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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我就是這般女子在線閱讀 - 第14節(jié)

第14節(jié)

    “搶了一個(gè)小丫頭的點(diǎn)心吃,算不算好事"容瑕擦干凈手,拿了一本書躺靠在軟榻上,“去告訴廚房,晚膳少備些?!?/br>
    “是?!毙P心里犯疑,他們家伯爺現(xiàn)在是怎么了,連小姑娘的點(diǎn)心也搶,這要是傳出去,可怎么辦喲?

    大業(yè)朝會規(guī)矩是三日小朝會,五日大朝會,像靜亭侯這種領(lǐng)了一個(gè)閑差,連點(diǎn)卯都不愿意去的吃干飯份子,只有大朝會的時(shí),才去朝會上現(xiàn)現(xiàn)身,站在人堆里湊個(gè)人數(shù)。

    不過今日的大朝會他卻格外的精神抖擻,不僅頭發(fā)梳得一絲不亂,就連腰板都挺得直直的。

    他走進(jìn)人群,看到忠平伯以后,朝他飛了一個(gè)鄙夷的眼神,轉(zhuǎn)頭與另外幾位閑散侯爺站在一塊。

    忠平伯被靜亭侯這么瞥了一眼,卻又不能瞥回去,更不能打他,整個(gè)人憋屈無比。沒過一會兒,他又看到班淮與幾個(gè)朝中蝗蟲嘰嘰咕咕說著什么,還時(shí)不時(shí)往他這邊瞅來瞅去,忠平伯心中怒火更甚,這些不事生產(chǎn),整日游手好閑的蝗蟲有什么資格說他的壞話?

    “哎,聽說沒有,王大人家的小妾給他生了一個(gè)兒子。哎喲,都五十多歲的人了,還這么不注意身體,嘖嘖嘖?!?/br>
    “這算什么,那個(gè)平時(shí)總是義正言辭的李御史,前兩天還去逛妓院,被我家小廝看得清清楚楚?!?/br>
    “你家小廝去那種煙花之地干什么?”

    “那百花苑的酒好喝,我讓小廝給我買幾壇子回來不行?”

    “水清啊,聽說你最近入手了不少好東西,尊夫人不管著你了?”

    “我家夫人最是溫柔不過,什么時(shí)候管過我了?”

    幾位閑散侯爺本是在聊一些八卦,但是在忠平伯看來,他們一會說一會笑的樣子,就是在說他壞話,他把手里的板笏死死捏著,擔(dān)心自己會忍不住沖過去給班淮一板子。

    “靜!”一個(gè)太監(jiān)走了進(jìn)來,擊掌道,“諸位大人,陛下駕臨。”

    大堂上頓時(shí)安靜下來,諸位朝臣按序排位,再不見剛才的半點(diǎn)閑散。

    朝會進(jìn)行到一半后,站在皇帝身邊的王德道:“有事起奏,無事退朝?!?/br>
    班淮一只腳跨了出去,可是有其他人動作比他更快。

    “陛下,臣有事啟奏。”站出來的是那個(gè)前幾天去過妓館的李御史。

    “臣要參忠平伯長子謝重錦在平州任職期間,徇私舞弊,縱容下屬魚rou百姓,無為官之德,實(shí)乃朝中蛀蟲。”

    班淮原本不太待見這位李御史,覺得他長得尖嘴猴腮,一副刻薄相。現(xiàn)在聽到他參了謝家人,覺得他那尖下巴是才睿智,那不太好看的腮幫子,也是智慧,連整個(gè)人都順眼了起來。

    “陛下,此事微臣也有所耳聞。身為大業(yè)的官員,微臣祈求皇上徹查此事?!?/br>
    這一次站出來的,是當(dāng)朝左相嚴(yán)暉。

    雖然陛下更信任石右相,但是這件事連嚴(yán)暉都站了出來,只怕不查也要查了。

    班淮搓了搓手,勉強(qiáng)壓制著心底的激動之情,這可真是一場好戲,既熱鬧又精彩。

    作者有話要說:  班淮:撕,撕得再響些。

    第21章 崩潰

    “陛下,犬子雖無經(jīng)世之才,但也一心為民,絕對不可能做出這等受天下人唾罵之事,請陛下明鑒!”

    “你倒是想得美,天下有幾人知道你謝家人的名諱?”班淮陰陽怪氣道,“便是想要天下人都罵你,你還沒那能耐呢。”

    “班水清!”忠平伯忍無可忍地怒道,“我已經(jīng)忍你多時(shí),你不要無理取鬧!”

    “我不過是說了一句實(shí)話而已,忠平伯不必如此動怒,”班淮嘆口氣,“罷了,我也不愿意跟你計(jì)較這等小事。謝家大郎譽(yù)滿天下,世間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這就對了吧?”

    “你、你……”忠平伯覺得班淮每一句話,每一個(gè)表情,都在羞辱他謝家,氣急之下,竟揚(yáng)起板笏沖了上去。

    “忠平伯,使不得!”

    有個(gè)文臣叫了一聲,朝堂上頓時(shí)亂了起來,還是其中一個(gè)人動作比較快,攔在了班淮面前,只是此人手臂被重重挨了一下子。

    “天子腳下,你竟敢在朝堂之上動手,究竟有沒有把陛下放在眼里?!”班淮連忙把攔在自己面前的成安伯往后拉了拉,免得忠平伯繼續(xù)發(fā)瘋傷人。

    旁邊站著的武將上前將忠平伯反手一扭,就把他摁在了地上。

    “忠平伯,得罪了?!?/br>
    武將看了眼班淮與忠平伯,板著一張臉退回了原位。

    “成安伯,你的手臂沒事吧?”班淮見忠平伯已經(jīng)趴在了地上,轉(zhuǎn)頭看著容瑕又是愧疚又是感激,“這事我連累了你,實(shí)在是抱歉?!?/br>
    “侯爺言重,”容瑕看了眼忠平伯,朝他作揖道,“忠平伯,你與靜亭侯同朝為官,有什么誤會說出來就好。如此動怒,恐傷身心!”

    “哼!”坐在上首的云慶帝沉著臉重重一拍御座,“以朕看,他這是惱羞成怒,不把朕放在眼里?!?/br>
    “陛下,臣無意冒犯天顏,只是靜亭侯實(shí)在欺人太甚,整日找微臣的麻煩,微臣實(shí)在忍受不了,才一時(shí)沖動犯下如此大錯(cuò),請陛下明察?!敝移讲晃鋵⑼厣弦凰?,已經(jīng)清醒過來,聽到陛下動怒,他心中后悔不已,也更加恨整日與他過不去的班淮。

    云慶帝知道兩家的恩怨,在他看來,班婳是個(gè)討人喜歡的晚輩,雖然他不會讓自己兒子去娶,但這并不代表他能看著其他人下了班婳的面子。班婳是誰,他的表侄女,大長公主的孫女,與皇家沾親帶故,嫁給謝家嫡次子,那叫低嫁。

    哪知道謝家嫡次子竟然跟煙花女子私奔,這不僅是打了班婳的臉,也打了他的臉。

    滿朝上下誰不知道他寵愛班婳,但是他寵愛的后輩卻被人逃婚了,這是不把他看在眼里,還是嘲笑他沒眼光,寵愛一個(gè)被男人逃婚的小姑娘?

    班淮作為班婳的父親,諷刺他幾句又怎么了,他兒子逃婚的時(shí)候沒見他這么激動,這會兒聽了幾句閑話,便要當(dāng)朝毆打一個(gè)爵位比他高的侯爺,簡直藐視朝堂。

    云慶帝不高興了,有小情緒了,所以忠平伯所說的話,在他心里都成了廢話。

    他看也不看忠平伯一眼,對左相嚴(yán)暉道:“既如此,便由你徹查此事,大理寺與刑部協(xié)助。早案子沒有查出來之前,謝重錦暫時(shí)關(guān)押進(jìn)天牢,不得讓人探視!”

    “陛下!”

    忠平伯頹然地跪在了大殿上,聲音顫抖道:“陛下,犬子冤枉啊!”

    “冤不冤枉,只有等事情查清楚了才知道?!痹茟c帝不耐地站起身,“退朝!

    “恭送陛下?!?/br>
    忠平伯茫然地跪坐在地,早知道會這樣,他便不該把長子調(diào)回京城。次子壞了一只眼睛,長子又要被關(guān)押進(jìn)天牢,他們謝家究竟招惹了哪路邪神?

    “忠平伯,你還不走?”

    忠平伯從地上爬起來,看了眼跟他說話的武將,茫然地往殿外走去。

    忽然,他想起了什么,回頭看著這個(gè)武將:“如果我沒有記錯(cuò),曹將軍似乎是靜亭公舊部?”

    曹將軍摸一摸下巴上的胡茬,“早年末將確實(shí)是大長公主駙馬的舊部,忠平伯問這些做什么?”

    “我當(dāng)你們這些武將,對靜亭公有這樣的后人感到失望透頂,沒有想到……”忠平伯搖了搖頭,“你們這些武將倒是有情有義。”

    曹將軍莫名其妙地看著忠平伯:“你在說啥?”

    忠平伯看他這樣子,忍不住皺了皺眉,難道是他想多了?

    “容伯爺,小心臺階?!卑嗷匆宦钒讶蓁λ突亓顺砂膊?,等擅長跌打損傷的太醫(yī)來了以后,他才長長舒了一口氣。

    “侯爺,在下并沒有受什么傷?!比蓁Π研渥油炱饋?,上面有一大團(tuán)淤青,看起來有些嚇人。

    “都青了這么大一塊,還沒受傷?”班淮扭頭看向太醫(yī),“太醫(yī),你快幫著看看,有沒有傷到骨頭?”

    據(jù)傳容伯爺擅丹青書法,甚至能夠兩手同時(shí)書寫,若真是傷了手,他良心可怎么過得去?

    “班侯爺放心,容伯爺只是皮外傷,擦上藥膏過幾日就能好。”太醫(yī)心里有些驚詫,容伯爺這般驚才絕艷的人物,怎么跟班侯爺這樣的老紈绔湊在一塊的?

    莫不是……

    他看了眼班淮,班家千金美貌傾城,難道這兩家要做親?

    只是班郡主美則美矣,但是與容伯爺在一起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適?

    此時(shí)的靜亭侯府中,班婳正在督促班恒練拳腳功夫,班恒嗷嗷地叫苦,卻不敢往地上坐,他怕他姐手上的鞭子。

    “姐,一刻鐘到了沒有?”

    “還早著呢,”班婳盯著他頭頂上的碗,“你別抖,再抖水就溢出碗了,小心我抽你?!?/br>
    班恒咬牙切齒道:“姐,我大業(yè)第一美人的親jiejie,你讓我緩口氣好不好,就緩一口?!?/br>
    班婳幽幽地看著班恒:“恒弟,你若是不好好鍛煉身體,待日后父母老邁,你拿什么護(hù)住他們?”

    “你不擅詩詞,日后做不了文人?!?/br>
    班恒膝蓋軟了軟。

    “不擅丹青,賣不了畫?!?/br>
    班恒膝蓋再軟。

    “不擅算術(shù),做不了賬房先生?!?/br>
    班恒膝蓋軟得不能再軟。

    “還不擅騎射,也做不了獵戶。”

    班恒快要給他姐跪下了。

    “你四體不勤五谷不分,不會種地,唯一能做的,就是鍛煉出一把子力氣,靠著力氣賺錢過日子。就算日后不會這么清苦,但至少你有副好身體,才能讓歹人不敢動你?!?/br>
    班恒終于噗通一聲跪下了。

    “姐!我錯(cuò)了?!?/br>
    班婳拿出手帕擦去他臉上的水,滿意的拍了拍他的腦袋:“明白就好,去換身干衣服,然后回來繼續(xù)?!?/br>
    “是?!卑嗪銘脩玫貜牡厣吓榔饋?,看了眼地上摔碎的碗,開始在腦子計(jì)算,等幾年以后,他要在碼頭扛幾袋子貨物,才能買這么一個(gè)細(xì)瓷碗?

    當(dāng)天下午,他就去管家那里打聽了一下,他摔壞的碗由官窯出產(chǎn),一只碗的價(jià)格大約在二十兩左右,夠一戶普通農(nóng)家一年的花銷還有剩余。碼頭扛貨工人扛一袋貨可以得到五文錢,這還需要運(yùn)氣好,遇到的工頭為人厚道。

    一兩銀子換一千文,二十兩銀子就是兩萬文,所以他要扛五千袋貨物才能買一只他現(xiàn)在用的碗?

    “姐!”班恒鬼哭狼嚎地沖進(jìn)班婳的院子,“咱們還是去埋銀子吧!”

    作者有話要說:  班恒:這樣沉重的未來,我承受不來!

    第22章 廢物點(diǎn)心

    “咋咋呼呼的,你干什么呢?”班婳正躺在軟榻上讓丫鬟給她按摩頭部,班恒這又哭又嚎的沖進(jìn)來,嚇得這個(gè)丫鬟手一重,把班婳的頭發(fā)揪下幾根來。

    “郡主,”小丫鬟嚇得臉色都白了,她慌慌張張地看向班婳,手腳都不知道該怎么放了。

    “你們都下去吧,”班婳扭頭看了眼小丫鬟,“沒事,這不怪你?!?/br>
    “謝郡主?!毙⊙诀吒渌送顺鋈サ臅r(shí)候,手都在抖。她低頭看著手掌中的幾根頭發(fā),只覺得自家郡主人美心善,無一缺點(diǎn)。

    “玉竹,你都在郡主身邊伺候一兩年了,膽子怎么還這么???”跟她交好的小丫頭挽住她的手腕,小聲笑道,“看來等會兒郡主又要跟世子斗嘴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