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節(jié)
想要渴求這畢生不可多得的溫暖,高殷開始撕扯司鏡的前襟,一探入內(nèi),抓住那胸前的渾圓。 司鏡一時被驚到,回過神來給了高殷一個巴掌。 高殷被打的微微偏頭,再轉(zhuǎn)回來,眼底漆黑一片。 司鏡聲音冷如冰:“陛下,你可知你在做什么?” “朕知道?!?/br> 他對司鏡說,朕。 司鏡的心一瞬間沉了下去,她面無表情:“陛下是在命令臣嗎?” 高殷并未回答,將司鏡推倒在地,整個人覆了上去,身體交纏的熱度上涌,可不知為何,高殷覺得他的心這樣枯寂寒涼,身下的女人目光這樣森冷,凍的他心魂不安,這些復(fù)雜的情緒都化作一股發(fā)泄般的動力,促使他不斷前進,用力。 心里明明知道司鏡是第一次,不能這樣粗暴,可他忍不住,變著法子折騰,只希望她能變化一下冰冷的神情,能從她嘴里吐出一聲嬌媚的軟聲。 只有這樣,他才能確定,自己不是一個人。 ************************************************************************************ 林瑯坐在丹房,許久未見司鏡過來,可她一點都沒有向遣人催促或者起身去看看的想法,她的手始終按在小腹上面,心亂如麻。 最近三四天總會嘔吐泛酸,這種情況以前很少有,而且林瑯也不是婦人之事毫無了解,她很有可能懷孕了。 可這真的可能么,就連之前得到了司鏡的默認(rèn)后,她都難以相信,自己的體內(nèi),竟然含著另一個生命。 這種體驗令她恐慌,可更多的,是難以言喻的高興。 自從知道身世以來,雖說母親哥哥依舊如從前,可林瑯心中已發(fā)生變化,總覺得日子不再是從前了,她好像是一個外人,因為自己的身份,母親哥哥說話間也客氣了許多,這些變化都讓她越加孤獨。 只有毛豆還像從前,依舊撒嬌求吃的,高興了蹭蹭她,不高興就噴鼻子,可毛豆畢竟不是人。 這時候,突然知道自己有了孩子,是和自己血脈相連的孩子,林瑯真的高興,這是她在世上最親近的人了。 可如今,她不得不打下他。 她不能生這孩子,林瑯十分清楚,她從未婚嫁,若無婚生子,不僅僅是給母親和哥哥的名聲染污,自己也被人唾罵,最重要的是,連她的親生父母,恐怕也會因此被蒙羞。 她的父親是趙聞將軍啊,舉世聞名的大將,親生母親拼了命讓她活下來,她卻要在他們死后再多一層污穢之名么。 這世道,太在乎人的聲名了,那么沉甸甸,令她難以承受。 ************************************************************************************ 思前想后,林瑯按在小腹上的手移開,緊緊地握成拳頭,深吸一口氣站起身,決定去找司鏡。 推開門到半路上,遇到一個小道童,聲音還帶著稚音,:“見過安平郡主,郡主是要去見國師?” 林瑯不知怎么心頭一酸,那只握拳的手又想按在腹上,卻被她忍住了,她頓了頓才道:“沒錯?!?/br> “郡主請隨我來?!?/br> 小道童給林瑯引路,期間,林瑯隨口問了下:“最近怎么不見明心?” “明心師兄病了,好久了吶,郡主找?guī)熜钟惺???/br> “沒有,只是奇怪。” “哦,就是這里了,郡主請吧。”小道童指了指前面的屋子,示意林瑯。 林瑯笑著謝他,從衣袖里拿出一個糖塊給他,小道童一開始不要,可水漉漉的眼睛盯著糖塊不放。 林瑯知道奉天監(jiān)有規(guī)矩,只是畢竟是孩子,肯定是愛甜的,她將糖塊塞到小道童手里,“本郡主給你的,不告訴國師大人。” 第一次使用自己的權(quán)利,竟然是讓一個小孩子收糖,林瑯也覺得自己夠奇怪的了。 小道童聽到這么講,眼睛彎成月牙,握住糖塊端端正正的鞠躬,然后小跑離開了。 跑了好久到拐角,從懷里拿出一個小布包,里面放著一排梅花樣的糕點,香氣撲鼻,一下子得了兩樣吃食,小道童高興壞了,連聲示意給自己的師兄弟們,“師兄師兄!看我拿了什么過來!”小道童撲到明心床上,將點心送到他面前,“師兄,吃了這個,你的傷就快快好啦!” ************************************************************************************ 林瑯徑直向前,推開門,輕喚一聲:“司jiejie?” 屋內(nèi)中間放著一個巨大的煉丹爐,煙霧繚繞,氣味倒是不嗆人,司鏡背對著她端坐,因丹爐的遮擋,只能看到半邊身子,她一身藍紫道袍,仙姿飄渺,只是和之前的裝束不太一樣。 不過林瑯并未起疑,司鏡偶爾會換衣,尤其是剛剛她看到了司鏡脖頸上的吻痕,換件衣服遮擋最是正常不過了。 她看到丹爐的另一側(cè)放著蒲團,旁邊,是一個玉瓷青碗。 林瑯走了過去,坐在蒲團之上,盯著青碗,那里面是深褐色的藥水,是能讓她孩子死去的藥水。 她顫巍巍地端起碗,注意到丹爐另一邊的司鏡身形微微一動,而后仿佛按捺下來,又定住了。 林瑯能聞到碗里傳來的藥味,不同于丹爐的藥味,這個味道刺鼻又讓她有了嘔吐的欲望,不知道是不是腹中胎兒有所感應(yīng),似乎是想讓她放棄。 多么可笑,曾經(jīng),她為了身邊人的安危都能豁出命去不要,可如今竟然要親手殺了自己的孩子。 她的手在顫抖,深褐色的藥湯不斷波動,甚至灑出來,潤濕了她的衣衫。 一點,一點放到唇邊,當(dāng)舌尖觸到青碗邊緣,嘗到那刺鼻藥湯的苦澀之味時,她竟然反手一甩,將青碗擲了出去! ************************************************************************************ 如同在山上跑了一遭,她的額頭滲出細(xì)汗,胸口起伏,開始喘息。 她的頭低下,看到裙上被藥水暈染的地方,立刻用手去擦,一點點都不想觸碰這能害她孩子的東西。 “不行,我做不到……”林瑯低喃著,兩顆眼淚也落了出來。 她知道,自己又在犯傻了。 留下這個孩子,到底要面對什么可怕之事,她難以預(yù)料,可她狠不下心來。 “司jiejie,你會不會覺得我太愚蠢了……”另一旁的司鏡不言不語,林瑯也習(xí)慣了她的安靜,司鏡本就是這樣的,何況關(guān)于這樣塵世情愛,她也是無從安慰,也無法理解的吧。 可她很想說話,不說出來,就覺得自己的心要被之后要面對的那些可怕的事壓碎了。 “以為自己能救他,甚至覺得只要能和他在一起一夜,哪怕之后是死了也什么可怕的,結(jié)果呢,不過是自作自受,從始至終,他全都知道。” 司鏡身形微微一動,似乎想要起身過來。 “司jiejie,你就待在那,這些話,我當(dāng)著人的面,可能說不出來,因為太不知廉恥了。” 林瑯話音落下,司鏡果然不再動了。 林瑯深吸一口氣,“如今我懷有身孕,等過幾個月,肚子藏不住,我會不會被天下人罵死?” “趙帥之女,如此放蕩,罪該萬死。” “司jiejie,若是你看到我這樣的下場,會不會害怕?” “你和那位的事……” “唉,我自己的事情都搞不清,哪里還有資格給他人建議,”林瑯慢慢將自己被暈濕的裙子捋平,袖口一動,滾出一個糖塊出來。 轉(zhuǎn)瞬想到剛剛的小道童,一雙水靈的大眼睛,好像一只幼小可愛的犬,不知道她的孩子……會不會也這樣讓人憐愛? 林瑯突然手指一頓,同時想到了自己剛剛的那個“命令”。 沒錯,她如今不再是林家的一個平民女子,而是安平郡主。 在承受那些唾罵之前,她是不是……也有一些特權(quán)呢。 ************************************************************************************ 聯(lián)想到自己的荒唐,她激動地聲音都有點發(fā)抖了,“司jiejie,你、你聽我說……先別打斷我啊?!?/br> “我想求皇上賜我一個男人?!?/br> 隔著一個丹爐,屋內(nèi)又白煙繚繞,雖看不清司鏡面容,可她還是能察覺到對方的震驚。 她連忙解釋道:“我是指,名義上而已,我的郡主府那么大,養(yǎng)個人也不差什么,何況,我本來也不想嫁人。” 愛過最好的男人,再看誰,都覺得索然無味。 如今她已有自己的孩子,這世上自己也不再孤單,何必再給自己徒增煩惱,曾經(jīng)在林正則的府上,她已經(jīng)受夠了內(nèi)宅之亂,即使如今她是郡主,一定會為人正妻,可沒有愛的婚嫁,有何意義。 林瑯并不想花時間浪費在那種虛度的婚嫁之中,更不想耽誤他人,她心中知道,自己是愛不上其他人了。 而且如今因她身份追逐之人何其多,她也不想從中去一一分辨,誰到底有幾分真心。 那么,最簡潔的就是,自己向皇上求一個男寵,只等孩子生下來,再給對方足夠多的錢銀,讓他離開便是。 即使會有人唾罵自己荒yin,但總比未婚有子的污穢名聲要好的多。 她越想越覺得此道可行,欣喜道:“司jiejie,皇上待我一直不錯,我要是求他,他一定會答應(yīng)的對不對?” 豈止是會答應(yīng),簡直是樂不可支的會送上一打,以高殷的品行,最樂意看沈連卿的笑話。 另一邊的司鏡冷聲開口:“那沈連卿呢,你就沒有想過他?” 林瑯覺得司鏡的聲音有些發(fā)沉,卻也沒有多想,她太高興了,一直壓在心頭的事情有了解決之道,自然不會在意這些細(xì)枝末節(jié)。 “他?他不知道的,也不會知道,”林瑯按住小腹,覺得那里熱熱的,“這是我的孩子,我一個人的,和他無關(guān),我不過是他的過眼云煙,吹一吹也就散了?!?/br> “我自己這朵云,飄遠點,過好自己的日子就好了?!?/br> 她唇角微彎,話語剛落下,另一旁的司鏡動了。 ************************************************************************************ 林瑯只覺得眼前的白煙突然散開,一張雪顏映入自己眼簾,她瞬間睜大了雙眸,嘴巴都張開,心跳急促,突然不會動了。 穿著一身道袍的沈連卿蹲在林瑯面前,攬住林瑯的腰靠向自己,聲音沉得如同寂靜寒水:“瑯兒,你可以恨我怨我,可是讓我們的孩子喊其他男人爹,你怎么狠得下心呢?!?/br> “你、你……” 沈連卿眸光森冷:“不這樣,見不到你的?!?/br> 他生氣了,林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沈連卿,黑瞳沉如潭水,面色含怒,可對比他,林瑯的反應(yīng)更大。 她也憤怒極了,開始大力地推他,“你竟然、竟然裝作司jiejie騙我,讓我走……”那些計劃和心事竟然全部讓他知道了,林瑯憤怒之下,更多的羞赧與后怕。 沈連卿按住她的一只手,輕輕一用力,林瑯整個人挨到他身前,他的唇落下,剛剛的怒火變成啃咬與吸允,舌尖不放過任何一處,溫軟的氣息拂過,才能稍稍安撫他的心情。 小姑娘真是欠收拾,懷著他的孩子竟然還想著和別人跑。 ************************************************************************************ 直到將林瑯吻得氣喘連連,只能倚靠在他的懷中喘息,沈連卿才暫時放過了她,他湊到她的耳邊,聲音低沉撩人:“你想做云,我就是天,瑯兒你是逃不走的?!?/br> 林瑯提不起勁,自從經(jīng)過那一夜,身上每一處都敏感極了,只是被他的呼吸觸碰,她整個人都熱了起來,腳趾蜷縮,那夜的回憶又涌了上來,她什么話都說不出來,生怕一開口,就又惹的他動作連連。 林瑯縮在他的胸口上一動不動,只是胸前一起一伏,貼在他的胸膛上,沈連卿自然感受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