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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美人記在線閱讀 - 第252節(jié)

第252節(jié)

    何子衿笑,“這也是興哥兒的福緣了。”

    孫子給大儒先生瞧上了,何老娘也覺著孫子有福,點頭對孫女的話以示認同,還道,“可見這趟沒白跟你過來?!?/br>
    “那是?!焙巫玉频?,“我有什么好事不想著祖母您哪!”

    何老娘深覺受用,嘴上還說,“你不想著我能想著誰,你也就我這一個祖母罷了。”

    何子衿最會治何老娘這“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性子,笑道,“我這么想著你,也沒見祖母想著我些?!?/br>
    “我怎么不想著你了,在北昌府天天想咧。”

    “光說有什么用,看不到實際的?!焙巫玉茢倲偸帧?/br>
    何老娘嘀咕,“怎么做了縣尊太太還這么不開眼啊?!弊詈蠼o了丫頭片子支金釵,方堵了丫頭片子的嘴。

    阿念見著子衿jiejie的金釵,還說呢,“jiejie又逗祖母了。”他家子衿jiejie也不知啥毛病,要說首飾,子衿jiejie多的是,不見得就看上這么一支金釵,偏生子衿jiejie還特喜歡自何祖母這里敲些首飾啊衣料啊啥的。

    何子衿與阿念道,“我單看不上祖母那偏心眼兒孫子的勁兒!”

    阿念一樂。

    一路上,何家祖孫說說笑笑,羅大儒則近鄉(xiāng)情更怯,至于羅大儒與朝云師傅相見時的情形,怎么說呢。那含淚相望的眼睛,那緊緊相握的雙手,那欲語還休的意境,竟讓何子衿活化出一句宋詞來。

    詞曰:執(zhí)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

    ☆、第331章 北昌行之十九

    第331章

    羅大儒已有心理準備,他早從何老娘那里得到了一系列關(guān)于相見之人是少時伙伴的信息, 換言之,相較于當初何子衿模模糊糊的那句“是先生心中所想之人”, 羅大儒已知道, 他將所要見的是少時舊友兼遠房親戚方昭云。我大儒已有心理準備,可朝云道長沒有啊,朝云道長是直到羅大儒到他家門口, 他才知道老友已至, 對于空曠多年,無親無友多年的朝云道長而言, 可想而知是何等震蕩。

    于是,二人執(zhí)手相看淚眼了。

    朝云道長這樣素來神仙一樣的冷淡人, 竟然眼圈微紅了。

    羅大儒這慣來一張黑臉,最喜叫人碰壁的,竟也雙目濕潤了。

    兩位年過半百老友,就這么, 歷經(jīng)數(shù)十年, 在一個夕陽微薰的午后,重逢了。

    羅大儒張張嘴,似是要說什么,喉中卻似被什么哽住,一時說不出話。

    朝云道長的模樣也不比羅大儒好大少,倒是羅大儒身邊的老仆張著嘴嚎了起來,那位老仆一把撲將過來,抱住朝云道長那叫一個嚎啊,一邊兒嚎一邊說,“方公子,小的總算見到您啦!方公子,這些年您可好啊!小的在北靖關(guān),日日夜夜的都在惦記您??!自從知道您在這里,小的更是歸心似箭??!”

    望著羅大儒與朝云道長一滄桑一神仙的同是錯愕滿臉的面孔,何子衿認為自己見到了打娘胎里出生以來認識的,最會搶戲的人——黃貞忠黃老伯。

    黃貞忠黃老伯真的太會搶戲了,人家倆人正無語相看淚眼呢,他撲過去一通嚎,這不,轉(zhuǎn)眼間,啥啥意境都沒啥,就剩一地雞毛。黃貞忠嚎了一通,嚎的朝云道長硬生生的在自己非富即貴的人生交往里記起了黃貞忠的名字,與羅大儒道,“唉喲,這是阿黃吧,他還跟著你呢?!?/br>
    羅大儒點頭,“是啊,這些年,多虧有他?!?/br>
    黃貞忠拭拭淚道,“我雖身在我家老爺身邊,心卻一直在公子身邊哩?!?/br>
    這么自然而rou座的話,逗得朝云道長一笑,道,“阿黃還是老樣子啊?!?/br>
    黃貞忠道,“心還是那個心,就是模樣不若以往俊俏啦。倒是公子,數(shù)十年未見,您越發(fā)超逸啦?!?/br>
    羅大儒見黃貞忠與朝云道長倆人你一言我一語的絮叨上了,簡直沒自己什么事了,給氣的,說黃貞忠,“你能不能少說幾句!”他也有很多話想跟昭云說好不好。

    黃貞忠見主人有些臭臉,滿是無奈道,“好啦好啦,你去說吧,自小就這樣,我跟公子多說兩句你就不樂意。”

    朝云道長與羅大儒明顯要私談,黃貞忠很體貼的給二人留下私密空間,何子衿等人自然也都退了出來,何子衿悄悄問黃貞忠,“黃伯伯,羅大儒同我?guī)煾凳巧蛾P(guān)系???”

    黃貞忠無奈的攤攤手,“表兄弟啦,我們老爺?shù)纳甘枪拥墓脣?,他們是同年同月同日生,后來公子很是喜歡我,老爺總是因此吃醋啦?!?/br>
    何子衿兩生一世的穿越人士聽這話都險沒噎死,黃貞忠卻是樂呵呵的找著聞法去安置起居啦。

    何子衿知道朝云道長見了故人,一時間怕是說不完的私房話,就與阿念先將寶貝們接回去了。寶貝們見著父母很是高興,張嘴就喊,“祖父祖父——”

    何子衿阿念一則以喜一則以悲,喜的是,孩子們這么幾天就學會說話啦!悲的是,看來只會叫祖父的!這一看就是朝云道長教的啊!何子衿也挺高興,笑瞇瞇的親親這個又親親那個,她抱著阿曄,阿念抱著阿曦,一道回家去啦!

    何子衿阿念手腳太快,以至于朝云道長在與羅大儒訴完情后想顯擺龍鳳胎時,才知道龍鳳胎被兩人帶走了。朝云道長笑,“明日再見吧,生得尤其聰明漂亮?!?/br>
    羅大儒這把年紀見到親戚兼舊友,也很是高興,聽朝云道長提及江小縣尊家的龍鳳胎倒不陌生,道,“路上聽何家老太太念叨一路,聽說還是你給取的名字?!?/br>
    “是啊,男孩名曄,女孩名曦,如何?”

    羅大儒點頭,“挺好?!彼钟行┫氩幻靼?,“你怎么認了個女弟子?”

    “約摸是命里的緣法吧。”

    聽近話,羅大儒不禁撇一撇嘴,“多少年了,你還是老樣子?!?/br>
    “你倒不是老樣子,如何蒼老這許多?”朝云道長說著,很有些傷感,“說來,你年紀還比我小哩?!?/br>
    羅大儒道,“真?zhèn)€不識大小,明明我比你大?!?/br>
    朝云道長擺擺手,做出一幅仙風道骨的模樣來,“罷了,兄長不與你計較?!?/br>
    羅大儒覺著自己才是不計較的那個,由于見到故人,心情大好,羅大儒就不爭大小了,道,“自從那賤人死后,我就痛快的了不得?!?/br>
    朝云道長道,“倒也罷了?!?/br>
    “我聽說,他一死你就回了帝都,當時我遠在北靖關(guān),知道消息時今上也登基了,卻沒料到你會來北靖關(guān)?!?/br>
    朝云道長沉默半晌方道,“那種權(quán)柄漸漸滑落的樣子,與母親當年一模一樣?!?/br>
    羅大儒挑挑眉,朝云道長既已說開,索性便說開了,“當年離開帝都,我以為怕是再無機會回到帝都了。后來,我一直住在蜀中,幾年前,那會兒今上還是藩王的時候,莫如就開始打發(fā)人給我送東西。當年,母親攝政,先帝長大時,就開始偏向胡家與胡貴太妃,時有賞賜看望。我知道母親是不悅的,料想母親當年滋味兒,先帝在臨終前幾年也嘗過了。那時,我就知道,終有一日,我將再重回帝都。”

    羅大儒問,“莫如就是皇后娘娘的名諱么?”

    朝云道長點點頭,嘆息中有幾分憐惜,“她很是不易?!?/br>
    羅大儒倒沒這許多感嘆,道,“自來登高位者,誰是容易的?就是先帝那賤人,看他前幾年把江山弄的生靈涂炭硝煙四起,那也是不易的。”

    朝云道長道,“他最終也沒對我下手?!?/br>
    “大權(quán)在握時,你生死都在他掌中。待他至晚年,他既想立今上,自然要考慮到皇后娘娘的立場,他便是不為自己,也得為他身后之人積些德,不說別個,他死了,他那老娘還是要活命的?!绷_大儒道,“利弊權(quán)衡,他自然不會對你下手?!?/br>
    不過,想到死對頭死之前要這樣百般權(quán)衡,也夠羅大儒痛快的。

    說來,一旦開口,羅大儒還真沒啥大儒氣質(zhì)。

    羅大儒非但沒啥大儒氣質(zhì),他還特八卦的打聽,“你怎么沒在帝都住呢?皇后娘娘怕也是樂見你在帝都的?謝韜那墻頭草,真不知他家里人如何。從母系說,皇后娘娘也只你這么一位嫡親的舅舅了吧?!?/br>
    朝云道長道,“我少時就想各處走一走,見到皇后一切都好,我也就放心了。何況,她有她的路,我趁著還走得動,就來北昌府了。說來也是巧,竟不料你在這里。”又問起羅大儒這些年如何過活的。

    羅大儒道,“我就一直在北靖關(guān),初時也頗是不易,后來小黃找了我來,有他在,日子慢慢也好了。之后,項家來了這里,他家不知是何主意,倒是對我有些關(guān)照,我先前在軍中做些抄寫差使,也足以溫飽。后來,上了年紀,就辦了個私塾,教孩子讀書。先時,今上得立儲位,大赦天下時,我也得了赦免,如今日子還成?!闭f著又補了一句,“當然,同你是沒法兒比了?!毕胫鹊勰琴v人,自來就與他不合,后來將他流放至北靖關(guān)這等苦寒之地,想也是沒安好心,想他死這兒了,可他羅靖偏就命大,就是不死!非但不死,他還熬到大仇人先帝先死了!

    朝云道長道,“我倒寧可與你一般流放。”

    “你可別說這大話了,我自來身子骨結(jié)實,才撐得下來。你那身子骨兒,還流放著,非交待半道兒上不可。”羅大儒感嘆,“也是天緣湊巧,不然,自讓你我于此地相遇呢。”

    朝云道長笑嘆,“是啊,再想不到的。”

    兩位老友相聚,自然有說不完的話,朝云道長還讓竇太醫(yī)幫羅大儒診了診脈,看羅大儒的身子可有需調(diào)理之處。羅大儒這把年紀,身子骨兒自然不可能一點兒問題都沒有,但竇太醫(yī)診下來,羅大儒這身子不真沒太大問題,只要開幾劑湯藥調(diào)理一二即可。說到自己身子骨兒,羅大儒道,“流放的路上我也一直在修習內(nèi)息,說來,我功夫雖一般,于身子,卻是受益頗多?!?/br>
    朝云道長就讓聞道去找何子衿要些紅參做的面脂來,羅大儒還道,“要那做甚?”

    朝云道長道,“明明你還要叫我一聲阿兄的,如今瞧著,我倒似你長輩一般,你用一用那面脂,當可恢復一些青春?!?/br>
    羅大儒氣煞,說朝云道長,“自小就是個膚淺的,你現(xiàn)下去打聽打聽,誰不說我是北昌府第一名儒,就是江小縣尊,也是三延四請,我才來的。臉好有什么用,沒學問不過一幅空皮囊罷了。”說著嘖嘖直嘆,“你這膚淺毛病什么時候能改一改啊。”

    甭看朝云道長這輩子頗是坎坷,但說來,他這輩子還真沒受過什么委屈,哪怕在芙蓉山上做道士,也沒人敢委屈到他啊,就是薛帝師那樣的身份,朝云道長想見他,一句話送過去,薛帝師也得立刻到。更甭提后來朝云道長有了何子衿這個女弟子,何子衿別個本事沒有,哄人的本事一等一,常哄著朝云道長高興。故而,朝云道長其實很有些小脾氣的,見羅大儒如此不識好歹,朝云道長也不高興了,留下一句,“你就跟著老白菜幫子似的活著吧?!币膊还芩恕?/br>
    奈何他已叫聞道去要了面脂膏來,朝云道長還是命人給羅大儒送去了,管羅大儒用不用,都隨他了。羅大儒此人呢,在北靖關(guān)一帶名聲的確響,大家都知道,這是個有學問的老先生,對他也是極尊敬的。不過,此人能就誰大誰小,誰表哥誰表弟的事兒同朝云道長爭大半輩子,也可見此人脾性啦!

    這人的脾性啊,縱歷經(jīng)坎坷,也不是容易改的,要不,怎么能有“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的老話呢。羅大儒私下同黃貞忠抱怨,“你說說,這都什么歲數(shù)的,還是這幅脾氣。哎,一不順著他就要生氣的。”

    這話,一聽就是在抱怨朝云道長啦。

    黃貞忠黃老伯心說,您這性子也不比方公子好哪兒去呢。黃貞忠一面喝著竇太醫(yī)給他開的滋補方子,一面道,“公子也是好心哩,您不是自詡做哥哥的么,既是做兄長的,自然當讓著做弟弟的一些。”

    “總叫我讓著他,我都讓他大半輩子了,也沒見他敬著我??!”羅大儒一見故人,往日的性子也上來了。

    黃貞忠見勸不下來,索性不勸了,又見他家主子不肯用那紅參面脂膏,黃貞忠黃老伯不忍糟蹋東西,又聽說有保質(zhì)期,必要一月用光方好,超過一月就不能再用了,干脆自己收起來用了。他老人家非但日日用紅參面脂膏,還跟朝云道長討了幾根首烏,同竇太醫(yī)商量了方子,三不五時的就喝一碗。鬧得羅大儒私下同朝云道長絮叨,道,“你說,阿黃是不是看中何家老太太了,我看,人家可沒再嫁的心哪?”

    這話,險沒叫朝云道長嗆死。

    朝云道長瞪他,“虧你還自稱名儒,你也就這點兒眼力了。阿黃豈是這樣的人,就是人家老太太,也是正經(jīng)老太太,兒孫一大把,焉能改嫁?!?/br>
    “我是說,近些天來,阿黃臭美的不行。每天出去接阿曄阿曦,必要對鏡打扮半刻鐘。”

    朝云道長道,“阿黃自來就是個喜歡鮮亮的?!?/br>
    黃貞忠黃老伯甭看一把年紀,而且,生得不大英俊的模樣,但,愛美之心,真的不看年紀,這位老伯以往是沒條件,自從找到朝云道長這位大戶,就開始了全方位的改變。他一把年紀,自然不會往花哨里收拾,但,一應穿戴,皆穩(wěn)重顏色,就是一頭黃白頭發(fā),今也每日用桂花油梳的齊齊整整。再加上他注重保養(yǎng),朝云道長打何子衿這里要的紅參面脂膏,羅大儒星點兒沒用,都給他用了。這東西吧,自不能令人返老還童,但在北地這風霜凜冽的地方,對于護養(yǎng)皮膚,還真是極有用的。

    所以,黃貞忠黃老伯不過半月,就有脫胎換骨的意思。

    連何老娘都說黃老伯是個齊整人,于是,明明來沙河縣時都差不多的模樣,人家黃老伯打整的很快就顯得比羅大儒年輕五歲一般,把羅大儒給郁悶的,時不時就對著自家老仆來一句,“這面脂膏首烏湯還挺有效用啊。”

    黃老伯一笑,待朝云道長再送羅大儒面脂膏何首烏之類東西時,羅大儒就沒再拒絕了,朝云道長私下都說,“還是阿黃你有法子啊?!?/br>
    黃老伯一笑,“主子就是這么個脾氣,他知您的好意,只是,他年輕時都不重這些,如今一把年紀了,自然更不重了?!?/br>
    朝云道長沉默無語,羅靖不重這個,他卻是不忍看他明明同一年紀,羅靖就如此蒼老模樣的。

    朝云道長全方位的關(guān)心著羅大儒,當然,他也沒放松對阿曄阿曦的教導,有時興哥兒也會過來,以至于,朝云道長偶爾都會感慨:生活實在太充實了有沒有!

    羅大儒不是朝云道長這樣的性子,甭看他們少時就有交情,而且交情不錯,但,兩人的性子完全不同。羅大儒不是朝云道長這種遠程謀算之人,羅大儒一向是著眼于眼前的。既被阿念請來了,且阿念何子衿與他家表弟方昭云又是弟子與弟子女婿的身份,羅大儒也就沒再端著架子。教書什么的是,自是羅大儒的老本行,只是,此人非但精于傳道受惑,對于衙門的錢谷、刑名之事亦是精通,羅大儒略指點一二,皆是說到點子上,阿念如獲至寶。

    羅大儒自是可靠之人,阿念敬他如長輩,對于心中之事,也就沒什么不好意思請教的了。阿念就說了先許縣尊遇刺之事,阿念道,“張知府余巡撫問我先許縣尊一事倒不以為奇,畢竟,先許縣尊一縣之首,為人所刺,而遲遲捉拿不到賊人,上峰心中自是不悅的。但,紀大將軍原是武官之首,我不解的是,為何紀大將軍也會提點我此事呢?”

    羅大儒微微一笑,“縣尊真是當局者迷了,余巡撫之妻謝氏,出身帝都謝家,謝家早便是帝都有名的書香門第,族中科舉之人頗多,代代皆有進士出身的子弟為官。何況,如今謝皇后就是余太太的娘家嫡出的侄孫女,謝家因謝皇后之位,得封承恩公,今位列公府,何等顯赫。朝中親貴之事是瞞不過余巡撫的,縣尊怎么忘了,你們是同誰一道來的北昌府呢?”

    阿念茅塞頓開,“先生是說朝云道長?”說完,阿念自己就拍了自己腦門兒一記,他當真是當局者迷了??!

    羅大儒含笑道,“昭云的身份,雖今無權(quán)無勢,但他出身顯赫,輔圣公主亦是葬于帝陵的,況今有皇后娘當位?;屎竽锬锞瓦@么一位嫡親的舅舅,何況,憑先帝心性,怕就是臨終前也不放心昭云的,昭云今雖出了帝都,帝后亦會關(guān)注于他。關(guān)注他,自然會關(guān)注他所在之地,此地竟有前縣尊遇刺身亡之事,倘不及時解決,不要說于縣尊風評不佳,就是帝后二人,怕也會多想。就是知府巡撫之人,吃個掛落什么的,也不稀罕,他們自然是急的?!?/br>
    羅大儒點破此事時,阿念就想明白了,他依舊不明白的是,“那紀大將軍所為何呢?”

    羅大儒皺眉思量,道,“紀大將軍一向心思不好預料,此事,他既是明說,他之意,待先許縣尊遇刺之事水落石出之時,必可得知!”

    阿念道,“那咱們就先來徹查此案!”

    ☆、第332章 北昌行之二十

    第332章

    阿念要重查許縣尊之案,何子衿琢磨著, 許縣尊這案子,接她前世就相當一縣縣長遇刺身亡啥的, 而且, 耽擱這許久也沒能捉到行兇之人楊大谷,說不得其間就有什么不得了的內(nèi)情呢。就是阿念要重查此案,何子衿腦洞一想, 立刻腦補出無數(shù)奇詭案情來。她還問阿念, “是不是許縣尊真兇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