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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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下的郡縣需留有守軍,以防鄴城反撲。騎兵要發(fā)徐州,分不出人手,不如從后方援軍。無需全是騎兵,可以步卒為主。”秦璟道。 秦玓和張禹均無異議。 “從西河郡調(diào)兵太慢,路上難保會遇見伏兵。洛州和荊州本就兵力不豐,更要防備氐人,不能再輕易調(diào)動?!?/br> “不如從上黨和武鄉(xiāng)各調(diào)一支軍隊,大兄和二兄家底豐厚,日前又收攏三千多流民,守城盡夠了?!?/br> 這兩位早知和四弟一起進兵“沒油水”,現(xiàn)在八成都在看他的好戲。不坑上一回實在不甘心。 秦玓話落,秦璟挑眉,表情似笑非笑。 秦玓被看得心中發(fā)毛,想要拍桌子壯一壯膽氣,對上秦璟烏黑的雙眼,到底沒敢。 說來也怪,他的性子向來是天不怕地不怕,除了親爹,大兄二兄照樣能頂上幾句,唯獨害怕這個四弟。 直將秦玓看得渾身不舒服,臉色變了幾變,秦璟才慢悠悠點頭,道:“阿兄所言甚是,就這么辦。” 秦玓:“……” 不是擔(dān)心打不過反被收拾,絕對要拉出去干上一場。 覺得主意不錯還要這樣看他,讓他莫名心虛,是欺負(fù)老實人?! 秦璟毫無所覺,徑直走到木架旁,撫過蒼鷹的背羽。 修長的手指拂過長羽,形成鮮明的對比。 蒼鷹鳴叫一聲,主動蹭了蹭秦璟的手腕。黑鷹也湊了夠來,撲騰兩下翅膀,敏捷的飛到秦璟肩上,討好的蹭著他的臉頰。 取下鷹腿上的竹管,看過兩行字,秦璟勾起嘴角,顯然心情大好。 這一笑,似春暖花開,瞬間照亮整個軍帳。 兩只鷹湊得更近,爭相挺起胸脯。不是受到體型限制,八成要發(fā)揮鳥類撒嬌的絕技:躺手。 張禹咳嗽一聲轉(zhuǎn)開視線,看著帳外的天色,估算著開飯時間。沒那條件還是莫要羨慕,越羨慕越心酸。 秦玓三個看得眼熱,試著伸手,差點被鷹嘴啄了一口。 兄弟三個互相看看,同時氣得瞪眼。 一只也就算了,兩只都這樣? 我xxx啊!這還真是看臉! 傍晚時分,營中廚夫埋鍋造飯。 羊湯冒著熱氣,大塊的羊rou在湯內(nèi)翻滾,撒上切碎的蔥花,能引得人流出口水。新出鍋的蒸餅,各個都有兩個拳頭大。餅里夾上腌菜和大片的熏rou,咬上一口,滿嘴咸香。 這樣的吃法是從桓容處學(xué)來。 關(guān)中漢子們尤其喜愛,若是敞開了肚皮,一頓至少要四五個蒸餅。 秦璟幾人坐在帳中,飯食和士卒一模一樣,都是吃得額頭冒汗,大呼過癮。 “要是有些茱萸就好了?!鼻孬Z口重,尤其喜歡辣味。 “腌菜里有?!鼻丨Z夾起盤中最后一片熏rou。 軍營里條件簡陋,尤其是進軍途中,很少分桌而食。熏rou數(shù)量不多,兄弟四個只有一盤,想要吃得多,就要眼疾手快。 “阿弟,能不能打個商量?”搶奪失敗,秦玓放下筷子,忍了幾忍,到底沒忍住。 “什么?” “以后咱們分桌吃飯?!?/br> “為何?” “這樣比較妥當(dāng)?!睂嵲趽尣贿^,看著生氣,不如自己抱著盤子吃。麻煩就麻煩些,還差那幾張桌子? “好?!鼻丨Z點點頭,笑容溫和。 秦玓剛要咧嘴,忽聽他道:“我軍中熏rou有限,不分給阿兄想必沒有關(guān)系?” 秦玓張口結(jié)舌,當(dāng)場無語。 秦玦和秦玸互相看看,默契的背過身不發(fā)一言。 四兄一路都在發(fā)飆,少有正常的時候。三兄硬要往槍口上撞,甭管什么后果,為弟實在是愛莫能助。 大軍在沛郡停留一日,短暫休整之后,拔營開往徐州。盡快打下彭城、下邳及東海諸郡,自荊州向東就能連成一線,直至出???。 如果戰(zhàn)事順利,秦氏塢堡的轄地將成一個鐵鉤,隔斷燕國同秦、晉兩國的聯(lián)系。一旦包圍形成,鄴城將被掛到鉤上,徹底被吞并不過是時間問題。 秦氏塢堡大舉發(fā)兵,慕容鮮卑危在旦夕。 鄴城不是沒有察覺,但朝廷內(nèi)部斗得正歡,一團烏煙瘴氣。單是領(lǐng)軍主帥就爭執(zhí)數(shù)日,從慕容德到慕容溫,再到慕容涉,能領(lǐng)兵的皇族子弟和將領(lǐng)幾乎數(shù)了個遍,始終沒能達成一致。 秦氏仆兵進入徐州,彭城郡被圍的消息傳來,朝廷上下終于慌了。 不顧慕容評能殺死人的目光,朝臣聯(lián)名上奏,請封慕容垂為征討大都督,率兵救援徐州。 燕主慕容暐知曉秦氏塢堡所圖非小,但被慕容評和可足渾氏壓制,加上數(shù)月沉迷酒色,少有的一點銳氣早被消磨殆盡。無論群臣如何勸說,他仍是沒有主見,端看慕容評的臉色行事。 如此一來,用慕容垂領(lǐng)兵之事自然是無疾而終。 當(dāng)日朝會結(jié)束,幾名老臣走出殿門,仰望烏云密布的天空,不禁滾下熱淚,發(fā)出悲嘆:“君主不振,臣子不賢,國家旦夕存亡,燕國危矣!” 殿前護衛(wèi)聽到此言,均是大驚失色。 慕容評隨后走出,更是臉色陰沉,當(dāng)場令人將幾名老臣押下去,當(dāng)夜便死在獄中。 燕國風(fēng)雨飄搖,氐人瞅著眼饞,很想趁機占些便宜。 氐主苻堅派人送出書信,希望同秦氏塢堡聯(lián)合伐燕,瓜分這塊肥rou。 書信送到西河郡,秦策看過兩眼,冷笑一聲,當(dāng)即寫成回信,由來人帶了回去。 回信來得如此之快,苻堅不禁大喜,以為秦策同意聯(lián)合,分割燕土有望。結(jié)果書信展開,內(nèi)容卻和所想背道而馳。 “秦策膽敢如此辱我!” 狠狠的摔飛竹簡,苻堅氣得滿臉通紅,咬牙切齒。 王猛撿起竹簡,通篇看過一遍,心下了然。 難怪國主震怒,秦策竟是直來直往,沒有半句客氣話,直接告訴苻堅,燕國那片地界你就別惦記了,老子要定了,哪涼快哪歇著去。沒涼快地,找個墻角玩泥巴去。 信件末尾更留有威脅,如果苻堅膽敢擅自發(fā)兵,茍池和乞伏鮮卑就是前例! 秦氏塢堡積累數(shù)代,秦策底氣十足。 你想來瓜分燕國? 做夢! 就是硬碰硬老子也不怕你! 老子有九個兒子,除了最小的兩個,各個都能帶兵打仗。秦氏塢堡的仆兵有一個算一個,都和胡人有血海深仇。 你敢來? 來啊,放出幾個兒子,輪著個拍飛你!兒子要是不成,某家親自披掛上陣,照樣拍不死你! 苻堅怒到極點,終究理智尚存,又有王猛在一旁勸說,只能狠狠磨著后槽牙,對著竹簡運氣。 “陛下,張涼屢次侵?jǐn)_國境,此時不宜同秦氏興兵?!?/br> 王猛好說歹說,各種擺事實講道理,終于說服苻堅,暫時將秦氏塢堡和慕容鮮卑放到一邊,先解決張涼政權(quán),奪下涼州為上。 至此,歷史突然拐了個彎。 本不該出現(xiàn)的秦氏塢堡揮師東進,將要吞并燕國。滅掉前燕的氐人卻是轉(zhuǎn)道向西,開始和張涼死磕。因動靜鬧得太大,甚至引來吐谷渾的注意。 吐谷渾王辟奚擔(dān)心氐人聲東擊西,干脆先一步發(fā)兵,在陰平一場大戰(zhàn),打了氐人一個措手不及。 接到戰(zhàn)報,苻堅氣得吐血。 他打張涼關(guān)吐谷渾什么事? 退一萬步,張涼是漢人政權(quán),他和辟奚都是胡人,就算不聯(lián)起手來,也不該背后捅刀吧? 辟奚卻是連連冷笑。 什么胡人漢人,真這么說的話,慕容鮮卑不是胡人?自從苻堅登位,滅掉的胡人部落還少嗎?何況,有王猛在一旁出謀劃策,他壓根不信苻堅只謀張涼。 得知對方的回答,苻堅看向王猛,王猛四十五角望天,才名太大,怪我咯? 北地烽火驟起,秦氏塢堡率先出兵,燕國、秦國、張涼以及吐谷渾先后卷入戰(zhàn)團,連柔然都開始在邊境集結(jié)重病。 日前高舉反旗,鬧得風(fēng)生水起的雜胡卻突然銷聲匿跡,偶爾在青州一帶出沒,劫掠一番迅速退走,好像真成了占山為王的賊寇。 晉國雖未卷入戰(zhàn)團,卻是時刻提高警惕,更在邊境駐扎重兵,以防胡人趁亂南下。 臺城要擔(dān)心的事不只這一件。 元正朝會之后,桓大司馬的聲望一時無兩。行走在建康城內(nèi),隨時能聽到“北伐”“大司馬”等語。 請功的表書遞上,三省請示宮中,沒有半點遲疑,迅速擬定封賞。 凡表書所請無不應(yīng)允,自桓大司馬以下,參與北伐的刺使基本都得到了實惠。 唯有豫州刺使袁真,因久久沒有鑿開石門,使得糧道不通,給了慕容垂反擊的機會,非但無功,反而被桓溫參上一本,奪去刺使官印,一擼到底。不是郗愔暗中幫忙,早就背鍋下獄。 袁真很是不服,兩度上言自陳。奈何桓溫勢力太大,風(fēng)頭太盛,上言如石沉大海,沒有激起半點浪花。 桓容擔(dān)心的事沒有發(fā)生。 桓大司馬終歸是要面子,沒有強行壓下他的戰(zhàn)功。只是以“避親”為由,請賞之言不多,僅有寥寥幾句。 如果按照表書所請,桓容頂多升任郡守,并且不會是大郡。 好在南康公主和褚太后達成默契,又有郗刺使幫忙,加上謝氏打邊鼓,封賞升上數(shù)級。 “詔授桓容征虜將軍,領(lǐng)幽州刺使,假節(jié)幽州諸軍事?!?/br> 這個幽州指的自然是僑州。顧慮到桓大司馬,授給桓容的終非富饒之地。 “品位兩千石,食邑一州?!?/br> 桓容領(lǐng)旨,送走傳旨之人。 回到房內(nèi)之后,迫不及待的鋪開輿圖,查清幽州所在的位置,再掰著指頭算算治下郡縣和人口,當(dāng)下雙眼發(fā)亮,嘴角咧到耳根。 朝廷之所以這么大方,無外乎是幽州臨近燕國,又是流民聚集之地,治安不太好,基本收不上多少稅。就此授給桓容,并沒太多實際好處,桓大司馬也不好多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