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拒絕
云舒神色未變,心下卻轉(zhuǎn)過幾道,若她拒絕,只怕再無機(jī)會(huì),哪怕以后能合作,也是有了嫌隙,若要她答應(yīng)嘛…讓她娶陸清漪,這怎么可能嘛! 陸珉看著天人之姿的云舒,真是越看越滿意,年紀(jì)輕輕就有手段,有謀略,最重要的是有地位! 若是能成了自己的女婿,那該是多好,以云家的力量,復(fù)興南方士族,還不是指日可待。 云舒斟酌少傾,才緩緩道:“陸大人美意,只怕云舒要辜負(fù)了。” 不出意外見陸珉神色變了變,自己的女兒是縣君,有誥命在身,而陸家又家底強(qiáng)厚,他有什么理由拒絕? 重要的是女兒生得花容月貌,哪個(gè)男子會(huì)不動(dòng)心的,這親事多少人求都求不來。 云舒既然開了口,就繼續(xù)說:“縣君容貌傾城,陸家顯赫晉陵,確實(shí)是不可多得的好姻緣,可是本王與張閣老公子自小一起長大,親眼看著縣君與子辰情投意合,為人摯友,又如何能奪人所好?” 她又傷感的嘆了一口氣,“襄王有夢,神女無心,是本王與縣君無緣了,還望陸大人能體察?!?/br> 陸珉聽她這樣說,一時(shí)震驚得話都接不上了。 “不可能!郡王誤會(huì)了,小女與張子辰絕無瓜葛,郡王莫要聽信謠言啊…” 云舒抬手打斷他,做出一副惋惜狀:“陸大人不要再說了,強(qiáng)扭的瓜不甜,縣君暫住平都大半年了,都是子辰陪伴左右,陸大人還是對女兒了解不深啊,當(dāng)年本王也是無意施救,以后也請不要放在心上了?!?/br> 還特意憂傷扭頭望向窗外,整個(gè)人瘦得弱不禁風(fēng)的,憔悴不堪,果真一副受了情傷的樣子。 送走陸珉,云舒才將憋著的氣呼出來,子辰,只能幫你到這了,是福是禍,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兄弟嘛,就是這種時(shí)候擋箭用的。 陸珉都不知道是如何出的王府,腳下虛浮的回了私宅。 “縣君呢?”站在堂上怒氣沖沖。 丫鬟嬤嬤都嚇得大氣也不敢出,哆哆嗦嗦的講不出來。 “縣君…縣君…她身體不舒服…她…” “在哪?我問你們!都是吃什么的,連個(gè)人都看不??!” 陸珉一腳踹在婢子胸口,簡直暴跳如雷,被云王那樣拒婚也就算了,還搞砸了聯(lián)合云家的算盤,這讓他如何回晉陵,如何交代! 嚇得貼身的丫鬟立馬跪了下來,抖著聲音說:“縣君…和張公子出去了…” 果然,人家郡王既然都這樣說了,如何會(huì)是空xue來風(fēng),虧他還腆著老臉親自去說媒,郡王沒發(fā)怒已經(jīng)算是對他氣的了。 長干里賭場,人聲鼎沸,打賭坐莊聲此起彼伏,有兩個(gè)俊俏的后生特大爺?shù)淖谥魑簧?,手里拿著綠貝做的籌碼,盯著賭桌上的骰子。 “子辰,這次我們押什么?” 眉目如畫,櫻桃小嘴,還貼著兩只俏皮的小胡子,不是女扮男裝的陸清漪又是誰。 張先裝模作樣的打開折扇,擋住別人,故作高深附耳到陸清漪旁邊:“看那個(gè)穿直裰的,就是賭場請來的老千,我們贏了他們這么多銀子,不是胳膊就是腿兒,今天是不能完整的出這道門了?!?/br> 陸清漪將椅子移得近一點(diǎn),特狗腿的幫張先扇扇子。 “?。∵@么嚴(yán)重,那怎么辦?我沒有帶護(hù)衛(wèi)出來誒?!?/br> 她靠得這么近,張先聞著她身上淡淡的香味,很甜的胰子味兒,神色有點(diǎn)不自然。 “不怕,我們再贏他這次,就卷上銀子奪路而逃,小爺我在這一帶還是有些能耐的,諒他也不敢輕舉妄動(dòng)。” 陸清漪被他唬得一愣一愣的,撅起粉嫩的小嘴:“哦,聽你的。” 那大漢已經(jīng)不耐煩了,敞了胸脯露出交錯(cuò)的刀疤,一腳搭在賭桌上,立馬撲起許多灰塵來。 “我說兩位,你們商量好了沒有啊?” 張先也把腳往桌子上一搭,痞痞的揚(yáng)起下巴說:“急什么,這不是說完了嘛。” 又扭頭對陸清漪說:“阿琰,你來隨便選一個(gè),輸了哥也不怪你,反正沒多少銀子?!?/br> 兩百多兩呢!夠普通人家揮霍大半年了,在他眼里還沒多少銀子,果真財(cái)大氣粗。 陸清漪覺得這樣的張子辰簡直太俊了,不自覺露出崇拜的目光,張先被她小鹿一樣水靈靈的眸子盯得心都化了。 “那大哥,我選了,要是我們輸了,中午我請你吃飯?!?/br> 張先讓她在外面叫自己大哥…… 她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閉了閉眼:“我選大!” 大漢咧起一口大黃牙,惡臭撲鼻而來,拿起骰子正準(zhǔn)備搖,張先卻伸出扇子止住了他。 “誒,這次該我們搖了吧。”笑得人畜無害的。 “哼!” 那大漢將筒子用力的摜在桌上,對著張先皮笑rou不笑,張先施施然的拿起筒子,用力搖起來。 “開!開!開…”眾人起哄。 “嘭…”所有人都盯著筒子下,兩百兩銀子呢,可不是小數(shù)目。 “大!” “啊!…我們押對寶了…子辰…哈哈哈…”陸清漪握住他的手臂用力搖晃,笑起來整個(gè)人都閃閃發(fā)光,張先看著,也露出溫柔的笑,多久,沒人這樣對他笑了。 熱鬧的大街,車馬人流如織,初夏傍晚的陽光暖融融,街邊的梔子花開得馥郁芳香,一切美好得不像話。 “我們剛剛為什么只拿了一百兩銀子???”陸清漪問道。 陸清漪手里拿著一串冰糖葫蘆,這種民間小吃她是第一次嘗到,酸酸甜甜的很好吃,根本不是母親說的那樣粗鄙難咽,她又嘎嘣嘎嘣咬掉兩個(gè)。 “因?yàn)榈媒o他留點(diǎn)面子啊,不然我們兩現(xiàn)在肯定被坊主請去喝茶了?!?/br> 張先大搖大擺的搖著扇子,其實(shí)啊,這賭坊,他就是莊家之一,出來混的,能沒點(diǎn)勢力嘛,不過這些事,還是不要讓陸清漪知道了。 “本來想請你去吃酸湯魚的,天這么晚了,先送你回去吧?!?/br> 陸清漪揚(yáng)起傻乎乎的臉,“沒事啊,下次我們再去嘛,喏,這幾顆給你?!?/br> “嗯,你還沒騎過馬吧,下次我們?nèi)ソ纪怛T馬…” “好!” 張先接過那串冰糖葫蘆,給她將掉落的小胡子摁上,慢慢向南湖里走去,夕陽將他們的影子越拉越長,終于在長街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