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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侯爺追妻手冊在線閱讀 - 第7節(jié)

第7節(jié)

    黃則武性格豪爽,大手一揮道:“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來外祖父便高興的不得了了。”

    莊顏乖巧一笑,起身替兩老重新添了熱茶。

    閑話好一會兒,黃出右的妻潘夢蝶來了。

    潘夢蝶著綠色比甲,淡綠色挑線裙,一雙荷葉紋繡鞋,今年也三十四了,因家庭和睦,子女孝順,容顏紅潤,風(fēng)韻猶存。她生有兩個孩子,長女黃含真已經(jīng)出嫁三年,另個就是還在讀書的黃昊,因進學(xué),莊顏今日不得見這個表弟。

    潘夢蝶給父母親行了禮,莊顏趕緊站起來,朝舅母行了禮。

    潘夢蝶溫柔賢淑,對外甥女也是打心眼里喜歡,又因自己的女兒嫁的遠,對莊顏更加憐愛,當即拉了她的手絮絮叨叨問了好些話。莊顏一一答了,但只報喜不報憂。

    快到晌午時分,這一大家子才散去。

    自游廊走到黃不羈院中,潘夢蝶帶莊顏才進來一會兒,有個黃家大房院里的丫鬟來說黃出右回來了。

    黃出右只謀了個七品小官,還是個閑職,日常瑣事不多,有時只點個卯便回來了。

    “舅母,您先去吧,過會子我再去向大舅請安。”既然都走到小舅的院子了,干脆先看了小舅再去給大舅請安。

    點點頭,潘夢蝶帶著丫鬟走了。

    黃不羈年二十還未娶親,自己獨住一進三間正上房的院子,只有兩個丫鬟、兩個小廝、兩個婆子伺候著。

    原是給他指了四個小廝,他嫌男孩兒笨手笨腳不如女孩心細,方換了兩個丫鬟來,起初黃家兩老還擔心他有別的心思,觀察了好幾月才安心。

    后來又過了幾年,他還真就沒動過這兩個丫鬟一個手指頭,甚至對女孩兒一事上從未上過心思,兩老雖急,總也說不聽,再就懶得催他了。

    第6章 莊顏親事

    莊顏順階而上,走到門口,其中一個稍高的丫鬟低頭細聲道:“三老爺在里面躺著呢?!?/br>
    舅甥兩個打小關(guān)系就好,這是旁人都知道的。兩人年歲差的不大,莊顏也會刻意注意自己的言行。到底是血脈相連,黃不羈這次傷的這么厲害,也沒什么好避諱了。

    進了屋,大格局還是沒變。左邊的博古架,黃不羈自己親手漆的桌椅,右邊的六尺長、二尺擴、三尺深的蔑箱——別人用來裝字畫,她這個小舅用來裝些奇奇怪怪的玩意。

    黃不羈鬢若刀裁,脖上一個纏了紅繩的銀項圈,穿戴齊整地躺在榻上,見了外甥女來,忘了疼痛,招招手道:“快來快來,給你看個玩意?!?/br>
    莊顏嗔他一眼,“我說小舅,你都多大年紀了還沒個正行,這回還沒摔疼你?”

    這番風(fēng)涼話換了別人肯定不愛聽,黃不羈才不往心里去,笑嘻嘻道:“別人不知道我,你還不知道我?”說著,舉了舉手里的沒上漆的木盒子,“顏兒,給你變個戲法?!?/br>
    莊顏生不起氣來,走近他身邊,問:“又是什么了不得的戲法?”

    “看見盒子里的珍珠沒有?”木盒上清晰可見幾圈年輪紋絡(luò),拉開蓋子,里面靜靜地躺著一顆小指甲蓋大的珍珠。

    “看見了,怎么個變法?”

    黃不羈把蓋子關(guān)上,又重新拉開,里面的珍珠陡然消失了!

    蘭兒倒是驚訝地睜了睜眼,莊顏一把奪過盒子,翻過來,指著底部不易看清的按鈕機關(guān)道:“蒙我呢?!?/br>
    受黃不羈的影響,各種雜書莊顏也看不過不少,比起死讀書的人,她的腦子要靈活不少。

    黃不羈笑瞇瞇地拿回盒子,道:“還是顏兒聰明,我蒙了幾個人,都以為我會茅山法術(shù)。”

    無奈搖頭,莊顏道:“你也就哄騙這院里的幾個下人,因你是主子他們才心甘情愿叫你哄?!?/br>
    “此言差矣——”黃不羈擺著食指,搖頭晃腦,又道:“世間愚民多,只要有一人信了,一傳十,十傳百,便有成千上萬的人信?!?/br>
    “以前你也只嘲笑個別人,現(xiàn)如今連這世上大部分人都罵上了,也不知哪個是沒被你罵過的?!?/br>
    “我只是說實話罷了。再者,不光愚民多,當官的也未必都明白。史上許多事也如這木盒一樣,上面一層,下面還有一層,真相早被有心人想著法子蓋了起來,偏偏后世還有人深信不疑,甚至頻頻拿那些說不通的事做各種由頭?!?/br>
    黃不羈甚少讀正經(jīng)書,也就史書還讀過不少,只不過他的見解總與常人不同,所以少有交好的同窗。莊顏幼時倒是喜歡聽他講史,但也只是聽聽罷了,從不在人前提起這些,尤其是莊守義面前。

    “這話只許小舅在我面前說,外祖父那兒都不行,小心又挨一頓打!”這樣尖銳的言論,莊顏可不得提點他。

    黃不羈早被打皮了,還怕什么疼?況且黃則武憐子他又是最清楚的,得意道:“我如今這樣疼,爹舍不得打我,再說了,還有娘和大嫂護我,不怕!”

    “你不怕疼,就不怕昊哥兒笑話?”

    “嘁,他個死腦筋的,半點不像我,要笑便笑,我不在乎!”黃不羈最不喜死讀書的人。

    黃昊溫文爾雅,自小就禮貌規(guī)矩,莊顏倒是挺喜歡他的,這會兒少不了替他辯駁:“他自然像他爹,為什么要像你?再說了,你有你的好,他有他的好,你又何必連自己的侄兒都瞧不上?!?/br>
    黃不羈努努嘴,差點沒說出更大逆不道的話來。別說侄兒了,就是他大哥,他也不大瞧得起,一家的糊涂人,都是糊涂人!

    莊顏又把話題扯回主要的事情上來,“昨個夜里可吃得飽了?”

    黃不羈瞪她一眼,呸道:“我從未聞過那么臭的泥!”溝渠里的淤泥,惡臭難聞。

    莊顏笑得仰倒,半晌才停歇下來,關(guān)心道:“傷的是哪里?還疼不疼了?”

    往軟綿的菖蒲紋迎枕上靠了靠,黃不羈揉揉腰道:“如何不疼?好在得人救我,看來是老天有眼不叫我死,證明我活著尚有大任?!?/br>
    這樣放浪不羈的人,除非生在亂世,如今天下太平,莊顏可不希望黃不羈真背負什么“大任”,平平安安到老才真是謝天謝地了。

    “不謝恩人謝老天,你總說別人糊涂,我瞧你也糊涂?!?/br>
    “怎么沒謝?我可是對平南侯千恩萬謝了?!?/br>
    說到平南侯,莊顏心里入注入了絲絲舒暖的甘泉,咬了咬唇,忍下曖昧不明的笑,撥弄著手上的碧綠珠串道:“平南侯怎么正好路過救了你?”

    “誰曉得,許是我與他有緣——不過說來也怪,傳言他是個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人,記得有一年他叔叔惹怒龍顏,一病不起,平南侯也沒去圣上面前說一句好話。若是別人便罷了,自大長公主入靈云寺后,他那叔嬸一家可是唯一照看過他的人。”

    “你總和別人想的不一樣,這次怎么就聽信傳言了?許是他叔叔一家只是做個樣子博個好名聲呢?”

    “若是往常我肯定也這么想,但他叔嬸的兒子我是認識的,平南侯對他堂弟龐詢雖不親厚,但還是看得出來兩人相熟。我才推測,至少他叔叔一家,對他算好的。否則依他的性子,那日當街根本不會理會龐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