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節(jié)
“不,不”趙姨娘連連搖頭。 “啟稟總管,外面的兄弟們看到一個穿短衣打扮的男人畏首畏尾,形跡可疑,便將他擒了過來,請總管審訊?!币粋€護院模樣打扮的男人匆匆忙忙的趕過來,對著阿三說道。 錦繡心頭一緊,沒來由的看向那個放心。卻讓趙姨娘捕捉了個正著,囂張的狂笑道:“哈哈,皇錦繡,抓住那個jian夫了,你的末日就要到了!” 只見兩個護院帶著一個不斷打顫的男人上來,抬頭只見滿面的髭須遮住了本來的面目,只留下一雙渾濁的眼睛無神空洞的看著地面,好似沒有意識到發(fā)生什么事情。錦繡提到嗓子眼的心驟然落了點,不由自主的輕輕呼出了一口氣。景沐暃的眼睛明亮有神,看著她的時候是溫柔似水的,這個男人絕對不會是景沐暃。 兩個護院一踢這個男人的膝蓋,男人轟然跪倒在地上。 阿三從上到下俯視著這個低頭看地面的男人,問道:“你是何人?來自何處?” 男人聽到阿三的問話,轉(zhuǎn)頭看了一下四周,對上趙姨娘視線時,瞳孔一縮,冷不丁的被阿三一腳踹到在地。阿三右腳踹在男人的胸膛上,男人受不得這個力道,連連咳嗽起來,雙手使勁兒去扳阿三的腳腕,卻動不得分毫,只得在地上大聲哭號起來、趙姨娘聽到這個男人的哀嚎聲,身子竟不自覺的發(fā)抖。 阿三眼神一凝,腳上用力,說道:“我再問你最后一遍,你到底是何人?到這觀音廟來到底所為何事?” 男人鼻涕眼淚糊了一臉,眼尖的映雪看到男人臉上的胡子翹起了一個邊角,突然說道:“阿三總管,他的髭須好像是貼上去的?!?/br> 阿三強忍著惡心,低下頭細看,果然如此,于是,不管三七二十一,便將胡子給扯了下來,胡子的粘力甚是搶進,惹得男人面上通紅一片,又是一頓哀嚎。 待看清男子的面目之后,阿三請來的幾位觀音廟的師傅倒是人了出來:“牛二!”幾個姑子齊齊作揖,將這個牛二的來歷說的一清二楚:“各位老爺,這個牛二自小生長在這里,游手好閑慣了的,時常來廟里偷些香火錢、貢品果腹。主持見他形容可憐,寺廟里也缺少柴火,挑水的,便讓這牛二時不時的到山上去打柴到觀音廟里來換些米面之物。前幾日還好些,手腳也算勤快,誰知等貴府的趙姨娘來了觀音廟之后,這牛二便恢復(fù)了以往的日子,倒是觀音廟里跑的比以前更加勤快了。主持聽到風(fēng)聲,便禁止他再來觀音廟,近幾日不見了蹤跡,我們還以為他放棄了。哪里會知道會出現(xiàn)他襲擊貴府女眷這等大事來。”幾個姑子哪里見過如此的陣仗,只求能夠換出家人一個清凈之地,說道:“阿彌陀佛,出家之人本應(yīng)廣開寺門,接納四方,只是這觀音廟小,實在是委屈了貴府姨娘,還是請老爺再為她選個出處吧?!本故浅隹谮s人了。 阿三總管對這幾個姑子行了一禮,說道:“讓幾位師傅見笑話了,我便回稟主子,請主子定奪?!?/br> 幾個姑子朝著阿三又是行了一禮,說道:“快到我們做晚課的時間了,幾位老爺,請自便,貧尼先行一步?!闭f完匆匆忙忙的走了。 躲在暗處靜靜的看向事情發(fā)展的景沐暃深深的看了錦繡幾眼,幾個起落,便消失在觀音廟里。錦繡似有所感,朝著景沐暃離去的方向看了幾眼、阿三走到錦繡面前,單膝跪地,說道:“阿三保護錦繡姑娘不利,還請姑娘責(zé)罰!” “阿三總管快些請起,要不是總管趕來及時,錦繡還不知道發(fā)生什么可怕的事情。”說著,從懷里掏出手帕來擦拭眼淚。 阿三暗示般說道:“如此,還是請錦繡姑娘將此事如實稟明主子?!?/br> 錦繡聞弦音,知雅意,只怕阿三害怕皇晟樊的降罪與他,想通過錦繡之口,為自己求情,說不定還是功勞一件呢。 第三百五十一章 帶上 “那是自然。只是這市井無賴牛二到底是沒有對我做出什么不可饒恕之事?!?/br> 阿三垂手說道:“此事兒還是稟明主子由主子定奪吧。對了,錦繡姑娘,還請戴上這個?!闭f完,阿三招呼一個護院拿來了一個裝有一層薄紗的斗笠過來。說道:“主子吩咐屬下,說道錦繡姑娘在外行走多有不便,讓屬下為錦繡姑娘尋來這頂斗笠,還請姑娘戴上。” 映雪從護院手中將斗笠接了過去,又把錦繡頭上的金玉步搖拿了下來,細細的整了一遍面紗,道謝道:“替我多謝你家主子的好意。” “那還請錦繡姑娘先行上車,屬下稍后便到?!?/br> 錦繡點點頭,由著映雪扶著,幾個護院緊跟其后,朝著觀音廟走遠了。 阿三看著錦繡慢慢的走遠,轉(zhuǎn)身一臉寒霜的看著跪倒在地的趙姨娘和牛二。牛二這才反應(yīng)過來,緊緊的抱住阿三的大腿,求饒道:“大人,大人饒了小人這一次吧,我真不是有意的啊,小人這輩子從未見過如此標(biāo)志的娘們,一時起了壞心思,您就饒了小人這一遭吧。” “哦,你是看上了哪個?”饒是輕柔無比的嗓音,牛二還是嚇得瑟縮了一下。 “是,是…”眼睛不由自主的看向趙姨娘。 趙姨娘見牛二看了過來,凄厲的大喊道:“不許說!” 牛二又低下了頭,一言不發(fā)。 阿三緩緩抽出插在靴子邊上的匕首,“哆”的一聲插入牛二跪著的旁邊,說道:“沒有任何利用價值的人是不配活在這個世上的?!?/br> 尖銳的刀鋒從旁邊,隔著并不是很厚的衣服恨恨的刺激著牛二的皮膚,小小顆粒般的雞皮疙瘩爭先恐后的冒了出來。牛二小心翼翼的繞過那柄鋒利的刀刃,抱住阿三的大腿,說道:“我只是有賊心沒有賊膽,是她,是她先勾引我的!” 趙姨娘一臉灰敗之色,頹然的跪倒在地上。 有些事情,開好了頭,剩下的是事情變的更加簡單。牛二不敢再隱瞞下去,竹筒倒豆子一般說了開來:“她勾引我之后,我是想過要好好過日子,想讓她還俗,跟我回家,她不肯。今天我來觀音廟找她,她突然讓我在后殿這附近等著,只要看著她引著兩個女的過來時,便讓我想方設(shè)法打暈這個丫鬟,然后剩下的女的我想怎么樣便怎么樣,誰知……啊!” 變故抖生,牛二的話還沒有說完,趙姨娘便拿起阿三插在牛二身邊的匕首,瘋了一般沖著牛二而去。牛二根本沒想到她會突然發(fā)難,反應(yīng)過來之時,匕首已經(jīng)到了跟前,躲閃不及,被戳了個正著。利刃當(dāng)真是鋒利無比,牛二都能聽到匕首割破皮rou發(fā)出的嗤嗤聲,可到底沒有能再說出什么,便沒了氣息。 趙姨娘好似還沒解恨,騎在牛二身上,雙手沒命般揮舞著匕首,說道:“我讓你說,我讓你說,哈哈哈,聽我的便什么都沒有了不是,我讓你再說!你是個什么東西,還想讓我跟你過安生日子?你連那個婊子你都搞不定,我要你有什么用!” 阿三也不管,只見趙姨娘的力氣漸漸的卸了,便打了個眼色,兩個護院趕緊上前,將趙姨娘從已經(jīng)死去多時,胸膛被匕首砍得稀爛的牛二拉下來。趙姨娘的手一松,匕首落在地上,發(fā)出咣當(dāng)?shù)捻懧暋?/br> “為什么,為什么我看上的男人都是這個樣子?皇晟樊從來不把我當(dāng)成他的女人來看,我竟然不如他的一條狗!” 阿三蹲在趙姨娘面前,說道:“你現(xiàn)在的樣子,別說主子,送到軍營里當(dāng)營妓他們都惡心!” “呵呵,你不是想知道,我是怎么設(shè)計皇錦繡的嗎?皇晟樊不是想娶皇錦繡嗎,我便讓她成為人盡可夫的爛女人!哈哈哈,我成功了,哈哈。”眼前的女子何嘗有往日精致美艷身影,渾身浴血,放佛從地獄里出來的浴血修羅,滿身殺氣。 “誰說你成功了?” 笑容戛然而止,趙姨娘用沾滿鮮血的雙手緊緊的抓住阿三的褲腿,說道:“不可能,我明明看到,” “明明看到像極了牛二的身影拖著皇錦繡進了隱秘處,是嗎?” 趙姨娘不自覺的點頭,默認(rèn)了。 阿三說道:“那個不是牛二?!?/br> “不是牛二,是誰?”趙姨娘失魂落魄的重復(fù)道。 阿三銳利的眼神瞇起:“我也想知道是誰。我的手下找到牛二時,他的打扮與你在描述里一般無二,但是,他是被人打暈仍在后殿的拐角的地方。我的意思,你可明白?” “哈哈,人算不如天算,皇錦繡,枉我機關(guān)算盡,竟還是讓你得了先機。下次…” “你沒有下次了。”阿三冷冷的說道:“奉主子命令,即日起,將趙氏送入軍營,充為官妓,永世不得見?!?/br> 趙姨娘這才真真正正的看出害怕來,說道:“阿三,你竟然假傳主子的口信!” 阿三說道:“臨行前,主子召我于前,說道,若是趙氏安心禮佛,便將她接回府中奉養(yǎng),一如往常。如若做出有違婦道之事,切莫怪我不念夫婦情分,便將她送到邊境軍營,替我慰勞將士去吧?!?/br> “情分?若真有情分在,何至于此?”趙姨娘說道,“我已經(jīng)累了,松開我,我自己走?!眱蓚€護院看了一眼阿三,后者點頭,便松開了對趙姨娘的鉗制。 阿三說道:“你也別怨主子,如果將你送到官府,少不得一個殺頭的罪名?!?/br> 趙姨娘好似沒有注意一般,徑直走到牛二的身前,說道:“是我對你不住,把你拉進這一團漩渦中,那我便還你一命罷?!闭f完,拿起匕首便往身上捅去。 阿三制止不及,趙姨娘已然倒在了牛二的身邊,嘴巴不斷的張合著,阿三湊了上去,說道:“原是我對他不住,只是我生是皇晟樊的人,死是皇晟樊的鬼,你…”話未說完,便氣絕身亡。 護院慌忙的請示:“頭兒,這,這可怎么向主子交代!” 阿三擺手,說道:“主子哪里自有我去說,你去買一口上好的楠木棺材,好好的收殮趙姨娘,不得有任何閃失?!?/br> “那這個牛二呢?”護院見阿三掉頭就走,忍不住出聲說道。 阿三嫌惡的看了一眼地上零碎的身體,說道:“找一領(lǐng)破席子包了,扔到亂葬崗去吧。免得污了這佛門清凈地?!?/br> 護院趕忙應(yīng)了。 第三百五十二章 疼嗎 映雪陪著錦繡坐在馬車?yán)?,錦繡拿了湯婆子,吧絨毛織就的細毯子裹在上面,裹得熱了,又圍在映雪的脖頸受傷位置。映雪忍不住哎呦了一聲。 錦繡在心里又腹誹景沐暃不知道憐香惜玉為何物,打得如此之重,說道:“疼嗎?那我再小心點?!?/br> 映雪搖了搖頭,說道:“小姐才是,剛才那個狂徒?jīng)]有沖撞了您吧?阿三總管也真是的,像那種狂徒,就該綁在樹上,小姐親自拿鞭子抽了,那才叫解氣呢,如今,還不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哼?!?/br> 錦繡一邊抱住湯婆子,一邊說道:“這你又知道了?”錦繡在心里想道,如果只是將那個歹徒綁在樹上由她拿著鞭子出氣,皇晟樊才是真的偏幫趙姨娘她們呢。觀阿三支走她們的態(tài)度來看,一定不是這么簡單。 “主子明顯便是偏幫那個趙姨娘?!庇逞┻€是氣呼呼的,顯然將自己脖頸被襲擊,算到了趙姨娘的賬面上。 “好了,好了,脖子受傷了,還是止不住你的嘴巴,我看,下次受傷的應(yīng)該是你的嘴巴才是,看看你還敢不敢開口說這么多話。”錦繡見映雪跟了她之后,簡直將本性全都放了出來,率直的不像話。 映雪驚恐的捂住了嘴巴,說道:“小姐不要這么說,真的會應(yīng)驗的!” 錦繡說道:“哪里會有這么巧?不過,我說的是你嘴巴受傷,就算是應(yīng)驗,倒霉的也只有你一個人罷了?!?/br> 映雪不依的開口,說道:“小姐越來越會打擊我了?!?/br> 兩個人嬉鬧了起來。便聽得馬車周圍護院齊聲說道:“見過總管?!卞\繡和映雪便住了口,便聽到阿三的聲音響起來,說道:“小姐,屬下處理事務(wù)來遲一步,還請錦繡姑娘贖罪?!?/br> 錦繡淡淡的說道:“罷了,總管一切處理好便是。先行回府吧?!卞\繡沒有問趙姨娘的下場,也沒有問阿三的處理結(jié)果。 阿三本來已然想好如何應(yīng)對錦繡的提問,沒想到她只字未提,倒是讓阿三刮目相看。知書達理卻又如此知道點到為止的方寸,怪不得主子如此看重于她,除了皇錦繡這個名字所能帶來的龐大勢力之外,恐怕主子也對錦繡這個女人起了興趣了。阿三不再想下去,徑直跳上了車轅。車夫響亮的抖了一鞭子,馬車便吱呀吱呀的動起來。 錦繡說道:“天色已然如此之晚了,只怕晚市也已散了,”愧疚的看了一眼映雪,說道:“到底欠了你一場集市?!?/br> 映雪說道:“經(jīng)歷過這么多變故之后,我覺得出門還是看黃歷為好。今日不宜出門,我還是回府吧?!?/br> 錦繡笑著戳了她一下,說道:“你啊,是越來越古靈精怪了?!?/br> 吐了吐舌頭,映雪說道:“小姐您是如來轉(zhuǎn)世,我便是孫猴重生,便是再古靈精怪也翻不出您的五指山去?!?/br> 錦繡眼中逗弄的心思愈濃,手悄悄的伸向后頸之處,用力按下去,說道:“便讓我將你壓倒五指山下?!?/br> 映雪不出意外的痛叫了起來。 阿三在馬車外聽到車內(nèi)的說笑聲,抱緊了手里的刀,閉目養(yǎng)神。車夫見狀,馬車干得更是四平八穩(wěn)。漸漸地,馬車內(nèi)說話的聲音小了,最后安靜了下來。 馬車很快駛進了府內(nèi)?;赎煞隈R車還未入府時便得到了消息,早就在梅林居等著了。 錦繡下了車,便和映雪入了梅林居。阿三也跟在后面,錦繡好奇的看了阿三一眼,阿三說道:“主子已經(jīng)在梅林居內(nèi)恭候小姐的大駕。” 錦繡點了點頭,走到正房,果然見皇晟樊迎了出來?!板\繡,這一日外出可還妥當(dāng)?” 錦繡看著眼前這位臉上堆著笑的男子,聯(lián)想到白日里景沐暃與她說的那些,只覺得后背發(fā)涼,陣陣寒意順著手腳往臉上蔓延,便是臉色也白了幾分,牽強的笑道:“勞煩了一日,倒是有些倦意上來了,皇公子,我且去歇著。” 皇晟樊看錦繡的臉色蒼白的緊,一點血色也無,知曉她尚在孕中,不能過于勞累,只得說道:“那你好好休息,我明日再來看你。” 錦繡漫應(yīng)了一聲,便看著皇晟樊帶著阿三回去了。 映雪好奇的問道:“小姐,你怎么不與主子說道說道白天里趙姨娘干的那些事情,好讓主子為你做主?” 錦繡看著皇晟樊的身影已然離開了視線,轉(zhuǎn)過頭來看著映雪說道,“今日之事,阿三全部知曉,趙姨娘的下場他也明白,他自會向皇公子說明一切的。” “可是,我還是覺得…” “覺得我應(yīng)該在皇晟樊面前摸一把眼淚,訴一下苦?你主子的脾氣你還不知道?”依著皇晟樊暴怒的性子,如若在梅林居鬧將起來,不知道還要鬧到幾十,索性便讓阿三一起回報了去,經(jīng)過一夜的沉淀,到明日,看如何應(yīng)付吧。只是景沐暃,和他到何時才能見面呢? “你說什么?”皇晟樊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桌子上的茶碗都震了震,“趙氏那個賤人找了個市井無賴玷污皇錦繡?” 阿三撲通跪倒在地,說道:“是屬下保護不力,還請主子責(zé)罰!” “責(zé)罰,責(zé)罰。除了責(zé)罰你可有其他的說辭?出了事情之后,本王就算是剮了你也無濟于事!”皇晟樊一甩手,便將桌子上的茶杯慣在地上,發(fā)出嘭的聲響。 阿三不敢說話,也不敢起身,直挺挺的跪在地上。 皇晟樊喘了喘粗氣,說道:“趙氏那個賤人呢?” “已經(jīng)自裁謝罪了。” “哼,她倒是死的干凈,那個市井無賴呢,可拿住了?”皇晟樊半天等不到阿三的回答,鼻子里發(fā)出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