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節(jié)
原本劃空而來的利箭,沒有在當(dāng)先的錦繡和楊子帆的身上落實(shí),有了錦繡和楊子帆的閃身之后,那箭徑直往身后追著錦繡和楊子帆兩人而來的大漢們招呼了過去。 仿佛就是一聲殺豬一般的大呼,楊子帆瞪著眼看了過去,就見最先離他們原本追的最近的大漢已經(jīng)到底,而肩頭上正插著一只箭羽。 楊子帆微微有些慶幸剛才小兄弟的出手,讓他免此遭遇。 中箭之后的大漢哀嚎在地,身后同來的大漢草寇們面面相覷之后,怒氣頓時(shí)就涌上心頭,刷地齊齊朝錦繡和楊子帆看了過去。 而那一箭似乎只是一個(gè)開始,免于那一箭的大漢草寇們并未來得及繼續(xù)去追錦繡和楊子帆,卻是有一陣的箭雨對著他們呼嘯而來! 接連的慘呼聲錯(cuò)落響起,楊子帆看著眼前發(fā)生的一幕,那血色漸漸漫染開的場景,讓楊子帆面上一片的青白,說不出話來。 錦繡的眉頭皺的越發(fā)的緊了,目光越發(fā)凝重地看著那箭雨所放出的方向,而卷卷的塵土已經(jīng)是近在眼前了。 馬蹄之聲喧喧而至! “實(shí)在是太過……”楊子帆喃喃地說著,到底后面的話沒有說出,只是換來一生嘆息:“何必當(dāng)初何必當(dāng)初啊?!?/br> 錦繡視線極快地掠了一眼楊子帆,見楊子帆的眼里居然流露出幾分同情來,而目光顯然是落在那些草寇的身上,嘴角頓時(shí)一抽。 真是呆子!眼下自身還能不能保尚且未知,還有這心思! 錦繡是不能指望著呆書生了,雖然是個(gè)八尺的男子,還不若她單獨(dú)一人罷了! 目光梭巡四周之后,錦繡神色愈發(fā)冷沉,這眼下哪里還有可以藏身的地方。 而馬蹄聲已經(jīng)是隆隆,甚至震地猶如在腳下一般。 眼下,也只能是……繼續(xù)賭了! 箭雨已經(jīng)停了下來,似乎是箭矢已經(jīng)告罄,而身后另外的頭目草寇和其余之人正追來。 前有不知莫名危險(xiǎn),后有追寇! 錦繡臉色有些黑,從未想過南夜國之行,竟會在這樣的小事之上耽誤這樣多的時(shí)日。 “到底是何人!” 突然,一聲中氣十足的聲音自前方傳來,錦繡定睛看去,正見那不遠(yuǎn)處的人似乎是停了下來,倒是當(dāng)先一人打馬上前,正是往她的方向過來,可見剛才的一聲高呼是從那人的口中而出。 來人策馬已至,錦繡見那馬上之人約莫三旬年紀(jì),看著周身的裝扮還有面上的神色之間帶著幾分冷肅,竟是像保鏢的鏢局中人。 念頭一起,錦繡上前,手上作拱,快步往那仍舊立于馬上的三旬男子走去,粗著嗓音帶著幾分求救地說道:“壯士且就我兄弟二人性命,我二人定然感激不盡!” 那三旬男子一聽,手上的馬鞭一收在側(cè),腳上微蹬著馬背朝著錦繡靠近了幾分,帶看見了錦繡的抬起看向他的那張臉,三旬男子打量了一會兒,心下微動,面上卻沒有變化,只是冷聲說道:“你家兄弟呢?” 原本錦繡就是和三旬男子對視,盡管男子神色未變,錦繡卻覺得這三旬男子并不是十分的信任她,尤其是剛才打量她的眼神,后面分明是微變了神色。 雖是如此,錦繡卻并不認(rèn)為這會比之被草寇抓住是更好的選擇,那邊的梁子可是原本就結(jié)下了。 “大哥!還不快出來!”錦繡朝著楊子帆喊著,楊子帆雖然不知道錦繡到底要做什么,還是乖乖地出來了,學(xué)著錦繡的樣子,對著那馬上的三旬男子也拱了拱手,只是一身的長袍,行著江湖禮,還帶著書生氣,顯得有些不倫不類。 錦繡看見那馬上的三旬男子在看見了楊子帆之后,眼里帶了幾分輕蔑的目光,卻沒有再說話,而是朝著身后揚(yáng)起馬鞭揮了揮,似乎是在和身后的同伴傳遞著訊息。 果然下一刻,錦繡就看見原本三旬男子身后不遠(yuǎn)處的車隊(duì),數(shù)人打馬再次過來。 錦繡的身后,頭目草寇轉(zhuǎn)眼也至。 那頭目草寇原本是氣急而來,只是在看見自己沖鋒當(dāng)先的兄弟們轉(zhuǎn)眼之間是追著一個(gè)呆書生和一個(gè)瘦小子而去,怎么再見卻是眾人深中箭矢,血流倒地! 驚愕之后,頭目草寇目赤欲裂,只當(dāng)是瘦小子那又使出了什么歪門邪道來,抬眼之后,待看見不遠(yuǎn)處像是林子出口處,居然黑黑壓壓地停了不少的人,而甚至拿瘦小子和呆書生身前有幾人正是跨馬而立。 頭目草寇心里的慌亂再次用上心頭。 “似乎是來了援手了,咱們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與頭目草寇同來,顯然此次原本就是要給頭目草寇來搜尋錦繡和楊子帆助陣的大漢,此刻已經(jīng)瞅清了局面,自然是不可能在頭目草寇的兄弟已經(jīng)吃了大虧送了命之后,還讓他的兄弟們?nèi)ニ兔?/br> 頭目草寇也顯然是找到了臺階下,狀似木然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并肩的大漢當(dāng)機(jī)立斷,拉著頭目草寇轉(zhuǎn)身一揮手,帶著自己的兄弟們往林子深處返回了。 似乎是愧疚一般,頭目草寇在漸漸走遠(yuǎn)之際,回頭再看了一眼那些橫躺在地的兄弟們,才消失了蹤影。 對于草寇們再次的識趣離開,錦繡并不覺得有什么意外,很顯然,眼前的人也不是好惹的,只是唯一好在的地方,她還沒有和眼前這伙人結(jié)過梁子。 三旬男子也看見了草寇的離開,倨傲地哼了一聲,而打馬過來的幾人也到了三旬男子的身側(cè)。 “究竟是怎么回事?”一道蒼勁的聲音響起,錦繡就看見那馬上的三旬男子也是微微一怔之后,立馬堆起笑,朝著那說話的那人看了過去,和聲說道:“鏢長,是兩個(gè)被草寇追堵的人罷了,咱們倒是誤會了?!?/br> 此話一出,錦繡自然是知道自己原本的猜想是對的,而三旬男子所說的人,看來就是這一次護(hù)鏢之中,分量最為重的人了,不由打量起那人,見那人四旬出頭的年紀(jì),更顯的穩(wěn)重,而眉宇之間帶著正氣,倒不似那三旬男子氣息之間掩不住的陰險(xiǎn)之氣。 “原來是如此。”四旬男子說著,低頭看向錦繡,錦繡對著四旬男子拱手:“在下見過鏢長,多謝鏢長搭救之恩?!?/br> 鏢長抬手一揮,不甚在意道:“出門在外,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不過也是舉手之勞罷了。” 說著,鏢長看見書生背后的行頭,不免問道:“看你那另外一位兄弟的打扮,莫不是要往宣城趕考的書生?” 錦繡一聽,看向楊子帆,楊子帆不好意思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鏢長倒是朗聲一笑:“我平生最為欽佩文臣,有言道:‘運(yùn)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正是如此,祝高中!” 楊子帆連連稱謝。 “既是如此?!蹦侨凶油蝗恍χ逶挼溃骸扮S長,咱們這鏢也是往南夜國宣城而去,但是還有一段的水路要走,有緣相逢,倒不如帶這兩位小兄弟同行如何?” 錦繡眼里閃過一抹深色,目光再次落在那三旬男子的身上,見三旬男子的眼里帶了幾分興奮。 “這倒也是未嘗不可的。”鏢長撫頷說著。 楊子帆卻是眼前一亮,要知道,這剩下的路要是有這么一個(gè)鏢局護(hù)著,自然是平安無事地到達(dá)宣城的,已經(jīng)欣喜連連拱手道:“既是如此,正是要多謝謝好漢了!多謝多謝!” 見錦繡沒有開口,楊子帆湊到錦繡的耳邊,連聲勸道:“小兄弟,這天大的好事,咱們總算是時(shí)來運(yùn)轉(zhuǎn)了,快應(yīng)下啊?!?/br> 錦繡見那三旬男子的目光也落在她的身上,心里冷冷一笑,只怕就是請君入甕了。 不過…… 第二百六十三章 暗夜鬼祟 至少有一件事,錦繡是心里有數(shù)的。 剛才的一陣急奔,本就是奔著大約有人在的地方而去,眼下是找到了人,倒是方向?qū)τ阱\繡來說,現(xiàn)在身處迷林之中,是分辨不清楚的了。 只是對于三旬男子,錦繡怎么會看不出來這個(gè)人根本就是居心叵測,只是鏢長卻倒是爽快的江湖人性子。 方才的話,三旬男子說出,如果沒有鏢長的在,錦繡是不會有多大信服的,而如今鏢長沒有反駁三旬男子的話,那么可以說明一點(diǎn)。 正如那三旬男子所說的,這個(gè)地方是出了迷林不錯(cuò),但是不是往南夜國京都宣城的旱路所走的方向,反而是要過水路的。 常理來,錦繡當(dāng)然是知曉一點(diǎn),鏢局的押運(yùn)之中,但凡是有走旱路的可能,那么首選便絕不會是取水路而棄旱路的。 可見,如今是只有一條水路可行了。 先不說那三旬男子到底心里安的是什么樣的鬼胎,如果一旦是必須要走水路才可以到達(dá)宣城。 錦繡很清楚,她并沒有正式通往宣城的通關(guān)文牒,旱路或許還可以碰碰運(yùn)氣,然而水路卻是一向查的最為嚴(yán)謹(jǐn)?shù)摹?/br> 南夜國地理所在本就是偏于南方,水湖居多之國,而水路本就是國之昌盛之道,一旦無人庇護(hù),輕易是不能躲過盤查的。 所以,在所有的開始之前,錦繡就避免了必須過水路的這種結(jié)果。 可是如今,若是舍棄了跟隨鏢局同往水路,就必定要折回這迷林,只怕是要再次遇上那逃離的頭目草寇,時(shí)日就會開始耽誤不知道到何時(shí)。 想到這,錦繡心里已經(jīng)有了主意了。 眼下的情形,正如呆書生說的,不外乎算的上一件好事。 只不過同樣也是應(yīng)了俗話所說,天上也從來不會有白掉的好事。 一旦同行,三旬男子定然會對他們兩人存了另外的心思了。 “怎么了?還想什么呢?”楊子帆顯然是有些著急了尤其是見著錦繡許久竟是沉思著,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不由出聲提醒著:“人家正等著咱們回復(fù)呢!” 似乎是楊子帆的碎碎念落在了一直打量著錦繡的三旬男子眼里,三旬男子揚(yáng)高了眉,再次開口道:“怎么,兩位似乎是不愿與我們同行啊?!?/br> 這話帶著幾分不悅的口氣。 錦繡不去看三旬男子,目光略過那鏢長,見看見鏢長顯然因?yàn)槿凶拥倪@話眉頭皺起。 楊子帆也是聽出來了口氣的不善,似乎還覺得那鏢長的臉色跟著也要變,深怕錦繡不答應(yīng),連連勸道:“咱們趕緊去宣城吧,如今可都出了迷林了,我的兄弟啊!” 錦繡看著楊子帆已然是懇請一般的神情,顯得有些哭笑不得,原本她也知道,自然是該答應(yīng)了,雖然,還是有隱患的。 只是,如今已然是沒有更為妥當(dāng)?shù)姆ㄗ恿恕?/br> “既是如此,勞煩了?!?/br> 鏢長反而是多打量了錦繡一眼,覺得這瘦小的小子,氣度倒是比其兄要沉穩(wěn)許多,淡定自若一般,可見是見過不少市面的人似的。 “不知道小兄弟怎么稱呼???” 錦繡看著鏢長是看著她問的話,笑著說:“在下顏錦,表兄楊子帆,這一路上,我們兩兄弟就要多仰仗鏢長照拂了。” 鏢長點(diǎn)了點(diǎn)頭,立于馬背上,對著錦繡抱了抱拳,行了江湖禮節(jié),沒有再多做逗留,策馬離開,返回原本的鏢隊(duì)之中。 三旬男子眼里閃著精光,目光甚至沒有再在楊子帆的身上掠一眼,倒是多留意看了錦繡好幾次,這才跟著那鏢長一起往鏢隊(duì)策馬過去。 楊子帆覺得那三旬男子的眼神古怪,但是這一時(shí)之間,偏偏還就說不上,想到了什么,不由有些不樂意地低聲開口:“原來你是叫顏錦啊,怎么之前我問你你都不告訴我呢!” 話語之中帶著幾分不高興錦繡是聽出來,似乎這呆書生是在為一個(gè)萍水相逢的鏢長疑問就告訴了,怎么他就不能告訴。 錦繡挑眉:“你現(xiàn)在不就知道了么,書讀了那么多,不知道一個(gè)詞么?” “什么詞?”楊子帆微楞。 “君子不強(qiáng)人所難。” 楊子帆聽著,錦繡說完話,卻抬步往鏢長他們所在的方向過去了,楊子帆趕緊跟了上去,碎碎念道:“話是如此說,可是我問怎么就強(qiáng)人所難了?” 正如護(hù)鏢的人,原本就是十分趕著行程的。 一趟的鏢局,能在既定的時(shí)間之中,越早的將鏢送到人的手中,那么鏢局的信譽(yù)便是越好的。 錦繡與楊子帆歸入了鏢隊(duì)之后,鏢長自然是不會對他們有過多的優(yōu)待,卻也是不錯(cuò)的,將他們歸入了鏢局的人員之中,和鏢局兄弟們相處。 從鏢局中人的口中,錦繡才知道,原本這鏢局也是不打算走水路的,實(shí)在也是走鏢過水路也是一個(gè)禁忌,但是聽聞迷林也是有些古怪,原先還是抱著進(jìn)去探探路的念頭,哪里知道就聽見了有聲響,隨后見到她和楊子帆,還帶著草寇過來,鏢長就斷了這個(gè)念頭,還是走水路了。 水路的關(guān)卡已經(jīng)解決之后,船就開始航行了。 錦繡和楊子帆被安排在了算是不錯(cuò)的船艙之中,倒也是安靜。 似乎是鏢長卻是尤為寬待讀書人,一路上知道上船,鏢長都沒有對他們有任何的體力要求,任由他們這么白吃白喝著。 錦繡甚至幾次聽見楊子帆不無感慨地說著,到了宣城之后,一定要好好招待鏢長不可。 然而直到兩人終于是可以沒有外人在場的時(shí)候,楊子帆似乎終于是可以將憋了許久的話都一一說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