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jié)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這篇文的總體基調比較平和,前面小虐,后面高甜。 o(n_n)o~不要被男女主奇怪的相處模式嚇到啦,作者君只是筆力還欠了點火候,一直在慢慢摸索,試著進入人物。 歡迎各路天使的敲打,或者,呃,暴擊。 ☆、第五章 姑父和記憶里之中那個清潤和雅的男人并無差別,只是兩鬢多了幾許滄桑。 顧言抒舉足無措地站在樓梯下,心里很是難堪。 “小抒回來了?!标懰箭R欣慰地笑,眉目舒展著,走下臺階迎上前,“你的房間還沒變。這次過年,要不然就多住幾天?” 大約是姑父語氣之中的低落,讓顧言抒有一瞬間的怔忡。她點頭答應,“好?!?/br> 劉嫂和陸思齊都覺得驚喜交集。 顧言抒的行李被人提上二樓之后,劉嫂去為她準備午餐接風洗塵。 推開熟悉的房門,里邊的陳設還是四年前的光景,粉蜜的床,擺在方桌上的梅瓶里斜插著幾支秀俏墜花的鈴蘭,色澤古樸的窗簾之后,還是能望見不遠處的池塘清溪,淡淡扶疏的柳樹。眼前有無聲的光掠過,模糊之間,仿佛那個憑溪垂釣的男人從未遠去。 他還是那么沉穩(wěn)、不急不躁地手持釣竿,剪影那么靜謐、溫雅。 顧言抒沉默了一瞬間,轉頭從行李箱里開始整理自己的衣物。 時近晌午,劉嫂在外邊喚她用餐。顧言抒答應了一聲,隨意給自己扎了個馬尾,踩著懶漢鞋下樓吃飯。 陸家家教嚴格,但對顧言抒從來沒什么規(guī)矩。 大約是客氣吧,她總歸不是陸家的人。 餐桌上只有陸思齊和顧言抒兩個人。 “小抒,最近在學校里還好嗎?” 陸思齊并未動筷,顧言抒也不敢動。聽到這聲問話,她交疊緊扣的手一點點松開,甚至有點冷漠地斂目道:“一直都是一個樣,不分以前和最近,還算不錯。” 陸九襄影響不了她。這是她的回答。 有幾分無奈,陸思齊終究長嘆一聲,“那就好?!?/br> 顧言抒動了動唇,沒有再接話。吃飯的時間,恢復陸家一貫式的沉默。 飯后劉嫂來收碗碟,陸思齊見顧言抒有幾分懨懨,心中微末一緊。 他又問:“小抒,你姑姑,最近還好嗎?” 顧言抒在心里無聲的勾起冷笑。她的姑姑在陸思齊眼底,不過是別人的一個替身罷了,正如她自己,也是徐思盈的替身。說起來他們兄弟兩人真可笑,求而不得,只會傷害另一個人。 她姑姑和她,何其悲哀而不幸。 顧言抒看了眼手腕上的時間,并沒有回答陸思齊的問題,她推開身后的檀木座椅起身,“姑父,我要復習了?!?/br> 顧言抒緩慢清楚的上樓聲,在寂靜如死的屋內回蕩。 仍坐在原位的陸思齊,垂下那道悠遠的目光默然嘆息。本以為小抒回來了,這座壓抑的馨園就會溫情一些,可惜時已非昨。 顧言抒的倔強和孤傲,讓她豎起了一身的刺,旁人靠近不得。 尤其是陸九襄。 顧言抒的復習時間持續(xù)了一個鐘頭,她起身去外面的茶水間接水,回來時,握著滾熱的玻璃杯,隔著那雙不算薄的手套一直熨入血脈之中。 比鄰的是陸九襄的房間。黯紅色的木質門,半闔半掩著,屋里仿似毫無人聲。 顧言抒不知怎么便走上了前,伸手在他的門外敲了三下。 因為猜到他不在,顧言抒顯得尤為有恃無恐。她腳步輕盈地走入房間。 嚴謹工整的一大排紅檀木書架,光滑可鑒的桌椅,這是他的書房。除卻那一摞書之外,都是顧言抒看不懂的東西,顧言抒學習的專業(yè),也和他從事的事業(yè)毫無關聯(lián)。 桌上凌亂的書,被窗戶縫隙里滲入的輕風吹翻了紙頁。 扉頁從顧言抒的指尖劃過,緋紅的簽字筆還提著陸九襄的名字,稚嫩的筆記,是她當年偷看他時寫下的。 “小叔叔,送給你?!?/br> 到馨園之后陸九襄過的第一個生日,她抱著一本《瓦爾登湖》,小心翼翼地遞到他的身前。 那時的陽光比今天的要暖,風也要暢,橙紅的夕陽繪染開一派秋空萬里的圖卷。 陸九襄待她,和對劉嫂她們,甚至他的司機都沒什么兩樣。乃至更客氣,更冷淡些,幾乎連敷衍都吝嗇。 那時的顧言抒能夠意會,卻從未在意。她只是單純地想對身邊的每一個人好,想對姑姑姑父好,對陸九襄好,她心里如此恐懼會被再一次放棄。 而那些恬靜的時光,總是一掬手便無措地溜走。 她聽到身后的跫音,略微漫開一絲驚詫,下拉著唇角回過身,那個承諾了不會出現(xiàn)在此的男人,正披著一件舊式款樣的風衣,見到她的一刻,眼眸一點點變得清澈而喜悅。 “小抒!” 他是那么的高興。 顧言抒不懂為何陸九襄一定要自己回來。指尖將那本《瓦爾登湖》的書頁摁下,目光微有些冷漠,沒有半點闖入別人房間的羞愧。 既已經(jīng)名不正地登堂了,那也無懼言不順地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