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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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玥白了她一眼, “別跟我掉書袋子啊, 聽不懂!” 余笙沖她笑了笑, “聽不懂算了, 你個粗人!” “嘿, 找打啊你是!”陸玥撲過來要揍她。 兩個人像個幼兒園大班生一樣扭打在一起, 畫面極其喜人。 最后是姜博言把她提溜走的,“幼兒園畢業(yè)了嗎你?幼稚不幼稚!” “不幼稚?。∥疫€年輕, 不像你,都老了。三年一代溝,我們之間都有代溝了?!庇囿险f完湊過去問他, “誒,你說你什么時候開始覬覦我的?” 姜博言揉著她的腦袋,“你猜?” “我不猜,你說,我想聽你說?!边@么揚眉吐氣的時刻,余笙一臉的興趣盎然。 姜博言自然知道她腦子里想什么,笑了笑,不說話。 余笙哼了聲,“也太小氣了。” 那邊卓誠看陸玥實在是難受,過去給她揉著肩膀,問她,“沒事吧?” “沒事?!标懌h抗拒了一瞬間,最后還是屈服在享受里,指揮著卓誠,“這邊兒過來點兒?!?/br> 卓誠調(diào)試著,“這里?力度可以嗎?” 陸玥在酸爽中狠狠點了點頭,“對對,嗯~可以?!?/br> 姜博言給余笙繞了一條圍巾,余笙轉(zhuǎn)頭就看見了卓誠和陸玥,忍不住對旁邊坐在那兒發(fā)呆的林池說,“看看,學(xué)著點兒卓師兄這臉皮厚度,夠忍辱負重!你要相信總有翻身農(nóng)奴把歌唱的那天,等葉琛愛上你的時候,你就可以狠狠地報復(fù)回去了?!?/br> 林池一臉懵地看著余笙,這么復(fù)雜的理論,顯然是沒聽懂。 余笙嘆了口氣,發(fā)愁。 卓誠這樣的厚臉皮,陸玥不討厭他,他就遲早有拿下她的那天。 可是葉琛和林池還真是懸乎,林池是個不會主動的人,始終是一副等待的姿態(tài),葉琛又是個悶sao的主,自私著不愿意跨出那一步,他倆能修成正果?難! 余笙嘖嘖了兩聲,還是她和姜博言簡單干脆,一步到位。 想到這里她忍不住又笑了起來。 如果當(dāng)初她沒有霸王硬上弓地把他按床上,兩個人會怎么發(fā)展? 那時候姜博言剛剛畢業(yè)旅行回來,之前余笙和他聯(lián)系也不多,就算他喜歡她,也不會下手那么快,以他的性格,多半是步步為營,不見兔子不撒鷹。 兩個人就算最后能走到一起,也絕沒有那么快。 人生這際遇啊,還真是百轉(zhuǎn)千回。 吃過早飯學(xué)員就開始熱身了,地形之前勘察過,現(xiàn)在在做保護點。 余笙則開始收拾攝像包,然后跟衛(wèi)錚溝通了一下拍攝的細節(jié),上午主要是熱身,適應(yīng)一下地形,下午才有一場正式的比賽,衛(wèi)崢的意思是下午跟拍,比賽全程幫她拍下來,她要留念。 余笙表示沒問題,上午她就隨便逛一逛,拍些照片。 “是有什么特殊意義嗎?”余笙多嘴問了一句,衛(wèi)崢是個什么事都講求效率和性價比的人,做什么事要達到什么目的,做什么事有什么意義,她都會提前考慮好,一步一步按計劃去做,像這種攝影留念如此感性的行為,實在是不像她的作風(fēng)。 衛(wèi)崢笑了笑,愣了片刻,最后點了點頭,“算是吧!” 余笙也點點頭,看得出來她不想多說,她也就不打算再多問。 沒想到過了一會兒,衛(wèi)崢卻又開了口,“他喜歡攝影,喜歡攀巖,喜歡冒險,但這些我都不喜歡,在一起的時候我們經(jīng)常吵架,我從來沒有支持過他,那次來鄔西山脈也是他磨了我好多天我才答應(yīng)他的,到最后他出事,我都沒能給他一點兒理解和支持。”衛(wèi)崢深深吸了一口氣,似乎是憋悶的慌,摸了煙,點了一根,然后才把那口氣吐出來,眉眼里是濃得化不開的陰郁,“我經(jīng)常想,我那么討人厭,他為什么總是遷就我。我自己都替他不值,真的,特別不值?!?/br> 余笙拍了拍她的肩膀,“愛就會遷就,他愛你?!?/br> 衛(wèi)崢扯了扯唇角,“我倒寧愿他不愛我?!?/br> 那么或許她內(nèi)心的愧疚就會小一點兒。 或許夜里她就能安眠一點兒。 或許每年他的忌日,她就能坦然一點兒去祭拜他。 可是世上最無用的就是假如,她再也沒有機會了。 “他死后很多天,我都無法相信,我總覺得是他嚇唬我,報復(fù)我,騙我,我抽煙,酗酒,跟異□□往,做一切他不喜歡的事,我想他難受就會回來了?!毙l(wèi)崢狠狠抽了口煙,扯著唇角笑,“真特么好笑?!?/br> 到現(xiàn)在她都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前一刻還活生生跟她吵架的人,一轉(zhuǎn)眼已經(jīng)不見了,尸首都找不到,只有懸崖邊上他的衣服碎片,扯成綹掛著,昭示著一切。 她難過,痛苦,更多的是自責(zé),她無法接受現(xiàn)實,更無法原諒自己。 她放縱自己,瘋狂地虐待自己,然后更可怕的是禍不單行。 她交往了一個異性,把他當(dāng)成是死去的他去彌補,她對他無限好,把自己能給的一切都給他,然后他騙走了她二十萬的積蓄,卷走一切徹底離開了,她對他一無所知,連報警都無濟于事,那個時候她窮的只剩下錢包里七百二十塊錢的現(xiàn)金。 外婆生病了,腦溢血,可她一點兒錢都沒有,四處去借,數(shù)額太大,一時很難湊,沒有幾個人能夠幫她,她也聯(lián)系不到鬼妹,她六神無主地坐在醫(yī)院走廊的藍色塑料椅上,覺得自己這一生就像個笑話。 再沒有一刻讓她覺得那么絕望過,天塌下來了,沉沉地壓在她的頭頂,無休止的黑暗吞噬著她。 外婆對她的意義是特別的,是她這輩子唯一真切感激并愛戴的長輩,可是這個人徹底離開了她,而她無能為力。 “你是不是也覺得我挺可笑的?”衛(wèi)崢看了余笙一眼。 余笙搖了搖頭,“沒有,每個人都有說不出口的傷痛,我沒經(jīng)歷過,所以不懂,但我能體會到你的絕望。”這個時候任何安慰都顯得虛偽和蒼白,余笙沒有開口,湊過去抱了抱她,“放過自己吧!你沒有錯,就算有錯也不該以余生的不幸福為代價?!?/br> 或許是觸景生情,衛(wèi)崢第一次說這個多話,余笙覺得這更像一種發(fā)泄。 這發(fā)泄或許是好事,但余笙還是覺得沉重。 太沉重了,都是二十多歲剛剛盛開的年紀,余笙每天最大的煩惱不過是又到截稿日了,可她還沒有動筆。而衛(wèi)崢卻背著這么重的包袱,余笙不是當(dāng)事人都覺得喘不過氣來。 “不說這個了,聽起來不好受吧?”衛(wèi)崢用手指彈了彈煙灰,又接了一根抽著。 余笙搖了搖頭,忍不住又勸了一句,“少抽些煙吧師姐,對身體很不好。你最近抽煙太多了。” 衛(wèi)崢搖頭,“謝謝你關(guān)心我,不過改不了了,這玩意兒上癮?!?/br> 喉嚨苦,總好過心口苦。 難過的時候就抽煙,已經(jīng)成了她生活的常態(tài)。 龍脊崖上下高差153米,算是比較高的攀巖場地了,前期的準(zhǔn)備工作都要做好久,衛(wèi)崢說去熱身后,余笙站在那兒看了一會兒,挺枯燥的,就離開了。 姜博言卓誠葉琛三個男人去打獵了,打算中午吃頓好的。 林池四處轉(zhuǎn)著,拿了個硬皮的筆記本寫寫畫畫的,看起來很忙的樣子,余笙坐在她旁邊調(diào)整攝像機。 “誒,前輩給你講了什么故事?。拷o我講講唄,這會兒無聊的很?!庇囿险垓v了會兒相機,抬頭的時候,林池在發(fā)呆,她忽然想起來這件事。 林池回過神來,“你說陸叔叔?” “啊?!庇囿宵c點頭,“你不說他跟你講了一個挺有趣的故事嗎?我也喜歡聽故事,方便講一講嗎?” “也沒什么不方便的?!绷殖睾狭吮咀?,托著腮坐在那兒看著余笙,“就是覺得挺神奇的。你聽說過術(shù)族嗎?據(jù)說鄔西山脈深處有一個叫做域城的地方,號稱鬼門,陰氣特別重,經(jīng)常會有不干凈的東西,那里人極其擅長祝由術(shù)——我覺得應(yīng)該就是古代的心理療法吧!但是很少人去過那里,陸叔叔想去看看,就組織了一批人一起過去,其中有一對兒年輕情侶是術(shù)族的后代,不過其中一個意外死在半路上,另一個傷心過度,幾度昏厥,所以他們就只能原路返回了?!?/br> 余笙聽得正起勁,林池突然停了,她扭過頭看了她一眼,“沒了?” 林池點點頭,“嗯,沒了?!?/br> ……“所以這有什么有趣的?” “術(shù)族啊,鬼門啊,雖然沒見過,但是你不覺得很神秘嗎?” “多半是杜撰。” 林池點點頭,“杜撰也好,也很有意思??上Р荒苡H自去找一找,我這體質(zhì)太差了?!?/br> “你就想象就好了,說不定過去后你就該失望了?,F(xiàn)代社會,我們要相信科學(xué)啊編劇大人,你這腦洞也是突破天際了。”余笙覺得樂,不是很懂她對有趣的理解。 林池絲毫沒覺得這有什么可笑的,自顧自地又翻開了自己的筆記本,開始寫寫畫畫。 余笙自己在那兒樂了會兒。 快中午的時候,姜博言三個人一起回來了,戰(zhàn)果頗豐,各自手里都提著東西。 余笙湊過去看的時候,姜博言左手揪著一只肥兔子的耳朵,右手攥著一只體型不小的鳥。 兩只都活著,身上也沒有傷。 “我去,這身上一點兒傷都沒有,你怎么捉住的?”余笙記得他們走的時候,拿了兩把高仿的玩具槍,里面裝了塑料子彈,射程不低,穿透力挺強的,一槍下去,怎么著也能點血的。 旁邊卓誠頓時笑了,“嫂子說出來你可能不信,這只兔子是直線加速度撞六哥身上的,一下子就暈了,毫不費力?!?/br> 葉琛舉手示意,“我作證,是真的?!?/br> 姜博言笑了笑,把兔子塞進余笙懷里讓她抱著,“可能是看我長得比較帥?!?/br> 余笙無語了片刻,然后也笑了,“和我一樣有眼光的兔子,我一定得留著。” 于是余笙不要臉地霸占了這只肥兔子,在陸玥強烈的抗議聲中,余笙還表演了一把“兔兔這么可愛,你怎么舍得吃兔兔”,成功把陸玥給惡心到了。 余笙最終保住了這只抱在懷里壓手的超級肥的灰兔子。 最后余笙放它走的時候,它還回頭看了她一眼,余笙激動得差點兒跳起來,“你說會不會這只兔子其實是阿拉丁神燈變的,為了答謝我的救命之恩,然后許我三個愿望?” 姜博言揪著她的耳朵,“誒,醒醒!” 林池也在邊兒上,嘲笑她,“還說我呢,你這腦洞也不小啊!” “她只是智商有點兒感人,讓你們見笑了。”陸玥毫不留情地拆著余笙的臺。 就這樣鬧騰著,時間過得特別快,下午比賽開始的時候,余笙背著相機就開始工作了,她野外拍攝的經(jīng)驗還算豐富,衛(wèi)崢也沒有什么苛刻的要求,只說能完整拍下就可以了。 學(xué)員有二十多個,分成了十幾組,每組兩個人,衛(wèi)崢是最后一組,她準(zhǔn)備的時候,余笙在后面大聲叫了一聲加油。 衛(wèi)崢突然走過來,給了余笙一個擁抱。 “對不起,也謝謝你!視頻記得幫我交給雜志社。” 余笙拍了拍她的背,“說什么呢!加油?。 ?/br> 衛(wèi)崢“嗯”了聲,過去了。 這些學(xué)員都是老手,野外攀巖的經(jīng)驗已經(jīng)很豐富了,俱樂部考慮的也很周全,一般情況下每個學(xué)員身邊有兩個保護學(xué)員,主保護和副保護,雖然是野外,出事的幾率還是很小的。 余笙從來沒有擔(dān)心過會出事。 只專注盯著攝像機的取景框,衛(wèi)崢的彈跳力很強,起步就很快,幾乎是躥上去的,每個落腳點都找的很準(zhǔn)也很穩(wěn),只是中途滑了一下,被趕超了,余笙的心也跟著緊張著。 一直在心里默默地喊著加油。 直到衛(wèi)崢率先登頂?shù)臅r候,余笙才長長舒了一口氣,露出一個笑,揚著聲音叫了聲,“好樣的!” 衛(wèi)崢沒有直接滑下來,而是爬上了崖頂,她摘了身上的保護器具,用手圈成喇叭的形狀,叫了聲,“啊——” 回聲綿延不絕地傳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