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節(jié)
王府守衛(wèi)見狀,更是眉目一凜,伸手就要驅(qū)逐他們這一行人。 而陸長亭根本看也不看他們,直接走遠了。 待龔老夫人被守衛(wèi)們抓住的時候,還愣了好一會兒,怎么會這樣……那陸長亭怎么就這樣走了?龔老夫人正要扯開嗓子喊,還是她身后的丫鬟趕緊抓住了她,口中勸道:“若是這樣下去,大人就顏面無光了啊……” 陸長亭走得遠了,身后的聲音漸漸地遠了,不過他對燕王府的安保工作還是極為信任的,那龔老夫人是掀不起半點風(fēng)浪的。 “走吧,去找秦王?!标戦L亭道。 三子點了點頭,忙在前頭帶路,出來之前,他們是詢問過那王府中下人的,大概得知了朱樉去往的方向,而三子對城中極為熟悉,要準確無誤地將陸長亭帶過去,還是很容易的。 就在他們一路尋找過去的時候,朱樉正坐在一處酒樓中,面色臭到了極致。 長亭竟然還未來…… 朱樉在那里癡癡地等待了起來。 當(dāng)那酒樓掌柜殷勤地來問他吃什么的時候,朱樉都覺得那掌柜的臉著實太不順眼了。 朱樉三言兩語將那酒樓掌柜打發(fā)走了,而后卻又見著了個熟悉的身影。 朱樉叫來身邊手下,問:“那可是那日那個紀姑娘?” 手下往下面看了看,那個被圍起來潑茶水的,可不正是那日那個什么紀紫藍紀姑娘嗎? 朱樉一揮手:“去將人給我叫上來。” 等陸長亭在酒樓里搜尋到朱樉的身影時,他一眼就看見了朱樉身旁的紀紫藍,紀紫藍也沖陸長亭笑了笑,雖然紀紫藍看上去模樣有些狼狽,但臉上的笑容卻是絲毫沒受損,使得她看上去依舊那樣的嬌媚。 朱樉沒想到陸長亭早不來晚不來,剛剛好這時候來了,這就很尷尬了,朱樉不知道對長亭說,他只是將這個女子叫來說說話,長亭會信嗎? “長亭……”朱樉想要開口解釋,而陸長亭也恰好和他同時開口喊了一聲:“二哥,你沒生氣吧?” 朱樉愣了愣,隨即心底蔓延上了一股感動,瞧瞧,長亭是何等的溫柔!哈!老四就享受不到吧? 朱樉剛想說不生氣,但隨即又覺得這樣松口得太快,于是朱樉便生生憋住了,導(dǎo)致他臉上的神色顯得很是怪異。 陸長亭是當(dāng)真以為朱樉生氣了,畢竟換做誰這般被誤會,心頭都會不快的,陸長亭拉開凳子在朱樉跟前坐了下來。 “二哥莫要生氣,我應(yīng)二哥一個要求吧,二哥若有要求,我必然不會推辭!” 朱樉低頭去看陸長亭,正好瞥見他那雙熠熠生輝的眼眸,還有柔和下來的臉龐,以及很是好看的五官,眉眼仿佛都變得動人了起來…… 第096章 (已修完) 燕王府。 一陣腳步聲漸漸地距離廳堂近了。 王府的下人們抬起頭來, 看向那一行往廳堂而去的人,面上都露出了驚駭?shù)纳裆?/br> 不怪他們大驚小怪, 只是燕王府中向來沒有女子出沒, 此時乍然見有女子走了進來,他們?nèi)绾文懿惑@訝?而且這女子還是跟在秦王身后進來的,下人們難免腦補出一段故事來…… 陸長亭和朱樉回到燕王府的時候, 朱棣正好還未離開燕王府,只聽得一聲“秦王殿下和陸公子回來了”,朱棣抬頭往廳堂外看去,第一眼先注意到的當(dāng)然是前頭的陸長亭,第二眼才是身后跟著的女子, 朱樉自然而然地被他忽略了。朱棣對紀紫藍可絲毫不陌生,畢竟之前他曾誤會過長亭對這女子有意。 不得不說, 在某些時候, 朱家兄弟的思維模式還是極為相似的。 “長亭,這是?”朱棣目光冷淡地看向了紀紫藍。 將朱樉帶回來也就罷了,怎么還多了個人? 陸長亭對上朱棣的目光,他很確信自己從朱棣的眼中看出了這樣一句話。 陸長亭毫不猶豫地馬上將所有事都推到了朱樉的身上:“這是二哥要帶回來的?!?/br> 朱棣臉上冷淡的表情頓時轉(zhuǎn)變?yōu)榱藴\笑:“原來是二哥屬意這女子啊。” 紀紫藍抬起頭來, 頗為小心地看了看朱樉,臉上露出了驚異的神色, 大約是她完全沒想到, 自己隨意都能碰上當(dāng)今皇帝的第二子秦王殿下吧。 朱樉搖頭道:“不是我所屬意?!敝鞓菊f完這句話,別的倒是不肯多說了,反留下朱棣在那頭淡淡皺眉, 忍不住猜測起來。 長亭難道是同朱樉瞞著他? 那頭紀紫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朝著朱棣分外得體地拜了拜,口中稱呼“燕王殿下”,這便也算是紀紫藍的高著了,哪怕是見到朱棣,哪怕是知道朱樉乃是秦王,她也沒有絲毫刻意地去展現(xiàn)自己的嬌媚,她的口吻平靜大方,半點也不黏糊,若非她身上沾染著的青樓楚館氣,怕是真教人看不出她究竟是做什么的。 朱棣對她自然是沒有半分興趣的,只是將管家叫進來,讓他給這女子安排個住處,若非人是跟著陸長亭回來的,朱棣也不會讓管家去安排,而是隨手丟給別的人了。 朱棣著實擔(dān)憂陸長亭跟著學(xué)壞了,將那紀紫藍安排下去后,朱棣便道:“想來今日二哥也累了,不如好好在屋中歇一歇腿腳,我便先帶著長亭到營地去了。” 雖說朱棣并沒有刻意的咬文嚼字,但陸長亭還是清晰聽出了朱棣的意思。 啊,歇一歇……腿腳…… 這真的不是在隱晦地嘲諷二哥嗎? 果然,朱樉也和陸長亭一樣聽出了個中的意思,朱樉的臉色微微有些難看,但是一想到自己帶了個女人回來給朱棣添堵,朱樉便覺得心頭舒服極了。 朱樉擺擺手,滿不在乎地道:“去吧,我來北平本也是為歇一歇?!边@倒是化解了朱棣話里提到腿腳的尷尬。 于是朱棣便迫不及待地帶著陸長亭出門教育去了。 待他們走了之后,廳堂中立時便安靜了下來。 朱樉臉上掛著的笑容漸漸就沒了,他腦中不自覺地回想起了,在酒樓中的時候,陸長亭望向他那一眼的模樣。當(dāng)時他便忍不住與陸長亭道:“那長亭滿足我一個所求就是……下月隨我去西安去如何?” 不出意料的,陸長亭毫不含糊地推拒了,表示這等要求和他的底線堅持所違背了,因而這個要求不能作數(shù)。 朱樉眉峰微微蹙了起來,他將手中的茶杯放了回去,分外不解地道:“老四身上究竟有什么好的?” 至少他是做不出將長亭扔到營地去的事來啊…… ———— 朱棣說是帶著陸長亭去營地,而實際上卻是并未往營地而去。 于是另一頭,著實憋不住的龔僉事遠遠不如他想象中那樣淡定,他去往了營地,等朱棣和陸長亭到來,可惜人家壓根沒去,龔僉事跟塊牛皮糖似的,在營地等了許久,在營地士兵們眼中,他就是又去找茬的,自然那可就是越發(fā)地看不起這龔僉事了。 而朱棣帶著陸長亭去往了何方呢? 朱棣帶著陸長亭到了一處碼頭上。 眼前的水泛著綠,水面上的船只在微微搖晃著,而碼頭上的工人們還在吭哧吭哧地扛包。 陸長亭一臉疑惑。 這是……做什么? 難道是朱棣帶他來瞧北平百姓生活來了? 陸長亭張了張嘴:“四哥?” “那女子怎會跟著你們回來?”朱棣問。 陸長亭:“……”將他帶到這里來,就是為了問這個?難道答錯了,還要扔水里去? 見朱棣模樣認真,陸長亭也不好不答,只得道:“那真的是二哥做主帶回來的?!?/br> “與你無干?” “無干。”陸長很是肯定地道,但是等說完以后,陸長亭自己也有些郁卒,他怎么偏偏得和朱棣解釋這事呢?就算朱棣誤會,應(yīng)當(dāng)也無傷大雅吧。最后想來想去,陸長亭覺得,還是朱棣過于嚴肅的態(tài)度,直接影響了他。 陸長亭就仿佛早戀提防著被家長抓包的未成年一樣…… 好吧,雖然他現(xiàn)在的年紀放在古代是該結(jié)婚了,但放在后世那也的確是未成年。 “四哥便不要為這等小事cao心了……” “這能是小事?”還不等陸長亭將話說完,朱棣就已經(jīng)皺眉打斷了他,而且口吻無比的嚴肅。 陸長亭被朱棣這種近乎炙熱的關(guān)心,說到啞口無言。 “長亭已無親長,日后婚事也得由四哥來看著才好。”朱棣很是認真地道,陸長亭還能明顯地聽出他口吻中的不容拒絕。 陸長亭對這倒并不十分在乎,只是他忍不住想,連婚事都要插手,朱棣是當(dāng)真拿他做弟弟了,還是管得寬了些呢? 陸長亭倒是一時間錯過了朱棣眼底掠過的異彩。 “那……聽四哥的便是。”陸長亭根本不在乎現(xiàn)在口頭上應(yīng)一聲,以他的性子,以后若是真有了自己的主意,那是誰說話都不管用,現(xiàn)在若是能說出來讓朱棣開心些,那他說就是了。 “走吧?!敝扉Σ辉倬椭@個話往下說了,同時還拔腿朝著碼頭的方向過去。 陸長亭愣了愣,不由得伸手一把抓住了他:“四哥去做什么?” “程二說這邊能坐船游湖,我便帶你去坐坐船,整日待在燕王府和營地里,也著實沒甚趣味?!?/br> 陸長亭艱難地從喉間擠出一句話來:“四哥,坐船游湖也不應(yīng)當(dāng)是在這里啊,那應(yīng)當(dāng)是在西面的湖啊,這里的船都是要運貨的……”你要拿我當(dāng)貨物運嗎? 陸長亭估摸著,朱棣應(yīng)當(dāng)就是看見這邊有船,因而便很是粗暴地認為,這里就能坐船游湖了。 但都是水,都是船…… 那本質(zhì)上也都是不一樣的?。?/br> 游湖看的是美景,你來這里,是要看吭哧吭哧扛包的工人嗎? 朱棣面上略微有些掛不住,他轉(zhuǎn)身忙道:“那我們便換到那邊去吧……” 陸長亭搖頭:“罷了,來都來了,自然也不能白來,雖說此水非那水,此船也非那船,但若要坐船一游應(yīng)當(dāng)還是可行的,不信四哥將那船老板喚來一問。” 朱棣本身對坐船游湖是沒什么興趣的,只是程二說少年人應(yīng)當(dāng)會喜歡,朱棣這才動了心思。 既然陸長亭都如此說了,朱棣便當(dāng)即將那船老板叫了過來。 船老板初時被叫住的時候,還以為是有人涮著他玩兒,哈!燕王!燕王殿下會跑到這么個破地方來嗎? 但是見那傳話的人打扮不俗,瞧上去還挺有氣勢的模樣,那船老板猶豫一下,還是跟過去了。 萬一他祖墳上冒青煙,真讓他撞上這個大運了呢! 那船老板想到這里,步履都輕快了不少。 但這時候船老板都還是很實誠地在想,這燕王殿下會有什么東西需要他來運呢? 就在船老板走神遐想的時候,帶路的人腳步已經(jīng)停住了。 船老板抬頭一看,當(dāng)先見到的卻是個模樣極為俊秀的少年,那可著實生得好?。〈习甯艺f多少女子怕是都比不過他。他的目光往旁邊轉(zhuǎn)了轉(zhuǎn),登時便瞥見了身著常服的朱棣。百姓們哪有不認識朱棣的?隨著朱棣在北平的威望越來越高,不少百姓可都是以見過朱棣的模樣為榮。 那船老板兩腿晃了晃,頓時覺得有個餡餅咣當(dāng)砸在了自己的頭上,砸得他眼前都晃著金星,那可真是好半晌心情都平復(fù)不下來。 “燕、燕王……”船老板的聲音微微哆嗦著。 朱棣見他這般模樣,便直接開口道:“可有空余的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