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節(jié)
謝榮民當(dāng)即站了起來:“你說刺客里有傅一平?你不是說他們打算刺殺陛下嗎?” “我是那么猜測,傅一平也這樣問過陳義明。但他們實際到底打算怎樣,以及后來有沒有變過,我就不知道了?!?/br> 謝榮民邁步就往外走,夏小喬趕忙說道:“你可想好了,苗長青和大內(nèi)侍衛(wèi)眾目睽睽之下幫的是傅一平!苗長青還孤身去追了傅一平……” 謝榮民霍然轉(zhuǎn)身:“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應(yīng)該很清楚。謝大哥,我跟你說這些,是為的我們兩家父輩的情誼,希望你謹慎考慮清楚,你身后畢竟還有一家人?!毕男套鴽]動,聲音和神色卻都很凝重。 謝榮民整個人煩躁至極,他大踏步走回來坐下,也端起杯子灌了一口茶。 夏小喬見他沒有輕舉妄動,又轉(zhuǎn)頭問宣謀:“之前你和傅一平交手了嗎?” 宣謀也喝光了茶水,正懶洋洋靠在椅子上,眼睛都快合上了,聽夏小喬問他,才挑起眼皮漫不經(jīng)心的答道:“我進去院子中心,正好看見有人在亮著光的房內(nèi)割下了一顆人頭,狂笑著跑了。守衛(wèi)都去追他,院子里沒人,那個黑衣人就悄悄出來,往西北方向飛縱,我攔住他過了幾招,順手扯下了他蒙面巾,他倒也機靈,看打不過我,直接跑了?!?/br> 宣謀看傅一平原本想往西北去,他就也不忙追,反而躍起站在墻頭往西北角瞭望,發(fā)現(xiàn)那里格外黑暗,就飛縱過去打探了一下,確定那里有人,并猜測應(yīng)該就是屈政亮本尊后,才回身去接應(yīng)夏小喬。 “那你是怎么進去宅子的?我都沒見著你?!毕男逃謫枴?/br> “尖嘯聲一起,埋伏在客棧的人就都動了手,我拉著老張跑出來,一路直接就進了那宅子。我也沒見著你?。 ?/br> 謝榮民聽他們兩個說了會兒話,忽然想起來問:“這位是?” 夏小喬這才想起一直沒介紹過宣謀,忙介紹說:“這位是宣謀宣公子,跟我一樣,受關(guān)大當(dāng)家所托、走這一趟?!?/br> 謝榮民沒聽過宣謀的名號,難免疑惑:“不知宣公子師從哪一位高人?剛剛說那傅一平也不是公子對手……” “怎么?你不相信?”宣謀語調(diào)淡淡反問,“想試試么?” 夏小喬忙說:“謝大哥就是好奇宣公子的來歷,你不愿意說就算了?!庇洲D(zhuǎn)頭對謝榮民說,“我也不知宣公子來歷的?!?/br> “難道每個人都非得有來歷?”宣謀嗤笑,“我隨便編一個,你們也分不出真假,問來干什么?” 他這人態(tài)度雖然討嫌,但對這句話,夏小喬還真是心有戚戚焉。紫霞峰雖然是真的,但畢竟不在這個世界所有,她說的有鼻子有眼,謝家人也就相信了。所以她也并不想探問宣謀的來歷,這世上一直不乏奇人異事,就說桃園寨那六個老人家,哪一個不奇特? 可謝榮民此刻滿心疑慮,對所有來歷不明的人都充滿警惕,正想再仔細問問,外面下人來回話,說他軍中下屬送了張大?;貋?。 夏小喬忙跟著出去迎接,見張大海雖然身上掛了彩,但并沒有大礙,放心之后,立即將信已送到的好消息告訴了他。 張大??吹剿托\都平安無事,也松了口氣,等聽說此行目的也已達到,更是喜出望外,當(dāng)下就提出要即刻離開潁川,“嫌疑之地,不宜久留?!?/br> 夏小喬本來就覺得張大海此人貌似粗鄙,實則很有智計,此刻聽了這話,更覺得他精明非常,就也轉(zhuǎn)過頭對謝榮民說:“要不,我們這就走吧?” “走什么?丞相叫我招待你們,就是還有吩咐的意思!他看了信,把今晚的事情了解清楚,沒準還要回話,且住一晚吧!”謝榮民沒好氣的說完,就安排了客房給他們?nèi)バ菹ⅰ?/br> 說是住一晚,其實這時都已快四更了,夏小喬去了客房,運功調(diào)息一個周天,外面天色就已泛亮。 她躺下打了個盹,聽著院子里有人聲往來,謝榮民也起來吩咐事情后,就起身換好衣服,整理了儀容出去。 謝榮民此時正站在正房屋檐下,看見夏小喬出來,沖她點了點頭:“起來了?正好有件事問你?!闭f著他示意夏小喬跟他進去。 夏小喬就跟在他身后進了堂屋,聽他問:“你確信那人是傅一平?” “我們打了照面,還說了話,確信無疑。”夏小喬非??隙ǖ恼f。 謝榮民鎖著眉頭說:“可苗長青說那人是桃園寨的人,是你們的同黨?!?/br> “他當(dāng)然這樣說了!他昨晚和大內(nèi)侍衛(wèi)的行跡那么可疑,不把罪名推到我身上才是奇怪。那你們丞相相信他了嗎?” 謝榮民不答,自己在屋子里轉(zhuǎn)了幾個圈,好半天才聲音非常低的說:“苗長青到御前不到三年就升了副統(tǒng)領(lǐng),是陛下心腹?!?/br> 夏小喬了然,他神情這樣凝重,心情這樣抑郁,其實并不是因為眼前這一團亂麻的事,而是帝相二人之間的矛盾已經(jīng)幾乎擺在了明面上,讓他想自欺欺人也無法辦到了。 “那大內(nèi)侍衛(wèi)統(tǒng)領(lǐng)是誰?丞相到前線指揮作戰(zhàn),又為什么是苗長青帶人來保護?” 謝榮民沉默半晌,才答:“丞相本來說有我率領(lǐng)天武軍在,足可護衛(wèi)中軍,保丞相無事,但陛下不放心,硬是派苗長青帶了二十個大內(nèi)侍衛(wèi)前來保護。大內(nèi)侍衛(wèi)統(tǒng)領(lǐng)叫屈昀,是丞相的侄兒,如今留在宮中……” 夏小喬聽到這里,心中一跳:“如果此時宮中出事……”屈政亮叔侄都脫不了干系! 謝榮民低嘆一聲:“丞相應(yīng)該已經(jīng)想到了,他今早就把苗長青和大內(nèi)侍衛(wèi)們都打發(fā)回京了。還派了喻先生‘相送’?!?/br> “喻先生?” “就是昨晚與丞相下棋的那一位,你不是見過了么?喻格非,是丞相一位隱士好友的學(xué)生?!?/br> 啊,那個青年高手!“可是屈丞相把他們都打發(fā)走了,不怕刺客卷土重來?” 謝榮民道:“他們不會再來了。現(xiàn)在鄭王軍中都在傳說丞相已死,正鼓舞士氣,要大舉反攻?!?/br> 夏小喬總覺得貌似哪里還是不對勁,但就是想不出來,這時宣謀和張大海也起來了,謝榮民就沒再多說,叫人送了飯菜上來。四人默默無言吃過,謝榮民正想去屈政亮那里看看,就有人來傳話,請夏小喬三人過去見丞相。 謝榮民忙帶著他們出門,再次從小門進了昨晚那間宅子。 夏小喬進去時還能聞到空氣中殘留的焦糊氣味,也感覺到四周隱藏著不少護衛(wèi),整間宅子依舊是外松內(nèi)緊。 屈政亮仍舊是在昨晚那間屋子里見的他們,夏小喬介紹了張大海,并終于沒忘宣謀,但宣謀仍舊是懶洋洋的態(tài)度,只敷衍的抱抱拳,就站在了一邊。 屈政亮目光在夏小喬三人身上來回轉(zhuǎn)了一圈,才開口說:“桃園寨的事跡,我也有所耳聞。地方官行事有差,理當(dāng)由朝廷按律處置,若是誰都濫用私刑,朝廷還有何法度可言?” 這話夏小喬自然不方便回答,于是張大海上前一步,拱手回道:“這條罪狀,草民等不敢辯駁,也愿受國法裁決,只是寨中無辜百姓……” 屈政亮不等他說完就抬起右手,示意他不用說下去了,“你們的意思,信中已寫的清清楚楚,我也看了,但此時并不是談這些的時機。關(guān)慕羽想為國效力是好事,但你們也看到了,我這里亂子不少,你們此時到陣前來,是福是禍還說不好,不如等等吧。時機合適之時,我會叫啟盛傳訊給夏姑娘?!?/br> 他說完這番話,張大海等人自是識趣的提出告辭,但屈政亮卻出人意料的又說:“請夏姑娘多留一會兒,我還有點小事想請姑娘解惑。” 作者有話要說: 漢孺子劉嬰就是王莽立為太子的那個傀儡~ 以及,明天可能會休息下,如果下午五點還沒發(fā)防盜,那就是確定不更新了~ ☆、晉江vip 夏小喬只當(dāng)屈政亮是要細問昨晚苗長青的反常, 或者傅一平其人其事, 誰知屈政亮竟然開口就問桃園寨。 “夏姑娘見過關(guān)慕羽了?” 屈政亮留下夏小喬,把所有從人都遣退出去, 他身邊的人似乎有些不放心,但是見謝榮民沒有要求留下來,丞相的態(tài)度又很堅決, 也就不敢多說, 都退了出去。 夏小喬單獨面對這位在不同人口中有不同面目的丞相,難免好奇的多打量幾眼,見屈政亮雖然姿態(tài)端正, 卻難掩疲憊之色,似乎昨夜并沒有休息好。 “是的?!彼喍檀鸬馈?/br> 屈政亮又問:“他能信得過你,是因為你殺了何茂勛?” 夏小喬微微一笑:“丞相料事如神?!?/br> 屈政亮也微笑起來,回道:“這不過是依常理推斷。那么, 夏姑娘也去過桃園寨了?” “是的,應(yīng)關(guān)大當(dāng)家之邀,上去做客?!?/br> “聽聞桃園寨中儼如世外桃源, 阡陌交通,雞犬相聞, 黃發(fā)垂髫,怡然自樂, 然否?” “然也?!毕男陶氐?,“民女自從下山返家,在途兩千余里, 除了魯?shù)厣刑?,其余各處城?zhèn),未見有如桃園寨中一般安居樂居者。” 屈政亮沉默一瞬,才道:“倒是難得。關(guān)慕羽乞兒出身,不但一腔義勇,還能割據(jù)一方、懂得經(jīng)營民生,可謂上馬治軍、下馬治民,若他有劉起俊那樣的野心,成就當(dāng)在劉起俊之上?!?/br> 夏小喬一愣,順著他的話再一深思,也終于覺出了不對勁。桃園寨在數(shù)年之間就能建設(shè)成如今模樣,其中需要的人力財力先不必說,就說統(tǒng)籌這一切的人,舉凡城池和民居的建造規(guī)劃、開荒耕地、農(nóng)具打造等等大的事務(wù),就必須得胸有成竹才能做到盡善盡美。 更不用提維持這樣一個寨子,還免不了要向外采買一些寨中無法自給自足的必需品,而要采買,就必須也要有相應(yīng)價值的東西賣出去換錢。 夏小喬光是想想都要頭大,何況真正管理這些細務(wù)的人?但關(guān)慕羽可不像是有這些才能的人,想到這,她就開口解釋說:“桃園寨并不是關(guān)大當(dāng)家一人做主,在他之下還另有兩位當(dāng)家和、張大海這樣的人物?!?/br> “那就更難得了,能吸引有識之士為他效命,還不求揚名不求利祿,天下有幾人能做到?” 夏小喬再次愣住,就聽屈政亮繼續(xù)說道:“桃園寨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山寨,可是經(jīng)營多年,官軍幾次清剿都無功而返,連大內(nèi)侍衛(wèi)去了都折戟而歸。關(guān)慕羽有如此實力,身邊又有能人效力,本可以趁亂做些事情的,但他沒有那些野心,反而想投身我麾下為桃園寨找一條后路……,夏姑娘,皇上不叫我拿到這封信的用意,你該明白了吧?” 他都說的這樣直白了,夏小喬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無非是皇帝感覺深受威脅,屈政亮本身就是權(quán)臣,在朝在野都聲望極高——關(guān)慕羽選擇給他送信而不是皇帝就是明證,如果他能不費一兵一卒的招安桃園寨,并且讓桃園寨這些人都為他所用,在討伐叛軍的決戰(zhàn)中立下汗馬功勞、極速平定叛亂,那屈政亮在民心中豈不成了神一樣的人物? 到時皇帝賞無可賞,難道肯以皇位酬答? 這些事情,夏小喬只是想想都覺心驚rou跳,屈政亮說的時候,語氣卻格外平靜,神色中也除了疲憊再無其他。她一瞬間有點替屈政亮不值,“可是,就算丞相暫時不接受關(guān)大當(dāng)家投效,只要丞相此番成功擊潰劉起俊,并一舉剿滅叛軍,您也還是功高蓋主……” 屈政亮聽了那極為敏感、說不得的四個字,卻只微微一笑,道:“茍利社稷,死生以之。這是屈某人畢生信念所在?!?/br> 夏小喬肅然起敬,但還是忍不住問:“那如果到時皇帝容不下您呢?” 屈政亮目光緩緩落在夏小喬臉上,與她四目交接,眼睛如一潭深幽的古井,無波無浪,卻看不到底。 “到時的事,到時再說。我是一個讀書人,生平志向無非‘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做到哪一步,算哪一步?!?/br> 直到夏小喬返回桃園寨,見到關(guān)慕羽時,屈政亮這一句話還始終在她心里回響,讓她越想越跟著生出無數(shù)豪情壯志來。 “屈丞相的意思,是請大當(dāng)家不要著急,先等等看?!毕男虒⒆约嚎偨Y(jié)的屈政亮留她單獨交談的意思轉(zhuǎn)達給關(guān)慕羽,“現(xiàn)在朝中最要緊的事還是清剿叛軍,雖然朝廷收復(fù)了潁川,但叛軍勢力不容小覷,想要畢其功于一役是不可能的。屈丞相親自到潁川督戰(zhàn),逼劉起俊與他在年關(guān)之前決戰(zhàn),只是想給叛軍施加壓力,讓他們先從內(nèi)部潰敗?!?/br> 屈政亮雖沒有明說,但夏小喬自己也能想明白,皇帝畢竟不是個長于深宮、不知輕重的無知小兒,他親自參與過戰(zhàn)爭,知道此時正是關(guān)鍵之時,若是屈政亮有個閃失,他自己獨木難支,大好的撥亂反正機會就會錯失,反會讓逆賊和魯王占了便宜。所以在劉起俊被剿滅之前,皇帝不會動手挑起內(nèi)亂。 “我出來時問了謝榮民,據(jù)他判斷,若是魯王仍舊兩不相幫,至少也得半年才能把劉起俊逼入死地。若是魯王插手,幫著劉起俊,那就得往一年去打算了。大當(dāng)家不妨趁著這段時日做些準備?!?/br> 夏小喬言盡于此,并不說準備什么,她相信桃園寨中藏龍臥虎,自然比她想的周全。 關(guān)慕羽聽完,站起身向著夏小喬和宣謀深施一禮:“兩位為我桃園寨中事,頂風(fēng)冒雪、遠赴險地,這份情關(guān)某銘記在心,來日必加倍報答?!?/br> 夏小喬忙起身避開,“大當(dāng)家快別如此,不過就是跑一趟腿,不當(dāng)什么。”說完轉(zhuǎn)頭看宣謀,卻見那人正捧著杯子優(yōu)哉游哉的喝茶,跟沒看見關(guān)慕羽行禮一樣,她就忍不住瞪了他一眼,終于知道為啥周大娘總要跟宣謀吵了,這人這欠揍的勁兒,連她都想說他幾句! “關(guān)大當(dāng)家是豪杰俠客,怎么也喜歡弄這些虛禮?”宣謀看見夏小喬瞪他,終于把杯子放下,打著哈欠開口,“我本來就是閑著沒事自告奮勇,不過關(guān)大當(dāng)家非得要謝的話,我也不好攔著,弄一桌好酒菜,大家好好吃一頓就行了?!?/br> 張大海哈哈大笑:“你真是狗……走哪也改不了這副嘴饞相!” 他改的雖然快,夏小喬還是聽清楚了,也跟著笑:“這次我倒同意老宣,走這一趟就沒吃什么好飯,到潁川那天,一只雞都沒吃完,大內(nèi)侍衛(wèi)就到了?!?/br> 宣謀這樣一個人,看著有點公子的架勢,但跟他多接觸接觸,“公子”這個稱呼就再難叫得出口,他自己不害臊,夏小喬都覺得替他害臊,哪有他這樣莫名其妙的公子?所以她也直接改了稱呼。 關(guān)慕羽聽說他們路上吃的不好,趕忙叫人張羅飯菜,還說:“正好昨日賀爺爺新釀的一批桃源春酒開封,我嘗了一小碗,酒香著呢!咱們今日一醉方休。” “賀爺爺?是那個整日喝醉酒的賀爺爺嗎?”夏小喬記得愛畫畫的葛爺爺說那老頭叫賀酩。 關(guān)慕羽道:“對,賀爺爺叫賀酩,葛爺爺叫葛中,還有梅爺爺叫梅元化,其余幾位都不提名號,就那么混叫了?!?/br> 這個話題一帶而過,關(guān)慕羽之后又問了幾句大內(nèi)侍衛(wèi)還有傅一平的事,等到酒菜上桌,才又說回到賀酩身上。 “說起來,當(dāng)日我們機緣巧合把幾位老人家?guī)Щ貋恚瑓s沒料到竟是撿了幾塊寶。”關(guān)慕羽給宣謀和夏小喬依次倒上酒,“賀爺爺釀的這酒,芳香甘冽,酒液入喉回味無窮,當(dāng)時我偶然拿來招待蜀中朋友,大家都說好,正好有位朋友是個巨賈,當(dāng)即就說要把這酒引入蜀中去賣?!?/br> 釀酒用的是糧食,賀酩剛釀酒那會兒,桃園寨還沒有多少余糧呢,哪能釀得出酒來賣? “誰想到我那朋友不死心,正好那一年開始,蜀中糧食要供應(yīng)京城,他就偷偷想辦法,每次分個五十到八十石糧過來給我釀酒,按中原糧價算我賒他的,等酒釀好,我派人押送過去,再扣除糧食的錢,付我酒錢。我那時也沒想到,這桃源春酒的名頭竟然會在蜀中打響,這釀酒的生意能一做就是四五年。如今我寨中最大進項就是賣酒?!?/br> 夏小喬非常驚詫,其一是桃園寨竟然真的有錢財來路,還是正當(dāng)生意,其二是關(guān)慕羽竟然毫不隱瞞的告訴了她和宣謀,此人光明磊落的作風(fēng)可見一斑。 說著話幾人碰了杯,各自飲酒,夏小喬品了品酒液,果然香醇甘甜,在她喝過的酒中,也只比不上紫霞峰大師兄親手釀的酒而已。 大師兄……,夏小喬用力咽下口中含著的美酒,就像咽下那些往事一樣,微笑著問關(guān)慕羽:“大當(dāng)家說是撿了幾塊寶,不知其他幾位老人家,還有什么別的本事?” “其實與他們各人愛好也有關(guān),比如葛爺爺愛畫成癡,但他更擅長建造城池,我們桃園寨如今的格局都是他老人家規(guī)劃的;花爺爺愛花,也愛鉆研作物生長規(guī)律,現(xiàn)在我們桃園寨自己種的糧食不但夠寨中人吃,夠釀酒,還能有盈余,都是托了花爺爺改良種子的福,我們?nèi)?dāng)家湯子銳就拜在了他老人家門下。” 夏小喬聽得嘆為觀止,真沒想到嘴巴壞脾氣壞的葛爺爺還懂修造城池,顫巍巍的花爺爺能改良農(nóng)作物、提高產(chǎn)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