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jù)說，如果實驗成功，我會有一個新名字，叫‘流火’，我接受這個名字，說實話這個名字真好，我厭惡自己的姓名，它糟糕透頂，就像現(xiàn)在的我一樣。我真羨慕你，大概是一星期后或者兩個月后的自己。你將會成為一個超能力者——如果實驗成功的話，你會獲得新生，有一個全新的未來。博士說實驗結(jié)束后我會失去記憶，所以我錄了這段視頻給你，我要告訴你，不要因為失去記憶就對過去好奇，我發(fā)誓這是現(xiàn)在的我也是未來的你都不想要知道的垃圾過往，你的父母是垃圾，你也是垃圾——”

    他顯然越說越激動，一張臉漲得通紅，仿佛對自己充滿了厭惡，隨后他想到了什么，眼睛里流出了激動的淚水，搖著頭說：“不……你不是，現(xiàn)在的我才是。我本來要自殺的，我差點就從樓上跳下去了，博士救了我，我自愿接受手術(shù)，成為他的實驗體，博士給了我對活下去的期待，錄制這段視頻，我要告訴你，請忠誠于博士，他給了我新生，讓我成為了你，我現(xiàn)在心里充滿了感激和期待，我迫不及待地想要接受手術(shù)了……”

    視頻結(jié)束。

    會議廳內(nèi)寂靜無聲。這件事有點兒出乎意料，他們本來以為所有的人造超能力者都是被擄走后強行被進行活體實驗的，結(jié)果居然是自愿的？

    課長繼續(xù)播放下一段。

    和流火那段一樣，這同樣是一段vcr，但時間和流火錄制的時間不同，這次是一個光頭女孩，和流火一樣憔悴而絕望，看起來對人生沒有絲毫期待，他們幾乎沒有認出來，這個光頭女孩會是那個長得像天使一樣漂亮的水紗。

    接下來是一段和流火一樣又哭又笑激動的說辭，同樣表達了自己自愿接受手術(shù)，成為x博士的實驗體，她和流火一樣厭惡著現(xiàn)在的自己，寧愿抹掉記憶作為博士的手下重新開始人生，如果實驗成功很好，失敗也無所謂，反正本來她就不想活了。

    視頻一段一段的放完，有很多，并不僅僅只有那幾個正被關(guān)在重刑犯牢房中的人造超能力者，他們猜測大部分都實驗失敗了，最后，他們居然看到了李覃的視頻，時間是近四年前。

    他看著鏡頭，漆黑的雙眼很平靜，不像前面那些人。他盯著鏡頭看，出著神，最后什么都沒有說，站起身就離開了。

    最后一段視頻，才是重點。

    因為這段視頻是19年前錄制的，這是實驗日志，主角是神創(chuàng)組織創(chuàng)始人，已經(jīng)死亡的傅晟。

    屏幕上出現(xiàn)了一個看起來很英俊，但眼睛里散發(fā)著一種讓人害怕的瘋狂氣息的中年男人，他說：“今天是7月18號，f胚胎也開始萎縮了，但o胚胎、j胚胎、l胚胎、x胚胎、y胚胎開始發(fā)育了……”

    然后鏡頭轉(zhuǎn)向了一排很奇怪的試驗器皿中，里面是透明的液體，每個器皿中，居然都有一個人類嬰兒胚胎！看起來才兩到四周的樣子

    “今天是7月21號，j胚胎萎縮死亡，o胚胎、l胚胎、x胚胎還有y胚胎正常發(fā)育……”

    “今天是9月3號，o胚胎和l胚胎死亡，x胚胎和y胚胎正常發(fā)育……”

    “今天是12月8號，x胚胎和y胚胎正常發(fā)育……”

    隨著一天一天過去，實驗日志視頻中的傅晟似乎越來越年邁，臉色越來越差，眼睛越來越渾濁可怕而瘋狂，整個人散發(fā)著一種病態(tài)的不健康的氣質(zhì)。而那兩個x胚胎和y胚胎也在器皿和古怪的液體中漸漸從胚胎長成了嬰兒，他們的相貌非常像，眼睛都是藍寶石一樣晶瑩剔透的藍色，看起來很漂亮，但……給人一種怪物的感覺。

    可不是怪物嗎？不是從母體中誕生，而是人工通過技術(shù)在科學器皿和古怪的液體中冰冷冷的長大，沒有被擁抱過，甚至連名字也沒有。

    “今天是6月13日，x和y八歲了，今天我給x和y做了測試，y讓我非常失望，它連實驗步驟都做錯了！它是一個殘次品，我不能把我的野心和夢想寄托在它的身上，我決定銷毀它，只留下x。x很完美，它就是為了我的夢想而誕生的，又聰明又聽話，我決定全力教導它，在我死后，它一定能延續(xù)我的事業(yè)，做到我來不及做到的事情……”

    實驗日志很短，一天就一兩分鐘幾句話幾個畫面的記錄，但是13年下來，也夠他們看上一段時間了，他們很直接地看到了x博士從胚胎到少年的成長。

    13年后，傅晟死亡。13歲的少年繼承了神創(chuàng)組織頭目的位置，如傅晟所期望的那樣，繼續(xù)研究如何讓普通人擁有超能力。

    傅晟的繼承人制造實驗日志到此結(jié)束，但接下去的情節(jié)，他們通過少年博士的實驗日志可以得知。

    這個少年博士冷酷無情，因為他不是有血有rou的人生出來的，他從來沒有被擁抱過，從來沒有人牽過他的手，沒有人扶他走過一步路。他的實驗失敗次數(shù)很多，死在他手上的人很多，但他從未有過一絲懊惱，從未對生命的逝去動過一下眉頭，他像對待物品一樣對待他們。

    他是個不知道殺人是殺人的，傅晟制造出來的機器。

    但這在實驗體李覃出現(xiàn)后，出現(xiàn)了些許改變。

    “11月12號，實驗體李覃的記憶無法清除，抑制劑注射后依然沒有改變，我不能理解，從來沒有一個實驗體發(fā)生這樣的情況，我不能用科學來解釋這個故障。為此我看了他的記憶，那是我見過的最奇怪的東西，我決定將他的記憶保留?！?/br>
    “11月13號，我又看了一遍實驗體李覃的記憶，依然感覺很奇怪，我不能理解?！?/br>
    “11月16號，我花了半個小時去看實驗體李覃的記憶，依然感覺很奇怪，我非常不能理解，我決定不再研究，這會擾亂我的思路，影響工作效率?！?/br>
    “12月21號，我很確定實驗體李覃的記憶影響了我，我對他的包容度高過了其他實驗體，我給自己做了身體檢查，未發(fā)現(xiàn)有異常之處，很奇怪，我不能理解?！?/br>
    “……”

    會議大廳靜了好一會兒，因為他們先是百感交集，然后突然產(chǎn)生了一絲困惑，為什么……所以說……到頭來……x博士好像也是傅晟的受害者？在親眼看到x博士的誕生到傅晟對他極為冷酷和苛刻的培養(yǎng)，再加上那幾個人造超能力者錄下的自愿接受實驗的視頻后，再想把x當做罪魁禍首是很困難的一件事了。

    但是，被實驗者是受害者，做實驗者也是受害者，所有人都是受害者，加害者是傅晟，罪魁禍首是傅晟，但罪魁禍首傅晟已死。那么，神創(chuàng)組織這么多年來害的人命，到底誰才是應該負責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的我，還是長江?。?！請夸獎我！不挺胸了，怕被嫉妒我胸大的你們拍扁！哼！

    第71章

    超犯罪調(diào)查課的辦公大樓和他們的調(diào)查員一樣, 看起來沉穩(wěn)可靠, 威嚴不可侵犯。畢竟這是負責我國包括牽涉到外交事件在內(nèi)的, 所有超能力者犯罪的部門，即便是蔣家的人，他們在必要的時候也可以隨時提審。但外人絕對想不到, 這棟讓人從外面看一眼，就會腿軟的讓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不敢進去的辦公樓，會有“甜品站”之稱，樓里的空氣香甜無比, 一進門，如果不看裝潢和設備, 以及那一個個穿著黑衣戴著墨鏡宛如特工的硬派十足的調(diào)查員, 會以為自己是進了一家蛋糕店。

    但此時, 蛋糕巧克力和糖果, 秦青都沒有胃口吃。

    她坐在沙發(fā)上，看著傅晟的那長達13年的繼承人制造實驗日志。

    此時鏡頭閃過的畫面，正是大約十歲模樣的x, 黑色的發(fā)藍寶石一樣的雙眼, 本是個像洋娃娃一樣漂亮的小正太, 但他穿著的是白色的科研長袍，一張面孔無波無瀾，小手上拿著手術(shù)刀，正在踩在椅子上進行人體解剖。面對那樣一具尸體，任何一個十歲的孩子看著都會覺得害怕, 可x就像只是面對一只死豬一樣，他的動作沒有絲毫遲疑，每一刀都如教科書般標準完美。

    這畫面很快略過，傅晟那張瘋狂而老邁的臉再次出現(xiàn)在眼前。

    傅晟的實驗日志后，就是x的實驗日志。

    秦青閉上眼，心臟像墜著石頭一樣沉甸甸的。

    這段時間她一直靜不下心來，因為是一旦感到困惑就會不停去思考，如果不得到解答或者干脆放棄就會很不舒服的性格，所以她一直在回想著這三年間她和x的交往，試圖得到答案。

    她想起無論什么時候只要自己找他都能找到，她發(fā)給他的郵件總是很快就會得到回復，她有疑惑的地方他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解答，他的言語從來不花哨，每次都直擊重點，沒有一句多余的贅述，更重要的是，他沒有表現(xiàn)出絲毫的曖昧，沒有對她有絲毫企圖的樣子，正是因此，跟他的相處，讓她覺得非常舒服，毫不費勁。

    她覺得他是個在為人處世上笨拙但真誠的人，因為既然對她沒有男性對女性的企圖，那明明可以拒絕她他卻從來沒有拒絕過，即便她三更半夜地給他發(fā)信息也會很快回復，因此就算是如此慢熱寡情的她，也很快就將他當成了良師益友，若是能夠相見，她搞不好要跟他秉燭夜談抵足而眠。

    跟x的相處真的很開心，她從來沒有交到這樣一個讓她覺得跟對方交往非常自然和愉悅暢快的朋友，漸漸的她也不會等學業(yè)上有不懂之處才聯(lián)絡他，經(jīng)常閑著沒事的時候她就跟他語音通話或者視頻通話，哪怕是聽到非常冷的科學笑話，她也會想跟他分享。雖然他在面對這種時候，跟教她知識的時候的口若懸河相比，實在笨拙寡言的很，好像天生就沒有一點兒幽默細胞，天生就是個干正經(jīng)事的呆子一樣，但秦青卻覺得他這種時候很可愛，反而經(jīng)常故意逗他……

    越想這些，秦青就越不明白，越想到曾經(jīng)的愉悅和信任，現(xiàn)在就越生氣，她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事，她不明白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想都不明白，一直以來都是她一廂情愿嗎？她看走眼了？他真的對她真誠了？他真的如她想的那樣是個笨拙而可愛的呆子？

    怎么能不是呢？三年時間，每一次聯(lián)絡都是那么輕松愉快的，每一次他看起來都是那樣不知道怎么拒絕她的，就算是被逗得啞口無言也只會推推眼鏡默默地坐在電腦椅上，而沒有掛斷視頻，他從來沒有主動結(jié)束過一次的通話，一個虛偽滿心惡意的人，能做戲做到這種程度嗎？

    可是她這樣想的時候，李覃三年前就被他擄去做了活體實驗這種喪心病狂的事就會浮上她的大腦，這三年間她每次詢問李覃近況，他都面不改色地說還好的模樣就會浮上大腦，神創(chuàng)組織多年來做下的惡，甚至當年那個在自由學院大開殺戒的白發(fā)少女的模樣，那些如浪潮般無情涌來的狼和被咬死的、被砸死的學生的殘破的血淋淋的尸體都會浮上大腦……

    實在太矛盾了，她根本已經(jīng)搞不清楚他到底是什么樣的人，是善是惡，在眾多的神創(chuàng)組織切切實實的犯罪證據(jù)面前，她甚至于生氣地懷疑起來這三年他是否抱有某種陰謀，說不定就是惡劣地想要看看她發(fā)現(xiàn)真相時的表情，才故意對她如此包容花費時間與她交往，教她那么多的。

    現(xiàn)在，這兩個實驗日志才終于讓她明白了。

    秦青往后靠去，閉著眼一動不動的，好半天后，她才睜開眼，看著對面吃完蛋糕開始吃雪糕的調(diào)查員，“這些，對于他的量刑是有作用的，對吧？”

    即便是殺了人，法官也會根據(jù)是故意殺人還是意外殺人來量刑，x這種很特殊，既是受害者也是加害者，應該說……是一個無辜的罪大惡極的人。秦青是認為x必須伏法，為他做過的事情付出代價的，畢竟做過的事就是做過了，但是她對他的感情又不希望他會被判處死刑。

    調(diào)查員點點頭，確實是有作用的，本來各國在知道李覃流火等人是人造超能力者后，開始這場審判之前，就已經(jīng)商議好并簽署了一份協(xié)議——如果確認神創(chuàng)組織的那項人造超能力者技術(shù)再次進行，是不需要違背人道主義的，確實可以讓人類進步的技術(shù)，那么就留技術(shù)不留人。

    也就是說那項人造超能力者技術(shù)會被各國共有，誰也不會私藏，避免引起紛爭和戰(zhàn)亂。但x等神創(chuàng)組織的人都必須死。而如果那項技術(shù)的進行依然需要以無辜者的生命為代價，依然有違人道和法律，就把這項技術(shù)銷毀，讓神創(chuàng)組織和這項技術(shù)一起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不讓任何人心存惡念和覬覦。

    也就是說，一開始，他們就已經(jīng)打定了主意要讓x死，誰讓他是神創(chuàng)組織的頭目，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呢？

    但是現(xiàn)在這些視頻的出現(xiàn)讓一些人改變了想法，他們認為，x罪不至死，他算是屬于無意識殺人范疇中的，是一個從小被傅晟洗腦長期關(guān)在實驗室里長大的孩子，一開始就沒有是非觀，自然談不上他到底是不是冷血的惡魔。而且他不是不可改變的，既然可以改變，又有著這樣的智慧，為什么不能留下他的性命？現(xiàn)在人類本就是亟需天才的時期，為什么不能讓他戴罪立功？

    當然也有人極力反對，認為他再可憐再無可奈何，從他接過傅晟手中的權(quán)柄，成為神創(chuàng)組織的負責人，繼續(xù)傅晟喪心病狂的研究事業(yè)開始，他就等同于也接手了傅晟的惡。即便三分之二的人不是他殺的，但三分之一的數(shù)量也足夠驚人，毀掉的家庭也足夠巨大，即便他繼承神創(chuàng)組織后，他的實驗體都有自愿成為他的實驗體的，但是那些自愿者視頻也很可疑，誰知道是不是被洗腦后錄下的？他的改變誰又知道是真是假，能保持多久，能改變多少？這種邪惡分子不能成為人類未來的希望和英雄！

    于是最近會議大廳中吵吵鬧鬧，分歧很大，而且每個代表團代表的都是他們的國家，所以這個分歧還是以國家為單位的?，F(xiàn)在看來這場審判還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得出結(jié)果了。

    “今天找你的目的，是有一件事需要你的幫忙?！闭{(diào)查員說。

    “是關(guān)于人造超能力者技術(shù)的？”秦青立刻猜到。這項技術(shù)之前一直沒有被提及，秦青猜測是各國已經(jīng)在私底下簽署了相關(guān)的協(xié)議了，但是重點是，那項技術(shù)他們能夠拿到手嗎？時間拖了那么久，神創(chuàng)組織的犯罪事實早就證據(jù)確鑿，他們還花那么多時間把從神創(chuàng)組織的基地找到的所有東西和電腦都翻了個遍，真正的目的應該是找這個，秦青猜測他們一直沒有找到這項技術(shù)的相關(guān)資料。

    “他一直不開口，請?zhí)K聽語幫忙也沒用，他對你的感情不一般，也許你開口去問會有用?！币驗檫@個，超犯罪調(diào)查課挺慶幸留下了秦青在這里，沒有立刻送她回全球科研聯(lián)盟，要不然她這一回去，想再讓她出來，聯(lián)盟高層那群奇葩會告訴他們想都別想。

    “如果他自己開口，對他的量刑也有幫助嗎？”

    調(diào)查員點點頭。以現(xiàn)在會議大廳的分歧，x自己開口的話，那些想要留下他的命的人的態(tài)度會更加堅決，他們會認為他這是屬于積極配合的范疇，有改過自新的意愿，認為他確實是可以改變的，因此他會被判死刑的可能性又會降低很多。

    ……

    報告會的時長一次比一次長，第三十二次報告會，持續(xù)了很長的一段時間，從上午九點，一直持續(xù)到了下午六點。

    蘇聽語和秦寧依然和之前的每一次一樣，和其他的秘書保鏢等人一起坐在會議大廳外面的走廊上。

    這次報告會時長太久了，甚至都沒有暫停下來吃午飯，大佬們不吃，那坐在外面的這些小的們當然也不能去吃，因此秦寧肚子已經(jīng)餓得咕咕叫，手機又在進入這棟大樓的時候被沒收了，真是無聊透頂。

    “怎么還不結(jié)束啊……啊啊啊啊啊！”秦寧有些受不了地怕到蘇聽語肩膀上小聲崩潰地說。

    蘇聽語側(cè)耳傾聽著走廊上會議大廳內(nèi)的所有人的心聲，但依然一無所獲。聽到秦寧這么說，她也很無奈，從她聽到的心聲看來，爭論的依然是x這種人該留還是不該留的問題。

    近七點的時候，大概里面情緒激動了好長時間的大佬們也餓了累了，終于結(jié)束了這場會議，會議大門大開，大佬們魚貫而出，有人面紅耳赤目中燃燒著怒火，有人斂眸沉思仿佛思緒萬千，各自的秘書和警衛(wèi)員立即跟上，氣勢洶洶地離開了。

    因為紅滕軍隊的上一任指揮官由于身體問題已經(jīng)卸任，之后被派來的又都沒能挺過高傲的紅滕軍隊隊員的折騰自動請辭，所以作為紅滕軍隊的隊長的凌霄只能自己跟進進度，了解一切情況。他也是斂眸沉思的人之一，秦寧和蘇聽語立即走到他身后，迫不及待地跟著他離開這棟樓去食堂吃飯。

    “你聽到什么沒有？”凌霄問蘇聽語。

    蘇聽語搖了搖頭，“我大概聽到了你們爭論的內(nèi)容，但是沒有聽到任何一句異樣的心聲。”

    凌霄眉頭緊皺，沒有再說話，他的心里一直有種預感，他相信肯定有其他人和他一樣有著這種預感，一定有什么事情會發(fā)生，但是是什么，他們又無從猜測，事情發(fā)展到現(xiàn)在，一切都順理成章沒有絲毫不對勁的地方，但不可否認的是，已經(jīng)朝著所有人一開始都沒有預料到的方向走去了。

    明明一開始，讓x死是板上釘釘?shù)氖隆?/br>
    他們離開這棟樓的時候，剛好遇到了正在講電話的蔣帆，凌霄與他并肩一起走。

    “蔣非要回來了？”見蔣帆掛上了電話，凌霄問道。

    “對，好像任務完成了?！?/br>
    凌霄跟蔣帆提起蘇聽語居然一無所獲的事，他眉頭皺了皺，說：“要么他們不在這里，要么蘇聽語的能力早就已經(jīng)泄露，他們已經(jīng)有所防備。其實有內(nèi)jian這件事很早之前就有人懷疑了，我小時候就聽我父親提到過，但是無論怎么調(diào)查都沒有找到，敵人比想象中狡猾，其野心估計也很驚人?！?/br>
    “其實你不用太著急?！笔Y帆安慰地拍了拍凌霄的肩膀，“現(xiàn)在神創(chuàng)組織的頭目和整個科研團隊都已經(jīng)被抓獲，也就是說我們已經(jīng)揪住了他們的死xue，那些內(nèi)jian肯定會著急，說不定會狗急跳墻劫獄，這種時候只要盯緊監(jiān)獄那邊，應該就能揪住那些人的狐貍尾巴了。”

    這點凌霄當然知道，他已經(jīng)聯(lián)合其他的超能力者軍團在監(jiān)獄中布下天羅地網(wǎng)，嚴防死守，保證一只蒼蠅進去了就別想再出來。

    凌霄鷹隼般的眼睛盯著蔣帆，說：“我看你最近經(jīng)常往這邊跑，對這件事很關(guān)注？”

    蔣帆看到他眼中的懷疑，笑了笑，“實際上我關(guān)注的是人造超能力者技術(shù)，我心里有一個想法，但是這個想法得建立在這個技術(shù)合格可行性上。這是工作機密，不能告訴你。如果這項技術(shù)合格的話，你很快會知道的?！?/br>
    ……

    秦青走到牢房前的時候，四面徒壁的牢房內(nèi)。x正蜷縮在那張硬邦邦的床上。他背對著門的方向，所以秦青只能看到他黑色的發(fā)和弓起來的背，他真是個相當瘦的人，這樣弓起的時候秦青能很清晰地看到他那條脊柱骨的形狀。

    她突然想起她曾經(jīng)問過他的話：

    “你喜歡吃什么？”

    “我對吃的沒有要求，足夠支撐生命活動就可以?！?/br>
    “你覺得這幅畫怎么樣？”

    “無法理解?！?/br>
    “你說這個笑話好不好笑？”

    “……”

    “你這么厲害，為什么不加入聯(lián)盟？以你的成績，肯定會被錄取?！?/br>
    他沒有回答。

    秦青之前以為x是個醉心于學院派研究的，除此之外無欲無求的人，現(xiàn)在看來，他的確無欲無求，徹徹底底的無欲無求。沒有醉心于學院派研究之說。他只是遵從著傅晟的命令，一直做著傅晟讓他做的事，他沒有任何自己的追求，沒有什么欲望，是一個真的如同機器人一樣每天重復著同一個工作，毫無私欲的人，不，也許用機器或者怪物來稱呼他還更合適一些。

    察覺到背后的視線久久沒有離去，x轉(zhuǎn)頭看了過去，對上秦青那雙冰冷而堅毅的眼眸的時候，驀地僵了一下，然后慢慢地坐了起來，雙腳落地，看著她。

    秦青心情很復雜，以她的脾氣，早知道x是神創(chuàng)組織那種殺人如麻的邪惡組織的頭目的話，別說跟他深交了，知道他把李覃擄走做實驗，她跟他成為不死不休的敵人的可能性都很高，但是現(xiàn)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