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年年有今日、萌鼠婚后日記、銀杏葉(現(xiàn)言1v1)、[綜]我的日常不太對、天后養(yǎng)成手冊[娛樂圈]、美人醋、約么?我說吃飯、重生農(nóng)家幺妹、好一個騙婚夫郎、影帝別撩我
護衛(wèi)行了一個禮:“請恕在下不能回答你這個問題,告辭!” 石飛仙拽著這個碩大的包袱,看著護衛(wèi)騎馬離去的背影出神。很快其他女犯也被關(guān)回了木車中,她們都開始翻看家人備下的包袱,急于知道里面都裝了什么,唯有石飛仙拽著包袱沒有動。 她不知道里面裝著什么,也沒有多大興趣知道,或許是詛咒她的東西,即便是死老鼠、蟑螂之類也有可能。 她一直都知道,京城有些小姐在心中暗暗嫉妒她,但是她更加清楚,因為父親與jiejie的關(guān)系,這些人就算是嫉妒,也不敢在她面前表現(xiàn)出半分,甚至還要費盡心思討好她。 而那些所謂愛慕的男人們,早就躲得遠遠的。就連她的家人都不愿沾染上她,更別提這些男人。 “閨女,你包袱的料子真好,”一個女犯道,“用上好多年都不會壞呢。” 在這些人期待的目光下,石飛仙咬了咬牙,開始伸手去拆這個包袱。 她想要知道,究竟是哪個與她有過恩怨的人,敢在這個關(guān)頭給她送東西。連石家都不敢做的事,她哪來的膽子這么做。 包袱解開,里面沒有死老鼠,也沒臟東西,只有一個水囊,幾套不顯眼的四季衣服,一包干糧,還有一個小荷包,她伸手捏了捏,里面放著的有可能是銅錢與碎銀子。 車內(nèi)女囚艷羨地看著石飛仙手里的包袱,這里面的東西準備得真齊全,衣物料子好不說,甚至連女人貼身衣物,還有每月里需要的那東西,都準備了幾條,可見準備包袱的人是花了心思的。 天涯相隔,從此恩怨一筆勾銷。 真正與她有過恩怨的那些人,有幾個能有這般膽量,安排護衛(wèi)送這些東西來? 往日她根本不會多看一眼的東西,此刻卻成了她唯一能擁有的。她的家人,她的朋友,愛慕她的男人,都避她如蛇蝎,唯有此人,竟是做了別人不敢做的事。 片刻后,她眼前模糊一片,眼淚順著臉頰滑過,落在了包袱上。 第88章 “駕!駕!” 駿馬在大街上飛馳 ,路邊的行人紛紛避讓, 心里想著, 這又是哪位貴人心情不好,跑出來縱馬飛奔了。 不過這些人有錢, 就算鬧市縱馬罰銀一百兩,他們也愿意。有錢人的世界,他們普通百姓不懂。 石晉騎馬出了城,在四周找尋了一遍, 卻沒有看到meimei的身影。他回頭找到看城門的衛(wèi)兵, “今天發(fā)配到西州的女犯出城沒有?” 被問話的是個新上任的護衛(wèi), 他見問話的人錦衣華服, 氣勢逼人,不敢隱瞞, 忙開口道:“兩個時辰以前, 就已經(jīng)出城了?!?/br> “兩個時辰前?”石晉抓住護衛(wèi)的衣襟, “不是說午時才押送犯人出城嗎?” “公、公子, 在下并沒有聽到這個說法,”護衛(wèi)見這位公子形容癲狂,不敢惹得他更加生氣,小心翼翼道,“在下接到上峰的文書,說的是辰時上刻有一批女囚被發(fā)配到西州?!?/br> “辰時……”石晉怔怔地松開護衛(wèi),一時間竟有種天旋地轉(zhuǎn)之感。 “大公子!”石家的護衛(wèi)追了過來,“相爺說,請您立刻回去。” “滾開!”石晉踢開離他最近的護衛(wèi),冷臉瞪著這些護衛(wèi)良久之后,整個人仿佛失去了神魂般,“你們自己回去,我四處走走?!?/br> “公子……”被踢的護衛(wèi)從地上爬起來,急切道,“相爺說了,萬事不可沖動,您的言行影響著整個家族。” 石氏一族,除了石崇海這一脈以外,還有很多依附在石家羽翼下過活的分支,若是石崇海倒臺,石家羽翼下的所有人都要跟著倒霉。 石晉渾身一顫,他苦笑一聲,牽著馬便往城內(nèi)走,看也不看這些護衛(wèi)一眼。 自從出生,他便被父母耳提面命,要以家族為重。大姐嫁給了太子,二妹也被父母養(yǎng)歪了性子,就連他也要嚴格按照父親的意思辦事,不然便是不孝,拿整個石家的榮華富貴開玩笑。 背負著這樣一個家族,太累了。 他走到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看著四周來往的行人,竟有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路邊有個小姑娘牽著父親的手,然后耍賴讓她父親抱,她父親低頭說了什么,便把小姑娘抱在了懷里,小姑娘高興地摟住了父親的脖子,臉頰邊的酒窩可愛極了。 這樣……才算是家人吧。 石晉站著原地,直到這對父女走遠以后,他才收回視線。轉(zhuǎn)頭見一個年邁的老太太在賣絹花,他忽然起了幾分憐憫,掏出一把銀錢把對方整籃子花都買了下來。 “公子今日怎么是一個人?”老太太把籃子跟花都遞給他,笑容溫和,“您的未婚妻沒有與你一起嗎?” 石晉聞言愣住,這位老婦人是認錯人了? 他見這老人頭發(fā)花白,臉上的皮膚猶如蒼老的樹皮,也不好跟她解釋,笑了笑就接過籃子提在了手里。 “老婆子我在這里賣了很久的花,再沒見到有幾個人比公子還要俊俏,”老太太把銀錢小心翼翼地裝進荷包,“您下次再來買,老婆子就免費送你,這些花不值當這么多錢呢。您上次送的錢太多,老身回去買了一小塊地,如今家里的日子也有盼頭了?!?/br> “老太太,你認錯……” “正說著,人就來了,”老太太臉上的笑容更加溫柔,“你的未婚妻是個好姑娘,面帶貴人之相,你們在一起肯定會有后福的。” 石晉順著老太太的視線望了過去。 班婳騎在馬背上,身上穿著一件素色裙衫,裙衫上繡著素白的云紋,頭發(fā)挽成了百合髻,美而嬌憨。 石晉怔怔地看著班婳,心中被絲絲縷縷的苦意占滿。 在班婳朝這邊望過來時,他狼狽地收回視線,剛好石家的護衛(wèi)追了上來,他把花籃遞給一名護衛(wèi),扭頭爬上了馬背。有些人,既希望見到,又害怕見到,便不如不見。 然而事與愿違,就在他準備離開的時候,班婳已經(jīng)來到了他的面前。 “姑娘好,”賣花的老婦人在懷里掏了掏,摸出一根紅繩,“這是老身在月老觀求來的,姑娘若是不嫌棄,便收下吧。” 老人的手很粗糙,掌心有著厚厚一層老皮,但是這條紅繩卻很鮮艷。班婳不知道這根紅繩在老太太身上放了多久,她跳下馬背,收下紅繩后,對老婦人鄭重地道了一聲謝。 “您太客氣了,祝您與好心的公子早日成婚,白頭偕老?!币娺@位漂亮的小姑娘沒有嫌棄自己送的東西,老婦人臉上露出一個燦爛的笑意,心滿意足的離開了。 在看到班婳的那一刻,石晉就知道剛才那個老婦人把他認作了容君珀,不過她認錯了他,卻沒有認錯班婳,可見在她心中,印象最深刻的還是眼前這個把一條不值錢的粗劣紅繩放進懷中的女子。 “方才……她認錯了人?!笔瘯x對班婳行了一個禮,“抱歉?!?/br> “與你無關(guān),”班婳爬上馬背,語氣有些淡淡,“石大人帶這么多護衛(wèi)出門,是要做什么?” 石晉嘴唇動了動,想起獨自上路去西州的meimei,回頭看了眼馬背上放著的包袱,心中苦意更重。 班婳也看到了那個包袱,眉梢微挑:“辰時就出了城,你現(xiàn)在趕過去,能找到什么?” “福樂郡主,請不要誤會,我們家公子并沒有去找二小姐?!笔瘯x身后的護衛(wèi)見石晉沒有說話,怕這件事鬧出麻煩,忙開口解釋。 “你是什么東西,主人家說話,有你插嘴的份兒?”班婳美目一掃,立刻瞪得那個護衛(wèi)不敢說話,“便是去送個東西又怎么了,就算是死囚斬首前,還能吃上幾口家人送的飯呢。堂堂相府,竟是小心到這個地步,實是可笑?!?/br> 石晉看到了班婳眼中的譏諷,不自覺開口道:“我以為是午時……” 就連昨日他派去打聽消息的護衛(wèi),也說是午時才會送女犯出城。在找不到二妹身影那一刻,他就知道是父親騙了他。那個被滅口的人是惠王舊部,父親害怕了,他不敢拿整個家族去賭,所以連給meimei送行都要避諱。 可是meimei從小到大什么時候吃過這樣的苦,她身上什么東西都沒帶,往后的日志該怎么熬? “身為兒郎,只有手上的權(quán)利足夠做出決斷的時候,才會有人在意你說了什么,”班婳淡笑,“石公子真是一個好兒子。” 石家的護衛(wèi)聽到這席話皆吶吶不敢言,轉(zhuǎn)頭見自家公子不說話,只能乖乖地閉上嘴。 忽然,石晉對班婳作揖道:“福樂郡主所言有理,在下受教?!?/br> 班婳眉梢抖了抖,她剛才說什么?她就是隨便諷刺了石晉幾句而已,他是受刺激了? 偷眼瞧石晉,對方好像并不是在開玩笑。面對如此認真的人,班婳有些不自在,找了個借口,便告辭了。走出一段距離后,班婳回頭一看,石晉似乎還在盯著自己。 她扯了扯袖子,忍不住想,這石晉……該不會是恨上她了吧? “郡主,”班婳的一個護衛(wèi)小聲道,“您該回去用飯了?!?/br> 班婳嘆口氣,朝城門望了一眼:“嗯。” 京城少了石飛仙這個京城第一美人,仍舊沒有什么變化。二皇子沒有變化,謝家沒有什么變化,就連那個曾經(jīng)說要求娶大業(yè)第一美人石小姐的艾頗國王子,也仿佛忘記了這件事,仍舊以傾慕大業(yè)文化的借口,留在了大業(yè)京城。 對于天下來說,這不過是個女人而已,再美也只是一個有了罪名的女人,他們以談起她為恥,又怎么會承認自己戀慕過這樣一個“佛口蛇心”的女人? 一日后,皇帝的岳父,皇后的父親成國公誕辰。雖然班家人身上還帶孝,但是成國公府卻再三表示不在乎這些俗禮,連發(fā)了幾道請?zhí)?,請班家一定要登門坐一坐。 對方如此熱情,班家人再推辭不得,班婳便換上了一件素色繡銀杏裙,銀杏寓意吉祥,去參加壽誕剛好合適,剛好顏色也不打眼,適合尚在孝期的她穿戴。 乘坐馬車到了成國公府,剛下馬車,成國公府的人便迎了上來,然后熱熱鬧鬧地把陰氏與班婳迎到了后院。 剛走到垂花門口,就聽到里面有笑聲傳來,好不熱鬧。里面的人見到陰氏與班婳母女,紛紛起身迎了過來。 “可算是來了,剛才還一直念叨呢。” “靜亭公可還好?” “家里有凝神的方子,不如拿去照著方子抓一副藥,喝一喝?” 陰氏與這些女眷們互相見了禮,又一一答了她們的問題,氣氛融洽又熱鬧,但隱隱可以看出,很多婦人在有意無意討好著陰氏。 班婳與晚輩們坐在一起,她是京城里有名的紈绔女,與她交好的女子性格大多比較外放,所以她們幾人便坐在一起聊了起來。正說到興頭上,一個面容甜美的少女走了過來,臉頰微紅道,“我能坐下么?” 周家小姐是周常簫的同胞meimei,她抬頭看了眼來人,輕聲撫掌道,“你不是姚家姑娘么,不用客氣,快坐吧?!?/br> 姚菱對周家小姐感激一笑,小心翼翼地蹭到班婳身邊,在她旁邊坐下了。 周家小姐見狀,頓時笑道:“瞧瞧,瞧瞧,你這張臉可真招小姑娘喜歡,就連剛回京的姚meimei,也愛盯著你臉紅。” 班婳見這個姚家姑娘有些面生,臉上還帶著孩子氣,便從桌子上拿了個果子放到她掌心:“你別理周jiejie,她最愛逗你這般可愛的小姑娘?!?/br> 幾人見狀更是笑了,趙家小姐性子比較文靜,這個時候也要插一句嘴道:“周家jiejie可不是撒謊,只要你出去,什么時候不是招貓逗狗,惹得一干小姑娘jiejie長,jiejie短圍著你打轉(zhuǎn)?” 班婳摸了摸臉,挑眉:“天生麗質(zhì)難自棄,這都是命。” “讓我瞧瞧你的臉皮有多厚,”周家小姐輕輕地捏了捏班婳的臉頰,只覺得這皮膚又嫩又滑,就算她是個女人,也忍不住想多捏兩下,“臉倒是不厚,看來你說這話,是不打算要它了?!?/br> 眾人齊齊笑了出來,姚菱偷偷地看班婳,只覺得眼前這位郡主好看極了,世間萬物所有景致,都不如她一個笑臉。 若她是個兒郎,定要把她求娶回家。每天給她最舒適的生活,雖自由的日子,讓她永遠開心愉快,即便老了以后,也會變成最美麗的老人。 班婳注意到身邊這個姚家姑娘總是偷偷瞧自己,忍不住笑道:“姚姑娘,你在看什么?” “我……”姚菱絞著手里的帕子,“我看你好看?!?/br> 班婳聞言笑出聲:“這話真好聽?!?/br> “???”姚菱疑惑的張大嘴,這個時候不應(yīng)該自謙或是害羞嗎? “早跟你說了,這人是極不要臉的,你偏偏還夸她,”周家小姐對姚菱招了招手,“來,你還是離她遠著些,免得被帶壞了?!?/br> “郡主很好的,”姚菱想了想,又補充一句,“不會帶壞?!?/br> 班婳見這幾個同伴又要笑,便道:“行了,你們不要拿小姑娘打趣,我臉皮厚,你們還是笑我吧。” 原本還有些不好意思的姚菱聽到這話,心中一動,忍不住多看了班婳幾眼,只覺得福樂郡主溫柔極了。然后她發(fā)現(xiàn),在福樂郡主說了這話以后,這幾位小姐竟真的沒有再拿她打趣,只是聊天的時候,時不時把她帶了進來。跟這些人坐在一起,沒一會她身上那股不自在感便煙消云散。 原來京城有這么多好玩的去處,原來那家看似文雅的公子私底下竟然如此壞。越聽越有趣,姚菱忽然覺得,只是回京以后的這些日子過得實在太無趣了,哪像這些貴女般多姿多彩。 “你以前住在薛州?”班婳忽然想起自己跟容瑕去一家面館吃過面,那個老板似乎就是薛州人,“那里怎么樣?” “以前我聽人說過一些不太好的話,不過自從前幾年換了一個刺史以后,薛州百姓的日子好過了很多,”姚菱道,“我曾隨人去拜訪過刺史夫人,是個十分溫柔的女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