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節(jié)
而第一時間得到消息的豐俊蒼深邃幽暗的眸子陡然一寒間,薄涼的唇角間卻是盎然閃過一抹邪魅之色,同孤狼招手示意。 “按原計劃行事,切記不要打草驚蛇!”寒眸微瞇的豐俊蒼刻意壓低了嗓音神色肅然冰寒的道。 “是,王爺!”連忙拱手領(lǐng)命的孤狼本要退下的腳步卻是忽一頓,略發(fā)遲疑的凝眉道,“對于西客院的兩位客人,不知王爺打算如何?” “繼續(xù)關(guān)著!”寒眸微瞇的豐俊蒼想也不想的大手一揚。 “是!”心下了然的孤狼將要躬身而退的腳步卻是被王爺再次打斷。 “將郝連金玉轉(zhuǎn)移到西客院去?!逼尺^孤狼的眸光愈發(fā)深遠的豐俊蒼補充道。 “……屬下遵命!”雖心有疑惑,但卻是連忙拱手領(lǐng)命的孤狼悄然退卻。 而他擦肩而過的程林的漠然站定床榻前垂眸稟告到,“稟王爺,薛掌柜來了,有要事求見?!?/br> ☆、第273章 觀音玉佩 議事廳中,當(dāng)久候多時的薛掌柜終于見到行色匆匆而來的豐俊蒼時,忙起身拱手行禮。 “老奴參見王爺。” “薛掌柜,請坐!” “可是有何要事?” 款款落座間,將薛掌柜凝重的神色看在眼中的豐俊蒼寒眸微瞇。 “稟王爺,這是函谷關(guān)那邊傳來的密信,原本該是緊急送給王妃的,王妃現(xiàn)下不便,不過對于王爺來說也該是有所助益的,所以特來叨擾?!?/br> 將卷成卷的密信雙手奉上的薛掌柜同他微微頷首,而接過密信展開來瞥一眼的豐俊蒼便是眸光陡然一凜。 “函谷關(guān)果真失守了……” “真是太過可惜了的,原本形勢大好的,但不過是幾月功夫,便是風(fēng)云突變,叫北戎人占了上風(fēng)……老奴懷疑這其中定有隱情?!?/br> “哦?薛掌柜可是懷疑有細作從中作祟?” 寒眸陡然一瞇的豐俊蒼不置可否的擰緊了眉頭,默默點頭的薛掌柜神色肅然凝重。 “王妃此前曾同老奴一般懷疑過,但始終未找到細作的任何蛛絲馬跡,便也只能作罷,不過因著大將軍府上種種厄運的接踵而來,王妃更加堅定了此前的臆測?!?/br> “大將軍府上的細作阿蕓查了許久都沒有頭緒,那兩本花名冊尚還躺在書案上晾著,本王也仔細瞧過,沒有絲毫破綻,難不成薛掌柜已經(jīng)有答案了?” 常聽阿蕓與蘇志清念叨薛掌柜的睿智深沉與卓絕的洞察力,同他相視凝眉良久的豐俊蒼不禁略發(fā)狐疑的反問。 對于豐俊蒼一語中的的問題,眉宇間盡是深沉蒼涼的薛掌柜同他微微頷首點頭。 “就老奴仔細看過那花名冊苦思許久后,方才恍悟,花名冊上的毫無破綻,才是其中最大的破綻?!闭f到此處猛然噤聲的薛掌柜撇一眼神色漠然冷肅的豐俊蒼,眸光微閃間周身陡然一寒。 “……你是說常管家?”剛毅的劍眉緊蹙的豐俊蒼漠然一怔,注視他的寒眸中陡然閃過一抹陰鷙肅殺之氣。 豐俊蒼略發(fā)遲疑的話才方落,薛掌柜便是連忙輕輕搖頭,自袖口取出一枚圓潤通透的觀音玉佩遞給他。 “這是老奴的手下暗中跟蹤府上的一位管事嬤嬤自她的典當(dāng)?shù)漠?dāng)鋪中取回來的,王爺請仔細看過?!?/br> 隨著他的抬手示意,眸光銳利冰寒的豐俊蒼眉頭緊蹙的仔細端詳半晌,但卻是毫無所獲的輕輕搖頭,這不過就是一枚普通的玉佩啊,他實在是看不透其中玄機,緩緩抬眸瞥一眼薛掌柜的眸光中滿是疑惑。 “王爺有所不知,此玉乃南疆特有的暖玉,冬暖夏涼,是玉石中難得極品,不過因著它外觀質(zhì)地上同世面上極為常見的劣質(zhì)的玉石有些似曾相識,但絕非那種便宜到垂手可得的玉石?!?/br> 將那觀音玉佩輕輕置于手背上的豐俊蒼頓時微微點頭,眸光微閃間忽而神色一僵,猛然抬眸看向薛掌柜。 “依你之見,這枚觀音玉佩價值幾何?” “這枚貌似普通到不能普通的觀音玉佩在老奴看來,恐怕看抵萬金,不過,那管事嬤嬤大概其是個不識貨的,她竟然就那么當(dāng)普通玉佩給當(dāng)了出去。” 瞥一眼說著都不覺唇角微抖的薛掌柜,將手中的觀音玉佩緊緊握于手中的豐俊蒼眸光微閃間寒眸陡然一瞇。 “她當(dāng)了多少?” “一百兩白銀?!?/br> 手指比了一的薛掌柜唇角微揚間笑意深沉,而心下了然間不覺眉頭緊蹙的豐俊蒼同他微微頷首點頭。 “好,這事交給本王,不過,未免打草驚蛇,薛掌柜叮囑一下你的人,千萬別人給跟醒了。” “是!” “另外,這枚觀音玉佩本王收下了?!?/br> 同他微微點頭示意的豐俊蒼緊握的拳頭的始終未曾松開,而猛然一窒間不覺唇角微僵的薛掌柜卻是唯有敢怒不敢言的鞠一把淚兀自一邊擦冷汗去。 那可是看抵萬金的寶貝啊,王爺您說收就給收了!——他的心在滴血??! 而與此同時,正當(dāng)手握稀世珍寶的豐俊蒼若有所思之際,卻是不知,他的廂房中,早已是人聲鼎沸,喧鬧到令緊緊守著房門面色扭曲的章睿都不覺擰緊了眉頭。 “王妃jiejie啊,嗚嗚,你終于醒了,人家擔(dān)心死了啦……”歐陽淑婉淚眼婆娑。 “呼,若是王妃再不醒來,本少主的小命怕是不保了啊……”狠狠拍著胸脯的花宏熙給她大大的松了口氣。 而神情激動的大舅母更是無法自抑的帶著哭腔道,“蕓兒啊,你可是叫大舅母該如何是好啊,你大舅若是知道,還不得埋怨死我們啊……” “可是嚇死你二舅母我了,你這孩子做事也該有個分寸啊,我們都是一大把年紀了人了,但你若是有個三長兩短,可是叫我們怎么同王爺與泉下有知的妹子交代啊……”哽咽到幾近無聲的二舅母紅腫著眼睛兩行清淚湍急直下。 “……” 卻說緩緩睜開眸子,口渴到嗓音干啞的李瑾蕓尚未開口,耳畔便是被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關(guān)切與擔(dān)憂給襲擾到一個頭兩個大,嗓子干啞到無法開口辯解間唯有強扯出一個難看的微笑。 而透過縫隙眼見自家王妃的那滿是莫可奈何的神色的香玲,連忙斟一杯熱茶見縫插針的擠過人群,來到床榻旁。 “王妃,先喝口茶水潤潤吧。” 同她眨眨眸子的李瑾蕓唇角閃過一抹釋然,而她的茶水方喝入口中,嗓子猶如撕裂般的干澀尚還未及緩解,便被猛然推門而入,瞥見一屋子人的豐俊蒼那陰晴不定的臉色所攝,連忙同他輕輕搖頭。 然而,不過是輕輕的一個搖頭,她卻是忽而臉色陡然一白,頭腦中的眩暈另她頓覺輕飄飄的,仿佛還那是魂飛九天飄飄欲仙般令她甚至連呼吸都慢了半拍。 “王妃!” 不若旁人皆被豐俊蒼的到來引起去了目光并未察覺有異,早已被豐俊蒼練就了銅墻鐵骨的花宏熙頭也不回的直接給他無視了,然而,李瑾蕓那一口熱茶下去,卻是臉色陡然一白的情形,卻著實叫花宏熙捉摸不定的輕喚她一聲。 同樣察覺有異的豐俊蒼更是腳步一錯直直的落定床榻前,劍眉緊蹙的盯著正忙著執(zhí)手把脈的花宏熙,而隨著他的動作猛然轉(zhuǎn)身回眸的眾人這才猛然一窒的紛紛蹙緊了眉頭,尤其相視搖頭的蘇志遠與蘇志清眉宇間更是凝重之色。 “大舅母,二舅母,大哥,二哥,三哥,蕓兒無礙的,只是現(xiàn)下有一點虛乏罷了,緩緩就好了……”強忍著眩暈的李瑾蕓深知自己此刻的臉色定是更加令人放心,不由得唇角微僵語速極慢的寬慰到。 然而,緩緩收回把脈的大手的花宏熙猛然抬眸瞥她一眼,卻是極不可察的同她輕輕搖頭,然銳利審視的目光一直在兩人間流轉(zhuǎn)的豐俊蒼,卻是并未錯過花宏熙神色流轉(zhuǎn)的那抹異色。 卻說不若豐俊蒼心思流轉(zhuǎn)間的洞若觀火,忙不迭起身同眾人寬慰兩句的花宏熙方才站定,便被呼啦一下圍了上來的眾人給擠到了一邊去。 “哎吆?!眰}促的擁擠間,不知是誰碰到了他的傷口,著實令猛然一窒間抽吸不止的花宏熙冷汗涔涔,痛到跳腳間顧不得形象的齜牙咧嘴。 “……花少主你沒事吧……”身為肇事者的蘇志祥無視自己手肘間的酥麻痛感,卻是忙不迭略發(fā)尷尬的虛扶一把大晃了兩下的花宏熙。 而痛到眉頭瞬間打成了死結(jié)的花宏熙驚喘連連間,卻是忙招呼道。 “王妃現(xiàn)下雖然醒了過來,但卻依舊極其虛乏,所以,如果大家是為了王妃著想,還是先叫她好生休息的好,大舅母二舅母不妨同本少主到一旁的堂屋聽本少主將實情細細道來,如何?” 相視凝眉間,紛紛轉(zhuǎn)身回眸瞥一眼臉色煞白憔悴不堪的李瑾蕓,微微頷首點頭間,紛紛一步三回頭的追著花宏熙與歐陽淑婉的腳步漸行漸遠。 而隨著眾人的離去而歸于平靜了偌大的廂房中,相視凝望良久的兩人眸光波光粼粼間相擁緊抱,那種歷經(jīng)生死輪回般令人心驚膽寒的重逢的沉重感令緊緊貼在一起的兩人呼吸都不覺凝滯了幾分。 “阿蒼,對不起,蕓兒又叫你擔(dān)心了。” 許久之后,將頭靠在他肩頭的李瑾蕓嗓音極為干啞的道。 雙手將她穩(wěn)穩(wěn)扶著,猶如攙扶弱小的嬰兒般的豐俊蒼退離她些許距離,同她相視凝望間眉宇間滿是濃重的憂慮與凝重,深邃幽暗的星眸中陡然閃過一抹深沉的豐俊蒼薄唇輕啟。 “阿蕓打算接受何種懲罰?” “……呃?懲罰?” 將神色間的認真看在眼中的李瑾蕓不禁唇角微僵,該死,她這次是真的觸怒到某人的痛腳了,略發(fā)遲疑的眸光瞄一眼面色深沉冷肅的豐俊蒼那無椽置喙的神色。 “何種懲罰?” “……” 卻說此間對于豐俊蒼的沉默以對,訕笑揚眉的李瑾蕓本以為他也只是一時氣結(jié),口頭說說而已,見他兜著臉色不說,便也沒那自找不痛快的隱。 然而,卻是不想當(dāng)幾個月她后終于活蹦亂跳的出現(xiàn)在擔(dān)憂到險些抓狂的親人面前時,面無表情的豐俊蒼卻是當(dāng)著眾人的面,給了她一個深刻到險些羞愧而死的懲罰。 就像教訓(xùn)不聽話的小鬼般狠狠揍了她頓屁屁,不過此乃后話。 而卻說此間方才自認為安撫住了豐俊蒼暴虐的脾氣的李瑾蕓便是連忙轉(zhuǎn)移話題。 “大舅,二舅他們怎么樣了?” 冷冷瞪她一眼,深知她若問不出個所以然定不會安心休養(yǎng)的豐俊蒼喟然嘆息間,唯有莫可奈何的將此間所發(fā)生的一切盡數(shù)講給她聽,甚至還包括薛掌柜剛剛同的他的種種分析。 而聽完了豐俊蒼事無巨細的描述,接過他遞來的觀音玉佩的李瑾蕓默默的盯了良久后,靠坐在床榻上口略帶一絲喘息的黯啞道。 “薛掌柜的猜測該是沒有錯,不過能將如此貴重的玉佩輕易送入的,阿蒼以為會是何人?” “難不成還是李佩瑤?” 將她波光粼粼的水眸流轉(zhuǎn)間的那抹邪魅之色看在眼中的豐俊蒼,深邃幽暗的星眸忽而閃過閃過一抹精光的豐俊蒼不覺劍眉緊蹙。 “**不離十,不過,阿蒼不是派人跟蹤她了么?可有發(fā)現(xiàn)她同什么在接觸?” “暫時尚無匯報,除卻明面上的站崗的侍衛(wèi),孤狼安排的多個隱在暗處秘密觀察的暗衛(wèi)也不曾見到她同什么人有過接觸。” “咦?沒有嗎?那她究竟是怎么逃出封鎖嚴密的西客院的?” 將豐俊蒼神色流轉(zhuǎn)間的詭異之色看在眼中的李瑾蕓不覺眸光微閃,他這是又是打的什么主意? “她究竟急著要跑出去尋找何人求救,本王尚未知曉,不過,江氏會武功,而且還不弱,這點倒是出乎本王的意料,對此,阿蕓可知一二?” “……呃?怎么可能?” 滿是不可置信的李瑾蕓不禁猛然膛大了的眸子,怔怔的凝望他良久,眉頭緊蹙的深呼吸數(shù)次,頓了一下方才接著道,“這怎么可能?我同她在同一屋檐下生活數(shù)十載,怎會毫無所覺?” 最為重要的是,她早年看似溫婉沉靜與世無爭,但實則那令江氏與李佩瑤甚至就連李博然都氣到跳腳的惡作劇可皆出自她之手,如若她真的會武功的話,她豈不會早就死過千百次了? “或許是她隱藏的夠深,不過,就算她城府再深,也絕非自幼如此,阿蕓若是有機會,不妨向大舅與二舅打聽一下她的過往……” “也好!”同他微微頷首點頭的李瑾蕓柳眉微揚,“有些事情還是弄個清楚的好。” “但也要太累了,阿熙說你要好生休養(yǎng),不可以cao心過盛,剛剛那些本王都不該同你說的?!闭f著都深覺懊悔連連的豐俊蒼瞇著的眸光中滿是寵溺之色。 “……” 卻說頓時滿頭黑線的李瑾蕓唇角微僵間,不禁美眸微瞇,而乘虛而入的花神則瞬間勾走了的神思,急吼吼的揚聲道。 天后,不好了,豐俊祺與姜凱峰帶人揮師南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