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jié)
蘇白曉心里說好好好,他本來也不打算再泡了。 而后閻修又說:“浴袍我為您放在那邊,如果您不方便的話,也可以隨時來叫我,我就在外面。” 誰要你幫忙穿衣服??!蘇白曉瞪了他一樣,閻修的神情倒比之前好了不少,他終于沒再說話,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蘇白曉松了口氣。他發(fā)現(xiàn)每次閻修走出去,他都會松一口氣,畢竟和對方相處時,精神總是緊繃著,就這么一小段時間,他就感覺自己好像打了一場仗似的,特別累。 待會回去了一定要好好休息一下吧。他心中默默打算著,便從浴缸里爬起來,簡單沖洗一下,再磨磨蹭蹭的給自己穿衣服。 雖然單手很不方便,但蘇白曉依舊是憑著堅強的意志品質(zhì)把一切都做好了,他強行給自己灌了雞湯,告訴自己一切都會順利的,然后才推門出去。 閻修站在門外等他。 蘇白曉看見了,但沒有何閻修說話,他本以為自己這樣,對方應(yīng)該會識趣的離開??墒遣]有,他走到哪,對方就跟著他到哪,一直到進屋。 這期間蘇白曉一直沒看他,直到坐在了床上,才忍無可忍的回頭道:“你……” “頭發(fā)不吹干的話會生病?!遍愋拚f著,完全沒有給蘇白曉反駁的機會。 “我自己……” “您手受傷了?!遍愋抻终f。 “……”蘇白曉被他堵得一句話也說不上來,后來又想到吹頭發(fā)又不會怎樣,便也應(yīng)了下來。 閻修走過來,蘇白曉便立刻背過了身,兩人依舊沒有什么話可說,也不應(yīng)該產(chǎn)生什么話題。 蘇白曉的頭發(fā)很細軟,又是自然卷,所以吹干時總是會蓬松起來,翹出一頭的小卷毛,閻修這時會替他順了順,可手剛一放上去,蘇白曉的腦袋便往這邊沉。 他一推,對方的身體就晃了一下,然后又把頭倚在他手上,閻修偏頭去看,才發(fā)現(xiàn)這人倚在自己手上,閉著眼睛睡著了。 睡的還挺香,似乎把自己當成枕頭了。 閻修便開始考慮,自己到底要不要繼續(xù)托著對方。 第31章 養(yǎng)貓攻略 手稍微松開一點, 蘇白曉的頭就跟著仰過來, 他頭發(fā)細軟蓬松, 手感相當好,讓閻修有一種在摸絨球球的感覺。 該不該松開手這個問題已經(jīng)被閻修拋在了腦后,他用手指挑起對方擋在臉頰旁的頭發(fā), 剛好能碰到對方柔軟的臉蛋,想了想, 還是伸手去戳了一下。 只是一下小, 力道不重, 蘇白曉并沒有被戳醒,只是抿了抿嘴角, 在自己手掌中磨蹭了兩下, 繼續(xù)睡覺。 手指還未收回, 只是在那里放著,指尖綿軟溫?zé)岬挠|感讓他產(chǎn)生一種奇異的情感,說不出來是什么, 大概只是想養(yǎng)貓了。 畢竟有的時候, 貓也是蠻聽話的。 如果一直不咬人的話,他或許也會考慮一下吧。 帶著一腦子亂七八糟的想法, 閻修終于還是把這只睡著了的小貓挪進了被窩里, 等離開那間屋子, 奇異的感情依舊沒有從他心中退散。 ************* 蘇白曉最近總是很困擾,因為他發(fā)現(xiàn)自己現(xiàn)在越來越能睡覺了。 雖然冬天要來了,有很多小動物們要進入冬眠了, 可他是人,不會冬眠,至于貓?貓是懶了點,但也沒像他現(xiàn)在這樣,摸到個地方坐下來就想睡覺。 其實睡覺也沒有什么關(guān)系,可一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擁有了幾天休息時間,睡覺的時間占了三分之二,蘇白曉就心痛。 不僅如此,自己一睡覺就做夢,還從來沒做過好夢,都是些離奇古怪的,或是真實到不可思議的,這些夢源源不斷,使得他每次醒來都是一陣心悸,如果不是有系統(tǒng)保證自己不會死掉,他就真以為自己是夢到死亡宣告了。 就在剛剛,蘇白曉還夢到了自己在長廊中奔跑,周圍陰森寒涼,只有一盞昏暗的燭臺照著整著整條沒有盡頭的長廊,長廊兩側(cè)是陳舊的畫像,一排一排的裝裱在墻上,他們或是在沉思,或是很悲傷,在昏黃的燭光下顯得格外扭曲,好像有惡靈從畫作中伸出利爪,不斷地扭動掙扎。 蘇白曉不停的看,不停的跑,他光著腳,踩在冰涼的大理石地面上,發(fā)出悶頓的聲響。他覺得自己似乎在找什么人,又或者是想躲什么人,可是希望就像燭火一樣,時暗時明,甚至?xí)驗橐魂囷L(fēng)而熄滅。 不知是在什么時候,空曠的走廊中終于多出了另一個人的腳步聲,蘇白曉感覺到了無盡的恐懼,卻拼勁全力在跑,直到他走到盡頭,再無路可逃時,他轉(zhuǎn)過頭…… 夢醒了。 即使再回憶起來,蘇白曉依舊覺得恐怖,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做這樣的夢,可自從自己穿越到這里來之后,這種夢便從來沒有停止過,很真實,就像自己真的經(jīng)歷過一樣。 都說夢境能反映出一個人的內(nèi)心世界,可這個夢放在自己身上還真是一點都不契合,蘇白曉承認自己最近確實挺心累,對閻修有點招架不過來,可也沒說像夢里那樣嚇得要死啊,所以這不科學(xué)。 蘇白曉記得還有人說過,夢也可能是對以前經(jīng)歷過的事的回憶和重組,那么他現(xiàn)在做這些夢,可能是因為自己經(jīng)歷過嗎?那也不太可能,畢竟他以前只是個普通人,不可能經(jīng)歷過這些。 再或者說夢境是對未來的預(yù)知? 蘇白曉頓了一下,突然想起了之前自己經(jīng)歷過的那兩次幻覺,那兩次的經(jīng)歷實在是太過匪夷所思,即使現(xiàn)在想起來依舊會有一種剛剛發(fā)生過的感覺。 他記得自己第一次是看到了首飾盒中的天鵝絨胸針,第二次是看到了閻修給自己喂飯的場景,而在那兩次幻覺之后,他打開了盒子,看到了胸針;他極力躲避,卻依舊逃不開被對方喂飯這個舉動。 即使十分不可思議,可蘇白曉還是得承認,自己或許擁有某種能力,比如……能預(yù)知未來。 或許是一點點,或許是很多,或者只是一兩次的偶然,可這件事確確實實存在著,蘇白曉沒辦法把他忽略掉。 可是那個夢,也是這樣的嗎? 應(yīng)該不會的吧。蘇白曉有點不敢確定了,因為他覺得那夢就像恐怖大片一樣,太脫離實際了,他有點想象不出來自己為什么會經(jīng)歷那樣的事。 而且他沒記得書中有過這樣的情節(jié)啊,不過他也不是很肯定,畢竟自己看那本書只是當做娛樂,根本沒看仔細,保不準哪一張就被漏掉了,這都說不定的。 唉,好后悔,早知道就該認認真真看的,至少要把大概的劇情都捋清楚,那樣的話也不至于像現(xiàn)在這么愁了。 不過蘇白曉又覺得,自己應(yīng)該不會這么倒霉的,可他轉(zhuǎn)念一想,又覺得這事真說不好,畢竟他要是命好一點,就不至于莫名被車撞了,再莫名穿越接作死任務(wù)了。 這可真愁死他了。 蘇白曉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告訴自己不要再想了,因為他就算把這個想出來了也不能當飯吃,倒不如好好應(yīng)對一下閻修。 沒錯,閻修是最近困擾蘇白曉的第二大難題,因為拋除蘇白曉的睡覺時間之外,他剩下的那極可憐的零碎時間的都用在了和閻修斗智斗勇上。 一講到閻修,蘇白曉就有吐不完的槽,因為對方真是他見過的所有人里最蛇精病的那個了,也不知道他是吃錯了藥還是沒吃藥,總是上趕著來自己這里受虐,最可怕的就是他每次被自己虐完之后,都一點不生氣,反而繼續(xù)關(guān)照自己。 但到時自己遠離他時,或者躲著他時,他臉色就不怎么好。 可蘇白曉就想不明白了,他這樣做才是為了對方好啊,畢竟按照系統(tǒng)的要求,他遇見閻修時,必須要露出一副“我很討厭你我超討厭你”的表情,還要時不時的虐對方幾下,只有不見面時,閻修才不會被自己虐到啊。 如果自己是閻修,那他一定會躲得遠遠地,畢竟哪個正常人喜歡被人罵來罵去虐來虐去的? 或許閻修他就不是個正常人,而是一個偽裝成正常人的抖m,專門來自己這里找罵? 蘇白曉也是服氣了,雖然是氣的牙根癢癢,可他卻恨不起來對方,畢竟閻修做起事來真是一絲不茍,對自己也特別關(guān)心,可是……可是自己不會罵人?。?/br> 而且他不僅不會罵人,也不會虐人,每次看見閻修的那張撲克臉,他都一陣蛋疼,不虐他吧還不行,虐他吧自己又每次都是一樣的套路,時間久了就跟個智障一樣,蘇白曉自己看著都尷尬,就更不用想外人是怎么個看法了。 或許是來看自己笑話的?那人設(shè)豈不是崩到負無窮了? 蘇白曉也曾和系統(tǒng)委婉的咨詢了一下,對方表示說只要數(shù)據(jù)正常,就不存在崩壞的問題,蘇白曉的心才算是勉強放了下來。 只是現(xiàn)在,對方又來了,還敲了門,說是要服侍自己穿衣洗漱吃飯看書。 “不用?!碧K白曉大喊一聲,希望對方能就此收手。 “那您手上的藥還是要上的?!遍愋迏s說。 “……” 最后閻修還是進來了,即使對方看起來懨懨的,似乎很想逃。 為什么? 閻修總是找不到其中原因,他感到煩悶,就好像養(yǎng)了一只貓,貓很好看,有漂亮的眼睛,還有有一身柔軟的絨毛,可是每當自己靠近他時,他總會跑。 很有可能是不喜歡自己,也可能是因為害怕自己,這是常理之中的事,或許時間久了,對方就不會這樣忌憚自己,所有養(yǎng)貓的人都是這樣想的,對于閻修來說也一樣。 只不過他剛開始并不喜歡貓,甚至是嫌惡貓,只是漸漸地,當貓睡著的時候,總會很乖巧的靠在他身邊縮成一段,毛毛絨絨的樣子很是乖巧,甚至摸他的時候也不會呲著牙叫,而是舒服的咕嚕咕嚕,還會那小腦袋去蹭他衣角。 每每看到對方這樣時,他就會想,要是勉強養(yǎng)著也還不錯。可轉(zhuǎn)頭到了第二天,貓醒了,就又躲得他遠遠地,連被看一眼都要炸起毛來。 如此反復(fù),乖巧的時候會讓他心尖微顫,兇的時候也勉強看得過眼,撓自己幾下也不痛不癢,只是這貓總是躲著自己,連看都不讓看,實在是薄情的不得了。 所以問題到底出在了哪里? 閻修看著這只一種動搖他心思的貓,也覺得很是困擾。 第32章 不理人的喵 貓又開始不理人了。 他垂著眉, 頭也微頷, 只露出挺秀的鼻梁, 以及那雙被卷翹睫毛所半遮掩著的雙眼,那是一種淡淡的琥珀色,在光的折射下顯得尤為透徹, 比任何一種珠寶都要精美,可是那雙眼睛卻一直垂著, 不知在看向哪里。 無論看向哪里, 都不會看向自己, 或許對于他來說,世界上的任何東西都比自己要吸引注意的多。 莫名的不爽。 閻修幫他解開紗布, 藥膏與紗布相粘, 在解下來的一瞬間, 總會撕扯到傷口,即使閻修很小心,可依舊會覺得疼。 蘇白曉在憋著, 什么聲音都沒有發(fā)出來, 他只是皺了皺眉頭,手指微微屈了幾下, 指尖在閻修的掌心中抓撓了幾下, 動作很輕, 像羽毛滑落一下,酥酥癢癢的,讓閻修的心里再一次感受到那種微妙。 可是對方很快安靜下來, 將手指老實的放好,不再動了。 有一點遺憾。閻修忽然覺得,這只小貓在今天有些溫順的過頭了。 可無論怎樣溫順,都不會親近他,而是很怕他,還不斷的在避離他。 為什么? 新手第一次養(yǎng)貓,總會產(chǎn)生這樣那樣的疑惑,閻修也是一樣,他不斷的在想,可光看著蘇白曉,他只會更加困惑,完全找不到任何想要的答案。 而蘇白曉不搭理他,只不過是因為不知道該怎么搭理他罷了。 事實上,他每次和閻修相處時都會十分拘謹,而且做什么說什么時總要經(jīng)過仔細的斟酌,生怕自己哪個地方做錯了,以至于崩了人設(shè)。 所以在來任務(wù)之前,蘇白曉決定對閻修采取冷處理,即不看不聽不見不應(yīng),各種不搭理。畢竟對方總sao擾自己,原因無非這兩個:要不就是真有事,要不就是抖m找虐的。 前者無法避免,所以暫且不管,至于后者的話,用這個方法則最好不過,畢竟自己不罵他也不虐他,就冷冰冰的看著他的話,時間久了,心理上得不到滿足,他也就不會再這么喜歡來了吧。 蘇白曉是這樣覺得的,所以他現(xiàn)在開始走高冷小公主路線。 要說起高冷,閻修真是比自己高冷多了,如果不是總來sao擾自己的話。蘇白曉想到這,便抬頭看了對方一眼,可誰能想到,他這么一抬眼,就和閻修對上了視線。 蘇白曉又低下頭,裝作沒看見。 閻修又覺得十分煩躁??窗桑贿@人總是在躲著自己,連看一眼都這樣,可他就想不明白了,明明在這里,對方的身份要自己高出很多,本該是自己忌憚對方多一點,可為什么卻是反著來的? 他有些心不在焉,忘記了控制手上的力度,所以這樣一碰,剛好碰到了對方燙起來的小皰疹。 蘇白曉嘶了一聲,連忙想把手往自己這邊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