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jié)
“欽封?!痹葡兜穆曇粼谒砗箜懫稹?/br> 云隙望著他的背影,握緊手中的半張面具,唇瓣顫抖,眼中染著霧氣喃喃道,“欽封,你告訴我怎么能讓單兒回來好不好……” 他看起來像快哭了,聲音沙啞,“我把欠你的修為還給你,你要什么我都為你尋來……”他拽住欽封的衣擺,“我求你,你把單兒還給我吧……” 陵宮中的燭火染著淡淡青煙,一絲一縷的晚風(fēng)鉆了進來帶著文白山青竹的苦澀彌漫在屋中。 欽封低頭看著云隙,抬手撫摸著他后腦,指尖纏上他的發(fā)絲,聽在他自己懷里哭出來的小蝸牛,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他盼了幾千年,盼他能在這只小蝸牛的心中留下一毫之地,他等了他幾千年,等他能心甘情愿的念上一遍他的名字。 可他從未想到有一日能見到云隙這般懇求,在他的懷中流淚喃喃。 欽封眸色發(fā)暗,心疼的無法呼吸,他見過的云隙是偷吃了他的修為花,醉醺醺用觸角朝他比小心心的傻蝸牛。他見過的云隙是古靈精怪處處坑他還一臉理所當(dāng)然的傲嬌小蝸牛。 可他從沒見過這般痛苦難過的云隙。 幾滴眼淚滲透他的衣襟落在他的胸口,讓欽封仿佛置身烈火焚燒,即便是湮滅在冥火之中也沒有這般疼痛難忍。 他低頭用拇指抹掉云隙的眼淚,無奈的勾起唇角,拉住他的手,摩擦著那半張冰涼的面具,溫聲問,“云隙,有了牧單記憶的欽封和有了欽封記憶的牧單,你想要哪個?” 云隙瞪大眼睛,聽見殿外傳來竹林在風(fēng)中窸窣聲和從遙遠半山腰隱隱飄蕩來的緣非寺寧靜的銅鐘聲。 欽封用法術(shù)化出一只藤編小涼塌,拉著云隙坐在上面,自己蹲在他身前,仰頭望向他,“之于欽封而言,他是怨的,怨你等了千百年卻沒等到你的心甘情愿,他費力想將你困在他的身前等你發(fā)現(xiàn)他對你的感情,卻直到被奎避入身命不久矣才等到了你的一串墨海玉珠?!?/br> 云隙閉了閉眼,“對不起。” 欽封笑著搖頭,“你沒有錯,倒是我心甘情愿?!彼H了親云隙的手背,墨色的眸子好似一池倒影了漫天星辰的潭子。 這樣的眸色讓云隙微微愣住,啞然念了句單兒。 欽封繼續(xù)道,“至于牧單而言,他是恨的。他恨自己只是一介凡人,無法能長長久久陪在你的身邊,又舍不得讓你塵世輾轉(zhuǎn)去為了尋他而顛沛流離??伤侄实模始赏愣ㄓH的欽封,能為你寧肯傷害自己的欽封,妒他識的你千年,陪了你千年,妒他讓成為你記憶中不可磨滅的記憶,妒他有能配上你的身份,妒他能保護你,而不是讓你時時刻刻為他擔(dān)心。” 云隙怔怔看著欽封,他從來不知道他口中的這一妖一人竟為了他這般怨著恨著戀著愛著,他不知道欽封的呵護,看不懂牧單的苦笑,悟不出欽封的疼愛,亦不明白牧單的落寞。 這么多的不知道堵在云隙的喉嚨,讓他手足無措不知該說些什么,他望著這個是欽封又是單兒的男人,顫著手撫上欽封的額頭,“對不起?!?/br> 欽封搖頭,將他的手合攏在手心,“別再說對不起了,你沒有任何錯,不論對妖神還是皇帝,都沒有錯,錯的是我,不,是牧單,他不該向你隱瞞冥火之事,讓你眼睜睜看著他湮滅成灰,讓你痛不欲生?!?/br> 他站起來坐上藤編小塌,將云隙攬入懷里,“錯的是欽封,他應(yīng)該早點告訴你離魂之事,不該讓你在凡界顛簸,讓你浪費了數(shù)次的花期。” 他湊過去親著云隙的唇角,“他們都這么壞,你想好要怎么懲罰他們了嗎?” 云隙望著他神似單兒的一雙眼,溫?zé)岬耐孪⒅g帶著幾分屬于欽封的沉靜幾分牧單的溫柔,便不小心沒忍住在這一雙眼一句話中慢慢紅了臉……又紅了眼。 他將臉放在欽封的肩頭,“謝謝你……愛我?!?/br> 欽封抱緊懷中的蝸,也跟著一不小心笑裂了嘴,眉眼之間都掛著滿足的笑意,像極了單身多年剛?cè)⒌较眿D兒的粗野漢子,從腳趾到頭發(fā)絲都舒爽的不得了。 云隙自然是看不到妖神這副憨了吧唧的模樣的,他抽抽鼻子抬起頭,那人已經(jīng)恢復(fù)了一派正經(jīng)溫柔的樣子。 云隙摸上欽封的胸膛,“單~兒~,你——”他頓住,抿了抿唇,眉間有幾分猶豫。 欽封笑道,“我喜歡聽你這樣叫我,你喜歡牧單,我便是牧單,欽封早已經(jīng)被壓在了青西海下了?!?/br> 云隙點點頭,想到自己欲問的問題,擔(dān)憂又有點扭捏的說,“你的傷……好了嗎?” 這個話題說來他有些慚愧,提及的時候真真既心疼他又惱自己的厲害。 牧單親了親他的手,對于這么貼心的蝸十分歡喜,有蝸如此,夫復(fù)何求。 “好了,別擔(dān)心?!?/br> 云隙撩開他的衣襟,瞧見上面一道淺白的印子,頓時悔意積滿胸口,他撫著凹凸不平的傷痕仔細想了想,抬起頭認真道,“我~幫~你~舔~舔~吧~?” 牧單喉嚨猛地一緊,還未來得及說什么,堅硬的麥色胸膛上便被爬上了一只軟綿綿濕乎乎的小蝸牛,正埋頭費力的在他身上留下黏糊糊的印子。 第57章 一直都在 “小隙”, 牧單的嗓子又啞了三分, 他翻身躺在涼塌上低頭看著胸膛上的小東西。 地宮的燭火滋滋滅了兩根, 冒出幾縷裊裊白煙。 云隙探著觸角晃悠著小背殼疑惑的瞧他,“?” 牧單深吸一口氣, “起來吧乖, 我不疼了?!彼≡葡兜难鼘⑺麕霊牙? 手心一轉(zhuǎn)托出個胖口小壺, 在云隙身上摸了摸取出梨木小勺,“吃點東西, 天快亮了?!?/br> 云隙捏開小壺朝里面瞅, 驚訝的發(fā)現(xiàn)正是一年前牧單為他藏入似錦苑地窖的花蜜。 他抬頭望著立于龕位前的男人, “你~還~記~得~?!?/br> “自然不會忘的?!蹦羻无D(zhuǎn)過頭笑著望他, “不論是過去還是將來, 就算有一日我不得不像半年前那般離開你,也不會忘記為你鋪好路, 知曉你前事無憂, 我才能安心離開?!?/br> 云隙聽他說的這么直白,不大好意思的紅了臉, “你……” 牧單捏著那朵枯敗的悲鳴花, 放進云隙手中,將他打橫抱起來, 道,“我若再像過去那樣等你,你這慢吞吞的腦袋何時才能轉(zhuǎn)過彎來?” 云隙悶悶撓了撓下巴, 其實他也沒那么傻的吧。 傻倒是不傻,就是在情事上不怎么開竅,牧單合攏衣袍,捏了個決帶他化成一縷清風(fēng)離開地宮出現(xiàn)在文白山腳下的綠竹林深處的小閣樓中。 小閣樓十分清素淡雅,云隙再次走進這里才恍然發(fā)現(xiàn)小閣樓是按照他當(dāng)年跟在師父身前修行時在山中居住的樣式量身所化。 牧單將他壓在涼塌上一手虛虛撩開云隙的袍子,與他耳鬢廝磨親吻他的耳畔,“這半年讓你受苦了?!?/br> 云隙怔怔望著他,雙手摟上他的脖頸,將頭埋進牧單的肩頭,“單~兒~,我~已~為~再~也~見~不~到~你~了~?!?/br> 牧單低頭吻他,推開他的唇瓣,勾起他的舌糾纏,另一只手掌環(huán)過云隙的肩頭,解開他的衣帶,撫上云隙白凈細滑的肩頭,“我想要你?!?/br> 云隙僵硬了些許,半晌后側(cè)過了頭,面上盡管不言一字,身體倒緩緩放松了下來。 牧單見狀心下欣喜,安奈住心口的狂風(fēng)暴雨,撩開云隙的袍子,一路從脖頸吻下了肩頭,含住那枚小巧的紅纓,用舌尖打轉(zhuǎn)吮吸,他放肆的在云隙身上游走,撫摸每一寸他心心念念的肌膚,“知道嗎,從你在我眼前落下袍子那一日,我便想將你這般抱在懷中,吻遍你的全身?!?/br> 那時,從骨子里涌出的對這個人的占有欲強烈的讓牧單害怕,他從未想過什么人能讓他這般瘋狂,讓他只見一眼便想按在床上狠狠的占有他。 后來知曉他便是自己四歲那年遇到的云哥哥,牧單心中又歡喜又忐忑,歡喜他終于等來了這個人,忐忑他越來越控制不住對這個人的占有欲。 直到如今牧單才曉得,從他生在天地之間的那一刻起,自三魂七魄四肢百骸都帶著對云隙執(zhí)著亙遠的愛慕,這抹愛慕來自前世中千年萬年欽封的等待。 云隙呼吸慢慢加速,趴在牧單懷中喘息,他睜眼輕輕碰了碰牧單的左眼,“單~兒~,你~在~想~什~么~?” 牧單回神,扯下他身上最后一點束縛,“在想你是我的,只是我一個人的。”慶幸欽封便是牧單,牧單即是欽封,他貪婪的不想讓任何仙妖人鬼在云隙心中留下哪怕是方寸之地。 云隙臉色潮紅,被牧單在腰下墊了軟枕。 小竹閣中靜悄悄的,唯有閣外沙沙穿林風(fēng)卷走夏季的余熱。 牧單四下尋著什么,低頭親吻云隙的脖頸,“還有你那小青瓶嗎?” 云隙被吻的有些迷糊,“你~要~用~?” “給你用。”牧單有些懊惱,思慮著什么地方有香脂,捏個咒將其偷回來,他還未想到,就見云隙摟了他的脖頸,在他耳邊斷斷續(xù)續(xù)道,“我~的~身~子~,不~需~要~?!?/br> 牧單怔住。 云隙含了三分羞,咬牙帶著他的手往自己身下碰觸。 挺翹的臀部下年輕的身體柔韌美好,再往里面摸,牧單呼吸凌亂,碰到了一絲潮濕溫?zé)?,他啞然道,“你……?/br> 云隙撅嘴將頭埋在他肩頭,“蝸~牛~這~一~類~的~體~質(zhì)~——啊~~~”,他輕呼一聲。 “乖,放松?!蹦羻问种柑饺肽翘?,又熱又緊,從里面深處如浪般一波一波涌出潮濕的粘液,他這時才悟到自己究竟尋了個怎么天地之間絕無的寶貝,頓時心神蕩漾,靈臺瘋狂。 牧單壓上云隙的身子,將他的雙手按在身側(cè),低頭親吻云隙裸露的肩頭,“疼了告訴我?!?/br> 云隙紅著臉閉上了眼,在閉眼的同時感覺到身子被撞開,強行擠入了灼熱guntang的物什,他呼吸急促起來,趴在牧單懷中發(fā)顫。 牧單等他緩過神,喃喃道了句好了,便壓下自己的腰撞了進去。 * 小竹閣外夜如涼水,閣內(nèi)熾熱如火。 云隙啞著嗓子被牧單喂了些水,臉上布滿汗珠。 “疼嗎?” 云隙半闔眸子,及其緩緩道,“還~好~” 牧單凝眉,將他帶入懷里,吻他汗?jié)竦陌l(fā)梢,撩開那頭青絲,“若是不疼,怎么還不瀉出來?” 此時天邊已經(jīng)蒙蒙有些亮了,牧單只要了云隙一次,但直到他退身而出,云隙身下的物什都顫顫巍巍可憐的立著,他生怕是疼著了云隙,讓他半分反應(yīng)都沒。 云隙趴在牧單胸口喘氣,又喝了兩三口水才感覺身上好了些,聽牧單的疑問,他紅著臉低聲道出了緣由。 蝸牛這一類在這交合事上與其他不大一樣,大致是傳了蝸牛的本性,感覺來的慢,時間長的厲害,別看兩只小蝸牛不顯眼,比起凡人而言絲毫不遜色,說徹夜笙歌都不為過。 牧單聽他這么一說,雖知曉云隙并無此意,卻仍舊感覺男人的傲氣被壓了幾分,他俯身而上,低頭含住云隙的唇瓣,含糊不清道,“嫌我不夠久?” 云隙連忙搖頭,跟凡人比夠了。 牧單失笑,“怕你疼才忍著,既然娘子還未舒坦,為夫自然要再努力些?!闭f罷他重新頂了進去。 這一次,直到月上柳稍,云隙才被折騰的沉沉昏睡了過去。 牧單為他擦洗干凈身體,將小妖裹好被窩,在他光滑的脊背上落上一吻才戀戀不舍的走了出去。 隔著綠竹林深處的湖潭,青瀛蹲在地上嗑瓜子,邊殼邊將瓜子皮擺成一個蝸牛殼的模樣,哀怨道,“他叫我們來怎地到現(xiàn)在都不出來?” 阿團這半年來又吃胖了一圈,抱著柔軟的小肚子坐在一條絲帕上,嘴上吃著緒卿剝的椒鹽味的瓜子,“凡人皇帝真的是妖神欽封嗎?” 緒卿點點他的小腦袋,“不管他。” 青瀛挪過來搭上話頭,“有可能,那丫的暗戀小隙兒好多年,本以為這次大劫算是將他與云隙的情緣斷了。”青瀛磨著牙齒,“沒想到那妖竟然又剝出幾縷魂來勾搭云隙?!?/br> 青瀛長嘆一聲,“云隙這次算是正式被勾搭走了,我就知道那只妖不是什么——壞人!真是絕頂聰明的神妖哈哈哈哈哈哈。”他朝走過來的牧單拜了拜,離得十丈遠就感受到了妖神欽封的威壓。 牧單似笑非笑瞥了眼青瀛,“好久不見。” 青瀛心里嫌棄,面上笑呵呵十分友善,“神子別來無恙。” 阿團捏著緒卿的帕子瞅著牧單,努力將那半張黑金面具戴在這人的臉上,才覺得的確有幾分像。 牧單環(huán)顧四周,一揮袖子,在湖潭中皓然浮現(xiàn)一張?zhí)摶玫木爸?,那景致大紅大眼,紅色的波濤滾滾,正是青西海的景象。 “神子這一招奪得用的甚是妙極?!鼻噱恼?,將自己的軀殼留在青西海中,借用冤魂釜與墨海玉珠重新塑造了一副身軀,雖說可能有損修為,但勾搭上了云隙,這買賣不虧。 牧單看他一眼,道,“上仙不必如此說話,欽封已被壓在青西海下,待他日將其剿滅,世間已無欽封?!?/br> 青瀛皺了皺眉,“奎避如今已經(jīng)完全侵占了那副軀殼?” “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