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就隨便問問。”

    “我們村沒有，鄰村好像有一個，說是出去打工然后一直沒回來，家里人去找了也沒找到。不過那種傻子，說犯病就犯病了，死在哪里也不好說?！?/br>
    “你聽說過這附近誰是六指么？”

    女人把火燒起來，想了一會兒，搖頭，“我們村里有一個六指，不過前幾年就死了，意外跌河里淹死。別的六指，我還真不知道?！?/br>
    農(nóng)村查這種案子很麻煩，一般失蹤人口不往派出所報。面煮好，秦峰才回來，外面已經(jīng)徹底黑了。院子里拉上了燈泡，林梵把面端到外面的石飯桌上，拉開凳子坐下。

    女人說，“你們在這里吃飯，我去外面了。”

    女人離開，林梵問，“派出所那邊排查失蹤人口排查的怎么樣？”

    “這五年沒有人報失蹤人口。”秦峰面吃了一半，去廚房倒了兩杯水，出來坐在對面，把其中一杯水推給林梵，“難道這個人是個孤兒？”

    “農(nóng)村這種失蹤案很多都不報?！绷骤笳f，“有的有父母也不報，農(nóng)村有很多補(bǔ)助，不報失蹤每年國家都會發(fā)錢。名額還在，他們就能享受到補(bǔ)貼。我有個很不靠譜的想法，你聽聽啊，你覺得有沒有可能死者是傻子？”

    秦峰沉默片刻，點(diǎn)頭，“有可能?！?/br>
    林梵看到他的反應(yīng)，才接著說下去，“尸檢結(jié)果是二十二歲左右對么？二十多歲身上裝一個硬幣？要么非常窮，要么智力有點(diǎn)問題。他穿的衣服顯示不是什么有錢人，偷這種人并且殺了他的人肯定不會給他留錢。我始終想不明白，什么人能做出這么殘忍的事。綁住打死，埋進(jìn)土坑里?！?/br>
    “衣服腐蝕嚴(yán)重，暫時不能做定論?！鼻胤謇^續(xù)吃飯，林梵煮飯還挺不錯，他喜歡，“硬幣也許不是死者的，等檢測結(jié)果，不排除死者是智障人士?！?/br>
    林梵哦了一聲，“我也是瞎猜的。”

    “吃飯吧?！?/br>
    吃完飯秦峰就出去了，沒有帶林梵。林梵和主人家聊天，看星星，今天夜色很好。滿天繁星，銀河橫跨深藍(lán)的天空，月光皎潔，大地被照的清晰，如同白日。

    林梵不是第一次和秦峰睡一個房間，他沒說分開住，這家人也只給他們留了一個房間。林梵也就只能這樣了，等到十點(diǎn)，秦峰還沒回來，主人家已經(jīng)回去睡了。

    林梵也洗臉回去躺到床上，看著白色的天花板，腦袋里全是那具白骨。她看不到靈魂，那個坑里除了尸臭什么都沒有。外面響起了腳步聲，林梵立刻警惕起來，很快門被推開，林梵坐了起來手摸到包里的匕首。

    秦峰走了進(jìn)來，他抬眼看向林梵我，“怎么還沒睡？”

    “有結(jié)果了么？”

    “小王回縣城了，把東西帶回去化驗(yàn)?！鼻胤逶趯γ娲采献拢瑥澭撔?，“目前查到有三個失蹤人口，均失蹤有五年以上，除了一個無父無母其余兩個都是智力低下?！?/br>
    林梵躺下去，視線從秦峰身上移開，“拋尸的交通工具可能是船?！?/br>
    “嗯?！?/br>
    秦峰換了拖鞋去洗澡，很快就回來，他的褲子卷起來露出一截小腿，抬腿上床，拿起手機(jī)看骸骨的詳細(xì)檢查報告。

    天很熱，農(nóng)村又沒有空調(diào)，也就林梵奇葩還裹著被子，猶如過冬。秦峰靠在床頭按著手機(jī)，順手拿起桌子上的一本書扇風(fēng)。

    林梵盯著他手里那本印著半裸女人的書，心里很不自在，翻了個身，“明天我們還回去么？”

    “先不回去，如果拋尸的交通工具是船，那沿河的所有村子都要再排查一遍。”

    林梵進(jìn)來的時候沒有注意到這本書，現(xiàn)在越看越扎眼，封面上的女人穿的很少。胸前波濤，林梵默默把頭沉進(jìn)被子里掀開自己的衣服領(lǐng)子看了眼旺仔小饅頭。再次把頭伸出來，盯著秦峰的手，“你很熱？”

    “嗯，還好?！鼻胤逶诳词謾C(jī)，手里的女人照片隨著他的動作在晃。

    林梵抿了抿嘴唇，“那我關(guān)燈了?！?/br>
    “好?！?/br>
    林梵關(guān)燈，眼不見心不煩。閉上眼，也不知道什么時候睡著了，做了個很兇殘的夢，夢到秦峰被一個大胸女人給勾走了。林梵騰的坐了起來，一頭的汗，她在黑暗里喘息。

    “林梵？”

    秦峰也清醒了，打開燈看她一頭汗，下床過來摸了摸林梵的頭，入手冰涼，“又做噩夢了？”

    林梵抬眼盯著秦峰，也不說話。

    秦峰把她往里面推了些，在旁邊坐下，“夢到什么了？”

    燈光下他的目光沉邃，沙啞嗓音在這深夜里格外的蠱惑，林梵嗓子發(fā)干，臉上火爐似的熱氣騰騰，“幾點(diǎn)了？”

    秦峰也困，打了哈欠，抬起手送到林梵面前。夜里三點(diǎn)半，還沒四點(diǎn)呢。

    林梵有些尷尬，想到夢里的內(nèi)容，更加的難堪。撓撓耳朵，說道，“你去睡吧，吵到你了?！?/br>
    秦峰也沒有再走回去，偏頭示意林梵往里面睡，抬腿上床，“你睡里面。”

    林梵瞪大眼，傻住了。

    秦峰揉了把她的頭發(fā)，“快睡，傻什么？”

    林梵整個人都僵了，挪到里面，窩在床上。

    秦峰在外面一側(cè)躺下，他個高，占了大半張床。林梵摸到床尾，秦峰睜開眼：“干什么？”

    “洗手間?！?/br>
    林梵跟個小耗子似的跳下床一溜煙沖出了門，秦峰揚(yáng)起嘴角笑了笑，閉上眼。半睡半醒，林梵回來躺在他身邊，秦峰翻身在她臉上親了下，嗓音低啞，“不怕?！?/br>
    林梵看著他近在咫尺的臉，呼吸都要停止了，她靜靜的看著。手心泌出了汗，她以前做噩夢都是鬼怪，這回是秦峰。

    他的睫毛很長，五官俊朗。很長時間，林梵悄悄呼出一口氣，關(guān)掉燈閉上了眼。

    翌日，秦峰先起床，林梵還窩在角落睡覺，外面響起了雞鳴聲。他下床整理衣服，掃到桌子上的雜志封面，頓了下，皺眉。

    什么玩意！拿起來扔進(jìn)垃圾桶，這家人也太不講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