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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穿越之家有惡夫在線閱讀 - 第1節(jié)

第1節(jié)

    書香門第整理

    附:【本作品來自互聯(lián)網(wǎng),本人不做任何負(fù)責(zé)】內(nèi)容版權(quán)歸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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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越之家有惡夫

    作者:容黎

    文案

    花月穿越到一戶家庭和睦的農(nóng)家小院,日子過得辛苦卻快樂。

    倒霉催的在田地里撞見陸良因村里的寡婦把個壯漢打得奄奄一息,一時聽到的風(fēng)言風(fēng)語全在自己眼前得到應(yīng)證,她這才算明白為何村里人背地里都罵他兇惡不是好人。

    可他怎么托媒人來家中提親了?她嚇得心肝都跳,萬一他手下沒個準(zhǔn)把她給打瘸了可怎么辦?

    誰知真成了親他卻變得不一樣了,對她好疼她不說還一門心思地發(fā)家致富。

    閱讀指南:架空不可考據(jù),勿扒榜,求收藏,么么噠。

    希望看客能溫和地尊重下這些在文字里賣力表演的角色們,畢竟人無完人,如果不合胃口請點(diǎn)右上角的x好嗎:)

    內(nèi)容標(biāo)簽:甜文 穿越時空 種田文 情有獨(dú)鐘

    主角:陸良,花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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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九月天炎熱未消,大早上還有些涼意,中午陽光炙熱,不過走幾步路便渾身冒汗。不遠(yuǎn)處楮實子一棵挨著一棵,茂盛的綠葉彼此交疊,細(xì)碎光點(diǎn)穿過縫隙灑落在地面。

    花月病好后又在床上躺了大半個月,娘才松口讓她下地,不許她干重活,便得了個中午給爹和大哥送午飯的差事。自家地挨著奇駿山,半柱香就能走到半山腰,這會兒正是山葡萄等野果子成熟的時候,花月嘴饞向來喜歡吃,聽大哥說山上沒什么兇物便興沖沖地上來了,沒想到會在這里看到一片楮實子,密密麻麻地長了一樹果實看著很是喜人。

    想來甫南村人并不知道楮實子的用處才會放任這些果子在樹上自生自滅?;ㄔ虑笆涝谝患抑扑帍S做文員,辦公室主任愛給小年輕做科普,告訴他們楮實子全身都是寶,既可以食用又有藥用價值,他小的時候會把楮實子果實采回去喂豬,豬吃了長得很壯實,等過年的時候能多賣幾個錢。

    花月想趁著正值果期多摘些,果子滿含水汽也能當(dāng)個零嘴,剩下的曬干儲存起來到了冬天豬也有吃的,家里也能輕松些。她兩只手也摘不了多少,只能等大哥閑下來讓他幫忙,一天一天的功夫,兩個月能存不少。

    花月身子嬌小只能夠到低處,不知不覺走得深了,摘了小半背簍背起來要回去,不想一轉(zhuǎn)身竟將頭發(fā)纏在細(xì)枝上,此時幽深安靜的林子里只有她一個人,心里又急又慌,兩手僵硬不聽使喚,解了半天都解不開。

    突然身后傳來枝葉與衣物摩擦的聲音,她心中大喜,頗為窘迫地求救:“能不能麻煩你幫我解開?我手使不上力?!闭f完才開始擔(dān)心萬一遇到心術(shù)不正的人怎么辦?手上不由加大力氣用力拽了兩下,扯得頭皮發(fā)疼,纏著的發(fā)卻紋絲不動。

    來人步伐沉穩(wěn)有力,踩在枯葉上發(fā)出咔嚓聲響,花月看不清他的長相卻能感受到他靠近時投下來的壓迫感,溫?zé)岬拇笫植吝^她的手背,動作輕柔并不急躁,低沉富有磁性地聲音在頭頂響起:“不要用力拉扯,傷到了怎么辦?”

    發(fā)絲與細(xì)枝分離,花月微微松了口氣,抬手將垂下的發(fā)別在耳后,白皙細(xì)嫩的臉上染上一抹紅霞,抬眼見是個相貌英俊,身形高大魁梧的男人,趕忙看向旁處,輕聲道:“多謝你,我有事先回了。”

    陸良低頭看了眼與花月碰過的手,滑膩柔軟的觸感在指間留連不去,濃眉攢起看著那道纖細(xì)窈窕的背影離自己越來越遠(yuǎn)。他本想問她身上可是大好了?怎么好端端地會掉進(jìn)河里?哪知道他還沒來得及開口,她就像受驚的兔子跑遠(yuǎn),好笑地彎彎嘴角:“這丫頭……”

    花月知道這樣很失禮,她是個內(nèi)向好羞的人,不擅與男人交談,平時侃侃而談,一到相親就不由自己得緊張,將好好的氛圍弄得像老師訓(xùn)話一樣,對方覺得她無趣便不了了之了。誰成想她還沒來得及找到合適的男友就被后媽一記悶棍誤傷給送到這個小村子來。

    她五歲那年父母離婚,十歲爸爸再婚娶了暴脾氣的后媽,兩人一直到她二十五歲依舊是一言不合就上手開打,打了這么多年還沒散了家也是不易,哪知道到頭來讓她做了冤死鬼。

    她睜開眼看到陌生的環(huán)境先是一驚,眨眨眼看到泛黑的墻,糊了紙的窗戶,上了年代的木質(zhì)大箱子和衣柜,在不甚寬敞的房間里擺著一張小圓桌,上面擺放著粗糙的茶具,怎么看都像是電視劇里古代農(nóng)家屋子的模樣。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一前一后走進(jìn)兩個中年男女,見她醒過來先是高興地上前噓寒問暖,隨后又哭著說他們老兩口沒了她這日子怎么過?看得出對舊主很是疼愛??上挠洃浺黄瞻?,茫然地看著兩老,后來才知道這里是大齊國北方的一處貧困小村子,花家四口人,不愁吃飽飯穿暖衣,算得上是村中中上人家。花月本來在河邊洗衣裳不知道為什么會掉進(jìn)水里,幸虧有人經(jīng)過將她救下來,差點(diǎn)就……

    哥哥花城是個勤快硬挺的漢子,花家全靠他和爹在外幫人做工才有松動日子過,他很疼花月,因為這次落水生病哥哥買了當(dāng)下時興的首飾來哄她開心,花月哭笑不得,不過還是道了聲謝收下了。

    花月下山走到田頭,碗筷已經(jīng)收進(jìn)籃子里,看了眼遠(yuǎn)處忙碌的兩人,笑盈盈地回去了,渾身都覺得舒坦,再不像那時有壓抑,因為爭吵而心煩意亂。這個地方有人真心疼惜自己,沒有爭吵與漠視,就算再窮她也舍不得走。

    從村東走到村南巷子里最后一家小院子,花月叫了聲娘,徑直到井邊將木桶放下去打上水來洗碗洗果子。

    蔡氏聽到聲音迎出來,滄桑黝黑的臉上滿是欣喜,笑道:“先別忙這些,娘和你說個好事兒。真是塞翁失馬得了福氣,你的病剛好,好事就來了。剛才王媒婆登門說幫你相看了戶體面人家,后生剛中了秀才,將來有出息地緊呢?!?/br>
    花月洗完甩了甩手上的水珠,蔡氏繼續(xù)說:“這人你也見過,是福滿村劉大志的兒子劉洪濤,生得憨厚老實,聽王媒婆說起你二話不說就應(yīng)了。你忘了也沒事,女兒家還是尋個稀罕自己的人嫁才能過得隨心舒服些,等你爹回來我和他商量商量,你們見過要是覺得合心就應(yīng)了罷?!?/br>
    古代讀書人受人敬重且又中了秀才,若是再使把勁中了舉人家中日子不愁不說,也可做個體面的小官,既然能奮進(jìn)至此想必也不甘于放棄往后更多的榮華富貴。蔡氏看得通透,花月也不是傻的,在這樣的地方也找不到能比過這樁的親事。爹娘不是貪圖富貴的人,未曾生過將她嫁于富戶的心思,只說那里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兒,好端端的姑娘何必埋汰在那里。她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聽娘的。你看我摘了果子,洗洗就能吃。”

    蔡氏皺眉道:“你摘這個做什么?老輩人說不是什么好東西,幾十年沒人敢碰,你別亂吃吃壞身子,病才見好,別胡鬧?!?/br>
    花月手背掩唇,眉眼彎彎,溫聲說道:“娘可見過是怎么個不好法?”見蔡氏搖頭,繼續(xù)道:“娘不要盲目信旁人的話,總得親眼見了才行。女兒不糊涂,且信我這一回,楮實子能明目,補(bǔ)腎清干,不是壞東西?!?/br>
    蔡氏半信半疑,瞧女兒漂亮的臉上掛著倔強(qiáng)之色,無奈道:“要吃也是我吃,過幾天你再吃。我還是先去熬個綠豆湯,備著解毒?!?/br>
    花月抿嘴笑著從背簍里抓了一小把走到豬圈扔給豬,看它們吃得歡實她也跟著樂。等過年賣的時候長得壯實又能賣個好價錢,拍了拍手回廚房里喝水。就算穿越后她有了一張漂亮的面孔,骨子里的不主動和羞怯讓她很難邁出那一步,她不反對以這種方式來尋找另一半,卻也不會因為對方的條件而勉強(qiáng)自己,這大概是她唯一能堅守的。

    蔡氏真拿了綠豆出來架鍋要熬,花月趕忙攔著說:“娘,真不會有事,你信我一回吧。說起來,娘要是我瞧不上那人怎么辦?”她再怎么柔弱芯子里裝得還是現(xiàn)代人的思想,受不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那套。

    蔡氏摸著她的頭笑:“看不上就看不上,他再怎么能耐,我就你一個女兒,你心里不舒坦我哪能好過?別把這事壓在心上,你才十五,娘也想多留你兩年,只是有好人選咱們也別落了才是?!?/br>
    花月聽罷這才放心,接過蔡氏手里的碗擁著她往回走俏皮地說:“還是進(jìn)屋里做針線活吧,這天說冷就冷了,到時候爹和大哥出門沒厚衣裳穿多遭罪?!?/br>
    蔡氏方才抓了幾個果子吃下肚,味道有些甜,這一陣也沒見身子有什么不舒服,心里的擔(dān)憂也消了些,點(diǎn)著花月的鼻頭說:“你先把你的嫁衣繡好再說,免得到出嫁的時候急里忙慌熬夜做?!?/br>
    “娘還是想將我早點(diǎn)打發(fā)出去,我不管,先給我哥娶回嫂子來再說。”話是這么說,村里誰家不是嫁了姑娘用聘金給兒子娶媳婦,花月能被爹娘允許挑自己喜歡的人已是不易,十七八歲在村子里是大姑娘了,村里人嘴碎愛說三道四,到時候爹娘嘴上不說心里該是難熬得很。既然要在這里生活下去,她只能入鄉(xiāng)隨俗。

    陸良拾了干柴扎成捆背在肩上下山,走到村口見王媒婆瞇著眼扭著肥胖的腰肢過來,隨口問道:“王嬸遇到什么好事了?”

    王媒婆難得心情好,站住得意洋洋地說:“福滿村劉大志的兒子考中秀才,這事你聽說了罷?這人要是走了好運(yùn)擋也擋不住,前些日子花月她娘也托我給相看人家,這不男才女貌頂頂相配的一對不費(fèi)功夫就成了,這兩人可是十里八鄉(xiāng)出了名的人兒,我要把這事給辦成臉上也跟著有光。陸良年紀(jì)也不小了,可要說門親?”

    陸良聽到花家找媒人說親,攥著肩上草繩的手收緊,骨節(jié)泛白,青筋暴起,俊朗瘦削的臉宛如夏日陰云密布瞧著嚇人。

    王媒婆暗惱自己一時糊涂,誰人不知陸良家中清貧壓根拿不出聘金,不然也不會二十有二還打著光棍。要說光憑這張俊得惹人注目的臉也不愁找不到媳婦,可惜性子暴戾是個難惹的,村里的年輕人大半都被他給揍過,有心思的女孩也不敢嫁,只有村西的寡婦翠蓮敢巴著他。

    王媒婆干笑一陣,從他身邊經(jīng)過,只聽他咬牙切齒地擠出一句:“好你個花月……”

    第二章

    陸良回到家將肩上的干柴放到柴房,院子里打掃的干干凈凈,看著迎出來步履蹣跚的陸大娘說:“娘,你身子不好,這些事我來做,外面風(fēng)大進(jìn)屋再說?!?/br>
    陸大娘溫和的臉上滿是笑,任兒子扶著自己:“前些天你不是和我說看上個姑娘想找媒人說親去?咱家窮再不收拾規(guī)整,人家不愿意可怎么好?”

    陸良垂著頭從水缸里舀了水洗手,片刻后才說:“娘別急,這兩天地里的事忙,等將豆子收回來種上麥子再說也不遲?!?/br>
    陸大娘看著長得一表人才的兒子嘆口氣:“想咱們陸家祖上也出過赫赫有名的鎮(zhèn)國大將軍,安邦定國何等威風(fēng),怎奈為jian臣所害不得翻身,你爹走的早,你大哥不長進(jìn)被個悍婦拿捏死,不然你成親的時候也能添補(bǔ)些?!?/br>
    陸良眉梢冷凝,不知在想什么,聞言搖頭道:“她不是嫌貧愛富的人,你不要去找大哥,是他自己說要和咱們斷絕來往的,免得他婆娘又來鬧?!?/br>
    陸大娘坐在炕上兩眼含淚地看著墻,大媳婦娶進(jìn)門來的時候好好的,這才多久就變了個人。

    太陽落到西邊花大叔才和兒子才推著平板車回來,上面堆滿割好的豆子,蔡氏早就將院子打掃干凈了,聽到聲音拿了連枷出來,笑著問:“明兒能割完嗎?”

    花大叔抹去額上的汗,點(diǎn)了煙吸了兩口,青色煙霧在空中散開:“差不多,還是城子頂用,我老了,沒他在估計得四五天的收拾。先吃飯,吃完了再打?!?/br>
    蔡氏將連枷靠在一邊,瞇著眼樂:“先放著吧,累了一天了,天很快就黑了。我跟你說今兒王媒婆上門來給咱閨女說親,是劉大志的兒子,我瞧著挺好,讀書人體面?!?/br>
    花城正往下卸豆子,聽這話回頭說:“可別是個讀傻了的,我去福滿村幫人干活路過他們家?guī)状?,見劉洪濤在院子里搖頭晃腦背書,傻不愣登的。我妹子多標(biāo)致的人兒,嫁誰不行?!?/br>
    蔡氏重重拍打了兒子脊背幾下,白了他一眼:“閉嘴,沒人待聽你的話?!?/br>
    花城笑得時候露出一口干凈整潔的牙齒,一整個夏將他棱角分明的臉曬得黝黑,他朝屋里喊了聲:“月兒,給哥倒碗水來,嗓子都要冒煙了?!?/br>
    花月給他們泡了粗茶,一人倒了一大海碗端出來笑話大哥:“說了讓你少吃點(diǎn)咸菜偏不聽,活該自己遭罪。”

    農(nóng)家人的咸菜缸看著大里面卻只有一底的醬汁,菜腌制的時間長自然咸得很,但對于過久了苦日子的人來說便是這些東西也算得上是稀罕物了?;ㄔ掠浀眯r候家里窮,頓頓不是拌咸菜就是炒咸菜,吃得那叫個辛苦,穿越來后見爹娘他們直接夾著吃,她照著記憶中的做法將腌熟的菜切成長條,然后放進(jìn)辣椒末,香油,醋調(diào)起來,看著單調(diào)卻也有幾分顏色。醋是激發(fā)實物味道的好東西,酸而香,花城嘴饞不小心就吃多了。

    花大叔喝完茶看著自己長得越發(fā)好的女兒,皺著眉頭說:“先別急著應(yīng),我再打聽打聽,媒婆向來都是揀好聽的說,誰知道背地里是個什么樣,等差不多了再說。咱家月兒是村里最好看的丫頭,不愁嫁,讓他們等著去。”

    蔡氏生怕被別人給搶了先,幫著往下抱豆子踩到干裂的豆衣只聽咔嚓一聲豆衣爆開,豆子向上彈起落在地上發(fā)出清響:“話不能這么說,月兒也不小了又不是不懂好賴,中意劉家的人多了去,可別端架子端得誤了事兒?!?/br>
    花大叔擺擺手不接話,蔡氏被氣得不行接過碗轉(zhuǎn)身回去做飯了。花月過來要幫忙被爹給攆開了,還不到四十歲的年紀(jì)臉上長滿皺紋,蒼老的像六十歲,連聲音里都帶著滄桑:“幫你娘做飯去,豆桿扎人,劃破了手怎么辦?!?/br>
    花月應(yīng)了聲沖大哥眨眨眼回屋里去了,花城好笑不已,meimei病了一場比以前聽話懂事了,偶爾會扮個鬼臉說些俏皮可愛的話哄得人樂。也不知道這丫頭有什么話要說,還怕給爹娘聽到。

    娘做了面疙瘩湯,就著早上調(diào)的咸菜,一家三口坐在一起說笑一陣天也黑了下來?;ㄔ孪赐晖胨α怂κ稚系乃椋瑥膹N房出來見大哥坐在臺階上看天上的星辰,笑道:“哥,等忙完地里的事你和我一塊去山上摘果子吧,掛在樹上壞了多可惜?!?/br>
    花城不做他想直接點(diǎn)頭:“成啊,打好豆子就不忙了,我?guī)阃肿由钐幾撸锩嬗胁簧俳胁簧厦值墓??!?/br>
    花月撇撇嘴,在他身邊坐下來,天上的星一閃一閃,這里未經(jīng)污濁侵?jǐn)_一切都看得清楚,連呼吸都不像以前那般沉重:“大哥,我要采的是楮實子,趁著沒人搶我們多采點(diǎn)存起來,等到了冬天豬的吃食也不用發(fā)愁。娘聽人說那東西不好,可我這幾天上山都摘來吃,也沒見得有什么不妥。哥,你信我一次,楮實子真能吃?!?/br>
    花城摸摸她的頭發(fā),銀色月光在她臉上度了層朦朧的光,櫻紅小嘴嘟起,嬌憨中帶著些許狡黠,他的腦海中閃現(xiàn)出似曾相識的一幕,她曾對另一個男人也表現(xiàn)出這樣的表情,當(dāng)即沉下臉:“以后不許你和陸良來往,他不是好人,要是再讓我抓到,我絕不會幫你瞞著。”

    花月是個換了芯子的人壓根不知道陸良是誰,含含糊糊地應(yīng)了,一臉天真地問:“你看見我們做什么了?”

    花城只記得那時候月兒站在隆起的土堆上看著比她低了一個頭的陸良笑,陸良一反常態(tài),臉上不再有冷淡與疏遠(yuǎn)帶著淡淡的柔和淺笑,要說兩人之間沒什么肯定騙鬼。月兒落水前可沒這么老實,爹娘面前乖乖巧巧,轉(zhuǎn)身心里裝了小九九,清亮發(fā)光的眸子讓他看不透。

    “你自己心里清楚,咱們村里的人誰不躲著他,除了那個寡婦誰往他跟前湊?你別犯糊涂,到時候惹惱了爹娘別怪我不幫你說好話?!?/br>
    花月嫩蔥般纖細(xì)的手指攪弄著垂在胸/前的頭發(fā),原來舊主和那個陸良有情意。只是如今這個人換了她來做,過去的事便抹得干干凈凈,更何況那人又不是什么好人,在這個時代能和寡婦不清不楚的不是二流子就是地痞無賴,她還是躲遠(yuǎn)一點(diǎn),當(dāng)即鄭重地點(diǎn)頭:“大哥你放心,我不會理那個人,你別告訴爹娘讓他們擔(dān)心?!?/br>
    花城倒沒攔著她去摘楮實子,因為小時候他調(diào)皮搗蛋長了逆骨,大人不讓做什么偏要做什么,那玩意吃了這么多年也沒見要了他的命,人吃來無事豬想來也能吃。兄妹兩說好這才各自回屋睡覺去了。月光傾撒世間,投在地上的樹影斑駁帶著幾分張牙舞爪的氣勢。

    第二天花月做了薄餅,說是餅卻很軟和,她往上面打了兩顆雞蛋,帶上娘熬好的米湯往地里去。路上遇著不少人和她說話,她都笑著回了,一本正經(jīng)地樣子讓她覺得很是尷尬,腳下不由加快步子往地里跑。為什么落水?她哪里知道,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在床上躺著了。

    爹和大哥干活很麻利,她知道現(xiàn)在的天氣變臉也快,早點(diǎn)將糧食收回家就算下起雨也不用擔(dān)心。大豆都熟透了,要是被雨水泡了,一場忙碌又是白瞎了?;ㄔ抡张f讓他們吃完將碗筷放在籃子里徑自上山了,滿樹的果子反正是拿來喂豬的倒也不挑什么好壞了,就著低處摘了少半簍子,不知不覺又走到上次纏住她頭發(fā)的地方。如傘蓋的樹下站著一個穿青色布衣的男子,身子筆挺,面容清冷,眉頭攢著,薄唇略顯蒼白,倒像是未歇好。畢竟人家?guī)瓦^自己,她將垂落的發(fā)拂到耳后,笑得溫婉,聲音輕而淡:“是你啊,這果子可以吃,你也摘些回去罷。”

    那男子并未理她,讓她尷尬不已,轉(zhuǎn)過身繼續(xù)摘果子,心中著實懊惱不已。沒一會兒聽他開口,徐緩低啞的聲音:“聽說你落水了,身子可好利索了?”

    花月皺了皺眉,這人認(rèn)識自己?回頭看向他,他銳利似海深邃的眸子里有幾分關(guān)心,抿嘴笑了下,露出兩個淺淺酒窩:“躺了大半個月好多了,你認(rèn)得我?。课医鼇砗康暮?,有好些事情記不得了,你別惱我才是?!?/br>
    英俊男人的眼睛里終于泛起滔天海浪,有不可置信還有看不真切的痛心,他懶懶地靠在樹上看向遠(yuǎn)處,低笑一聲:“怪不得!聽說你要定親了?”

    花月想他的聲音如果放到現(xiàn)代該是被很多人追捧的男神音,那聲輕問,音調(diào)微微勾起,她的心上像是有一把軟毛劃過,他問出這句話后眼睛緊緊地盯著自己,花月臉唰的一下紅了,這樣的事怎么能和一個陌生男子說?稍作思量,她抬起手背掩唇道:“我聽爹娘的?!?/br>
    她不過是想要掩藏自己的尷尬,在那人看來卻是變了味道,嬌嬌俏俏的模樣中含著無限羞意與小女兒家的青澀,無不露出極合心思的味道。陸良的云淡風(fēng)輕剎那間消失不見,他騰地直起身大步走到花月身邊,高大的身影壓下來將她攏在其中,他的氣息灼熱,陰鶩的表情讓花月退了兩步。

    “你想甩開我?花月,你當(dāng)我這么好捉弄?”

    第三章 (捉蟲)

    花月被他似臘月寒霜般冷厲的聲音逼退數(shù)步,兩人之間拉開一臂寬的距離很快又被他追上來,這人的眼睛里充斥危險戾氣,花月膽子小被他瞪得縮了縮身子,皺著臉在心中哭訴舊主做什么要招惹這般兇神惡煞的人?好人哪會直接對著她發(fā)脾氣?

    “我記不得了,你說我與你有什么瓜葛該是……該是……做不得……數(shù)罷。”花月見他靠得越發(fā)近的臉變得更加陰沉嚇人,聲音也跟著壓低直至細(xì)若蚊吟。她第一次被一個男人逼得這般緊,慌得不知該如何是好,她又氣自己不會說話,含糊糊弄過去也好過現(xiàn)在。

    陸良近得能看清她臉上細(xì)細(xì)的絨毛,亮得會說話的眼睛里不再有他,像避蛇蝎般看向旁處,他在她耳畔低笑一聲,灼熱地呼吸噴在她耳垂上燒起一層紅霞:“你怕我?花月,就算你忘了我也不能怕我,當(dāng)初是你……”招惹我的,這四個字他突然說不下去,直起腰看著前面隱隱而現(xiàn)的山轉(zhuǎn)了話:“不管你是不是真要定親,回去推了,不光劉洪濤,其他人也不行。要摘這個嗎?倒是能吃,旁的東西不要亂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