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節(jié)
長久的沉默之后,他忽然對聽到對方輕聲說:“你不應該去找人查探我的身份?!?/br> 周展僵硬了一下,替自己分辨:“我怕你再也不上線了?!?/br> 他看到對方笑了笑,唇角勾起一個淺淺的弧度,卻笑得并不開心:“我不在線上又能在哪里呢?” 周展這句話背后似乎有什么含義,可他卻分辨不出來,只是站在那里凝視著對方,壓低了聲音說:“請原諒我的冒昧。我對你的心意是真的?!?/br> “我知道啊……”對方嘆息了一聲,目光溫柔地轉向他:“周展,抱歉,我不能和你見面。” 周展呆了一下,對方為什么會知道自己的名字?隨即想到對方居然知道自己去調查過她的身份,想必和扶搖公司也是有關系的。有這樣一份關系,查到自己的身份似乎也并不是什么很艱難的事。 似乎看出了他的困惑,對方說:“你不是已經從游戲公司知道了嗎?我并不是通過游戲倉來登錄游戲的?!?/br> “是,可是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有的技術,能夠偷渡進游戲也是本事?!敝苷归_著玩笑,“說不定扶搖的人知道了,還要聘請你去扶搖做技術員?!?/br> 他看到對方笑著搖了搖頭:“不,并不是這樣。” “那是因為……我根本就不需要啊?!?/br> 在對方似乎想要說出什么的時候,一個身影忽然間出現在他們的附近。 “你說的太多了,”那個男聲平靜地說,“我知道你還沒能忘記過去的事情,但是說出了這些會帶來什么樣的后果,你想過嗎?” 在周展看過去之前,敏行納言就已經快速地后退了兩步,來開了與周展的距離。 “抱歉,是我莽撞了。我只是有些情不自禁。” 周展聽到對方這樣說著,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再見,周展。你要忘了肖敏,好好的過日子?!?/br> 周展難以形容那一眼正常的情緒,自己被那一眼震動了片刻回過神來的時候,自己的眼前已經又空無一人。 他低著頭,隨意地坐在旁邊的亂石上,手撐著額頭,陷入了自己的思緒當中。 剛才那一番對話,已經透露了很多消息了。 當艾倫告訴姚玉,肖敏周展見過面,并差一點將自己的存在暴露出去的時候,只得到了姚玉漫不經心的點頭。 他覺得姚玉對這件事并不在乎,卻不明白她為什么不在乎。 如同艾倫不明白自己為什么要聽從姚玉的話,這些時候在暴君所屬的成員和合作的成員面前頻頻刷存在感一樣。 他一點都不明白姚玉的打算。 這個時候姚玉確實是無心關心這些問題,這些天的思考與自我剖析,讓她十分痛苦的得出了一個結論。 與其說自己是一個人類,不如說更加偏向于高高在上的俯視者,對這個世界都充滿了俯視的心態(tài)。 如果從這樣的心態(tài)上來判斷,她覺得自己不屬于這個世界,而是這個世界的敵人。 第97章 思維發(fā)散開來, 姚玉忍不住想,如果真的是這個原因,那么,倒也能夠理解這個世界為什么對自己壓制重重了。 不管世界本身是不是有自己的意識, 對于會威脅到自己的東西都是本能的排斥的。 她想起很久遠的往事,剛出生的嬰兒時期, 如果不是董蜜給了自己一個名字,自己能夠活多久還是一個問題。 排斥了靈魂的rou體,也許會被照顧得很好,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就會發(fā)現你常人的不同。 一心想要一個繼承人的姚洵絕對不會對一具沒有半點反應的身體有子女的關心, 也許, 姚家的處境會更加惡劣。 她隨后想起許多事情, 都是自己與這個世界的斗爭史。 從這些事情當中試圖總結規(guī)律的過程撞撞跌跌, 但是現在她已經清晰地意識到, 這個月對自己的壓制減輕, 并不是因為自己做出了多么大的成就,而是因為這個世界的本源——存在這個世界的人類越來越認同自己。 就算世界本身的意志想要排斥, 也無法抗拒本源的影響。 她只是有一點兒奇怪, 如果這個世界真的是擁有廣袤的宇宙,那么定然不會只有人類一種智慧生物。可是現在, 這個世界對自己的壓制已經近乎于無,單憑人類的認可,是不可能做到這個程度的。 除非這個世界并沒有自己想象中的廣大,這個世界的本源也只有人類。 姚玉躺在躺椅上, 慢悠悠的想著這些問題,對艾倫之前所說的問題全然不在乎。 如果她所設想的真的是真的,那么這個世界上發(fā)生的事情對她而言又有什么意義呢? 當然也不排除她的自我認知出了問題,所有的一切不過是她的妄想。如果是這樣一種可能,這個世界上發(fā)生的一切似乎也沒有什么意義了,一個瘋子對他人而言又有什么利用價值? 因為有這些念頭,所以對外表現出來,就是她越發(fā)的不在乎了。 除了離還在兢兢業(yè)業(yè)的按照她以前所設定的路線來完成自己的任務,察覺到了她本身的懈怠的艾倫也開始放松下來。 從人類變成了這樣一種存在的艾倫本身就已經在某種程度上實現了自己的愿望,不算名垂青史,但總算是在歷史上留下了自己的名字,本身也變得沒有什么追求起來。前些時候一直認真努力,也是想看看姚玉到底想要做什么,他還是很樂意看到這個世界在姚玉的推動下發(fā)生一些有趣的變化的。 原本就只有三個人的小組有兩個都開始懈怠的時候,不可避免的就出現了一些問題。 一直以來,暴君內部的成員都能相安無事,不是因為他們有相互避讓的意識,而是掌控者的手段高超,有意識的避免了他們之間的相互爭斗。 但是現在當掌控者不再對他們的行為作出指示的時候,原本競爭范圍就有高度重合的成員們,開始了自己小心翼翼的試探。 姚玉的手段只能保證他們對暴君本身沒有異心,卻無法保證在這種沒有異心之下,他們做一些對自己有利的事情——只要他們真情實感的覺得,總體上來說對暴君也是有利的。 艾利克斯勞倫斯發(fā)現情況的不對的時候,暴君內部已經分成了三大塊,三個團體之間時有摩擦。 他覺得這種狀況不對,這事本身就是一個代言人的他沒有權利去做什么,只能將情況向上面反映,希望上方盡快的做出指示。 奈何遲遲得不到回應,只能看著團體之間的斗爭漸漸的更加厲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