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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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寧王登基后,長青王便由郡王升為親王,誰也沒有料到他竟然與寧王一伙的?,F(xiàn)在長青王在京城中風光無限,誰也不敢輕易得罪。長青王是自以為聰明的男人,他自負又自傲,最不喜歡的便是別人質(zhì)疑他的決定。 石晉性格沉穩(wěn),做什么事都要細細揣摩,并且不喜歡一意孤行,他們兩人幾乎是截然相反的性子。 主將不和,不利于軍心,所以石晉大多時候,都不愿意與長青王起爭執(zhí)。甚至他內(nèi)心抱著一個怪異的念頭,覺得這個天下即便被推翻了,也不是什么壞事。 長青王做下的決定,有時候他明明覺得是錯的,卻選擇了順水推舟。 容家軍在對岸熱鬧了兩日后,第三天晚上忽然夜襲,意圖給橋鋪上木板,攻進對岸,哪只被早有準備的朝廷軍發(fā)現(xiàn),只好匆匆退了回來。 長青王站在瞭望塔上,看著容家軍被朝廷軍打得丟盔棄甲狼狽逃竄的模樣,臉上露出了快意的表情。他就知道容瑕慣會這樣裝模作樣,這不是坐不住了嗎? “大元帥,我們要不要打到河對岸去?” “不用,”長青王得意地勾起唇角,“容瑕就盼著我們渡過河呢,我偏偏不會讓他如意?!?/br> 接下來的幾天晚上,容家軍都會派人試圖渡河,不過每次都失敗了。漸漸地朝廷軍發(fā)現(xiàn),容家軍沒心思唱唱跳跳,甚至連炊煙也漸漸少起來。 朝廷軍幾乎可以肯定,這是叛軍糧草不足了。 就在他們等著叛軍自己投降時,忽然青松縣傳來急報,叛軍從青松縣那邊渡過河,意圖攻破青松縣大門,他們要請求支援。 “什么?”長青王不敢置信地看著報訊的士兵,“容瑕怎么會帶兵攻打青松縣?” 他被容瑕騙了! 從一開始,容瑕就沒有打算攻進永州,他故意讓士兵接連幾夜突襲,就是為了讓他相信,他的重點在永州。 “大元帥,現(xiàn)在該怎么辦?” 長青王看向石晉,半晌才鐵青著臉色道:“石晉,你帶兵到青松縣斬殺叛軍。容瑕為人狡猾,我擔心攻打青松縣的叛軍只是一小部分,叛軍的主要人馬目標還是這里?!?/br> “是?!笔瘯x抱了一拳,便掀起軍帳簾子走了出去。 營帳里的將士都記得當初石晉主動提出要帶兵去鎮(zhèn)守青松縣,可是長青王不愿,所以才造成了今日的局面。只是這會兒看到長青王盛怒的模樣,沒人敢不識趣地再火上澆油。 這次長青王猜得不錯,攻打青松縣的容家軍確實只是一部分,帶領這幫士兵的人就是班婳。她身著銀甲,一言不發(fā)地聽著城門上守軍的叫罵。 “容瑕手下是沒人了么,竟然要你這個娘們兒似的小白臉帶兵?”站在城墻上將領哈哈大笑,仿佛自己說了一件多可笑的事情般,“你若是乖乖投降,從爺爺我的褲襠下鉆過去,爺爺就饒你一條狗命?!?/br> 有時候兩兵對罵時,什么難聽的話都罵得出來,跟在班婳身后的杜九與趙仲擔心她受不了這種言語刺激,哪知道班婳竟然扯著嗓子與對方叫罵起來了。 “就你這副模樣也相當小爺?shù)臓敔?,也不去找灘狗尿照照自己的光腚,能生得出小爺我這樣標志的人物?”班婳把手里的銀槍扔給杜九,叉腰罵道,“你長得這么艱辛,娶到妻了么,生下的崽子是你的么?別整日想著天下男人都是你兒子孫子,想太多是病,你先去想想哪個倒霉鬼愿意做你的爹,做你的爺爺,再來小爺面前擺譜吧!呸!” 容家軍被班婳這番叫罵驚呆了,這、這是福樂郡主沒錯,是他們主公夫人沒錯吧? 這罵人的功夫,怎么跟軍中老油子似的? “媽的,你這個小兔崽子,待爺爺我宰了你,拿你那二兩蛋泡酒喝!” “你倒是羨慕我有二兩,你身上有二錢嗎!?”班婳反罵,“就算喝盡天下蛋酒,你也只是一個丑王八二錢,做不了二兩!” 咕咚。 趙仲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轉(zhuǎn)頭看向杜九,發(fā)現(xiàn)他比自己也好不到哪去,頓時心里平衡了不少,看來不是他一個人受到了驚嚇。 班婳一個人舌戰(zhàn)十人,終于氣得城門上的將領帶著兵馬沖了出來,這大漢身高八尺,手拿鐵刺大錘,大有不砸死班婳不甘心的架勢。 “哼!” 班婳抽出放在馬背上的弓箭,搭箭射出,那個還嗷嗷大叫的大漢,被箭穿胸而過,嘭地一聲倒在了地上。 他帶出來的士兵見首領死了,頓時一愣,轉(zhuǎn)身就想回城,哪知道漫天箭雨落下,他們都被射成了篩子。 班婳冷著臉回頭看著身后中將士:“你們記著,這就是逞匹夫之勇的下場。能動手就不要廢話,也不要瞧不起任何對手。他剛才有在城門叫罵的時間,就該找擅弓箭的射手來射我們的王旗,可他偏偏瞧不起我這個小白臉,找機會來羞辱我,你們謹記這個教訓,不要犯同樣的錯誤?!?/br> “是!” 眾將領齊齊應聲,看向班婳的眼神中,滿是崇拜。 班婳對他們聽話的態(tài)度非常滿意,抬手道:“攻城!” 守城本該比攻城容易,可由于青松縣將士首領被叛軍小白臉頭子一箭射死,軍心大亂,眼看著叛軍殺聲震天,城門也即將攻破,不少士兵喪失了守城的勇氣。 “將軍,”杜九抹去臉上不知何時濺上的血,“守城士兵的抵抗力度好像下降了。” “破城破的就是軍心,”班婳一槍挑翻一個騎兵,對杜九道,“叫兄弟們加把勁,盡快攻下青松縣,我如果沒有預料錯的話,不出兩日,朝廷派來的援軍就要到了?!?/br> “末將明白!”杜九一拍馬屁股,開始去鼓勵自己這邊的軍心了。 到了戰(zhàn)場上,就不分男人女人了,只會分你我。容家軍早就知道班婳有兩把刷子,沒有想到她竟然如此適應軍中這一套,帶兵遣將也頗有手段,上陣殺敵干凈又利落,一看就是練過的。 這些跟著班婳出來攻打青松縣的將士,對班婳終于是心服口服,滿心的敬佩與崇拜。 “嘭!” 青松縣的城門終于被攻破,班婳帶兵殺了進去。她本以為迎接自己的是軍民激烈地反抗,哪知道在她沖進去的那一刻,就看到一個十多歲的小孩子哭著大喊:“我投降?!?/br> 這個男孩穿著不合身的鐵甲,身材又瘦又小,握刀的手瑟瑟發(fā)抖,班婳僅僅看了他一眼,他就嚇得跪在了班婳面前。 其他將士也比這個男孩好不了多少,他們麻木的臉上帶了幾分驚恐,一絲一毫的反抗之意都沒有,但是這些人卻站在了最前面,被他們擋在身后的,是衣衫襤褸的老弱婦孺。 “杜九,帶人清點人數(shù),小心偷襲,”班婳掃過人群中瑟瑟發(fā)抖的孩子婦女,又加了一句,“軍中誰若是敢jian人妻女,我會親自砍了他的人頭,掛在城墻之上。” “屬下領命。” 青松縣城門攻破以后,安排青松縣的百姓,比班婳想象中容易?;蛘哒f,在這些人發(fā)現(xiàn)班婳并無意殺他們,并且還幫他們整理街道以后,他們就對班婳的安排十分順從,說讓他們往東,就絕對不往西。 “將、將軍,”就在班婳走下城樓,準備去看下面人收上來的名冊時,一個小男孩跑到她的面前,“你真的是叛軍嗎?,” 班婳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我們不是叛軍,是來解救大家的?!?/br> 小男孩不懂什么叫解救,他愣愣地看著班婳,半晌后道,“您不搶我們的食物,您是好人?!?/br> “小屁孩,這不叫好人,這叫人,”班婳淡笑,“搶百姓東西的官兵,那是畜生?!?/br> “大、大人,”一個十多歲的小姑娘匆匆跑過來,伸手在小男孩身上狠狠敲了幾下,然后驚恐地看著班婳:“弟弟不懂事,冒犯了大人,求大人放過我們。” “你的弟弟挺有意思,”班婳見這小女孩嚇得連話都說得結(jié)結(jié)巴巴,便用調(diào)侃的口吻道,“你別害怕,我不欺負小孩?!?/br> 她在荷包里掏了掏,找出了幾顆自己當零嘴的點心,放到小女孩手里:“喏,拿去壓壓驚?!?/br> 小女孩捧著點心不敢動。 “你還挺有戒心的嘛,”班婳又從她手里拿回來一塊扔進自己嘴里,“放心吧,這里面沒毒?!?/br> 小女孩偷偷地看了班婳一眼,僅僅只是一眼便讓她面紅耳赤,低頭捧著點心,匆匆拉著弟弟走開,走遠了以后才敢偷偷回頭看,哪知道卻找不到班婳的人影了。 “jiejie,那個將軍人真好,”小男孩把一塊點心塞進嘴里,“他的點心也好吃?!?/br> “吃吃吃,就知道吃?!毙∨⑷滩蛔×R道,“萬一他是壞人,你還要不要命了?” “可他不是好人嘛,”小男孩扭頭嘀咕,忽然發(fā)現(xiàn)幾個男人鬼鬼祟祟地從自己經(jīng)常路過的巷口走過,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青松縣只有這么大,平時路過的街坊有哪些,縣里大家穿衣風格是什么樣的,大家心里都清楚,那幾個男人的言行,怎么看都不像是他們青松縣的人。 “將軍,”杜九走到班婳辦公的地方,“剛才有個小孩來報信,說城里出現(xiàn)了幾個形跡可疑的成年男人。” “探子?”班婳首先想到的便是這個,她算了算時間,也該是朝廷軍反應過來的時候了,“叫下面的兄弟提高戒備,朝廷軍應該快來了?!?/br> “屬下明白,”杜九猶豫了一下,忍不住問道,“將軍,你在陣前叫罵的那些……” “怎么,聽不習慣?” “不不不,屬下聽著挺解氣的?!?/br> “解氣就好?!卑鄫O把筆扔到一邊,她最不耐煩這些東西,“我家里供養(yǎng)著不少上過陣的殘疾老兵,他們罵人的水平才叫精湛。你若是感興趣,待回京后,就去拜訪拜訪他們,讓他們也教你兩招。” 杜九一愣,原來班家私下還養(yǎng)著那么多對于朝廷來說,已經(jīng)是殘廢無用的老將嗎? 在這個瞬間,班家的形象在他心中變得無比高大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本章罵人的話比較粗俗,情節(jié)需要,好孩子不要學!我們要脫離低級的趣味,走向高雅的人生。 第123章 “讓人去清點一下這次受傷還有陣亡的將士,該厚葬的厚葬, 該給家里安撫的給安撫費, 這事記得讓你信得過的人去做,”班婳想起軍營里還有私吞撫恤費這種事情發(fā)生, 補充道,“誰若是敢做出這種事,不必稟告給主公,我親自砍了他的人頭!” “是!”杜九心中一動, 面帶激動之色, “請將軍放心, 屬下一定辦妥此事?!?/br> 班婳見他氣勢如虹地出去忍不住嘆了口氣 , 她身后的女護衛(wèi)擔憂地看著她,“郡主, 您還好嗎?” 郡主從小嬌生慣養(yǎng), 雖然跟著老將軍學調(diào)兵遣將之道, 不過那也是好些年前的事情, 那時候郡主才多大,哪里真正見識過戰(zhàn)場上的殘酷?現(xiàn)在整日與這些士兵在一起,吃不好穿不好,綾羅綢緞金銀首飾更是不能用,他們家郡主何曾受過這種苦? “我沒事,”班婳靠在椅子上,閉眼讓女護衛(wèi)為自己捏肩,“蔣洛行事殘暴,若是不把他推翻,不僅天下百姓寢食難安,就連我班家上下所有人都活不了。” “可是……”女護衛(wèi)猶豫了片刻,“飛鳥盡,良弓藏,屬下?lián)墓脿敗?/br> 若姑爺真有登基為帝的一日,主子雖與姑爺為結(jié)發(fā)夫妻,可人心易變,萬一到時候姑爺忌憚主子身上有蔣氏一族的血脈,到時候又該如何是好? “就算容瑕與我情分已盡,他至少是個好皇帝,加上我班家待他不薄,他絕不會為難班家人,”班婳笑了笑,“至于其他的,擔心這么早也沒有用。人生在世,總要往好的地方想,不然每一日都活得不開心,那就太不劃算了?!?/br> “郡主您心態(tài)好,想得也開,”女護衛(wèi)被班婳的話逗笑了,“您說得有道理,是屬下膽子太小了?!?/br> “民間有句話,不就是叫舍不得一身剮,怎么能把美人拉下馬,”班婳妖嬈地揚了揚頭,“你說對不對?” “民間的原話不是舍得一身剮,能把皇帝……”女護衛(wèi)面色一變,苦笑道,“郡主,您又逗屬下,這話屬下可不敢說?!?/br> “有什么不敢說的,我們現(xiàn)在不正在干這種事兒?”班婳理直氣壯道,“沒事,咱們關(guān)起門來說話,誰也不知道。” 女護衛(wèi)們紛紛稱是,大有班婳說什么,她們便信什么的架勢。 青松縣是永州管轄下的一個窮縣,這座縣城地勢險峻,土質(zhì)不夠肥沃,所以農(nóng)產(chǎn)品并不豐富,天氣好的時候,收成就好一些,勉強能夠吃個飽飯,若是遇到大災年,便要勒緊褲腰帶過日子,一不小心被餓死,也是有可能的。 班婳的到來,并沒有讓當?shù)匕傩崭械浇^望,反而讓他們看到了希望。 這些士兵沒有沒有燒殺搶掠,也沒有借此為難他們,可見這些叛軍是真的想解救百姓于水火,才不得不揭竿而起的。有人打聽帶兵的年輕玉面將軍是誰,得知是軍中第二大的將軍以后,甚至有老太太開始關(guān)心這位將軍有沒有成家。 得知其已經(jīng)成親后,不少在當?shù)乜h城算是望族的家庭有些失望,不過還是本著交好的心態(tài),給容家軍捐獻了一些糧草。在這種時候,金銀反而不如糧草更受歡迎。這些望族一是想要投機,二是擔心這些叛軍是裝模作樣,本著不得罪的心態(tài),塞點好處給他們。 班婳接下這些糧草以后,全部登記造冊,對這些望族道:“各位鄉(xiāng)親的義舉在下已經(jīng)銘記在心,待打倒佞臣以后,定會加倍感激諸位?!?/br> “將軍言重,不敢不敢?!?/br> 這些富民望族誰也不敢把這場面話當成一回事,出了班婳臨時暫住的府邸之后,只當自己花錢買了一個心安。 剛送走這些人,就有士兵來報,朝廷大軍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兩里之外。 “總算來了,”班婳站起身,“弓箭手準備?!?/br> “是!” 班婳拿起放在桌上的頭盔,匆匆往城門上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