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3大湮承旭九年,夏
“因為這個,我被母親狠狠的責(zé)罰了一次。說我沒攔著宮主,若是落了個私相授受的名聲,便是我害了宮主一輩子。所以這件事我記得格外清楚?!?/br> 巧鶯這樣說著,又看了看燕牧,道“只是時過境遷,他如今和當(dāng)初早已不可同日而語,容貌氣度更是變化大得驚人,說是脫胎換骨也不為過。所以奴婢并不敢確定,他是不是當(dāng)初的那個小乞丐?!?/br> 兩名女子的目光幽幽的都落在了燕牧的身上。 他仍然跪得筆挺,臉上帶著陽光一般的笑意。 “臣今日進宮匆忙,沒為阿楚公主帶上謝禮。若是阿楚公主不嫌棄,臣便給阿楚公主講一個故事,以謝今日提攜之恩,不知阿楚公主意下如何?” 楚夢梵點了點頭,比了一個「請起」的手勢讓燕牧站了起來。 燕牧起身,抖了抖自己的衣袍,將儀容整理了一下,然后緩緩開口道“八年前,在京都最大的青樓極樂樓外,有一個衣衫襤褸的乞丐。 說是乞丐,其實并不準確。 他是一個武將家的嫡長子,但因為母親早逝,父親在他五歲的時候娶了一名富商家的庶女做為繼弦。 次年生下了一個弟弟,倒也其樂融融。 可惜好景不長,父親在一次出征中為國捐軀,成就了忠良英魂,馬革裹尸。 朝廷念其忠勇,憐其遺孀遺孤,予以厚金撫恤。 然,商人重利而輕離別,這是本性。 父親的死對繼母而言,遠沒有擺在眼前的黃金更重要。 可她雖有嫡妻的名份,卻到底是個女人家,掌家的權(quán)利終究是落不到她手里的。 因此,武將亡妻留下的那個嫡子,此刻便顯得格外的礙眼。 那孩子也知道自己的處境,家尚在但父母雙亡,能夠平安長大自己建立功勛才是當(dāng)緊的,所以并不打算跟繼母爭什么遺產(chǎn),甚至主動將賬房的鑰匙上交給了繼母,這才換得幾日安生。 可繼母年紀尚輕,哪里耐得住寂寞? 有了銀錢又無人拘束,便驕奢yin逸了起來。 若只是出去尋歡作樂倒也無妨,可她為尋刺激,竟然將一個戲子帶到了武將家的祠堂中白日宣yin。 少年忍無可忍,提劍沖了進去要殺了這對jian夫。 可只有十歲的少年,哪里是一個常年練功的武生的對手? 他不但沒有殺了那對jian夫,還反被繼母誣陷說他品行不端,竟然對年輕的寡母起了歹念。 繼母抱著年幼的弟弟在眾人面前哭得肝腸寸斷,少年的解釋沒有人聽,所有人都罵少年寡義廉恥。 然后,少年被驅(qū)逐出了家族,背著覬覦寡母的惡名成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他一遍一遍的申訴,跑遍了所有能去的衙門。 可換來的只有一頓又一頓的板子。 所有人都先入為主的相信著繼母的話,認定他心術(shù)不正,別說是伸冤了,就連他說的真相,都沒有一個人愿意聽完。 最后,少年妥協(xié)了,放棄了,絕望了。 他想,他的人生大概就這樣了吧?蓬頭垢面、衣衫襤褸、食不果腹,然后在某個夜晚死在無人的陋巷之中。 直到大湮承旭九年,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