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節(jié)
“咚咚”—— 門口突然傳來兩聲敲門聲。 “您好,您的咖啡?!狈?wù)人員進門后,將咖啡端放在桌上,安安靜靜地離開。 云溪低頭,用勺子攪拌著咖啡,微微一笑。 她記得,在她mama張翠呆在上海住院的時候,離開前,最后一個晚上,那棵醫(yī)院院子里茂密的樹下,她曾經(jīng)和祈湛說過。 既然忌憚簫氏反噬,又擔(dān)心她以后在商場吃虧,倒不如……一箭雙雕……。 只是,那時說好了是在過年之后,現(xiàn)在連除夕還沒到,他就讓章寒過來…… 微微啜了一口咖啡,她眉間淡淡劃過一道弧度。 “你是不是聽到什么風(fēng)聲?”章寒見她一副風(fēng)平浪靜的樣子,終于有點坐不住。 最近,商界雖然各個把金峰集團和簫氏聯(lián)手的消息傳得風(fēng)生水起,可暗地里,祈湛和蕭然的合作并非順風(fēng)順?biāo)=佑|到核心業(yè)務(wù)的工作人員都知道,如今,作為北京最大進口企業(yè)的簫氏已經(jīng)不知不覺在聯(lián)合項目里占著主導(dǎo)位置。甚至是,金峰集團的幾位高層都突然轉(zhuǎn)變口風(fēng),對簫氏極為巴結(jié)。就連公司里許多機密,都在極為“巧合”的情況下,泄露給了對方高層。難道說,業(yè)內(nèi)已經(jīng)聽到風(fēng)聲? 云溪抬頭,挑了挑眉梢。表情沒絲毫變化。章寒卻已經(jīng)明白,她并不知道內(nèi)部情況。 像是掩飾樣的,他換了個話題。 “在上海的時候,祈子就和我提過,以后可能會和張氏合作。不過,前段時間,張氏內(nèi)部比較亂,又在忙著上市,所以一直沒什么機會。不過,最近聽同行提起,張氏一切都上了正軌,不出意外的話,就這兩天就可以正式掛牌上市了。恭喜,恭喜?!?/br> “有話就直說吧。”云溪看著他的眼睛,眼底閃過一道淺的不能在淺的笑意。顧左右而言他,這個章寒是故意刺探她的態(tài)度,還是真的很傻很天真? 章寒默了一默。隨意拿起咖啡杯,慢慢喝了一口。 濃郁香滑的味道從舌尖慢慢蔓延開來,他的心漸漸安靜下來。 于是,對上眼前那一雙猶如深井的雙眸,直接道明來意:“希望張氏能和金峰集團結(jié)盟?!?/br> 云溪眼角微微一勾,露出了個似笑非笑的神情:“這是你的意思,還是祈湛的意思?” “我的意思?!?/br> “他原本的意思呢?”張氏和金峰結(jié)盟就能一起對抗簫氏了?祈湛再單純也不至于傻到這個程度。只要是個有理智的人都明白。章寒說出這樣的話,只有兩個可能。一是單純想拉她入水。還有一個……。云溪的指尖敲了敲扶手,怕是金峰集團現(xiàn)在的情況不容樂觀。 “他的意思是暫時先觀望。他知道你過幾天要參加蕭然舉辦的年會,所以希望你到時留心一下對方的反應(yīng)?!鄙虉錾现v究的就是個“快狠準(zhǔn)”,祈湛和他說來北京碰見云溪的時候只要帶上這句話就好了,他卻不以為然。難道真等著公司被完全并購了,這個腦子里完全被女人沾滿的家伙才能醒過神? “你不贊成他的想法?”云溪瞟他一眼,眼里慢慢帶出點笑意。 “總不能呆坐著等別人吃光抹凈吧?!?/br> 看來,簫氏最近的動靜比較大啊。 想來,祈湛也是不愿意看她在還沒完全準(zhǔn)備好的狀態(tài)下和蕭然正面沖突,才把事情壓到現(xiàn)在。 想想看,能在上海擁有一定能量,還能讓他放心共進退的公司,的確沒有幾個。 章寒找上她,一來公司怕是真的情況不太樂觀,還有一個,怕是也看不慣祈湛對她這般優(yōu)待的態(tài)度。 云溪低著頭,看著杯子里漆黑的液體。良久,放下勺子,站了起來。 “簫氏的事情,你不用擔(dān)心。年會以后,我會直接和祈湛聯(lián)系。” “你想怎么做?”章寒一個激動,眼睛瞬間發(fā)亮。 云溪看著他,眼神卻像是透過他在看著遠方。 許久,遲遲沒有回答。 只是…… 章寒緊了緊衣領(lǐng),不知道為什么覺得渾身發(fā)涼。 待醒過神。 “咯吱”—— 輕輕的一聲,包廂的門已經(jīng)合攏,對面剛剛站著人的地方已經(jīng)空空如也…… 他眼底閃過一道幽光,轉(zhuǎn)身走到窗前,看著樓下那個人影漸行漸遠……。 如果沒有理解錯的話,冷云溪的意思是,她遲早要和簫氏對上。至于方式嘛,還要等到年會后才能決定。 ☆、第一百五十五章 回到學(xué)校已經(jīng)有些晚了,謝絕了各路好奇人群的“關(guān)心”及八卦,云溪拿著本書坐在燈火璀璨的圖書館里,慢慢地陷入沉思。 在咖啡館的時候,章寒說“聽同行提起,張氏一切都上了正軌,不出意外的話,就這兩天就可以正式掛牌上市了?!闭f實在的,讓她有點意外。 雖然張氏的資本過百億,但在上海這種地界,實在也并不算出類拔萃。但引得業(yè)界的人這樣關(guān)注,除了因為知道張氏和冷氏的關(guān)系之外,是不是還透著其他的原因? 她原本把公司的事情理順,踢出了一個大股東和一個傀儡副總之后,也就沒大放心思在那邊,覺得遲早堂哥手底下那幾個人能把張氏帶入正軌。只是,現(xiàn)在想來,是不是又有些太順利了? 按照這種進度看來,不用三個月就將一個公司上市的工作都做好,從某方面來說,就已經(jīng)透著古怪。 還是說……。 云溪的指尖慢慢地拂過書籍泛黃的紙張。 還是說,讓張氏進度這么順利,其中也有祈湛的一份功勞…… 這也是為什么,章寒非要把她拉進簫氏和金峰之間的直接原因? 旁邊的人似乎已經(jīng)抬頭發(fā)現(xiàn)了她,一怔之下,連呼吸都有些不穩(wěn)。 望著眼前這雙芊芊玉指在那破舊的書籍上來來回回地摩挲,竟有一種臉紅心跳的感覺。 幾個常駐圖書館的人也漸漸地發(fā)現(xiàn)了這一角,慢慢地,竟有幾個人不時地借著查看書柜上專業(yè)書的名目,時不時地從她面前走過,雙眼幾乎都粘在了她的臉上。 云溪低著頭,心頭慢慢算著時間。 從她離開上海到她回到北京的時機算來,就算是堂兄底下的人有三頭六臂,沒有別的勢力幫張氏打通關(guān)節(jié),應(yīng)該也不可能一路這么順。 這樣看來,她到底還是欠了祈湛的。 只不過,讓她沒有想到的是,這一次簫氏和金峰的合作,明面上已經(jīng)獲得了這么多關(guān)注,蕭然竟然會這么早就出手,實在有點出人意料。 耳邊突然傳來一陣低低的議論聲。 云溪抬頭。 不知何時,她身邊已經(jīng)圍了一圈人。各個手上拿著書,卻沒有一個在看書的。仿佛他們希望看到的東西都印在她臉上一樣。見她突然抬頭,那些明目張膽打量的人,瞬間有些僵硬。 明明有些嘈雜的圖書館一角,突然寂靜得有些難耐。 手機震動的聲音讓云溪的注意力移開。 她看了看來電顯示,竟然是張氏內(nèi)部的號碼。 她接起電話,對方疲憊中難掩興奮的聲音從對面?zhèn)鱽恚骸袄涠掷m(xù)全部辦齊了,后天公司就可以正式上市!” 云溪一愣,竟然和章寒判斷的時間毫無出入。 隨即邇玩一笑,無論是不是祈湛暗中出手幫的忙,這群冷氏的精英絕對功不可沒。 “很好?!逼届o優(yōu)雅的女聲從那邊傳來,拿著電話的人松開領(lǐng)帶,有些好奇頂頭上司目前的表情??墒菑碾娫捓锖翢o起伏的聲音竟是一點都猜不出這位心里的想法。還未來得及回神,對面就傳來一聲:“作為獎勵,放你們一個月大假?!?/br> 渾身充斥著興奮感的男人瞬間激動得渾身一陣觸電似的,雙眼亮的幾乎讓周邊所有人懷疑他中了彩票頭獎。對于一個連續(xù)加班許久沒有休息過的的人來說,這個消息無異于驚天頭彩! 他見同事們一個個好奇的眼神,立即轉(zhuǎn)達了這個消息。 果然,辦公室里瞬間傳來一陣?yán)呛俊?/br> 云溪笑著掛斷電話。 后天就上市嗎? 確實是個好消息。 這樣的話,倒也趕得上。 拿起書本,她在一眾圍觀群眾炙熱的眼光中走向借書臺,朝工作人員微微一笑,“麻煩,我想借這本書?!蹦贸鰣D書卡,很快地辦好手續(xù)。慢條斯理地走出圖書館。背后似乎還隱約地傳來議論聲。她卻沒什么心思在那上面,拿出手機,撥通了號碼。 電話只響了兩聲,就被對方接聽起來。 “怎么這個時候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了?”對方似乎在包間,外面音樂震天,他那邪氣中略帶吊兒郎當(dāng)?shù)穆曇魠s一點也不受干擾地傳了過來。 估計這廝正在泡吧。 云溪笑笑:“張氏后天上市,幫我去剪彩吧?!?/br> “又不是我的公司,憑什么我去?”冷偳側(cè)頭,冷冷地避開對面美人送來的紅唇,拿起一杯馬天尼,慢慢地品了一口。 “我這邊還有事,沒時間過去。”云溪打了個呵欠,看了眼時間,差不多該睡覺了,決定速戰(zhàn)速決:“再說,作為wang目前的執(zhí)行董事,我覺得,你有必要蒞臨總公司,讓各位員工認(rèn)識認(rèn)識新東家。” 對面的呼吸一頓,然后慢慢變沉:“你想把wang變更到張氏旗下?” 隨按wang才成立不到一個月,但以目前的知名度來說,絕對羨煞旁人,在這樣一個風(fēng)口浪尖的時候,把wang作為子公司并入張氏旗下……。 冷偳忍不住又喝了杯酒。香濃的酒氣從腹部一路燒上來,將他的眼睛擦得雪亮。 一個剛剛上市的百億民企,一個名聲正旺的新貴公司,這樣的結(jié)合,無論是對根基不深的wang,還是剛剛改制的張氏來說,都是絕對的雙贏! “兩家公司都是你的,憑什么我勞心勞力?”冷偳往后靠上沙發(fā),笑。小狐貍現(xiàn)在是越來越精得嚇人了。常常一個點子出來,能讓他的心臟震兩震。 “多分你五個百分點!”光聽他聲音,她就知道他肚子冒什么酸水?;厮奚岬穆芬呀?jīng)走了一半,今晚的月亮倒是挺不錯。她想著,估計這個花花大少正醉倒溫柔鄉(xiāng),想把他挖回來,不下點餌,實在有點說不過去。 “成交!”冷偳覺得這生意太劃算了,路都鋪好了,他只要負責(zé)出個面,這樣穩(wěn)賺的生意簡直是為他量身定做的。 “恩,那你記得和張氏那邊聯(lián)系一下?!痹葡戳艘谎墼铝?,慢慢地將電話放下來,正準(zhǔn)備關(guān)機。 “等一下!” 對面?zhèn)鱽砝鋫谴驍嗟穆曇簟?/br> “怎么了?”她有些詫異。自家這個從來不失風(fēng)度的優(yōu)雅貴公子這是怎么了? “……。你最好做點準(zhǔn)備,明天有人要去北京?!崩鋫堑穆曇粲悬c遲疑,又帶點幸災(zāi)樂禍。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云溪竟然覺得他有點看戲的心理。 “誰要來?” “不可說,不可說。人來了你就知道了?!崩鋫遣挪粫@么無聊這么早就解開謎底,想到明天云溪臉上的表情。估計,十分有看頭。 要不要,今晚就坐飛機回去等著看好戲呢? “無聊?!辟p了這兩個字,云溪果斷掛斷電話。 抬頭,宿舍已經(jīng)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