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節(jié)
余幸道,“事雖可恨,只是,這畢竟是人家的家事,祖母能勸過來么?”有些懷疑太婆婆的戰(zhàn)斗力,余幸道,“這樣的刁鉆性子,不是一天兩天的?!?/br> 阿冽道,“王大娘以前做過虧心事,要是說誰還能壓制住她,也就是祖母了?!?/br> 阿冽與媳婦道,“幫我收拾幾件厚衣裳,要是祖母過去,我得一道去?!?/br> 余幸道,“我要不要一起去?” “你別去了,往北走更冷,你禁不起是其一,再者,到阿涵哥那里,就是帶了咱自家被褥,你也住不慣。我們當去當回,你在家陪咱娘預備下過年的東西,進門兒頭一年,年三十咱們還得祭祖?!?/br> “老太太這把年紀,身邊沒個服侍的也不成?!庇嘈揖蜎]把丈夫放在服侍人里頭去,余幸是覺著,老太太起臥行走,起碼得有個丫環(huán)才行哪。 阿冽想了想,道,“讓jiejie陪著吧?!?/br> 余幸并未勉強,她也的確有些好潔,便帶著丫環(huán)給丈夫預備衣物了。既是當去當回,就穿一身帶一身就行。 這事兒,阿冽是叫了姚節(jié),秉退了丫環(huán),私下同家里說的,何老娘一聽就眉毛冒火,罵道,“這該死的賤婦,沒一天的消停日子,她是不是燒得慌!連帶何念那也是個沒卵蛋的貨,無能無才的東西,怎么連個婆子也管不住,容她作耗!”當下就要過去罵王氏一頓。 何老娘這動身,果然何恭沈氏都不放心,沈氏就說,“要不是阿涵實在沒法子了,也不會這會兒請母親過去。只是母親這把年紀,我不在身邊著實不能放心,我陪母親一道去吧?!?/br> 何老娘道,“眼瞅要過年,家里的事哪樣能離了你?叫咱們丫頭陪我一道就成,丫頭認識江夫人,她再不老實,求一求江夫人,叫江夫人訓斥她一頓,嚇死她!” 何子衿聽祖母這法子,實在是哭笑不得,不過,要是何老娘過去,也就是她陪著了,家里這一攤子離不得她娘。何子衿道,“我陪祖母一道吧,也用不了幾天,就看阿涵哥如何安排了?!庇终f,“王大娘實在糊涂,上回就叫阿涵哥與她離了心,她越這般,阿涵哥無非離她越遠罷了?!?/br> 沈氏道,“早就不是個明白的?!?/br> 當天收拾好,第二天就動身了。 虧得今年回北昌府的時間早,剛進臘月,就回來了。如此,便是到了北靖關,也不過是臘月初八,正好趕上喝臘八粥的日子。何老娘一去,先把王氏嚇了個半死,直道,“唉喲,嬸子怎么來了?” “我怎么來了?我看你造反來了?!焙卫夏镆皇址鲋约已绢^,一手扶著自家孫子,身上一件狐皮大褂直通腳面,頭上戴著毛葺葺的狐皮帽子,脖了里圍著狐貍尾巴的大圍脖,耳朵上還有倆毛耳扣?;旧希@要不是王氏眼神兒好,都得以為是狐貍奶奶下山了。 王氏一聽就有些訕訕,道,“看嬸子說的,這大過年的,不說給嬸子拜年送年貨,倒把嬸子千里迢迢的請來?!?/br> 何老娘白眼道,“還拜年,你消停些,我們老何家就謝天謝地了!”說著就進了屋,自己尋把椅子坐了,把帽子啥的脫了去,王氏招呼著小丫頭上茶上點心。何老娘喝口茶則罷了,又覺著這茶味兒不好,十分懷疑的看王氏一眼,道,“你沒給我下藥吧?” 王氏真是冤死了,直接端起何老娘喝剩的殘茶,一口喝干,道,“有藥也連我一并藥死?!庇终f,“嬸子信了吧?” “你死不死的有啥要緊,你以后母子離心的日子看得見的,兒子對你寒了心,媳婦被你攪和散了,家里也完了。要我說,你這樣兒的,你死都是為民除害。我不一樣,我兒子正做官做的穩(wěn),三個大孫子,阿冽你還認得吧?”拿手一指身邊兒的大孫子,何老娘翹著下巴,極是自豪,“十六上就中了秀才,娶的是侍郎大人家的千金,侍郎你不曉得是啥官兒吧?帝都里三品大官兒!人家就相中咱阿冽了,今年剛成的親,明年就給我生小曾孫了。我這丫頭。”說著又拉過自家丫頭的手,與王氏道,“嫁的阿念,阿念你一定曉得,探花哩,縣里還為他造了座探花兒牌坊,咱們縣,一千年都沒這么出息的人哩!我這丫頭,給我生了一對龍鳳胎的重外孫重外孫女,見天兒的到我跟前兒孝敬,你說說,我這大福才開個頭兒,我跟你一樣么,我家里兒子孝順媳婦賢良孫子孫女都沒的說,眼瞅著再過幾年就享重孫的福了。你能跟我比?你哪兒跟我比得起喲!” 不要說王氏這當事人了,姚節(jié)聽到何老娘這套話,都不知做何反應了,心說,真不愧何祖母啊,這殺人不見血??! 何老娘問王氏,“阿涵呢?媳婦呢?孫子呢?”三個呢就把王氏問哭了,王氏哭呢,“我死了算了。”說著就要撞墻。 姚節(jié)與阿冽連忙去攔,何老娘冷哼一聲,根本不將這撞墻把戲看在眼里,道,“叫她死,她要不死,早晚得把阿涵逼死。孩子原在家里好好兒的,就你干那不要臉的事,寒了阿涵的心。你以為阿涵為何要離家出走,就是受不了有你這種見利忘義的娘,那孩子正直,要臉!在家呆不下去,這才走的!好容易熬出個前程,要知你這個德行,當初在帝都我就不能勸阿涵給你寫信!你個天生賤才的短命婆子,你是不是過兩天好日子你就燒得慌啊你!你是不是不把阿涵逼死你不算完啊你!禍害兒子還不夠,還要禍害孫子!你上輩子跟我們老何家有什么仇什么怨,你要這么禍害阿念??!”何涵他爹,名何念! 正趕何念過來,一聽這話,何念就想退出去,何老娘喚住他,“阿念你過來,我看你長大,你也聽聽,我這話有沒有理!你們兩口子怎么想的!說說!是不是不想過了!” 何念氣色也很是不好,原本他不過較何恭大上兩歲罷了,如今瞅著,倒似比何恭年長十歲不止。何念嘆道,“也是我大意了,沒留神。嬸子放心,如今已是將三郎交給媳婦帶了。” 王氏哭道,“我要知道她不愿意,我何苦費這個心力。我也是好意,幫著帶孩子。” “你要是好心,與二郎說的都是什么話!” 王氏苦道,“嬸子也是做祖母的,要是把阿冽或是俊哥兒過繼出去,嬸子舍不舍得?” “你懂個屁!就是生恩也不如養(yǎng)恩,二郎雖是過繼出去,可生他養(yǎng)他的都是他親爹親娘,恩情在這兒,他不過是替舅舅家傳宗嗣,名分變了,骨血不變!我!哼!要是我兒子早答應好人家了,我就更得心疼二郎,叫他知道,家里雖過繼了他,可自祖父母到父母到兄弟,都是一樣的待他,他替舅家承宗嗣,禮法上雖不姓何,可在咱們心里,也一樣是咱們老何家的人!更是他舅舅這支的恩人,因為有他,他舅舅血脈不至斷絕!”何老娘氣得,指著王氏道,“也就是你婆婆不在這里,要是你婆婆在,她非一巴掌抽死你不可!你個混帳媳婦!你干的都是什么事!” 何老娘這口才,就是沒理也能攪出三分,何況是占足了理,待何涵回家,何老娘已把王氏罵得躺炕上去了,何念在陪著何老娘說話。見著何涵,何老娘也不說什么客套話,先問何涵打算怎么著。 何涵將手里的短刀放在桌間,道,“近年來跟著在將軍身邊,我亦有些積蓄,約兩千兩之數。培培、麗麗成親,我都沒趕上,也是我這個大哥的失職。這兩千兩銀子,給她們各五百兩,另外一千兩,想請爹娘回鄉(xiāng)置些田地產業(yè),以做祖產。一則供爹娘花銷,二則,也是請爹娘幫我料理。” 何涵的意思是,請他爹他娘回老家。。 何念當下就愣怔了,不可置信的望著兒子,不可置信的喊一聲,“阿涵?” 何涵淡淡道,“老家是我們的根,我早晚也得回去,家里的產業(yè),不能沒人照看。爹,你與娘就回去吧。” 何老娘事后都私下同自家丫頭道,“阿涵的心,是真的冷了。” 何子衿輕聲一嘆,“王大娘全無長進,阿涵哥想過順暢日子,必得遠著她的?!?/br> 何涵做了決定,甭管王氏怎么要死要活,何涵就一句話,“娘你是上吊是吃藥,你一閉眼,兒子不孝,定隨你去,算還你生養(yǎng)恩情。倘娘你想通了,明年可隨阿文哥的商隊一道回老家?!币馑际?,死了,我償命。不死,你就回去。 有許多人,錯了,會改。 有許多人,錯了,悔了,然后,依舊如故。 其實,有許多情分,經不起揮霍。夫妻之情如此,父子母子之情,亦是如此。 ☆、第371章 北昌行之五十九 第371章 說真的,王氏雖可恨, 可當看到何涵決絕的要求父母回老家時, 大家心里的滋味兒都是五味陳雜。就是何老娘這一向厭惡王氏的,亦是如此。 何老娘還私下勸了何涵一回, 道,“要不, 再給你娘一次機會,她要改了, 一家子過日子, 到底和樂?!?/br> 何涵沉默片刻,“就算我死了, 估計, 她也不會改?!?/br> 相對于招人厭的王氏, 何老娘當然更喜歡何涵, 連忙啐道,“這是說的什么胡話!你這孩子, 剛烈。哎,總這么也不成,讓他們回去也好,培培麗麗都是在咱們縣里找的人家, 離得也近。我給你出個主意,住一處,你們是不成的,你娘這個性子, 不攪事她難受。要不,在北昌府置處宅子,你給他們買些地,叫他們管著。隔一兩個月,他們過來看看孫子,也便宜?!焙卫夏锏南敕?,一向是有兒子必要跟著兒子過的。 何涵的側臉像一塊北風里的石頭,道,“我知道祖母是為我好,但,不必了?!?/br> 何老娘也就沒法了,王氏不論怎么鬧,被何念兩記耳光下去,夫妻倆干了一仗,回老家的事,何念就定下來了。何念在何老娘面前眼睛都濕了,哽咽道,“不能給阿涵幫忙倒罷了,又攪得家不像個家,我這算什么當爹的。其實,早該回了。” 何老娘長嘆,“你們哪,真是把阿涵的心傷透了。哎,放心吧,兒子還是兒子,孫子還是孫子,待過幾年,那婆子改了性子,你們再來。過日子,哪里有不磕碰的?只是,孩子們不容易,咱們也得體諒。做長輩的,圖什么,還不就圖孩子們個痛快嗎?孩子痛快,咱們也就痛快了。你呀,就是太心軟哪你,阿念,我看你長大,你呀,唉?!笨春文钸@頹靡樣兒,何老娘也不好再說他,又怕他想不開,便勸道,“你可得好好兒的啊,也別不吃不喝的。阿涵剛做了官,你們倆要是有個萬一,他就得丁憂。一丁憂,現在的差使就保不住了。別個幫不上忙,活可得好好活著,不然,你們有個好歹,純粹扯后腿兒?!?/br> 何老娘這勸人的話,也是世間獨一份兒了。 阿冽倒是陪著何涵說了不少話,何老娘又去李家說話,李氏一聽何涵要把公婆送回家去,眼淚就下來了,心里自是愿意將公婆送回老家,只是,又擔心因此事與丈夫生了嫌隙。何老娘與她道,“你公公心軟,婆婆糊涂,你呀,是個明白孩子。這個時候,難不成叫你公婆淚眼巴啦的回老家,那你在咱們老家得是個什么名聲。不為現在想,得為將來想。阿涵已是把事定下來了,明春就走。眼瞅就是年了,阿涵是個爺們兒,大事,自有他拿主意。你們結發(fā)夫妻,你得心疼他呀,他是跟你過一輩子的男人哪?!闭f得李氏又哭起來,道,“老太太,我心里難受?!?/br> 李太太也跟著抹眼淚,場面話還是要說兩句的,道,“倘親家太太回轉了,在一起過還是熱鬧的?!?/br> “我也勸過阿涵了,阿涵心意已定?!焙卫夏锏?,“趕緊都把淚都收了,他們雖是回去,也是一家子。把年熱熱鬧鬧的過了,以后雖離得遠,也得孝敬公婆。這不單是做人的品格,也是給孩子們立個榜樣?!?/br> 李氏都點頭應了。 李太太私下都與丈夫說,“以前我就說子衿姑奶奶極明理的人,看阿冽也是好小伙,今兒見了老太太,更是說話說得人心里都暖和了。也不知咱們阿囡咋這般沒運道,遇到親家太太這樣的婆婆。” 李老爺輕聲道,“莫提這個。女婿好就行了。女婿是個清明人,又不是沒主意,這事既已定下,就莫再提前事,好好兒的過幾個月,同親家也有說有笑的才好。親家高高興興的回去,總比傷心流淚著回去叫女婿放心。” “我曉得。以后甭管親家同我說什么,我都應著就是?!?/br> 只是,兒子親口叫他們回老家,何念與王氏哪里痛快的起來喲,強忍著不哭罷了。 何涵家這事定了,何老娘就打算回北昌府過年了。 何涵心里很有些過意不去,寒天臘月的把何老娘請來,老太太也一把年歲了呢。何老娘倒沒覺什么,道,“你有事,不找我找誰?多余的話我不說了,阿涵你不是個沒主意的,就一句話,這主意是你定的,以后便是想起來,也得記著,是你定的,跟你媳婦無干。咱們過日子,不管做啥,都是為了把日子過好。你呢,把日子過好,心疼你的人就放心了?!?/br> 何涵正色應了。 何老娘要走,這剛上車,就被將軍府的人攔下了,將軍夫人請何子衿過去說話。何子衿這次來的匆忙,就沒往江夫人那里去,不想江夫人來請,何子衿道,“興許是夫人有事,我去看看,阿冽你陪祖母再歇一歇。” 何老娘道,“我在阿涵這里,有的是人陪著,叫阿冽同你一道去?!?/br> 阿冽就陪他姐去了,他在二門外的待客廳里,有管事客客氣氣的陪著說話。何子衿去見江夫人,江夫人見到何子衿,就打發(fā)了丫環(huán)下去,開門見山道,“知道你來了,有一件事,也不曉得問誰去,只好問你了,興許你曉得?” 見江夫人不是閑聊天的意思,還把丫環(huán)秉退,何子衿連忙鄭重了,問,“夫人說的是什么事?” 江夫人指尖兒無意識的敲擊了桌案兩下,道,“有個叫姚節(jié)的小子,據說同你家很有交情,如今在軍中任個百戶。前年阿贏在你那里去時認識的,你知道他嗎?” “知道,阿節(jié)是我弟弟在官學的同學,他父親在兵部任事,前年阿冽去帝都,他跟著一道出來謀個前程?!焙巫玉坪唵蔚恼f了說姚節(jié)的情況。 江夫人一嘆,“這小子,前些天同將軍提親了,想娶阿贏?!?/br> 何子衿的嘴巴微張,一時震驚的說不出話。江夫人看何子衿的神色就知她不是裝的,嘆道,“看來你也不曉得此事。” 何子衿兩條長眉微擰,猛然醒過神,道,“倒是今年冬天他托人往沙河縣送了兩車皮貨兩車山貨,一半是給我的,一半是給阿贏的。當時我沒多想,以為是因著他在北靖關當差,知道阿贏在我這里,所以殷勤了些呢?!焙巫玉朴行┣敢?,道,“我實在沒多想?!?/br> 江夫人道,“我知此事與你無干,你倘知道,沒有不與我說一聲的理?!?/br> “正是。阿節(jié)因少時與阿冽相識,我待他也如個弟弟一般,他前年來北昌府,特意去沙河縣看我,如此認識的阿贏。阿節(jié)倒也在娶親的年紀上,只是,這親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定不能叫他這般唐突的?!焙巫玉频?。 江夫人面兒上沒什么喜色,但也沒什么惱色,江夫人道,“與我說說這小子吧。你知道的,都與我說說。” 好吧,難得前幾天剛聽余幸說過姚家八卦,何子衿便一股腦的都同江夫人說了。何子衿道,“他與阿冽認識的時候,有些紈绔模樣。說實在的,倘家里親娘,定不能那樣縱著他。阿節(jié),難得是個明白的。人過日子,向來是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難得他愿意到北靖關打拼,要說他這人如何,我知道的都與夫人講了。有一些是我聽說的,有一些是我眼見的,其他再細致的,就是得夫人自己看了。畢竟,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江夫人嘆道,“實在令人煩惱。阿贏的親事屢次不順,這小子,哎,不瞞你說,你既與他相熟,就給他帶句話吧,這親事先不說他提合不合規(guī)矩,阿贏自己不愿意。” 這既是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何子衿道,“北靖關人才不少,另給阿贏meimei尋一俊杰之才就是?!?/br> “不是那么回事?!苯蛉藬[擺手,“我并不是嫌這小子職位低什么的,打仗,最是容易累積軍功的。這小子頗有幾分悍勇,今年又升了半級。就是他這家世,他那繼母,我還不至于放在眼里。是阿贏,親事不順,她這孩子,沒經過風雨,竟也如那些愚婦愚夫一般認為自己命硬克夫什么。什么命硬 ,要我說,這是她命貴,尋常人難以消受?!?/br> “先時不說跟夫人說這事,其實,這也是贏meimei想不開了。倘她是信命的,就當知道,人的命既有定數,那么,有些人就是生來就命短,那便是這般命數,生死簿上這要記的。同她定不定親,那二位大人的命也長不了。倘她不信命,更不必聽那些閑話。多少男人一輩子娶三五回媳婦的,怎么就沒人說克妻了?”說著,何子衿道,“贏meimei是年紀小,一時想不通罷了?!?/br> “是啊。”江夫人道,“你多開導她才好。” 何子衿正色應了,道,“先時并不知她鉆了牛角尖,倘是知曉,我定早勸了她的。” 江夫人把要打聽的事打聽明白了,笑道,“知道你要回家的,便不多留你了?!?/br> 何子衿起身告辭。 在路上,何子衿就抓了阿冽就問知不知道姚節(jié)心儀江贏之事,阿冽奇怪道,“姐你怎么知道了,哎,甭提了,這事兒沒成,阿節(jié)可是傷心哪?!?/br> 何子衿道,“你怎么不與我說一聲。” “先時不是江jiejie在守孝么,這事怎么好提。后來我要與姐你說的,沒想到阿節(jié)去了,與我說,紀將軍回絕了他。”阿冽道,“其實,我看著阿節(jié)挺好的?!?/br> 何子衿是個機敏人,就琢磨起江夫人找她的用意,畢竟姚節(jié)到北靖關,還認識江贏阿珍,依江夫人紀將軍為人,怕是早把姚節(jié)家祖宗三代摸清楚了。那么,江夫人找她所為何事呢?何子衿與阿冽道,“今天江夫人找我過去問此事了?!?/br> “?。俊卑①Φ?,“夫人都問啥了?” “就問了問阿節(jié)的事?!?/br> “jiejie如何說的?” “照實說唄?!?/br> “是不是將軍與夫人,那啥,看不上阿節(jié)???” “不是。阿節(jié)出身不算高門,也是官宦之家了?!焙巫玉频溃笆前②A,阿贏是個死心眼兒,聽了那些個閑言閑語,因著她接連兩番親事未成,就對終身大事灰了心,故而,回絕了阿節(jié)?!?/br> 阿冽一聽就聽出了問題所在,連忙問,“難道是江jiejie不愿?不是江夫人與紀將軍不愿?” “江夫人又不是要把阿贏嫁到高門大戶,先時也是在紀將軍麾下為阿贏擇婿,只要人品好,江夫人自然會為阿贏考慮。奈何阿贏現在沒這個心。” 阿冽扼腕道,“我該早些同jiejie你說的,還是jiejie你有用,打聽了這么要緊的事情來?!彼坏胶魏揖屠艘?jié)到僻靜處把這事兒三言兩語的同姚節(jié)說了,姚節(jié)深受失戀打擊的童鞋,聽此言仿佛打了雞血一般就重新復活了,道,“當真?夫人與將軍不是嫌我不夠出眾?” “這是哪里的話,我姐明明說是江jiejie不樂意你的,怕克著你。” “傻話,我要是怕克,還會跟將軍提親么?!币?jié)簡直一刻都等不得,立時就要去將軍府找江贏一訴衷情的。忙忙的送走好友一行,姚節(jié)就去告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