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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美人記在線閱讀 - 第403節(jié)

第403節(jié)

    宮媛好笑,“別人都是有了兒子干勁兒十足,你這倒反過來了?!?/br>
    “此言差矣?!敝仃柡葍煽跍厮?,“兒子我是不擔(dān)心的,小時候好生教導(dǎo),以后有本事,自然有他的天地。要是個窩囊的,咱們再如何置下家業(yè),將來兩眼一閉,也擋不住他不敗家。閨女不一樣啊,閨女再有本事,這年頭婚嫁,都要看門第的。不是說門第尋常的就沒有好小伙,可那些好小伙,難道不想娶更出眾的閨秀?所以,我這做老子得得努力啊,不能到時閨女出眾,因咱們做父母的沒給閨女一個好的出身,進(jìn)而嫁不了好女婿,那這豈不是耽擱閨女一輩子么?再者,我也不是說非要閨女嫁得多好,但,不管嫁什么人家,沒娘家做靠山難免被人輕視。那怎么行??!我可舍不得!”重陽瞅著小閨女睡得香甜的小臉兒就滿心愛憐,輕聲道,“看咱閨女,生得多俊哪,我就沒見過這樣俊的女孩子?!?/br>
    宮媛哭笑不得,輕咳一聲,板著臉道,“這話,我怎么這樣耳熟,記得以前哄我時你可沒少說?!?/br>
    重陽伸手?jǐn)堊∑拮拥募?,笑,“咱閨女這么俊,還不是生得像你,夸閨女就是夸你了?!?/br>
    小夫妻說笑著,早些安歇了去。

    何子衿與阿念說起重陽考上大理寺的事兒也很高興,道,“重陽可是沒白用功,這孩子,就是科舉文章不大會寫,要論起辦實(shí)事,阿曄他們都不及重陽老練周全?!?/br>
    阿念道,“重陽年長,歷練這些年,庶務(wù)上的確較阿曄他們強(qiáng)些的。”

    何子衿笑,“重陽有了差使,三jiejie和阿文哥也就能放心了?!?/br>
    “是啊?!卑⒛钜灿X著重陽爭氣,知道上進(jìn),家里現(xiàn)在形勢不錯,阿念也是希望趁自己年輕,孩子們的前程能拉一把的都拉一把,但這前提是,孩子得自己爭氣啊。像重陽,自己考進(jìn)大理寺去,歷練幾年,就好謀外官了。這個前提是,他得能考進(jìn)去。重陽今進(jìn)了大理寺,只要認(rèn)真上進(jìn),家里再幫襯指點(diǎn)著些,過幾年便能自立。阿念看重陽長大,亦為他高興。

    只是,夫妻二人還沒高興幾日,麻煩便來了。

    倒不是重陽在大理寺的差使有什么不順當(dāng),重陽一向會做人,縱是新進(jìn)當(dāng)差,與上下關(guān)系也搞得不錯。讓重陽有些糟心的是,他祖父母和大伯一家來帝都了。

    重陽并不是不孝的性子,也不是說不想見祖父母和大伯一家,關(guān)鍵是,大伯到帝都的方式,有些個……不好啟齒。

    那啥,胡大伯是被押解來帝都的!

    說來,重陽這都做爹的人了,對祖父母與大伯家的記憶反是不深,他自小就跟著父母來了帝都,這些年一直與外家關(guān)系更近。祖父母、大伯一家忽然來了帝都,重陽初聞有些驚訝。只是,他也沒多少時間表示長輩突然來帝都的驚訝,就得去刑部打點(diǎn)了,無他,大伯是被押解帝都問罪的。祖父母跟來,是來撈人的。

    哪怕江何兩家與胡家長房一向不大親近,胡大老爺胡大太太帶著胡大奶奶與孩子們求上門來,也不好袖手。

    重陽素來機(jī)伶,在附近租了處三進(jìn)小院,先安排祖父母、大伯娘和堂哥堂弟堂妹們住下,再細(xì)問大伯的事。重陽真覺著給姨丈添了麻煩,阿念道,“都是親戚,就是沒你,看著你爹、你曾祖父的面子上,這事兒也不能不管。只是,一時間不曉得案情如何,我得先去打聽一二,你也不要急,到刑部雖說會受些苦,案子還沒審,性命是無礙的。你暫不要去貿(mào)然打點(diǎn),我弄清楚案子再說?!?/br>
    重陽連忙應(yīng)了。

    江家新娶的兒媳婦,蘇冰的祖父便是刑部蘇尚書。但,倘是因冤案,找蘇尚書打聽還罷。胡大爺這案子,還真不好說冤是不冤。阿念其實(shí)不大想理,卻又不能不理。

    阿念沒親自去,先讓阿曄找蘇二郎打聽一二,看這案子到底是個什么情形。

    蘇二郎很快就打聽出來,與阿曄道,“胡知縣收人銀子判案,苦主攔了御史臺左都御史的轎子告狀,這事兒由御史臺經(jīng)了刑部,左侍郎親自審的,內(nèi)閣下的文書,免職來都受審?!庇终f,“自來這貪銀子的罪責(zé),要是往深里查,怕不只這一樁罪過。好在先時胡知縣判案沒出人命,不然,他自身難保?!?/br>
    阿曄謝了二舅子一回,回家與他爹說了此案。

    阿念聽了沒有不生氣,道,“胡家也是世宦之家,哪里就缺銀子到收受賄賂的地步,真真是辱沒胡山長的人品。”胡太爺一手主持建立芙蓉書院,做過山長,阿念現(xiàn)在還時常稱呼其為山長。

    阿曄勸他爹,“為這事,爹也不值當(dāng)生氣,我聽二郎哥的意思,倒還不至于有性命之憂?!?/br>
    “倘到事關(guān)性命的地步,咱家怕也是有心無力。”阿念道,“我是可惜了的胡山長那樣的人品,長孫如此,要是讓老人家知曉,沒有不傷感的。”

    見胡大爺不是要命的官司,阿念這才讓重陽去牢里打點(diǎn),送些衣食衾褥,也不必送太好的,再疏通了牢里獄卒,不至令胡大爺吃太多苦楚,同時讓重陽問一問胡大爺此事來龍去脈。

    重陽給大伯送東西,兼著打聽案情,,卻是什么都沒打聽出來,胡大爺閉口不言,重陽倒是有法子,坐在大伯身畔,道,“小時候,常聽父親提起大伯,說大伯是兄弟里最用功上進(jìn)之人,時常讓我們兄弟以大伯為榜樣。不論別人怎么說,我相信以大伯人品,此事定是冤枉。我不擔(dān)心別個,可大伯的事,要是給曾祖父知曉,要如何是好?”

    胡大伯縱是修閉口禪的人,聞此言也驀然動容,看向重陽的眼中似有淚光,良久方哽咽道,“此事斷不能給太爺和老太太知曉,他們兩位老人家,都上了年歲,要是因我這不孝子孫氣傷了身子,就是我一輩子的罪過?!?/br>
    重陽望向大伯鬢邊花白發(fā)絲,眉宇間的疲憊,重陽也不禁有些動情,道,“既是如此,大伯有什么苦衷,只管告知小侄。倘有回旋余地,也好為大伯洗脫罪名,不然,大伯縱不為自己想,也當(dāng)為堂兄堂弟們想一想啊。”

    胡大爺面露猶豫,最終還是搖搖頭,閉上眼睛,不肯再言。

    重陽費(fèi)盡唇舌,啥都沒打聽出來,回家很是氣惱,道,“大伯的樣子,似是有隱情,偏生不說。眼下不趁著咱家與蘇家的關(guān)系把事弄清楚,案子一旦判了,大伯這輩子仕途算是完了?!蹦呐屡c大伯家不大親近,身為伯侄,重陽也是盼著大伯一家好的。

    宮媛到底心細(xì),道,“聽你的話,我也覺著,大伯似有什么難言的苦衷。”

    重陽嘆,“大伯什么都不肯說,豈不叫人著急。眼下大伯的案子因不是要案,還能拖一拖,可也拖不了多久,他不開口,待得開堂審理,一旦判了,再翻案可就不易了?!敝仃栯m是初進(jìn)大理寺,也頗有些見識了。

    宮媛道,“不如我去大伯娘那里打聽一二?!?/br>
    “也好。”

    宮媛去胡大奶奶那里說話,不同于胡大伯的閉口不言,胡大奶奶沒幾句就將事情說了出來,胡大奶奶未開口已是淚流滿面,待拭了拭淚,方開口道,“侄媳婦沒見過你大伯,重陽是知道他的,他豈是貪戀錢財(cái)之人。我們這些年,雖則不算富裕,吃穿也不愁。我們夫妻連帶孩子們,都不是奢侈之人。今日這話,我說了,怕以后家里也再沒有我的立錐之地,只是,我不能不說,我要不說,他有個好歹,難道叫孩子們背著犯官之子的名聲過日子嗎?”

    胡大奶奶說著,眼淚流的更兇。還是宮媛勸了又勸,胡大奶奶方稍稍止住眼淚,說出事情經(jīng)過。

    事情并不復(fù)雜離奇,宮媛卻是聽得目瞪口呆。

    要宮媛說,胡大伯的確有些冤枉,不為別個,銀子不是胡大伯收的,不過,案子的確是胡大伯判的。但這案子之所以判錯,雖有胡大伯失察之過,論最大過錯,倒不是胡大伯,而是胡大伯的親娘胡大太太。胡大太太收了人家的銀子,里里外外的幫著那家人說好話,胡大伯?dāng)喟敢灿行┦韬?,就此錯判??嘀饕患也涣T休,遂告上帝都,胡大伯就此吃了官司。

    宮媛聽了此中內(nèi)情,不由有幾分為難,怪道胡大伯閉口不言,身為人子,縱知是母親糊涂,除了替母親頂下這過錯,實(shí)在是沒有第二種選擇。不然,倘胡大伯出告母親,這就是大不孝。

    宮媛深知此事難辦,還是先緩聲勸好胡大奶奶,這才起身告辭。

    宮媛雖打聽出內(nèi)情,其實(shí)于案子無甚幫助,親娘收銀子,錯判的是胡大伯,如今是不頂缸也得頂缸了。

    阿念知此事后,私下大罵胡大太太,道,“真?zhèn)€敗家婆娘,不指望她給兒孫幫忙還罷了,如今還連累兒孫前程?!?/br>
    何子衿道,“生氣無益,這事到底得有個了局。我只怕蘇尚書那里不好走關(guān)系?!?/br>
    阿念道,“不說蘇尚書是不是會徇私之人,就是我,也不好開這個口。這怎么說呢,我家親戚犯了事兒,您輕判些則個?哪里張得開這個嘴?!卑⒛钜彩且樏嬷?,為這樣的事求人,尤其姻親之間,特別的跌面子。

    阿念不想求人,就有不求人的法子,他的法子是,推動此案盡快審理,尤其是在太皇太后千秋節(jié)前最好不過。另則就是,讓重陽去尋那告狀的苦主,必要想法子得到苦主的諒解。這事兒,能有轉(zhuǎn)機(jī)就在于,案子雖是錯斷,好在苦主家沒出人命,跟人賠禮道歉,物質(zhì)補(bǔ)償,曉之以情,動之以禮,只要苦主愿意網(wǎng)開一面,這事兒就好說了。

    阿念還是去蘇家拜訪了一趟,他委實(shí)不好直說,轉(zhuǎn)著彎兒的給蘇尚書講了個故事,就講這孝子的故事,阿念道,“母親有過錯,做兒子的豈能不替母親擔(dān)著呢。這孝雖是愚孝,也是沒法子?!?/br>
    蘇尚書道,“要不說呢,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自己親娘都不了解,也不怪庸碌昏饋,斷錯案子,斷送前程?!?/br>
    “是啊,我家內(nèi)子常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卑⒛畹?,“我家內(nèi)子,一向比我有見識?!?/br>
    蘇尚書似笑非笑看阿念一眼,阿念厚著臉皮賠笑,給蘇尚書遞茶,反正蘇尚書官職輩份都比他高,阿念很有些做小伏低的本事。

    蘇尚書自然不會允諾什么,阿念也不會沒眼力的直言相求,還沒到那要命的時候。

    事實(shí)也證明,阿念的安排極有道理,首先苦主這里愿意諒解,胡大伯認(rèn)罪也認(rèn)得干脆,因著太皇太后千秋將至,此事最終以胡大伯罷官告終,其他并未再行追究。

    胡家上下紛紛念佛,獨(dú)胡大太太嘟囔一句,“江家既與蘇尚書家有親,如何還把咱大郎罷了官,大郎這事,本就冤枉?!痹捨凑f完,胡大老爺一記嘴巴抽過去,胡大太太愣怔片刻,撲過去便與胡大老爺扭打起來。

    重陽與宮媛回家后,很是語重心長的說了句,“以后就是讓兒子打光棍,也不能娶個糊涂人哪?!?/br>
    作者有話要說:  ps:晚安~~~~~~~~~~~~~~~~~~~

    ☆、第492章 帝都風(fēng)云之四四

    第492章

    胡大爺之事, 江家出手相幫, 實(shí)是江家看在胡文和胡山長的面子上,而且,胡大爺最終只是罷官,就是蘇尚書看在江家面子上未對胡大爺任上之事多有追究了。不然,不說蘇尚書這辦案辦老的, 便是蘇二郎都曉得,這種貪賄案件, 絕不可能是只貪賄一次便事發(fā)的。就如胡大太太收人銀子, 難道這是頭一遭?此事未往深究,以罷官而終, 實(shí)是幸事。

    江家以為, 官司了了, 胡家長房估計(jì)會很快回老家的,因眼下就是太皇太后千秋節(jié), 江家何家沈家都是五品或五品以上官階,在帝都, 官職到了五品, 就有資格為太皇太后的千秋獻(xiàn)上一份千秋禮了。何子衿一直忙這事兒, 也沒顧得上胡家, 反正有重陽宮媛小夫妻, 依何子衿忖度,后續(xù)無非就是胡家長房回老家里送些盤纏儀程之類,何子衿還讓蘇冰提前預(yù)備出一份儀程, 待胡家回老家時送上,算是自家心意。

    只是,一直待太皇太后千秋節(jié)結(jié)束,何子衿也沒聽聞胡家要回老家的消息。倒是胡大太太,帶著兒媳孫媳的過來說話,人家主動上門兒,何子衿也是笑臉相迎,說些久別重逢的話,見了蘇冰,知道這是阿曄媳婦,胡大太太是夸了又夸,贊了又贊,褪下腕間一對羊脂白玉鐲給蘇冰做見面禮。這鐲子通體羊脂潔白,無半分瑕疵,縱蘇冰這樣的出身,見慣好東西的,也知這鐲子珍貴,不好輕易就接。

    奈何胡大太太一意要給,何子衿便讓兒媳婦接了。

    蘇冰謝過胡大太太,胡大太太接著就說到家里擺酒宴客之事,想邀請何子衿一家過去吃酒。

    何子衿看胡家特意將日子放在休沐日,實(shí)在推托不得,只得應(yīng)下。

    把帖子放下之后,胡大太太滿臉慈愛的看向?qū)m媛,笑道,“阿文那孩子,也是多年不見了,如今見著重陽與他媳婦,我這心里委實(shí)歡喜。家里設(shè)宴,不瞞你們,我們也是久不來帝都,對帝都流行的廚子菜色都不大了解。要是重陽媳婦無事,不若幫襯你大伯娘和大嫂子一把,也教一教她們?!?/br>
    宮媛給這話說的都坐不住了,連忙起身道,“祖母看得上我,我就去給大伯娘和大嫂子打個下手。我才幾歲,若有幸聽得長輩教導(dǎo),也是我的福氣?!?/br>
    何子衿聽胡大太太的話就不大高興,原本胡文就不是胡大太太親生,胡大太太當(dāng)年對胡文和三姑娘可是極一般的,如今又說這些陰陽怪氣的話,要是刁鉆的就得說是擠兌孫媳婦呢。何子衿笑與宮媛道,“你們太太就是愛說笑,她呀,是頭一回見你,心里喜歡。難得祖孫在帝都相見,這樣的喜事,可得寫信與你家老太太、太爺說一聲才是?!迸c胡大太太道,“先時我們在北昌府,老太太時常說起大太太,很是想你哪?!?/br>
    何子衿較胡大太太原是小一輩的,但,不要說胡大太太做的那些事,就是這話說的也叫人聽著不大中聽。何子衿什么人哪,她笑吟吟的,一句話直中胡大太太的心里要害。胡大太太面兒上的親熱甚至都有幾分不自在,她連忙道,“是啊,我們在外頭,無一日不記掛老太太和太爺。”忙又問老太太、太爺身體可好。

    何子衿笑,“兩位老人家都很硬郎,就是念著幾位太太老爺?!?/br>
    何子衿問宮媛,“大太太、大老爺來的匆忙,先時事務(wù)又多,你是做孫媳婦的,這頭一遭見,可有給大太太、大老爺見禮?”

    宮媛道,“像干娘說的,先時太太、老爺都在忙,倒沒顧得上?!?/br>
    “這怎么行呢。”何子衿嘆道,“你年紀(jì)小不懂這個還罷了,大太太最是講規(guī)矩的,以往離得遠(yuǎn),見不著,今兒這正經(jīng)見了,趕緊拿出給大太太、大老爺做的針線來,給大太太見禮奉茶?!?/br>
    宮媛與重陽成親時,雖然太婆婆不在跟前,這針線,宮媛可是早就預(yù)備下了。聽干娘這樣說,宮媛便回房里取針線去了。何子衿命丫環(huán)準(zhǔn)備新茶,一面與大太太道,“阿媛這孩子,我看著長大的,她極懂事,我實(shí)在愛她這人品性情,就收她做了個干閨女。以后,還得請大太太多疼她才好?!?/br>
    胡大太太甭看有些刁,一輩子也就是這些粗淺路數(shù),當(dāng)年她就連剛進(jìn)門兒的三姑娘都治不住,如今更不必提已是誥命的何子衿了。何子衿瞧著胡大太太一身金玉渾身綾羅,縱有過來親戚家的刻意打扮,想來這些年的確沒少撈。胡大爺官司雖了,但因是貪污之事,朝廷很是罰了一筆銀子,如今看胡家長房出門這排場,可見頗有積蓄底蘊(yùn)。

    宮媛取來針線,何子衿笑道,“阿媛極孝順,當(dāng)初與重陽成親,你們不在眼前,她也都打聽著做了針線。一晃好幾年過去,瞧瞧,這針線,還是那樣的細(xì)致。就是放了這幾年,料子不比先時光鮮了,大太太可別嫌棄?!?/br>
    胡大太太忙道,“孩子的一片孝心,我怎能嫌棄?!?/br>
    宮媛上前給太婆婆見了禮,胡大太太收了針線,便取下身上佩的一塊羊脂佩給了宮媛,笑道,“與重陽好生過日子,要是他敢欺負(fù)你,只管與我說。”

    宮媛收了玉佩,給太婆婆磕了頭,之后又見過大伯娘,胡大太太一行來前也沒準(zhǔn)備,胡大奶奶便效仿婆婆,取了腕間一對金嵌寶鐲給宮媛做了見面禮。然后就是堂妯娌間廝見過,宮媛的丫環(huán)極機(jī)伶,見有晚輩,算來是自家奶奶侄子侄女一輩的,回房時順便取了幾個荷包,每個荷包里放了兩個小金錁子,宮媛就拿這個給的堂侄堂侄女們。

    當(dāng)然,囡囡和已去上學(xué)的小郎也都得了長輩給的東西。

    宮媛看太婆婆一行隨手也都是金珠玉寶的拿出來,想著,太婆婆手里銀錢也是充足的。她坐在一畔聽著干娘和太婆婆說話,心下萬分慶幸當(dāng)初她爹讓她認(rèn)下干娘之事。就太婆婆這說話,也知這不是個好纏的,宮媛倒不是沒遇到難纏的人,就是太婆婆這畢竟是長輩,她是孫媳婦,輩份上就有天然劣勢。不到萬不得已,宮媛不愿意與太婆婆翻臉。

    幸而有干娘出面,宮媛的心也就漸漸安穩(wěn)下來。

    何子衿與胡大太太說著話,待中午留飯招待了胡家一行,飯后,胡大太太起身告辭,何子衿讓宮媛出去相送,自己并未起身。胡大太太既惱于何子衿托大,心下卻也無甚法子。何子衿現(xiàn)在是四品恭人誥命,她不過一白身,如今江家坐著高官,她兒子卻功名被奪,胡大太太哪怕是個刁鉆人,也曉得在帝都怕是有不少仰仗江家的地方,對何子衿不但毫無法子,更是要客客氣氣的才好。

    宮媛送了太婆婆,往干娘那里說話,見房里并無外人,就私下說了,“我看,大太太不似喜歡我的樣子?!?/br>
    何子衿道,“不用理她,就她連累得胡大爺丟了官兒,這事胡山長和老太太還不曉得,要是他們曉得,饒不了她?!?/br>
    宮媛道,“相公給家里寫了信,還說讓父親母親斟酌著,看是否告訴老太太和太爺。”

    “兩位老人家上了年紀(jì),這事是得斟酌。”何子衿嘆道,“真是財(cái)白兒女爭不得氣,你家老太太、太爺,都是難得一見的明白人。就是胡大爺,先時在老家時,也是個本分人??脊γ嗝床蝗菀?,寒窗十年,從縣城考到府城,從府城考到帝都,這才得了官兒。好生經(jīng)營個幾十年,縱不得高官顯位,也能有立身之地。如今一朝盡毀,大太太大老爺不思過錯,如今倒想這些婦人手段。哎,要是叫你家老太太、太爺知曉他們這事,還不知要如何生氣呢?!?/br>
    何子衿不喜胡家長房,胡家大太太回家亦很是氣惱,直說何子衿狂妄,胡大奶奶站在一畔,只做個木頭狀,一句多余的話都不講。

    胡大太太這會兒說何子衿狂妄,待到何家,她就不這樣認(rèn)為了。因?yàn)?,相對于何老娘,何子衿簡直就是何家的文雅人哪。胡家的事,何老娘沈氏還特意問過何子衿。何子衿哪里會為胡大太太瞞著,早一五一十的與娘家人說了。何老娘沈氏都說胡大太太是昏了頭,沈氏一向委婉,也就自家人跟前兒說一說,胡大太太親自到訪,她自然不會這樣說。

    何老娘不一樣,何老娘與胡老太太一個輩份,她又是個心里存不住事的,一向有啥說啥,見胡大太太就忍不住了,何老娘道,“這話按理不當(dāng)我說,可你婆婆不在這兒,我就替她多說幾句。你呀,往時見你也精明伶俐,又是大家主出身,如何這般眼皮子淺。我們這樣寒門出身的,阿冽他爹在外做官,俸祿也不多,我也不敢收別人一錢銀子。你收人家銀子,能不替人家辦事?你家也不是缺錢的,誒,你到底收了多少銀子???”何老娘好奇死了。

    胡大太太窘的臉上通紅,連忙道,“大郎實(shí)是冤枉,親家老太太哪里聽得這些話,做不得準(zhǔn)做不得準(zhǔn)?!?/br>
    “行啦!你就別瞞著啦!誰不知道呀!大家都知道啦~”何老娘一幅天下人盡知的神色,說胡大太太,“你以后可別這樣兒了,要說阿文不是你親生的,你不疼他也便罷了。你家大爺,可是你嫡嫡親的兒子,天下哪有你這樣坑兒子的親娘??!要不是咱們知根知底的老親家,我都不能信這是親娘做出來的事兒。你說說,你干的這事兒,原本你家大爺再熬些年,上了五品,你也能有個誥命,如今就因著你,你家大爺前程也沒了。原本孩子們都是官宦門第,就因著你,成了平民百姓。男孩子還略好些,只要會念書,總有一門好親事??膳⒆硬恍醒?,眼下說親,都講究門當(dāng)戶對,你家大爺罷了官,豈不耽擱女孩子們的前程。你呀你,要是我,就是有人給我一百萬兩,我也不能葬送兒子前程,你呀,你糊涂呀~”

    何老娘這一席話,把胡大太太說的眼眶都有些泛紅,一則是窘迫所致,二則就是縱然這罪名是長子頂下來了,可到底怎么回事,胡大太太難道自己不曉得?何老娘這一通話,別個還好,有一句話是直戳胡大太太的心肝兒,那就是“這可是你嫡嫡親的兒子,天下哪有你這樣坑兒子的親娘??!’,胡大太太哪里能不悔,就是因著后悔,方想著借幾家的勢,看能不能再為兒子謀個官職。

    胡大太太到底有些年紀(jì),很能憋著,硬是將眼淚憋了回去,重新恢復(fù)平靜。胡大奶奶不一樣,胡大奶奶的眼淚如斷線珠子一般滾了下來,既是心疼丈夫,又是心疼兒孫。

    胡大太太一咬后槽牙,道,“看親家老太太說的,我一樣疼阿文的,我疼阿文更勝大郎幾個?!?/br>
    何老娘將嘴一撇,將手一擺,手上三個金戒子閃閃發(fā)亮,“行啦,這謊話你也就糊弄糊弄外人。咱們多少年的交情,就別說這些不實(shí)誠的了。你以后可改改好吧,就你辦的這事兒,你婆婆慈悲,估計(jì)也就自己個兒生氣,要換了我家,有你這樣的媳婦,我早休了她!”說著,就夸起自家媳婦來,夸沈氏,“別看我家媳婦不比你出身大家主,生是旺家旺夫旺子孫,我家阿恭還有他爹他爺爺,都是單傳,到阿冽他們這一輩,小子有四個,閨女你見過的,就是我家那丫頭,也是一身的福氣,旺的不行,把阿念旺成四品官兒!”

    何老娘這說話,也就遇著胡大太太這窩里橫的,拿何老娘沒法子,不然,人家正倒霉,聽你這臭顯擺的話,心胸狹窄的該報復(fù)社會了!

    好在,何老娘也不盡是顯擺自家,她雖看不上胡大太太這敗家婆娘,看胡大奶奶還不錯。與胡大奶奶道,“你婆婆糊涂,你就得多cao心。這男人哪,忙外頭的事,女人,就得管好家里。日子還長呢,只要將心放正,教導(dǎo)好子孫,有是后福等著你哪?!?/br>
    胡大奶奶哽咽道,“我就盼著應(yīng)了老太太的話才好?!?/br>
    何老娘安慰她道,“你可不能灰心,你想想,就算官兒沒了,你家大爺還是正經(jīng)進(jìn)士出身,你家也是書香門第。我家以前,多難哪,家里往上數(shù)十輩人沒出過一個秀才老爺。祖上十輩子傳下來的田地不過百畝,這還得精打細(xì)算,一個月吃不了兩回rou,我自從嫁了老何家,好幾十年沒穿過綢,如今,日子也好了。你要是覺著難,就想想我家以前,再難,也難不過我家了。何況,還有子孫呢。孩子哪,就是家族的希望。你婆婆干的這昏頭的事兒,以后你也要引以為鑒,咱們都是本分人家,寧可窮些,再不能收那昧心錢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