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覆水難收
衛(wèi)煜還未回府,妘姝松了一口氣。 秋葵已經招呼下人去備沐浴用的水,但她將將坐進水中,房門便被人推開了,夾雜著一股酒氣,撲鼻而來。 妘姝皺了皺眉,隔著水霧輕聲道:“衛(wèi)哥哥……先……先去書房?!?/br> “不用?!?/br> 衛(wèi)煜敞了衣衫,自床上躺下。 今日他著實累了,軍中太多事需要他去處理,還有那件事,一直壓在他心里,也該是行動了。 “靜惠皇后如何?” 他突然想及今日妘姝的行程,便回頭問她。 隔著屏風,他不甚將她看得清,但他確實也想洗一洗了。 “很好?!眾u姝回他,撩著水的動作卻是慢了下來,她耳朵靈敏,已是聽到他下床的腳步聲。 “我很快便洗好,讓人再給衛(wèi)哥哥備水?!眾u姝顯得有些焦急。 “不必了。” 衛(wèi)煜繞過屏風,家常一般褪了里衫入進水桶中。 本就是容得下兩人的浴盆,他進來倒也不顯得擁擠,但妘姝卻局促了。 “你若是想,我請人將她接入府中,頤養(yǎng)天年,也與你作個伴?!?/br> 妘姝抬頭望著他,頭一次,他主動想要為她做些什么。 衛(wèi)煜沉了面容,這么多年,他確實愧對與她,司刑坊的事更是愧對,雖說他已做好萬全之策。 妘姝低了頭:“圣上下了令,母親不得踏出靈谷寺半步。” 聞言,衛(wèi)煜皺了眉:“他還下過此令?” 對于她,他還是有些全然不知的,此番也算是明了,這不就是皇帝慣用的手段,將人軟禁著把玩兒,直至獵物喪失最后的斗志,再砍殺殆盡。 見她默了言語,衛(wèi)煜道:“每月我可送你前去探望一次,靈谷寺那邊,我派人去打點?!?/br> “沒有圣上的御令,不得探望?!?/br> 衛(wèi)煜已是有些不耐煩了,指尖扣著木盆邊緣凝眉。 妘姝的這骨子對皇家低聲下氣樣子讓他著實看不慣,她怕皇帝怕到連她夫君是何人都不知了,怕到唯命是從。 她就不能偷偷摸摸的去看?。?/br> “你的那股子囂張跋扈勁兒去哪了?” 衛(wèi)煜盯著她,指使著她坐進他懷里來。 他是有些想了,何況她就在他面前,觸手可及。 妘姝猶豫著,她不確定下面是否已清洗利落,但她沒太多的時間思考,那男人已經鉗制住她的腰身。 他的胸膛很是guntang,妘姝想要坐遠一些。 “別動。” 聽他沉了聲音,妘姝有幾分不自在,更有幾分擔憂,她不確定留了哪些印子在身上,像一個被人抓住審問的雛鳥。 “我?guī)湍惆寻l(fā)簪取下來。”衛(wèi)煜伸了手,頭一次見她這般不甚自在。 她越這般,他便越是饒有興趣。 陰陽交苒時直癲得水波落了一地,他沒試過在水中歡愉,只覺得將將頂進去之時溫熱無比,內里緊收著,似有洪流溢出。 “舒服嗎?”他問她。 好似這幾日要得愈發(fā)頻繁了,她也比以往要濕得多。 “輕一些。”妘姝想要去抓浴桶得邊緣,卻又被他握住了手,這本搖曳著身子,只能將自己全然交給身后得男人。 這般姿勢也更是深入,妘姝是擔憂的。遂提了意到床上去。 “聽你的?!毙l(wèi)煜將人攔腰抱起,他也覺得此處施展不開。 他越發(fā)比以往熱衷此事了,就像現在近千下已過都不曾想要射給她。 他在等她求饒,她對皇家唯命是從,卻在將軍府里橫行霸道,目中無人。 “可還行?”衛(wèi)煜俯了身貼上溫軟胸峰,低頭含上一口。 但他話音未落,便被一陣敲門聲擾亂。 是季青。 衛(wèi)煜蹩了眉,讓人在門外候著。他已是快要泄這今夜第一次身。 “衛(wèi)哥哥還是先去瞧瞧……可是有要緊之事?”妘姝催促著他。 “你比我還著急。”衛(wèi)煜卻是未有抽出身來,反倒愈加兇猛。 妘姝咬了唇才沒喊出聲來,是真的疼,叁回七魄險些飛散。 “你先歇息,我去去就回?!毙l(wèi)煜披了長袍出門而去。 現下天色尚早,妘姝想去瞧瞧那幾盆文竹。 但她不過剛上廊橋,便聽見雜院里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下人們用過飧會到偏院里喂那幾只新出生的奶貓,聽說是衛(wèi)煜讓人從外面帶回來的,她不喜貓,遂從未去看過。 “它怎得不動了? “是吃焉了吧?和那外面的女人一個樣,都貪吃?!?/br> 一陣刻意壓低了的嬉笑聲吹進妘妘的耳朵。 “將軍這幾日全往那司刑坊跑了,宋家的女人就是有手段。” “不然怎會關到司刑坊里,來來往往的也不知接了多少客了,比那些個吹曲兒賣rou的還要吸引男人?!?/br> 允福逗弄著手里的貓兒道:“快打住你們的嘴,當心被人聽了吃板子!” 新來的燒火丫頭也不怕事,因著聽聞將軍府里有規(guī)律,不得隨意處罰下人,大了膽子哼唧道:“就咱們幾個人,被主子知道也準是你告的秘,沒進府時我就聽聞咱們的郡主飛揚跋扈,將軍能去宋小姐的被窩里,那也是顯而易見,是個男人他都……” “都如何?” 妘姝自黑夜里走了出來,指使地上正是瑟瑟發(fā)抖的下人掌了燈火,仔細看清了地上丫頭的臉,道:“將軍府沒有隨意處置下人的規(guī)矩,但你在將軍府造謠生事,污蔑衛(wèi)哥哥行茍且之事……” “我沒有……郡主明鑒,奴婢不敢造謠……” 那丫頭已是駭得叁魂七魄都已不全,白著臉一句話都說不完整。 “你沒有造謠,那就是說你適才講衛(wèi)將軍與宋家罪女偷情一事是真的?” “奴婢不是……” “還說不是!”妘姝瞪了眼睛,指著地上的允福厲聲道:“你來說,她適才可有嚼舌根,我可有冤枉了她?如實說,不然重罰!” 燒火丫頭鼻涕橫流的幾個膝蓋爬過來,淚眼娑婆看著允福,她是福是禍可都在他一言之下了。 允福皺了皺眉,終是不忍低了頭:“是嚼了舌根,郡主并未冤枉?!?/br> 他回的實話,不愿為了旁人毀了自己的前程也是真心。 “好?!眾u姝起了身,緩緩走近那丫頭身旁。 地上的女子連大氣都不敢喘了,她是聽聞過這瘋癲婆娘的手段的,也知她并不受寵,也無實權,縱然將軍府里有規(guī)律,但說到底她是郡主,是主子,在大陳,主子讓奴婢死的方法有成千上百種。 “饒命郡主,郡主放過奴婢吧,都是他們說的,奴婢再也不敢胡言亂語了……” 地上的銀朱和連翹恨不得撕了這丫頭的嘴,自己犯渾死了不說,還要拉她們幾個下糞坑! 連翹也是個心思細膩之人,忙磕頭道:“奴婢向來敬重郡主,不敢造次,但也不怕有人栽贓陷害,郡主明鑒,定會查明真相!” 她在賭,賭妘姝來得遲,只聽到了那粗鄙的燒火丫頭之話,橫豎一死,不如放手博一博,平日她也并未得罪過這郡主,行事也知其一二,胸無大志,易糊弄。 “關進柴房,你自己滾進去?!?/br> 妘姝看著地上的丫頭,居高臨下,而后繞過一旁的連翹,指著允福道:“你起來,扶我回去?!?/br> 她剛受了傷,現下又受了氣,自是有些頂不住。 允福忙應聲起身 連翹與一旁的銀朱對視一眼,待人離去,連翹起了身一腳踢在地上的女子身上:“走吧大小姐,怎得?是想讓我請您您去柴房嗎?” “呸!”銀朱啐了一聲,不屑撇過臉去。 允福一路矮著身子伺候,生怕怠慢一分。 妘姝走得有些急了,氣喘吁吁:“大將軍是去那些地方了嗎?” 知她指得那些地方是何處,允福不敢作答,只得垂頭道:“回郡主,小的只管衣食,不知將軍去處,郡主可問季大人,他與將軍形影不離。” “司刑妨在何處?”妘姝緊緊攥著他的手臂問。 “這……”允福不敢抬頭。 “你來將軍府有些年頭了吧?大總管的位置該換一換人了。” 允福抬頭,對上對面的眼光時,匆自踟躕,思索道:“郡主不可妄動,凡事等與將軍商量再過定奪,下人們亂嚼舌根郡主莫要往心里去……郡主,郡主!” 妘姝沖進廳堂里,抽出護堂的配劍。 “郡主,萬萬使不得??!” 允福早已嚇得白色蒼白,也顧不得主仆的身份,一把抱住妘姝的手臂攔下:“郡主試想一下,若是鬧得沸沸揚揚,將軍只會憎惡郡主吶!萬不能讓將軍知曉此事?!?/br> “本宮就是要讓他知曉!”妘姝將人推開,氣憤道:“本宮才是他明媒正娶夫人!” 這么一通鬧騰,府中里里外外的下人都已驚動齊齊聚集在廳堂外趴著身子往里打探,秋葵也被驚醒。 “主子,你這是……”秋葵嚇得不輕,來不及呵斥外面的下人,直奔廳堂去,“快把劍放下,莫要傷了你?!?/br> “姑姑,不要攔我?!眾u姝提著劍便要往外走。 “陳妘姝!把你手里的東西放下!”衛(wèi)煜隨著管家和季青匆匆趕來,他不過離開半柱香的時刻,這女人就鬧得滿府風雨。 怪他,是他高看了她,這女人還和以往一般,讓人心生厭惡,甚是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