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節(jié)
小賣部外停了一輛越野,由于車型與時穆那輛越野一樣,她多留意了一眼。 司機下車去跟小賣部老板打聽事兒,后車窗半開,里面探出一只馬犬的狗頭。 那條狗看見特工和ak,露出一口獠牙,眼神是嗜血般的兇橫,犬吠震耳欲聾。 ak和特工受到挑釁,也開始瘋狂對叫,卻被司茵厲聲制止。 兩條犬收回怒氣,跟著司茵進入小賣部。 司茵與那輛越野車的司機擦肩而過,對方拿探究的目光打量她。 她站在柜臺前,對老板說:“麻煩給我拿一袋鹽?!?/br> 老板問她:“要一塊五的還是兩塊的?” 司茵不知道哪一種好,想了片刻才下決定:“各拿一袋吧?!?/br> 她站在柜臺前等老板找零,ak和特工端正坐在她身后,宛如保鏢守護著她。越野車司機站在門口抽煙,一直盯著司茵打量。特工凌著一雙眼,沖男人齜牙,喉嚨里發(fā)出警告的低鳴。 兩條大狗護著一個小姑娘,野獸與美女的畫面感非常強。 司茵聽見特工的低鳴聲,扭過身沖它吼:“特工你安靜點?!惫纷雍韲道锏木娴网Q這才淡下去。 司茵順著特工和ak的目光往門口看,越野司機站在門口。 男人穿迷彩短袖,身高體壯,兩條花臂引人注目。他嘴里咬著煙頭,正低頭捧著手機打字。 她走出商店時,自覺地將牽引繩收緊,以免兩條烈犬誤傷了這位司機。 令司茵感到奇怪的是,在面對陌生人上,馴化之后的特工和 ak從沒像今天這樣暴躁過。 等司茵牽著兩條犬離開,越野車司機將煙頭狠狠往地上一擲,兩個大步沖上車。 “老板,那丫頭在這里,時穆應該也在?!彼緳C扭回頭,對后座的男人說:“老板,看來,她將特工馴化得不錯。一條老虎已經夠嗆,再來一只特工,我們恐怕沒有優(yōu)勢……” 后排坐著的男人微微瞇眼,眉頭擰成川字。 莫東戴著口罩,看不清表情,眼神以rou眼可見的速度冷卻。 他抱著體格壯碩的馬犬,用手不斷撫摸犬只矯健的身軀,沉思半晌,開口說:“他們非要趕著去做亡命鴛鴦,那就送他們一程吧?!?/br> 司機點頭:“我們替老鷹拖了這么多天,也算仁至義盡。不出意外,墩頭派來接應的人今晚會到。” 莫東嗯了一聲,合上了眼,閉目養(yǎng)神。 —— 司茵一直等到晚上,右眼皮一直跳。 她給時穆發(fā)微信,對方沒回,打電話對方卻一直不在服務區(qū)。晚餐她也沒心思吃,挺后悔來這一趟,壓根無心訓練,純粹擔驚受怕。從昨天開始,她待在這里的每一秒都是煎熬。 晚上八點鐘左右,徐帆沖進農舍,來不及去敲門,一腳將司茵房門踹開。 “砰”得一聲巨響,嚇得司茵驚坐而起,ak和特工反應比她更迅速,幾乎是一瞬間跳起來,朝徐帆撲過去。還好睡覺前司茵給這兩條狗系了安全繩,兩條狗猛地一發(fā)力,又被繩索給拽了回去。 屋內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見,她借著外面的月光,稍微可以看見一個人影輪廓。 她將床頭的燈拉開,看見立在門口的徐帆大汗淋漓,一頭短發(fā)如被水澆過。徐帆忍著嗓子眼里的腥甜,氣喘吁吁對司茵說:“小嫂子你趕緊起來,跟我上一趟山,我表哥他不小心踩了地雷,老虎誰的話也不聽,壓根不讓我們排雷的兄弟靠近?!?/br> 司茵嚇得一顆心差點從嗓子眼蹦出去,趕緊下床穿鞋,牽上特工和ak跟著徐帆上了牛車。 半個小時后,他們打著手電上了馬碭山,抵達雷區(qū)。 所有人站在雷區(qū)分界線外,紛紛將手電打在時穆身上。排雷的人穿著一身裝備站在雷區(qū)分界線外,老虎蹲在時穆身邊,不讓任何人靠近。 他們進入這片樹林搜索時,時穆帶犬走在前面,等進入雷區(qū)二十米,隊長才注意到被雜草擋住的石碑,當即讓時穆停步。 時穆不知道自己是否踩了地雷,但他身處雷區(qū),壓根不敢動,甚至不敢對老虎發(fā)出任何指令。 這片雷區(qū)埋的是69步兵雷,與電影情節(jié)有出入的是,踩雷的人壓根不會聽見“咔噠”一聲,地雷上會覆蓋很厚的土層,叢林內枯枝樹葉繁雜,即使人的感官再敏銳,也無法聽見踩雷的細微聲響。 排雷人員想過去替時穆查看他是否有踩雷,可老虎壓根不讓任何人靠近。 時穆不敢說話,擔心聲帶顫動導致身體顫動,而那個力度很有可能會觸發(fā)地雷。 時穆不能下指令指揮老虎,徐帆只好下山去請司茵。 老虎看見司茵,立刻搖著尾巴跑出雷區(qū),眾人看得一陣心驚膽戰(zhàn)。如果這條蠢狗不慎引爆地雷,時穆也得遭殃。 老虎往司茵懷里跳。 這一次司茵沒接它,讓它摔了個臉朝地。它吃了一嘴土爬起來,卻被司茵摁在地上一頓揍。它被司茵摁著動彈不能,一臉委屈抬眼看她。 司茵望著這條蠢狗,恨不得弄死它,一腔怒火全撒它身上:“你他媽在賽場上那股威風今兒哪兒去了?居然阻止救命的人給你時爸爸排雷!你他媽是不是瘋了?是不是不想活了?” 老虎被摁著狗頭一頓罵,委屈得要命。 時爸爸突然就不說話了,它怎么知道那些人是好人還是壞人! 在場的人被小姑娘摁著犬頭爆粗口的場景驚呆了??床怀鰜?,看似文文靜靜的小姑娘,居然這么野蠻粗魯! 排雷人員替時穆檢查后,松口氣:“沒踩雷?!?/br> 時穆被解救出來,司茵一把將他抱住,“太危險了,這人我們不找了,我們回家。” “別鬧,失蹤的人是我表弟。”時穆在她額頭落下一吻,用手輕拍她的后腦勺,“乖,你先回去休息,我會注意安全?!?/br> 司茵眼眶里積壓著眼淚,她抬眼望著男人:“老狐貍,你真的好自私。是,我承認ak和特工在競技賽場上不如老虎,但它們在搜救上的能力絕不比老虎差,你只顧著帶老虎出來兜風,卻不帶我們,你是怕我們搶了你好市民的榮譽嗎?你真自私,居然想獨攬做英雄的榮耀。” 時穆:“…………” 隊長打眼望著這對兒抱在一起的小情侶,又去看并列在二人跟前蹲成一排的保鏢犬,小聲對徐帆說:“我見過有人搶三好學生的,卻沒見過有人來搶這種榮譽的,這小姑娘有膽識?!?/br> 一般人可不敢與他們緝毒警察打交道,被報復的可能太大。 時穆松開她,眉頭緊鎖,語氣變得尤其嚴肅:“你必須回?!?/br> 司茵被男人突如其來的嚴厲嚇得脖子一縮,滿眼委屈。就在大家以為她要轉身回家的時候,姑娘又像一條小奶狗似的,黏糊糊鉆進男人懷里,撒嬌的語氣:“不回……我不許你一個人獨占好市民榮譽!” 時穆目光一沉,將她給推開,怒道:“滾回去!” 這次時穆是真的發(fā)怒了。司茵怔在原地,愣愣看他,宛如看一個陌生人。 司茵瞬間收了嬌滴滴撒嬌女孩的形象,神色也一沉:“不滾!”她徑直朝隊長走過去,與這里最能說得上話的人談判:“隊長,我的這條馬犬曾是消防隊的搜救犬,搜救是它的本職。而我這條德牧,也更勇猛,比較時先生那只老虎,也更穩(wěn)重。隊長,這里是戰(zhàn)場不是賽場,我希望您能批準我這個普通老百姓參與戰(zhàn)斗,救人迫在眉睫,時間不能再耽擱,狗多力量大,我相信我們的加入能幫助你們更快完成任務?!?/br> 隊長一臉嚴肅看著眼前這個小姑娘,又抬眼去看隨時爆炸的時穆,感慨說:“小姑娘,你可不是普通人啊……” 作者有話要說: 老虎:“我擦我最無辜好嘛?。?!摔得老子臉好疼?!?/br> 特工走過去,問它:“委屈?” “廢話你說呢!” 特工在它狗臉上舔了舔,“還委屈嗎?” 老虎當成石化:…………我屮艸芔茻這條公狗特么是不是瘋了??? ak走過來,老虎受寵若驚,尾巴搖得又歡又快,“媳婦兒我臉疼,要么么噠。” ak狗爪子搭在它嘴筒子上,皺眉:“特工舔的你哪邊臉?” 老虎抬起狗爪指左臉,“右臉,你親我左臉吧!” ak一爪子拍在它右臉上,“小賤狗!” 老虎爪子搭在嘴筒子上,狗臉懵逼:“……………………???” 第71章 歸家犬(修語句) 參與這次任務的共有十一名邊防警, 他們的任務不僅是找到徐風,也得將毒販繩之于法。 逃掉的頭目“老鷹”對他們打擊國際販毒組織有著巨大的作用, 所以這次任務繁重。他們對立的敵人一般為國際犯罪組織, 隊長很慎重地告知了司茵此次任務的危險性。 小姑娘仍一臉堅定,堅持說:“隊長, 我哥哥是烈士, 而他留下的這條犬,身上也流著報效國家的熱血。他們對危險無懼, 我亦無懼,懇請讓我參與這次行動。” “你真的決定了?不后悔?”隊長反復詢問小姑娘。 司茵搖頭:“不后悔?!?/br> 隊長一臉為難, 又看向時穆:“老時, 這小姑娘跟我們一起, 你沒意見吧?” 司茵打斷男人,嘖一聲:“隊長,您問他干什么呀?我的事情由我自個兒決定?!?/br> 隊長也咂嘴, 說:“小姑娘,這話可就是你不對了, 再怎么著,我也得問問你對象的意思是不?回頭他對我打擊報復,可怎么辦?” “他都叫我滾了, 還能是我對象嗎?”司茵語氣里滿是委屈,聽得人心坎發(fā)軟。徐帆勾過她的肩,安慰說:“小嫂子,我哥他是關心你, 畢竟——” 時穆語氣冰冷:“跟她廢話什么?我們現(xiàn)在浪費的時間,是徐風生的希望?!?/br> 他此刻的語氣,是司茵從未聽過的嫌棄口吻。 呵呵。司茵心里不太是滋味兒,回瞪他一眼。果然,他們的熱戀期已經過去,甚至已經到了互相嫌棄的階段了嗎? 司茵牽好ak和特工,跟著大部隊往前走。 老虎湊過來,搖著歡快的尾巴跟在ak身旁,時不時擋了司茵的路,她氣得一腳輕踹在老虎狗屁股上。 老虎被踹,回過身,歪著腦袋一臉委屈看她:“??”踹它干嘛? 司茵壓低怒音:“滾去老男人身邊,別擱我這兒晃,煩人精?!?/br> ——到底誰是煩人精?我惹你了汪? 老虎委屈,一雙狗眼淚汪汪。 他垂著尾巴回到時穆跟前,拿腦袋去蹭男人的膝蓋,求取安慰。 狗子內心受傷,時穆無奈彎腰,去撫摸犬頭安撫它的情緒,鼓勵它繼續(xù)參與搜索。 老虎的確是一條難得的競技犬,欲望極高,且聰明,即便性格跳脫活潑,一旦投入工作中,精神立刻高度集中。 排雷人員借用地雷探測儀避開雷區(qū)引路,由于馬碭山地勢復雜,儀器勘測頻頻失靈,犬鼻也派上一定用處。 一行人到了半山腰,小作休息,在前往未經開發(fā)的原始森林分界點處停下。 徐帆帶著史賓格犬停在分界點石碑前,指著前方分叉口說:“再往前走,就是惡犬出沒地帶,大家小心?!?/br> 她下意識垂眼去看跟前這只才七個月的史賓格,滿腔擔憂。 她將牽引繩攥緊,以防惡犬突然沖出,將它咬傷。畢竟它的父母均死于惡犬之口,小家伙不如父母優(yōu)秀,有一定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