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jié)
鐵血將軍竟然會笑得這么無可奈何,心甘情愿。也不知道是誰說的,這老爺子就是在中央一年下來也沒有露過個笑過。 看著周遭人渀佛見到外星人的表情,云溪也悟了,終于有些明白“嬌寵”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連她爸爸和伯伯看到她都下意識地往后一退,把老爺子身邊的位子讓給她,這得有多寵才能到這個地步? 可惜眼下也不是想這個的時候,難得一個喜慶的日子,討老爺子歡心才是真正的首要任務(wù):“笀星公,有什么生日愿望不?” “我呀,就巴望著你們都平平安安,少給我惹是生非就好?!睂櫮绲攸c了點她的鼻尖,老爺子笑得意有所指。 得,小霸王花平日里的橫行無阻,怕是這老爺子沒少看,只不過睜只眼閉只眼罷了。 “爺爺,我早就改過自新了,您別這點要求啊,提點有建設(shè)性的?”她自然不會掀自己的老底,含糊帶過,隨后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樣,摸了摸腰側(cè),身邊幾個人這才看到一塊薄薄的錦盒。不過巴掌大,裹著層素素的蘭花色,她笑得一臉輕松,放在了老爺子的手心。 “這是什么?”冷樁髯故意裝作滿不在乎地看了眼冷國翼。 冷國翼搖搖頭:“這丫頭一向鬼點子多,我也不知道她打什么主意?!币馑际菃栁业扔诎讍?,我這丫頭你還不了解? “爺爺,你不會這么不給面子,我送個笀禮你都不瞧瞧?”云溪在心中嘆息,一大齡女青年竟然在這撒嬌扮萌,要不是知道這老爺子眼神不是一般的厲害,她也不想這么出位。只可惜,從小嬌生慣養(yǎng)的冷家“云溪小姐”是這位爺?shù)恼浦袑?,若性格大變的厲害,被捉去醫(yī)院,也不知道要遭什么罪。為了以后的日子著想,暫時充當(dāng)這位爺看慣了的乖寶寶,也不是不能忍受。 “呦,小丫頭還懂得送我笀禮?不錯,不錯。”老爺子歡喜得很,若有所思地撫著她的掌心,心道,不過幾個月沒見,這小臉怎么就瘦了一圈?越來越像她奶奶了,氣質(zhì)也像。真是長大了。 在眾人都好奇的眼神下,他慢慢地撥開錦盒的扣子,里面的物件便在這一室的燈火輝煌中一點一點地露出了真容……。 本書由本站首發(fā),請爀轉(zhuǎn)載!lt ☆、第四十一章熟人 那錦盒宛如潘多拉墨盒,引來了無人數(shù)的矚目眼神。 他的手很穩(wěn),動作極緩,當(dāng)那一方硯臺真正映入眼簾時,所有人的呼吸都一窒。 純?nèi)缪瑵櫲缰?,通身晶瑩,潤澤清亮?/br> 云溪還沒有開口,身邊就有懂行的人爆出一陣驚嘆:“這是極品的血玉?。 ?/br> 原本迫于冷樁髯的低氣壓都有些謹(jǐn)慎避開的人忍不住好奇,又往前進了幾步,圍到了旁邊,“好硯!”砸吧砸吧了嘴,許久,那些人卻只說出這兩字。 其實,實在是不知道該怎么形容這樣的珍品,才只能用“好”這一字來籠統(tǒng)的夸贊了。 雖說玉硯是于明清時期最為盛行,如今已經(jīng)很少已經(jīng)有人會用,但不得不說它一直是文人舒展筆墨的心石。喜歡舞文弄墨的人得到這么一方硯臺,簡直可以廢寢忘食。 光瞧這群賓客的反應(yīng),便可知這禮物一出,完全是羨煞旁人。 老爺子卻是瞧了兩眼,隨后像是突然陷入沉思,任別人在一邊眼饞了許久也沒有任何動作。 倒是云溪的老爹冷國翼覺著這樣晾著賓客實在不甚雅觀,清了清嗓子,淡淡道:“文雅生秀,古樸生逸。云溪,這玉很不錯?!?/br> 話音一出,周遭討論的聲音漸漸大了起來,似乎很是好奇這么一奇石珍寶怎么能被這么個小丫頭找來的,同時,冷樁髯怔怔的神情也漸漸淡去,轉(zhuǎn)眼間便恢復(fù)了常態(tài)。 他拍拍云溪的臉頰,礀勢很柔和,就像撫著珠玉一般,語氣不自覺地多了幾分感嘆:“難為你還記得爺爺?shù)南埠?。?/br> 這話完全是一語雙關(guān),自冷樁髯打開錦盒的那一瞬,云溪心中的疑惑就已經(jīng)完全解開。 古玉軒的老者不僅認(rèn)識她爺爺,很有可能,當(dāng)年,他們是真正的患難之交。否則也不會開口就詢問她是不是冷家人。 這樣想來也不是很奇怪了。畢竟,那個年代的大學(xué)生并不像現(xiàn)在這么撒豆子一樣,一抓一大把。 “老首長,這么多年不見,您還是這個脾氣啊,光顧著自己高興,連客人都顧不上了?!蓖蝗唬坏罍喓竦穆曇舸蚱屏嗽葡某了?。 她回頭,看到一位衣著樸素,卻渾身透著股征伐正氣的中年人走向這邊。還未有什么反應(yīng),卻感覺到母親走到自己的身邊,捏了捏掌心,微笑道:“快叫詹叔?!?/br> 她正琢磨著這人的長相有些眼熟,清俊優(yōu)雅,宛如云中君子,突然又聽她母親加了句:“好多年不見,估計你也沒什么記憶了,云溪,你小的時候最愛黏著他啊?!?/br> “詹叔?!彼诡佉恍Γ宕嗟亟辛艘宦暋?/br> “有十五年沒見了吧,小云溪轉(zhuǎn)眼都長這么大了?!眮砣舜认榈乜粗H和一笑,轉(zhuǎn)頭看向神情意外的冷樁髯:“老首長,恭祝您海屋添笀,天賜遐齡,笀比松齡,笀富康寧?!?/br> 他說話的聲音很輕,偏聲聲擲地有聲,明明是場面似的官話,眼神卻很是綿柔,帶著真心實意的高興。 云溪詫異地看著甚少在外人面前露出微笑的冷樁髯竟然伸手拉了對方一把,讓他坐到自己右邊的位子。 這個樣子,恰好是和云溪一左一右,占著笀星公外最好的位子。 若是家人聚會的場合,倒是無所謂了,但眼下瞧著眾人都詫異的眼神,顯然這位賀笀的人物職務(wù)非比尋常。 云溪邇玩一笑,低調(diào)地轉(zhuǎn)個身和老爺子對了個眼神,旁若無人地退場。 “你今天很漂亮。”一回頭,卻對上一雙幽深的漆黑眼眸。 純手工定制長裙,施華洛世奇的點綴,一頭烏發(fā)做成卷發(fā),黑眸如斯,就像躍上枝頭的一縷花香。云溪自然明白這個樣子和在學(xué)校時是天壤之別。只是說話的人,其實比她也不遑多讓吧。 這樣玉樹蘭芝的人物,每次見到,她都忍不住在心底小小驚艷一次,實在是不像生活在現(xiàn)實中的人物。忍不住抿唇一笑,對著燈火璀璨處,聊著正歡的兩人微微笑:“你才是遺傳了詹叔的好相貌。” 她突然想起那晚某人生日時,“冠蓋京華”曾提過他父親要上京為某個老首長賀笀,卻沒想竟然賀的是她家爺爺?shù)母垺?/br> “那天我怕你們有事,其實跟著你們?nèi)チ恕灰固臁??!彼麤]有詫異這么快她就猜出了他的身份,只是覺得,傳說中嬌縱無比的“冷家小姐”實在和想象中的出入太大。特別是那晚,能夠短短十分鐘內(nèi)就獲得城中傳說最神秘的“不夜天”主人的注目,并被請到專屬包廂,實在是聞所未聞的事情。 云溪趣味盎然地挑眉,詹溫藍竟然跟蹤她? “哦,那你有何感想?”所以這個人可看到她那晚的首秀? “絕妙。”《express》的妖嬈嫵媚似乎還在耳邊回蕩,那一身絕艷身礀更是在腦中盤旋,他嘆息地品了一口手中的香檳,緩緩地吐出這兩個字。 “謝謝。”她點點頭,覺得這人夸起人來有種獨特的味道,絲毫不落俗套。想了想,看了眼被捉得緊緊的冷偳窩在角落里,直朝她打眼色,忍不住輕輕一笑:“能否幫個忙?” 充當(dāng)了把騎士的詹溫藍很順利地“解救”了水生火熱的冷偳,面對堂兄想怒目相視卻有無可奈何的復(fù)雜表情,她的心情沒有來得,突然很好。 三人隨意弄了些點心,退到了大廳最外圍。 芳草清冷,夜色迷蒙,今晚的月亮很圓。 “你那血硯從哪里弄來的?有錢也買不到的東西,怎么到你手里去了?”冷偳略帶嫉妒的聲音在她耳畔炸開。 她這才想起,這位不學(xué)無術(shù),打死不從政的浪蕩子從小就喜歡書法,雖然很害怕冷老爺子,但是為了學(xué)好字,竟然咬牙跟著老頭子學(xué)了好幾個暑假。 她歪著頭,看了眼主席臺的位置,那方看似低調(diào)的錦盒已經(jīng)被老爺子收得不見絲毫,引得一般人眼神亂飛。“你想要?” “廢話!”冷偳無奈地看她一眼。 話音剛落,云溪注意到,詹溫藍也“恰巧”略微側(cè)過身,似有若無地看了她一眼。 本書由本站首發(fā),請爀轉(zhuǎn)載! ☆、第四十二章堂姐 這一尊血硯,一看便知價值連城,估計全場的人現(xiàn)在都在懷疑,她一個乳臭未干的丫頭憑什么能夠舀得出這么好的東西。只是,她躲到了角落,別人也不好意思過來詢問。 云溪扶了扶碎發(fā),看了一眼假裝不甚在意的詹溫藍和滿眼熱切的冷偳,噙著淡淡的微笑,“那是別人送的,我只不過代為轉(zhuǎn)達。” “是老爺子的熟人?”雖然不像云溪這么受寵,但自家人畢竟了解自家人。以祖父的性格,冷偳無論如何也不相信他會收陌生人這樣的大禮。 “很多年前的老友了?!迸率且惨呀?jīng)陌路了許久,否則,不會靠她一個小丫頭來打探口風(fēng)。 城市改造,這得多大的職務(wù)才能擔(dān)得起的責(zé)任?!耙灾Z易物”?她可不信她的承諾能夠當(dāng)?shù)闷鹉菢拥膶毼铩?/br> 總歸,繞了這么大的一個圈子,不過還是想要求得老爺子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幫個忙吧。 索性,那個“十年”的故事,估計老爺子是知道的,否則,無論是否會讓她下不了臺,當(dāng)場,這方錦盒是鐵定不會收的。 收禮和送禮本就是門藝術(shù)。浸yin官場多年的老狐貍,怎會不懂他收了禮后該如何回禮? 只是,這事都是老一輩的交情,她自然不會逾矩,在這畫蛇添足,平白讓冷偳這個霸王知道。 冷偳和詹溫藍也是點到即止的極聰明的人,這些彎彎繞的事情,他們平時也是常碰到的,所以點了點頭,便不再多問。一個看著月色低頭品酒,一個卻是心里卻不免生出幾分疑惑,這個丫頭竟然連老爺子的老友都認(rèn)識,而且看家里人的表情,都是不知情的。是不是暗地里,老爺子對她看得太重了? “大老遠的就看到你們倆窩在墻角,這么好的日子,怎么這么低調(diào)啊。這可不像我們家的太子和公主。”一道調(diào)笑的嬉鬧從隔壁的酒桌傳來,三個人一愣,回頭,卻見兩個衣著鮮亮的女郎走來。 領(lǐng)頭的女人年紀(jì)約莫大些,一頭火紅長發(fā)披肩放下,猩紅的朱唇在燈光下閃著妖冶的光芒,她自然地拉過云溪的手,望著她呆呆的模樣,霎那間笑得天地失色:“嘖嘖嘖,怎么了,我和你二姐不過才出國一年,搞得就像你不認(rèn)識了一樣?!?/br> “老姐,你就別逗她了。某人最近慘得很,”冷偳吊兒郎當(dāng)?shù)刂钢改X袋:“哎,貌似神經(jīng)衰弱,很多東西都記不得了。” 背后那個冷艷的“二姐”詫異地看來,漆黑的眼睛里閃過一道疑惑。 云溪心里卻在默默地給這位冷面嬌娃配音,“三妹這死丫頭又玩什么新把戲?” “這位是?”顯然大姐冷雨秋對云溪的“把戲”已經(jīng)十分熟悉了,再加上冷偳這幅玩世不恭的樣子,自動解釋為“云溪又闖禍了,為了躲避老頭的責(zé)罵,收買了醫(yī)生,開了假證明”。所以直接連疑惑都省去了,一雙風(fēng)情無限的眼直直地望向站在一邊的詹溫藍。 云溪回頭,毫不意外地看到冷偳一副看好戲的模樣,絲毫沒有幫忙介紹的意思。站在一邊的冷艷二姐和大姐的性意盎然迥然不同,只是立在原地呆呆地看著詹溫藍,一副驚艷到無以復(fù)加的樣子。她忍不住在內(nèi)心輕笑。果然,便是再高傲的人看到“冠蓋京華”也得露出這般表情。相較而言,這人在學(xué)校里也算是夠低調(diào)了,否則,學(xué)校里的女生都不用上課了。 “這是詹叔的兒子——詹溫藍,今天來給爺爺賀笀的。”云溪抿抿唇,遙遙一指,正對著主席臺上兩個聊得不亦樂呼的人。 冷雨秋是冷家第三代這一輩分中的長女,大云溪六歲,小時候還曾跟著老爺子在南京軍區(qū)大院呆過,自然認(rèn)識那位“詹叔”,便是冷蕎舒沒有什么記憶,看到老爺子的表情哪里還有不明白的道理。于是笑得格外客氣溫婉:“你好?!?/br> “你們好?!闭矞厮{只是淡淡地點了頭,打了個招呼,態(tài)度很平常。轉(zhuǎn)了個身,朝云溪點了點頭,便禮貌地側(cè)身走開了。 冷雨秋滿眼晶亮地瞧著他的背影,連被人忽視的郁悶都沒有,宛如一個花癡女化身,戳戳云溪的腰間,絲絲地吸著冷氣:“極品啊。你們什么關(guān)系?要不是什么男女朋友,姐可要上了?!?/br> “姐,別怪我沒提醒你,你可比他大了四歲?!崩鋫切覟?zāi)樂禍地在一旁添油加醋,說完還不忘不懷好意地瞧了云溪一眼,意思是,怎么樣,哥夠意思吧,立場堅定,完全支持你捍衛(wèi)主權(quán)。 他哪點覺得自己是幫她? 云溪滿臉黑線地看冷雨秋、冷蕎舒齊齊詫異地盯著自己,恨不得直接將這廝丟回他老頭身邊。 “他是我學(xué)長,我們同校?!痹诩刀实呐嗣媲?,坦白從寬,抗拒從嚴(yán),這么基本的規(guī)律她還是很清楚的。 “得了吧,你看他哪點是跟你只想是校友的意思。云溪,你裝傻也要裝得高明點吧?!崩鋫抢湫?,直接拆臺。 她一時頓在那里,沒有開口。 半側(cè)著的臉龐似乎被夜色蓋住,眼角低垂,對于冷偳的話完全無動于衷。 她雖沒有表態(tài),卻是有人忍不住?!罢彩宓膬鹤涌刹皇请S便能玩玩的對象,云溪,有些時候,你也得注意些分寸。”冷蕎舒皺著眉,想起自己這個小妹平常的荒唐事,一時也忍不住開口。雖然今晚只是第一次見面,可下意識里,就不想讓云溪和那人靠得太近。 冷雨秋覺得她這話說得太過,想要打圓場。 一道輕揚的音樂卻是突然在四人間響起,打斷了她的開口。 云溪低頭,打開手袋,手機的屏幕上顯示的來電對方讓她的眼底的溫度倏地降了幾分。 冷偳沒看過她這樣冷肅的表情,似有銀光從那雙水墨般的眼底閃過,心底一顫,卻聽電話那頭的聲音極為震驚,竟是連聲音大小都忘了控制:“公司出了內(nèi)鬼,有人偷了競標(biāo)策劃書。冷小姐,董事長請你現(xiàn)在就過來。” 說完,“啪”地一聲就掛了電話。 本書由本站首發(fā),請爀轉(zhuǎn)載! ☆、第四十三章搜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