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節(jié)
另外,何子衿又命給邵娘子送了兩條,邵舉人自從腿腳痊愈后就帶著妻小到了縣學居住,一方面,他給小學生們上課便宜;再者,就是身份上的考量了,邵舉人并非衙門之人,也不是阿念幕僚,自然不好在縣衙久居的。故而,腿疾痊愈后,邵舉人就在縣學安了家。 邵舉人于馬閻落馬之事上亦有功勞,只是應邵舉人這請,未宣揚于外罷了。因住的近,何子衿時時照應邵家一些。 何子衿轉(zhuǎn)眼便把一簍肥魚悉數(shù)分個干凈,何老娘心疼的緊,暗念,真?zhèn)€不存財?shù)难绢^片子! 何子衿興致極高,非但令廚下預備下肥魚,還命切了些牛羊rou,都切成色子塊兒大小,提前略腌一腌,好入滋味兒。何老娘一聽說還要烤牛羊rou串,比吃烤魚還高興,笑道,“牛rou還是罷了,要我說,羊rou烤來好吃,尤其是,半肥半瘦的羊rou,那烤的,吱吱冒油,味兒才香哪。” 何子衿笑,“再切幾根水蘿卜,洗些苦菊,生吃來清口?!?/br> 何老娘點頭,“很是。” 一時,送東西的四喜回來,四喜稟道,“未曾見著大儒先生,黃爺爺收了東西,說正趕上有新得的熊掌,給了小的一只,讓小的帶回來,給咱們老爺、老太太、太太嘗嘗鮮。” 何子衿笑道,“這東西以往只聽說,倒是沒吃過,先放廚下去吧?!?/br> 丸子去給邵娘子送魚,邵娘子也未令其空手回來,給了些新做的年糕。何老娘見著人家都有還禮,心下便美滋滋的,想著,丫頭片子自從做了縣尊太太,越發(fā)會過日子啦。 何老娘道,“這熊掌也不知要怎么吃呢?!?/br> 何子衿道,“這東西不好收拾,不過,吃了的確對身子好,我明兒去請教竇大夫一番,他定是知曉的?!彪m然前世各種科學節(jié)目都說熊掌里也就是些脂肪啥的,吃起來味兒不見得多好。但竇太醫(yī)醫(yī)家出身,于醫(yī)家看來,熊掌非但是難得的珍品,還是一味藥材,聽說對風濕寒腿極有效驗。 有何子衿這么個愛搗鼓吃的,一家子冬天都見圓潤,何老娘下午吃了回烤魚烤rou,晚飯就不打算吃了。興哥兒幾個又是吃過晚飯才回的家,何子衿就陪著阿念還有江仁用晚飯,何子衿晚上向來吃素,這也是為什么一家子都圓潤了,獨她還如以往那般的原因了。 阿念江仁都說這魚味兒好,何子衿笑,“冬天的魚肥。你們要忙公務沒空,我們今天去冰釣,現(xiàn)釣現(xiàn)殺現(xiàn)吃,味兒更好。阿曦中午吃那小魚圓湯就足吃了一碗,我都怕她撐著?!?/br> 興哥兒大聲道,“我吃了一碗半!”他覺著自己更厲害! “是啊,興哥兒非但吃了一碗半的魚圓湯,還吃了小半碗米飯。”何子衿看看自家圓潤的弟弟,再看看自家圓潤的兒女,道,“真擔心他們都長成小胖子?!?/br> 江仁夾一筷子紅燜羊rou,笑道,“看meimei說的,小孩子家,自然是肥壯些好。償是瘦巴巴的不長rou,才叫人擔心哪。孩子胖了才結(jié)實,遍地跑一跑,不容易生病?!?/br> “這也是?!焙巫玉菩?,“我原想著,他們年紀小,原不放心他們在外頭玩兒,這玩兒了好幾日,倒也沒事,想來是胖的緣故?!?/br> 何老娘實在聽不下去了,出言道,“還總說別人胖,自己小時候不知道,你小時候可是族里有名的小胖妞?!?/br> 興哥兒甭看年紀小,很知些好賴,先時聽他姐說他胖,他就有些不樂意,這會兒聽祖母說他姐小時候比他還胖,興哥兒立碼就樂了,跟過去仰著小腦袋問,“祖母,jiejie小時候比我還胖么?” “胖,比你胖多了。她那會兒胖的,手背上都是rou窩窩的,就是這會兒也這樣?!焙卫夏锩龑O子的小胖手,點點小胖手背上的rou窩窩,何老娘笑,“嗯,這叫福窩窩,這樣的手有福氣?!?/br> 興哥兒左手摸摸右手背的rou窩窩,右手再摸摸左手背的福窩窩,很是高興地重復兩遍,“福窩窩,福窩窩?!眹?nbsp; 鮮 尐 說 阿曦阿曄立刻也顛著小步子過去,伸出小胖手一道比著看,倆人小胖手背上自然也有rou窩窩,于是,便都高興起來。不過,三人還是就福窩窩的大小深淺做了一番探討比較,最后,阿曦人小卻是勇奪第一,成為了最有福氣的小姑娘。 當天,阿曦晚上睡覺不知做什么好夢,時不時便咯咯笑幾聲出來。 待得風雪初停,積雪未融的時候,自州府來了圣諭,命著許縣尊案一干人犯押解去帝都。何子衿聽聞此事時,馬閻等人已是由官差押解著上路了。 風雪雖停,只是,北昌府的冬天何等嚴寒,想到一應犯人要在這樣的天氣上路,何子衿也不知說什么好了。她并不是圣母的憐惜這些人,只是不禁想到,大概官場之中便是如此吧。居高位者,自然人人奉承,一旦跌落,有如許縣尊這等橫死異鄉(xiāng)的,亦有馬閻二人這種身陷囹圄的。如馬閻二人,阿念秉事公正,未太過牽連其家眷族人,北昌府余巡撫亦是個寬厚好官,故此,二人家族得保,已是幸事。 待得天氣轉(zhuǎn)好,何老娘也要攜興哥兒回北昌府過年了。 想著,這么天寒地凍的,可回去做甚,在沙河縣過年也是一樣的。偏生何老娘不這般想,她老人家一定要回兒子家過年的,說是沒有在孫女家過年的規(guī)矩。 阿念正好也要在年前再去一趟北昌府,索性便一道去了,也順道把何老娘興哥兒送回去。相對于何老娘特想回家過年,興哥兒倒無所謂,他覺著,在jiejie家過年也挺好的啊,他還能幫jiejie、姐夫帶著阿曄阿曦,不令他們淘氣。 興哥兒身為小舅舅,還是很有看孩子的自覺的。 不過,祖母一定要回家過年,興哥兒倒也挺想爹娘和大哥二哥的。 于是,興哥兒整理了一下自己在jiejie姐夫這里得的東西,還有一些是朝云師傅給他的,他挑了兩件心愛的,打算送給大哥二哥做禮物。 興哥兒是個很有條理的孩子,聽祖母說要回家,就提前將自己的東西收拾好了。不過,他大多是收拾了些衣裳與兩冊蒙學的書,用興哥兒話說,他就回去過個年,待過了年就再回來。 何老娘在孫女這里也住得舒坦,又想著自己死活要回北昌府過年,丫頭片子似是不大樂意。何老娘想到自己的超高人氣以及與自家丫頭片子的深厚祖孫情分,覺著自家丫頭片子舍不得她老人家也是有的,遂安慰自家丫頭片子道,“我不回去過年,你爹你娘心里沒底,待過了年,天氣暖和些,我就再帶著興哥兒過來?!?/br> 何子衿道,“我是說這會兒天冷,非得大冷天兒的回去,萬一凍著了可如何是好?!?/br> 何老娘道,“放心吧,咱們常做爬犁出門的,哪里就凍著了,多穿著衣裳就是。怕凍著,多備幾個手爐腳爐的就是?!闭f著,何老娘將話一轉(zhuǎn),“不是還有你么,有你在我身邊兒,哪里還能凍著?” 何子衿知道這個年代的傳統(tǒng),的確如此,但凡有兒子的,都是與兒子一道過年。想來她爹如今為官,雖非主印官,但過年也需人情交際往來,倘人家過來拜年,不見何老娘,也不大好。何子衿也便不多說了,又去看年下預備的節(jié)禮。這節(jié)禮非但是有給娘家的,還有給北昌府各位上峰的年禮。 何子衿也需過去給各位官太太請安,進行女眷間的交際。 在去北昌府之前,何子衿就寶貝們兒教育問題同朝云師傅做了一番探討,何子衿很委婉的表示,就是要給寶貝們啟蒙,也不必用什么《春秋左傳》,何子衿道,“隨便給他們講個小雞小鴨的故事,他們就愛聽著呢。” 朝云師傅一臉鄙視,道,“你去講講看?!?/br> 好吧,在朝云師傅的熏陶下,也就阿曦還愛聽她娘講的小雞小鴨的故事了。至于阿曄,他現(xiàn)在比較喜歡聽“說,話,不,算,就,會,變,成,大,胖,子?!钡墓适?。以至于阿曄懷疑,他妹是不是就是“食言”食多了,才會變得這樣圓滾滾的。 自從上次比“福窩窩”沒比過他妹,阿曄在內(nèi)心深處就給meimei安了個“食言小胖妞”的標簽??蓱z阿曦話還不能說太清,哪里懂得“食言”是何意思喲。 何子衿很為自家孩子的教育憂慮,擔心阿曄早熟啥的。羅大儒不愧是從事多年教育行業(yè)的人了,很是理解何子衿的心思,羅大儒道,“昭云好容易遇到個愛聽他講書的人。”然后就說了昭云師傅年輕時的事,羅大儒道,“自小就是個好為人師的,偏生講起東西來既枯燥又無趣,我們沒人愛聽他講。真難得阿曄愛聽,他哪里肯不講喲?!?/br> 何子衿:……原來朝云師傅是這樣的人哩。 不過,何子衿對朝云師傅的學識是極佩服的,她道,“朝云師傅講起學問來還是挺有意思的?!?/br> 羅大儒沉默半晌,然后,很是感慨的看何子衿一眼,與何子衿道,“看來,阿曄這性子像你啊,以往我還覺著更像阿念一些呢?!惫值婪秸言颇苁蘸巫玉谱雠茏影。玖_大儒以為方昭云是出自自身情勢需要哪。如今看來,人家倆人果然是有師傅緣法的啊。 何子衿,“不過,我小時候也不認識朝云師傅,他也沒給我講過《春秋》啊。”何子衿主要是的是心小孩子這么早接觸史書,對身心養(yǎng)成不大好。 羅大儒反是不以為意的擺擺手,“天下讀書人都讀《春秋》,有幾人能成王成霸?你這也想遠了,如我與昭云,出身不可謂不好,到頭來皆一事無成。如先世祖皇后,不過小戶人家之女,最后卻是輔佐太|祖皇帝打下這萬里江山。如輔圣公主與寧榮公主,皆世祖皇后之女,一位攝政天下,一位富貴庸碌。人之將來,出身與教育會有所影響,但這種影響并不是決定性的,能決定人之將來的,只有一樣,那就是端看其天賦秉性如何了。而秉性之事,都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你這心哪,cao得太早了?!?/br> 羅大儒寬慰了何子衿幾句,何子衿想想,也就放開了,反正依阿曄如今的智商,也就只能聽懂“說,話,不,算,就,會,變,成,大,胖,子。”這樣的道理了。 何子衿寬了心,就把寶貝們再次寄存在朝云師傅這里,她隨阿念要一并去北昌府,既送了何老娘,也回娘家看看,還能進行一下官太太之間的交際。 朝云師傅很愉快的答應了,與自家女弟子道,“什么都不必拾掇過來,阿曦阿曄用的東西,我這里都有。” 及至走前,阿念何子衿帶著興哥兒來朝云師傅這里辭行,寶貝們較上次父母離開時就懂事多了,上次倆人還沒什么感覺呢,這回寶貝們就知道送一送父母啦。阿曦還千萬叮囑她小舅舅,“過年,再來?!币馑际?,過完年就讓小舅舅再來一起玩兒。 興哥兒挺著小胸*脯,“放心,我都記住啦。” 阿曄就比較懂事,與興哥兒道,“小,舅舅,記,得,替,我,和,胖,曦,跟,外,祖父,外,祖母,問好。” 難得興哥兒聽慣了一字一頓先生說話,也點頭說記下了。阿曦卻是粉兒認真的同她哥道,“誰胖曦???我,阿曦!”她名兒啊阿曦,又不叫胖曦! 阿曄瞥她那滿是小rou窩窩的手道,“你,胖!” 阿曦道,“你才胖!” 阿曄是個嘴上不讓人的,于是,又被他妹給打了一頓。興哥兒還給他們勸架來著,口齒伶俐的勸他們,“看吧看吧,我這還沒走呢,你們就打架!唉喲,叫我走也不能走松心喲!”天曉得他哪里學來的這些大人話,興哥兒還分別教育了龍鳳胎一回,說阿曦,“你怎么總是打架,你再跟阿曄打架,明年我不帶好吃的來了?!比缓笳f阿曄,“你也不瘦,還說別人胖?!?/br> 阿曄道,“meimei比我胖?!?/br> 興哥兒道,“沒聽祖母說過么,那是有福氣?!?/br> 阿曄哼唧兩聲,摸摸被他妹捶的地方,興哥兒摟住他的三頭身,大模大樣道,“好男不跟女斗,你就別哼唧啦。” 明明是龍鳳胎,阿曦是個憨性子,根本沒聽明白“好男不跟女斗”是啥意思,當然,何子衿覺著,她閨女的智商才是正常的。阿曄不知明不明白,以正,他就跟小舅舅露出四顆牙的小*嘴*巴笑了,也不計較被他妹揍的事,高高興興一字一頓的同小舅舅說起話來。興哥兒也有許多話叮囑外甥和外甥女,讓他們少打架多聽話啥的,三人嘀嘀咕咕說了半日。 大人們看在眼里,都覺有趣。 只是,車馬爬犁之物均已備好,不能耽擱了時辰。興哥兒只得依依不舍的與朝云師傅還有龍鳳胎告別了。阿曦揮著小胳膊送別父母,阿曄則是背著小手,對著他爹他娘他小舅舅一臉淡定的微微頜首,頜首,再頜首,那一臉圓潤的裝模作樣喲。何子衿一見就牙疼。 阿念竟還很是歡喜,待得晚上于驛站休息時與子衿jiejie道,“看咱們阿曄,多沉穩(wěn)?!?/br> 子衿jiejie沒想到阿念還挺贊賞兒子這裝模作樣的行為,拆穿了兒子道,“他哪里是沉穩(wěn),分明是跟朝云師傅學的那個樣子?!?/br> 阿念有些訝意,道,“哪里像朝云師傅,阿曄這分明像我啊。我就這樣,自小穩(wěn)重?!边@位先生覺著兒子更像自己! 聽阿念這話,子衿jiejie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無言以對。她,她可是不知道阿念打小是這樣的迷之自信喲。 子衿jiejie還沒吐槽完,就聽阿念繼續(xù)喜滋滋道,“咱們阿曦更招人疼,像jiejie小時候。”然后,繼續(xù)絮叨,“jiejie小時候就跟阿曦似的,胖乎乎,特好看?!闭f著,還很遺憾道,“后來咱們一道長個子,jiejie就瘦了?!?/br> 聽著阿念這遺憾的了不得的口吻,子衿jiejie氣笑,“夠了啊你?!?/br> ☆、第337章 北昌行之二十五 第337章 因冬日嚴寒,且路上多有冰雪之處, 不敢走快, 兩日車程足走了四日方到北昌府。約摸是這年代人出行不便,但有出行, 鮮少能當日來回的。故此,這四日路程, 大家也未覺如何。用何老娘的話說,“咱們來北昌府時, 路上足足走了一個多月, 這才幾天?” 反正,何老娘到家時還是精神抖擻的模樣, 興哥兒見到娘親也高興的緊。猴子一般的就躥他娘懷里去了, 沈氏抱著長高長胖的兒子, 笑道, “怎么重了這許多?我都抱不動了?!?/br> 興哥兒笑道,“不是胖了, 興哥兒是高了?!?/br> 何老娘也說,“這小半年,興哥兒可是沒少長。” 沈氏笑,“得躥了半寸?!币淮蠹易舆M屋說話, 何老娘的屋子暖融融的,沒有半點兒陰冷之狀。何老娘坐在短炕上問,“如何這般暖和,我們來前也沒法子送信, 難不成我這屋子一直燒著炭火不成?” 沈氏妝了翠兒遞過來的熱茶,先奉了一盞給婆婆,笑道,“先時阿念打發(fā)人送了許多信件過來,我算著也快到年了,就提前把老太太的屋子燒上了。前幾天子衿她爹還說請幾日假過去接您呢?!?/br> 何老娘笑嘻嘻的喝了半盞熱茶,道,“咱們丫頭片子跟阿念都不樂意我回來,非要我在沙河縣過年。我就想著,平日里在他們那里倒罷了,過年哪里有不回來的理。為這個,丫頭片子還不高興來著。” 何子衿道,“我沒不高興,你愿意回就回唄?!?/br> 何老娘笑得更是歡喜了,沈氏又讓阿念江仁坐下歇一歇,再吩咐福子去照應一并來的衙門里的衙役諸人,做些糖水蛋,給大家暖一暖身子。 待得糖水蛋做好端上來,大家都吃了一碗。沈氏道,“以往咱們在蜀中沒吃這個的,北昌府這樣的吃的人家不少,尤其是大冷的天,吃一碗渾身都暖和了?!?/br> 沈氏這才問一路上如何過來的,路上可還好走,冰凍厲不厲害。 阿念道,“原本還預備了車馬,后來才曉得,車馬實在不若爬犁便宜。我們坐爬犁過來,只是狗到底不若馬匹耐性好,一日也只走得半日,就得尋地方歇腳了?,F(xiàn)今天也短,故而耽擱幾日,不然,早兩日就該到了。” 沈氏笑道,“什么早一日晚一日的,要緊的是路上別冷著累著,寧可多歇一歇,也別急著趕路。不然,天寒地凍不說,今年打入秋就開始三不五時的下雪,在城里還好,有知府大人號召著百姓清掃積雪,要是出城,也都是坐雪橇或爬犁的?!?/br> 興哥兒忙道,“娘,我還會滑冰了。” 沈氏笑道,“可見是出去長本事了?!?/br> 興哥兒道,“朝云師傅讓人給我做的冰鞋,我學了兩天就學會了。” 沈氏摸摸兒子的小圓臉兒,問起朝云師傅的身體來,知道朝云師傅一切都好還幫著看孩子,這回小夫妻倆來州府,寶貝們又是寄放在朝云師傅那里,沈氏不禁再一次感概,“朝云師傅的人品,再沒的說?!?/br> 待得沈氏問起外孫子外孫女,這回簡直都沒別人的話了,興哥兒就開始巴啦巴啦的說起外甥外甥女來。什么“阿曄愛說話,阿曦愛打架”,什么“都是我?guī)椭茙煾悼粗麄?,他們打架我還勸他們來著?!?,反正是一堆突出了自己必不可少的作用,以及龍鳳胎多么淘氣的事兒。叫人聽著就好笑。 沈氏笑,“別的不說,興哥兒這去了小半年,說話說的真俐落了?!?/br> 何老娘笑瞇瞇地,“我也這般說,在家總是說話說不清,這與我去住了小半年,就說的又快又好?!?/br> 何子衿道,“我們沙河縣的風水好。” 興哥兒小大人般的嘆口氣,攤攤兩只小rou手道,“我這都是急的呀。”又是逗得人一樂。 阿念笑道,“興哥兒甭看年歲小,卻是牢靠的很,很知道帶著阿曦阿曄不說,蒙學的書也念了兩本。就是我們來的路上,晚上興哥兒都要念兩頁書,從不間斷?!?/br> 沈氏聽這話如何不喜,簡直是喜的了不得,道,“果然是長進了?!?/br> 何子衿逗興哥兒,“長進什么呀,見天的叨叨叨,叨叨叨的,像個話簍子。” 興哥兒大聲道,“祖母說我愛說話就是像jiejie小時候?!闭f得大家都笑了。因剛剛阿念姐夫夸他用功,興哥兒就用起功來,同家里人道,“祖母、娘、jiejie、姐夫、阿仁哥,你們說話吧,我得去看會兒書了。不然,一會兒爹和大哥二哥回來,我就看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