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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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黑,李栓柱跟老婆一家才要閂了院門,準備去睡,就聽見小蘭的大嗓門在院門個喊小舅舅。李栓柱就披了衣裳,點了盞馬燈往李梅家來了。 見了李梅,才知道二姐是動了心思,要把雙貴攆走。 雙貴那混小子,記仇不記恩,對他再好那也養(yǎng)不熟,李栓柱是不待見這個便宜外甥的。 可要真把雙貴攆走,李栓柱就又有些猶豫了。 寡婦人家里仨女的,沒個漢們是不算話呀,再去要一個?這荒年倒不缺孩兒,可哪有余糧? 李栓柱就從他褲腰帶上解下一個小布袋,抖落出三枚制錢,算起了卦。 東山房李梅的娘家,原來是有點來頭的,據說早年的老輩里還出過秀才,不過后來沒落了這才定居到這兩省交界的大山溝里,不過倒底跟旁人家不一樣,家里識字的人多,也有幾本老祖上留下來的東西。 李梅家里兄弟姊妹三個,都識幾個字,尤其是老三李栓柱,打小的時候就念書認字,等到十來歲時在家里樓上搜翻,不知怎地翻出一本狀元易經來,老舊泛黃,幸好字還清楚,李栓柱就當成寶貝樣天天捧著琢磨,這么好幾年下來,倒讓他會了點門道, “這是個蒙卦。” 李栓柱見他二姐疑惑,就解釋開了。 “蒙亨,匪我求童蒙,童蒙求我,初筮告,再三瀆,瀆則不告。利貞……” “這意思就是說,這孩兒不行了……歪到根了,早些撇開,才是好事?!?/br> 李茹聽著就點了點頭。 “嗯,我也想通了,這會是我還能動呢,要是就由著雙貴敗害家業(yè),且不說一家子人能不能活,就算能活,等雙貴翅膀硬了,我老了,那還不是他想做啥做啥?” 都說養(yǎng)兒防老,可有兒子的老人過得往往不如有女兒的,更不用說,這雙貴還是個不記恩的,李茹可是記得,后來她太姥姥李梅是跟著曾姥姥小蘭一家人生活的,活到了九十歲高壽,眼不聾耳不花,無疾而終,過世沒受過什么罪,在村里同輩老人里頭,都是少有的。 李栓柱把三枚制錢收起來,長長地嘆了口氣。 “唉,早知道,就……不該養(yǎng)這孩兒。” 說老實話,那會兒雙貴抱來的時候,他就算了一卦,這孩兒是個窮命,跟二姐也有妨克,不過他二姐的命,他偷偷算過,差是不差,那是真命硬??!一般人是克不了他二姐。 李梅命硬這事,他怕說了對他二姐不好,所以就憋在肚里,誰也沒敢說,連對他媳婦也沒漏口風。 抱養(yǎng)雙貴那會兒,他本是打算跟李梅說來著,勸她再等等,看看還有沒有別家的孩兒。結果被他媳婦攔了,他媳婦秀苗說,“你快算了吧,你那兩下子歪門邪道的,沒個準頭,還不夠敗興的!五歲的孩兒養(yǎng)起來省事,抱回個吃奶娃多費氣!孩兒早些長大,也能早些頂起門市!” 原來李栓柱就好給人算個命,打個卦,有的時候準,有的時候就鬧笑話,特別是有一回去他丈人家,正趕上過年吃酒,幾個連襟和小舅子起哄,指著屋里幾個孕婦,讓他算男女。 他喝得頭暈眼花,腦子一熱就都算了。 結果等孩兒們生下來,他說得沒一個對!連他家的小子都給算差了,他本斷的是個女孩兒! 這事鬧得他丈人家都拿他這算命當笑話,還給他起了個外號叫全不對! 李栓柱自己回想起來,覺得是因為他當時喝醉了的過,那時候眼也花,頭也暈,哪還能記得解卦?算了,跟他們也說不清,不算就不算,還省了自己的事哩! 李茹倒是不知道李栓柱這內心活動,她瞧著這位老舅爺爺剛才算卦的架勢還挺像模像樣的。 “過去的事就不提了,以后碰著合適的,再抱一個回來。” 她其實也就是個緩兵之計,至于抱不抱,還是兩說,她可記得一百年后,這單身的女人還有被逼婚的壓力呢,這一百年前,缺少媳婦的山溝里,三十五歲的寡婦,也還是會有人惦記的。 李栓柱點點頭,摸摸他的短胡子,“可不是只能這樣了?!?/br> 想想二姐又得從頭受累,他都替她愁得慌。 李茹今天叫這個三弟過來,就是想把這件事給兄弟們先通通氣,李梅的大哥李鎖柱比李梅他們要大七八歲,都四十好幾的人了,又當了爺爺,她就不想先去打擾李鎖柱。 等跟李栓柱把前后事一說,見著李栓柱亮出了老本行,李茹方才不錯眼的瞧著,心里就有了個主意。 “栓柱,你先不要收制錢,算算咱這兒啥時候下雨吧?” 她不說還好,一說,李栓柱又長長地嘆了口氣。 抬眼往屋里一掃,見兩個小閨女眼睛瞪得老大,可不是正豎起耳朵在聽呢。 “小蘭,綿花,你們倆去炕上睡吧!” 李茹一看就知道他的意思,把兩個小閨女往遠處趕。 綿花也就算了,小蘭可是個小喇叭,也不知道是不是小時候見得快嘴霞太多了,那個快嘴的勁頭,都能給快嘴霞當徒弟了。 綿花答應了就往炕根兒走。 小蘭卻是不依,“娘,我不困,一會兒還要送我小舅走呢!” “走的時候再叫你,你不困就去里屋搓麻線去。” “里屋黑,看不著線!” “再點盞燈!” 聽了能再點燈,小蘭立馬高興了,拉著綿花就去點燈。點燈費油,有的窮人家,黑來哪舍得點燈?可挑燈花,剪燈芯,孩兒們最喜歡玩了。 打發(fā)走了閨女們,李茹接著問,“栓柱?” “二姐,不瞞你說呀,我前兩天算過……是大兇啊!” 自從在丈人家得了全不對的外號之后,李栓柱就很少在媳婦面前說過他算卦的結果。連媳婦都不說,更不用說旁人了。 這心事憋在肚里頭好一向了,總算有個能說心里話的地方。 李茹心里一跳,“啥?大兇?怎么跟我做的夢一樣?” “夢?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