娘娘娘娘跟前侍候,平常做點針線活,可是姐看她侍候人極嫻熟,她給姐夫做的衣裳,顯然極用心,姐再想想,玉璧看著要尖,實則無腦,皇后娘娘非等閑之人,怎焉能派這樣一個無腦之人在姐夫身邊?”皇上送兩個美人給英親王,其中的深意大家都明白,一是籠絡(luò)英親王高恪,二是監(jiān)視英親王高恪,皇帝對主管兵部,手握兵權(quán)的高恪還是不能放心。

    傅書琴低頭尋思,揣摩道;“meimei是說玉佩才是皇后的真正親信?!?/br>
    傅書言道;“對,玉佩才是皇后的心腹之人,而玉璧不過是掩人耳目而已,一個整日想著爬主子床的人,做不了大事。”

    傅書琴心中一凜,玉佩看似與世無爭,在王爺跟前極少露面,不爭實則為爭,給人感覺老實本分故意藏拙,實是個有心計的,“這兩個宮女是皇上賞賜給王爺?shù)?,不能擅動,meimei說怎么辦好?”

    傅書言看著西邊天空一片紅燦燦的晚霞,“讓她們窩里斗,然后jiejie再出手收拾她們?!?/br>
    傅書琴想想,“meimei的意思是……”

    傅書言看眼腳下,防有青石磚凹凸的地方,jiejie絆倒,小聲道;“jiejie可放出風(fēng)去,說王妃有身孕,提拔一個屋里人,二人當(dāng)中選一個侍候王爺,然后…….”

    傅書琴順著她的話,道;“然后,我就對玉佩另眼相看……”

    傅書言抿嘴一笑,jiejie不熟稔內(nèi)宅爭斗,女人本能天性,一點就通。

    傅書琴之后放出風(fēng)去,王妃要生產(chǎn),在玉璧和玉佩二人中間選一人侍奉王爺,玉佩做事盡心,心靈手巧,王爺對玉佩很滿意,王妃賞賜了玉佩兩樣首飾。

    傅書言聽屋里的王妃派來到兩個丫鬟議論,一笑了之。

    王妃房里,傅書琴正跟傅家一個管家媳婦說話,這個管家媳婦是她母親杜氏的心腹,笑說道;“三太太讓奴婢來告訴王妃,七姑娘的婚事有眉目了?”

    傅書琴好奇,問;“京城里誰家的公子?”

    那個媳婦未語先笑,“太太請了一個卦師,據(jù)說很靈驗,這個卦師輕易不給人算的,太太花了不少銀子請的,拿七姑娘的生辰八字給先生,卦師最后算出七姑娘的夫婿出自京城南,府門前有兩棵千年古柏,說能看見此處府邸高亮,大富大貴?!?/br>
    傅書琴尋思,京城南,是御街,住著王公大臣,是富貴云集之地,是哪一個家?門前有古柏,不少官宦人家門前都有古樹,不稀奇。

    傅書琴等meimei回來,告訴meimei此事,傅書言聽上去好笑,揶揄道;“卦師沒算出來姓字名誰?”

    “你還別說,如果真算出姓字名誰,祖母和母親就不用犯愁了,婚事早定下來了?!?/br>
    傅書琴扶著腰,在屋里來回溜達(dá),天氣悶熱,屋里四角鎮(zhèn)著冰塊,傅書琴大腹便便,越發(fā)覺得熱,白日不怎么出門,

    這件事聽著是個玩笑話,認(rèn)起真,就不是玩笑了,這個朝代,婚事父母做主,不用告知子女,聽子女的意見,杜氏寵女兒,然思想老套,女兒的婚事多半由丈夫傅鴻說了算。

    傅書言深感不安,景老夫人的按摩和景鈺針灸停了,算來小有一個月了,景老夫人把回西北的時間推遲了。

    傅書言決定回家探探母親口風(fēng),母親若照著卦師說的方向去尋,萬一弄假成真了,婚事定下來,不能反悔。

    夏季伏天,有幾日沒下雨,空氣發(fā)悶,傅書言坐在小轎里沒風(fēng),遂卷起兩側(cè)窗紗,轎子行走,些微有一絲風(fēng)吹進(jìn)來。

    轎子下了官道,這一條街,住著不少朝廷官員,離皇宮比較近,上下朝方便,慶國公府大門緊閉,門前蹲著兩個石獅子,下午,如火驕陽,曬得樹木都蔫蔫的,耷拉著頭。

    傅書言拿著繡帕直搖,無意中朝側(cè)旁看了一眼,這一眼,定住,傅府大門旁,停著一輛馬車,門前有一個女人和一個丫鬟模樣的人在附近徘徊,看側(cè)影好像是四太太柴氏,傅書言趕緊喚小轎停下,彎腰走下轎,走到那個女人身后,叫了聲,“四嬸?!?/br>
    那個女人回過頭,正是四太太柴氏,柴氏看見傅書言瞬間,表情很復(fù)雜,脫口叫了聲,“七姑娘。”

    傅書言看柴氏好像消瘦了許多,衣衫整潔,傅書言上前,“四嬸這一年在哪里?家里人都惦記四嬸,四叔也曾派人去找四嬸。”

    柴氏的神情跟之前大不相同,惶愧不安,好像整個變了一個人似的,說話竟有些緊張,磕磕巴巴,“當(dāng)日我跟家里人走散,逃出來,回了娘家?!?/br>
    傅書言看她似乎有難言之隱,道;“四嬸既然回家,為何不進(jìn)去?”

    跟傅書言的小廝上前扣門,大門從里面打開,柴氏的腳步些微猶豫,跟著傅書言進(jìn)了傅府大門,傅書言回頭問;“四嬸,是否要先去拜見老太太,還是先去見四叔?!辈袷霞热换仄偶?,自然先去拜見老太太,道;“我先去老太太屋里?!?/br>
    走一路遇見傅府的下人,看見柴氏紛紛給柴氏請安,柴氏緊張的神色稍微緩和,也許是一年沒回來,柴氏不大自然,傅書言看她不愿意提當(dāng)年走失的事,便不問。

    傅書言同柴氏還沒進(jìn)老太太上院,四太太回來的事,就傳開了,柴氏跪在堂上給傅老太太叩頭,“不孝媳給母親請安?!闭Z帶哽咽。

    傅老太太老眼泛淚,“四媳婦,回來就好?!?/br>
    命丫鬟扶起四太太,丫鬟搬了把椅子,四太太坐下。

    傅老太太抹著眼淚,道;“自戰(zhàn)亂后,我傅家人四分五裂,能活著回來就是高興事,你一直住在娘家?是娘家人送你回來的?”

    柴氏羞愧地道;“是,母親,媳婦自那日逃出去后,設(shè)法回了娘家,媳婦沒在老太太跟前侍奉,請老太太責(zé)罰?!?/br>
    傅老太太道;“我們娘們好不容易活著見到面,別的不算什么?!?/br>
    傅書言站在老太太身旁,在當(dāng)下這個朝代,傅老太太是個明理的好婆婆。

    這時,二太太寧氏和三太太杜氏聽見信趕過來,隨后,四房小梅氏和八姑娘傅書錦匆忙趕到老太太屋里。

    二太太寧氏和三太太杜氏拉著柴氏的手,激動得說不出話,小梅氏上前拜見柴氏,傅書言看小梅氏雙眼含淚,不像是裝的。

    柴氏態(tài)度和氣許多,“家里你辛苦了。”

    小梅氏哽咽說不出話,大概是想起失散的女兒婉姐。

    八姑娘傅書錦高興地上前拜見,“女兒給母親請安?!?/br>
    柴氏竟招呼八姑娘上前,拉著她的手,一陣心酸,“姑娘這一年長高了?!?/br>
    傅老太太抹著眼睛,道;“四媳婦,誠哥呢?也回來了吧?怎么不見?”

    這一問,柴氏慌得差點把丫鬟遞過來的茶盅碰掉,茶水潑出來,丫鬟是個伶俐的,急忙扶住歪了的茶盅。

    傅書言看柴氏眼神閃爍,不敢跟老太太對視,低頭紅臉答道;“當(dāng)日逃難人多,媳婦……媳婦跟誠哥走散了。”

    傅老太太寬慰道;“我傅家當(dāng)日失散了,二姑娘、安哥、婉姐,誠哥,到現(xiàn)在還沒回來,也不知道我活著還能不能見到她們?!?/br>
    老太太這么一說,眾人都掉眼淚,尤其是小梅氏哭得悲悲切切,柴氏隨著眾人哭,傅書言總覺得柴氏的哭,跟眾人不一樣,說不出哪里不一樣,柴氏的哭里似乎掩藏著什么,顯然,誠哥沒了,對她打擊很大。

    柴氏剛回來,一路舟車勞頓,由小梅氏和八姑娘陪著回房,等到晚間,四老爺傅瑞回來,夫妻相見,相對唏噓,經(jīng)過這一場戰(zhàn)亂,各人的心境變了,四老爺傅瑞夫妻相聚,拋開之前嫌隙,夫妻關(guān)系倒融洽許多。

    傅書言當(dāng)晚留在老太太屋里,惦記卦師的事,傅老太太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對孫女道:“這次你四嬸回來,我怎么看著她不像從前,老好像心里有事,說不出來,她是個大人,認(rèn)識家的路,為何一年后才回來?我怎么總覺得這事有點蹊蹺?!?/br>
    傅書言想起方才一幕,提到誠哥,柴氏眼中的慌亂慚愧,難道這里頭還有不為人知的秘密?

    ☆、第121章

    傅書言晚間歇在老太太屋里,她一邊給老太太揉肩,探老太太的話,“祖母,聽說我母親拿著我的生辰八字,找算命先生算了一卦?”

    傅老太太慈愛地道:“言丫頭,你母親給你找的卦師據(jù)說很靈驗,尤其算男女婚事?!?/br>
    “祖母,算命先生的卦怎么能相信?如果靈驗的話,他怎么不早給自己算一卦,這輩子還用在街頭給人算命混飯吃?”

    “你這孩子,話可不能亂說,先生相看了多少人,婚事都成了?!?/br>
    “我母親按算命先生說的,派人去給我找夫婿了?”傅書言擔(dān)心,母親真信了那算命先生的話,隨便拉一個阿貓阿狗做她的夫婿。

    “給你算婚事,你母親心里好有個譜,以后上門提親的,按照卦上說的,不符合條件的就不考慮了,省得又費周章,外人說三道四,閑言閑語,對你也不好?!?/br>
    選擇范圍縮小了,京城南中心位置,除了皇宮,就是皇宮門外御街,算京城中心地段,附近住的都是皇室和重臣,這個算卦知道她是慶國公的女兒,若婚配的話,定然不能下嫁,婚事必出自皇室和重臣之家,因此他冒蒙胡亂揣測,也不是沒有一點根據(jù)。

    古時候,人們相信算命先生的,成婚之前男女合八字,都是找算命先生,傅書言再怎么說,改變不了父母根深蒂固的觀念,不費唇舌了。

    傅書言仍舊睡在原來住過的西暖閣里,小時候她在西暖閣住了半年,為了阻止喬氏和父親私通,便于監(jiān)視二人的動向。

    次日,傅書言睜開眼,聽見窗外鳥叫聲,一看屋角的滴漏,還有半個時辰上課了,趕緊爬起來。

    傅老太太已經(jīng)起身,過來看孫女起來穿衣,慈愛地道;“我老了,覺少,我沒叫丫頭叫你,想讓你多睡一會,穿好了出來吃早膳,然后上學(xué)。”

    傅書言坐在飯桌上,吃了一個玫瑰搽穰卷兒、喝了一小碗羊奶,知兒盛了一小碗小米粥放在她手邊晾著,上學(xué)要遲到,傅書言忙忙地就著碧綠的小醬菜,又喝了半碗稠稠的小米粥。

    傅老太太看她吃得急,道;“慢點吃,吃快了胃里不舒服?!?/br>
    傅書言用帕子抹嘴,趕去上學(xué),待她提著書包進(jìn)學(xué)堂時,大家都到了,都瞅著她,傅書言頭一次遲到,坐下剛喘了口氣,女先生就到了。

    傅書言下學(xué)后,直接回英親王府了,意外幾日未見的景鈺也在,彼此見過禮,英親王道;“我跟景將軍要去馬場,你們姊妹倆是不是跟著一塊去?”

    傅書言笑道;“小女正想見識一下景將軍的本領(lǐng)?!?/br>
    景鈺站起身,抱拳,“不敢,讓傅姑娘見笑?!?/br>
    英親王爽朗地笑道:“一起去馬場,我叫你jiejie,你jiejie現(xiàn)在不能練,她可以跟著看看熱鬧。”

    對身旁的丫鬟道;“請王妃出來?!?/br>
    丫鬟請傅書琴出來,傅書琴聽說去馬場,對傅書言道;“meimei,你去里面換衣裳,你不用回房換自己的胡服,我之前跟你的身材差不多,你就穿我的吧!?!?/br>
    傅書言走進(jìn)里屋,秋琴找出王妃的幾套胡服,擺在炕上,”姑娘選一套吧!這幾套王妃沒上身。”

    傅書言挑了一身正紅織金錦胡服,領(lǐng)口袖口繡花,窄袖,束腰,換上。把地上擺著的一雙織金彩緞短靴穿在腳上,灑脫一身戎裝,英姿颯颯。

    傅書言走出里間,景鈺盯著看,半天移不開眼,傅書言腰間束鑲寶玉帶,腰身收緊,小腰半捏,貼身短衣,衣身緊窄,勾勒出婀娜體態(tài)。

    高恪跟景鈺在前,傅書言扶著jiejie傅書琴在后,四個人去馬場。

    英親王高恪對景鈺道;“言meimei就交給你這個師傅了,學(xué)不好拿你是問?!?/br>
    景鈺抱拳,“王爺面前,末將怎敢班門弄斧?!?/br>
    傅書琴看看二人,笑道;“景將軍不必過謙,來而不往非禮也,我meimei為景將軍療傷,景將軍用心教導(dǎo)我meimei武功騎射,也算報答一二?!?/br>
    景鈺看傅書言,“不知姑娘功夫如何?姑娘可否先射幾箭?!?/br>
    傅書言站立原地,接過王府侍衛(wèi)遞過來的弓箭,拉弓射出一箭,箭中靶心,景鈺失聲叫,“好,姑娘好功夫?!?/br>
    英親王高恪牽過一匹白馬,這是傅書言常用的馬,起名脫兔,景鈺摸摸馬身,馬毛純白,手感光滑沒有一根雜色。景鈺道;“好馬?!?/br>
    傅書言輕盈躍上馬背,打馬飛奔,白馬動如脫兔般靈敏,馬和人合二為一,無比迅捷,傅書言搭弓射箭,連射三發(fā),兩環(huán)射中靶心,另一只箭稍偏離。

    景鈺連聲叫“好,傅姑娘乃女中豪杰?!?/br>
    傅書言的脫兔跑到景鈺身前,跳下馬背,“小女獻(xiàn)丑了,該將軍一顯身手,小女飽飽眼福?!?/br>
    景鈺接過弓箭,拉弓,嗖、嗖、嗖,三支箭射出,箭箭中靶心。

    “將軍好身手。”景鈺輕輕松松,一搭眼,百發(fā)百中,傅書言心里佩服。

    英親王牽過一匹汗血寶馬,景鈺跳上馬,打馬飛奔,汗血寶馬快如閃電,景鈺身上紅袍迎風(fēng)飄揚,如一團火,景鈺素以強悍勇猛,膂力過人聞名,他拉弓射箭,嗖、嗖、嗖,連發(fā)了三支箭。

    三之箭幾乎連發(fā),后一支箭尖頂前一支箭尾,形成一條直線,朝靶心齊射。眾人眼睛盯著三支箭,目光跟著三支箭走。

    眾人都屏住呼吸,誰都沒有主意,這時,只聽嗖、嗖、嗖三聲響,箭尖劃破空氣的聲兒,傅書言就見斜刺里,飛出三支箭,三支箭分別朝景鈺射出的箭飛去。

    箭尖相撞發(fā)出鳴叫,三聲脆響,后飛過來三支箭分別跟景鈺發(fā)出的三支箭相撞,景鈺射出的三支箭離靶心幾米遠(yuǎn)的地方,紛紛墜落,扎入土里。

    眾人驚異朝后射出的三支箭的地方看過去,看見高璟手執(zhí)弓,剛放下手臂。

    高恪脫口而出,“好箭法?!?/br>
    傅書言心頭一顫,這廝又來攪局,就知道他沒那么好心放過她,故意給景鈺難堪,傅書言睇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