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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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時候讓陛下重新回到宴會之上了?!毖Υ墒疽廒w青自己換上那一身屬于趙玄的赤黃色的大禮服,目光是盯著趙玄的,“陛下酒也該醒了?!?/br> . 從西內(nèi)跟著祝湉出來的時候,趙青一直處于十分震驚的情緒當中,此刻聽到薛瓷的吩咐,他幾乎是不敢多想什么,便只低著頭去換衣服。 祝湉現(xiàn)在也知道該怎么做了,她上前去幫著趙青換了衣服,又重新梳了頭發(fā),戴上了禮冠。 趙玄看著趙青,卻猛然看向了薛瓷:“貴妃打的就是這樣的主意,要讓青弟取我而代之?” “陛下想多了?!毖Υ蓮娜莸匦α艘恍?,“今日事情緊急,況且現(xiàn)在陛下回去,見到太后娘娘是不是又會‘醉酒發(fā)瘋’,誰也無法預料。這樣中秋夜宴的重要日子,當然要萬事穩(wěn)妥了。陛下可以發(fā)一次酒瘋,但可不能發(fā)第二次的?!闭f著,她看向了祝湉和趙青,溫和沉穩(wěn)地笑道,“祝姑姑帶著小郎君去觀月臺吧!我便在這里陪著陛下——若是娘娘問起了,就說我送陛下回宮的時候跌了一跤,不方便過來了?!?/br> 祝湉抿了抿嘴唇,還是應了下來,眼看著時間已經(jīng)不早,便帶著趙青出了昭陽殿,往太液池邊的觀月臺去了。 趙玄披頭散發(fā)地看著趙青離去,重新轉頭看向了薛瓷:“這是你的打算?” 站了太久,薛瓷斂了裙子坐下了,抬眼看向了趙玄,還是笑了笑才開口:“陛下,你覺得我能有什么打算呢?難道我能知道陛下今日恰好會醉酒?難道我能預料到陛下今日突然就撲向了太后?我可沒有未卜先知的能力——這一切,不過是湊巧罷了!” 趙玄嗤笑了一聲,不知是在嘲笑自己,抑或是在嘲笑著薛瓷。 . 觀月臺上,自從薛瓷扶著趙玄離開之后,氣氛便一直僵硬中透著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詭異。 張欣和薛春回交換了幾個眼神,倒是沉穩(wěn)了下來,附和著劉太后的意思,也開始愉悅吟詩作賦慶祝這中秋之夜;張嶺則有些煩惱,他給自己的女兒張樟使了眼色,但張樟也無可奈何,雖然她就坐在了劉太后的下首,但薛瓷離席之后,劉太后便不再與后宮的妃嬪們有什么玩笑話說了。 終于這樣沉悶的宴會漸漸接近的尾聲,月上中天,祝湉與趙青從觀月臺下上來,趙青玉樹臨風,風姿瀟灑,臉上帶著和煦溫柔的笑容,走到了劉太后跟前,慎重其事地跪下行禮,口中道:“方才兒臣喝了酒發(fā)昏,沖撞了母后,還請母后大人不記小人過,看在今日月圓人也團圓的份上,不要與兒臣計較?!?/br> 劉太后哪里認不出趙青與趙玄?此刻看著趙青跪在自己面前,心中只泛起了一些酸澀,但臉上還是慈愛笑著的——一如她面對趙玄時候那樣的溫柔可親——她起了身,拉了趙青起來,口中道:“今日月圓的日子,哀家怎么會與皇兒計較呢?” 趙青就勢起了身,又笑著看向了薛春回,道:“朕也給衛(wèi)國公道個惱,方才喝了酒耍酒瘋了,倒是不小心讓貴妃跌了一跤。朕心疼貴妃來回奔波,便不叫她過來了。衛(wèi)國公心疼女兒,可不要怪罪朕才好?!?/br> 薛春回聽著這話,急忙起了身來,忙道:“不敢不敢……”他口中這樣說著,卻對面前趙青這樣的態(tài)度感到有些微妙,聯(lián)想到了薛瓷省親時候說過的話,便是心思微動。 趙青回到了主席之上,大大方方地說了吉祥的話語,倒是讓席間一下子氣氛又活絡了起來,張嶺是松了一口氣,旁邊的張樟見薛瓷沒有回來,也壯著膽子與劉太后說起了俏皮好聽的話語。 中秋夜宴前半程上那小小的意外已經(jīng)成為了過去,除了離席之后再沒有回來的貴妃薛瓷,席上所有的人又重新高興了起來——或者說,各懷心思地高興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親親小寶貝讀者“姜如道人”,灌溉營養(yǎng)液 1~~~~ 看到這個時段的加更~~~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這算加更,不妨礙下午的更新哈~~~ ☆、母與子 敲過了三更, 劉太后來到了昭陽殿。她仍穿著夜宴上的那一身衣裳, 臉上妝容還沒有卸除,頭上象征著權力和地位的珠釵花鈿在昏黃的燈光下仍然是光彩熠熠。 趙青跟在她的身后, 他穿了趙玄的衣裳,再加上這與趙玄幾乎一模一樣的面容,沒有人看出他與真的趙玄有什么不同。 薛瓷看了一眼呆坐在臥榻之上仍然披頭散發(fā)模樣的趙玄, 起了身, 上前了兩步,迎上了劉太后?!澳锬?,我?guī)е±删氯グ堰@身衣服給換了?!彼@樣說道, 態(tài)度恭謙,語氣溫順。 劉太后點了頭,并沒有多說什么,便只是朝著趙玄走了過去。 趙青倒是還愣了一會, 但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薛瓷帶著往偏殿去了。 薛瓷走得極快,幾乎是把身后的宮人們都甩在了后頭, 她拽著趙青的手,只低聲道:“今天只是開始。”她語氣是急切的, “這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你須得把握住了?!?/br> 趙青這一晚上幾乎要膨脹起來的心情在這兩句話之下平復, 他慎重地點了頭,回握了薛瓷的手,道:“我明白的?!?/br> 進到了偏殿, 薛瓷命人上來給趙青把那一身屬于趙玄的大禮服給脫了下來,換上了他平日里穿的衣裳,然后又命人送了茶點上來。 “吃過了這些,我讓人送你回西內(nèi)。”薛瓷道,“回去西內(nèi),你好好休息。” 趙青看了一眼殿中的那些宮人們,并沒有有任何的異議,只點了頭,認真用過了茶點,便跟著人回去了西內(nèi)。 薛瓷站在昭陽殿的門口目送了趙青離開,轉身的時候,便看到了翠珠恍若見了鬼一樣的神情。 “怎么,這么一晚上下來,還沒反應過來是怎么回事?”薛瓷此刻是有心思說笑了,“怎么還嚇成這樣?” 翠珠進宮做女官已經(jīng)有許多年,從前她的確聽說了圣上的性子有些不定,脾氣也很不好,但作為一個從未與趙玄趙青近身接近的女官來說,她是萬萬沒想到趙青和趙玄是兩個人的。甚至她跟著薛瓷這么久,在昭慶殿中每每趙青來了,她就算瞥見一二,都還以為這算是趙玄與薛瓷之間的小小情趣,也壓根兒沒往趙青和趙玄是兩個人這種匪夷所思的方向去想過。 此時此刻,今時今日,她這一晚上跟著薛瓷看到了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皇帝,還看到薛瓷與其中一個的關系更親密,再聯(lián)想到之前昭慶殿的種種,頓時慶幸著自己之前的遲鈍——若早早看破了這些,恐怕就早早被殺人滅口了吧?? “奴婢……奴婢伺候娘娘也去用一些點心吧?”咽下了快要脫口而出的恐懼,翠珠收斂了臉上的驚懼,雖然語氣還有虛浮,但心思已經(jīng)堅定了,“或者娘娘這會兒要回昭慶殿嗎,奴婢讓人準備肩輿。” 薛瓷笑了笑,道:“且在外面等一等,你去讓人準備些爽口的點心來吧!” 翠珠應了一聲,便乖巧地退下了。 薛瓷站在昭陽殿外,抬頭去看天空中的那一輪明月,倒是一時間覺得歲月靜好。 . 殿中,劉太后看著臥榻上的趙玄,嘴唇抿了抿,在祝湉搬過來的椅子上坐下了。 祝湉帶著殿中不多的宮人退到了側殿外守著,此刻并不敢讓人靠近。 臥榻上的趙玄抬眼看向了面前的劉太后,露出了一個嘲諷的笑容來?!疤髞砼d師問罪的嗎?”他這樣說著,把凌亂的頭發(fā)攏到腦后,還理了理身上衣服上的褶皺。 “你所認為的真相,是怎樣的呢?”跳過今日夜宴上發(fā)生的那些,也不去管現(xiàn)在的趙玄究竟是在想什么,劉太后直接問起了他最關注的事情,“與哀家講一講,你所知道的、所認為的真相,如何?” 趙玄怔忡了一瞬,然后才道:“你不是我的母親?!?/br> “那又如何?”劉太后平靜地反問道。 趙玄抬頭看著劉太后,卻并不能理解她此刻的平靜,他死死地握緊了拳頭,嘶吼道:“你殺了我的母親!” “這罪名我可不敢當。”劉太后輕輕地笑了一笑,“若認真說來,卻是你與趙青害死了你們的母親,這女人生子九死一生,何況是雙胎呢?她生了你們倆,就已經(jīng)沒了聲息。我倒是想救她一把呢,可惜她卻不敢用我送的人參?!?/br> 趙玄驚愕地看著劉太后,好半晌沒有說出話來。 “為母報仇,豈不是只有你此刻自殺,才能做到了?”劉太后揶揄地看著他,“皇兒想好是要自己一個人死,還是拉著你的青弟一起去死了嗎?” 趙玄仿佛是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真相——或者說他根本也不相信真相會是這樣——他茫然無措地把拳頭松開又握緊,最后道:“不……不會是這樣?!?/br> 劉太后并不意外他會這樣說,甚至沒有打算解釋什么,只又道:“今日若是皇兒你得了手,斬殺哀家于觀月臺上,皇兒預備接下來如何呢?” “不……不我沒有想殺你!”在強壓之下,趙玄的思緒一點一點變得清晰了,“我沒有……我只是想、想要一個公道?!?/br> “公道?為了你死去的生母討要一個公道?”劉太后語氣淡淡的,“為了你自己討要一個公道?” 趙玄嘴唇嚅囁了一會,沒有說出話來。 “皇兒究竟想要的是什么呢?”劉太后問道,“想要哀家去死?想給你的生母正名?亦或者是其他?” “我……我想要的是……”趙玄低下了頭,聲音消失在了他的唇齒之間。 靜默了好一會兒之后,趙玄再次抬起了頭,這次他仿佛是終于蓄積了勇氣,不再是瑟瑟縮縮的樣子了:“我不喜歡太后你這樣咄咄逼人的樣子!沒有人會這樣對待自己的親生子!在你面前,我仿佛總是做錯了,仿佛永遠沒有做對的時候!我的一言一行都被你視為不對不好,我做的任何事情,你都不放在心上!哪怕我不是皇帝,作為一個男人,我也無法忍受太后你這樣的看待——更何況我是皇帝!這一切,不都是因為你并非我的生母,所以你對我才這樣嗎!” 劉太后看著他,輕輕笑了一聲:“在皇兒看來,哀家僅僅只是不是你生母這一條,便能抹去這么多年的養(yǎng)育之恩了,對嗎?” “太后對我的養(yǎng)育之恩,我當然明白?!壁w玄閉了閉眼睛,卻不再看劉太后了,“只是有些事情,想來太后自己也應該心中清楚……太后對我,并沒有太多的感情,不是嗎?” 劉太后定定地看了他一會兒,眼中泛起了些水光,但聲音仍是平平的:“沒有太多感情?那么在皇兒看來,有感情應當是怎樣的,沒有感情應該是如何的?” 趙玄沉默了下去,好半晌沒有說出話來。 . 殿外,薛瓷從翠珠手里接過了茶點,轉而看向了在旁邊專注聽著殿中動靜,又如熱鍋上螞蟻一樣焦慮的張駿,溫和笑道:“你把這些送進去,這么晚了,陛下在宴上什么都沒有用,娘娘也沒心思吃東西?!?/br> 張駿眼睛一亮,千恩萬謝地接過來,便往殿中去了。 倒是旁邊翠珠有些不解,只問道:“娘娘怎么自己不用一些?” 薛瓷沉穩(wěn)笑道:“一會兒娘娘就要出來了,陪著娘娘回去了長樂殿再說這些?!?/br> 翠珠懵懂地點了頭,也不多問了。 . 張駿端著茶點來到了側殿外,見到了一臉肅穆的祝湉,自己也多了幾分緊張。 倒是祝湉見著張駿手中的茶點,臉上忽然松快了一些,還笑了一聲:“來得正好,你趕緊送進去?!?/br> 張駿應了下來,正要敲門而入的時候,卻聽見了里面趙玄憤怒的一聲嘶吼。 . “感情?為何在這時候太后要與我談感情?”殿中的趙玄這樣吼道,“若真的有感情,我與太后,這么多年以母子相稱,又怎么會到了現(xiàn)在這樣的地步?” . 張駿抬起的腿又放下了,倒是一下子明白了祝湉之前那樣臉色是因為什么。 而殿中趙玄仍然在繼續(xù)說著。 . “太后從來愛的是權勢,不是我,所以從來也不用談什么感情濃淡!”趙玄的聲音幾乎是沙啞的,“用感情這層遮羞布來掩蓋我與太后之間實際上的權力之爭,用感情來蒙蔽我與太后之間原本就不存在的母子之情,這些全都是在騙人!太后所想要的,我所想要的,今天會發(fā)生這一切的原因,我會發(fā)現(xiàn)太后不是生母的原因,也全都是因為這權力之爭。” 頓了一頓,趙玄發(fā)出了一聲幾乎癲狂的笑,又繼續(xù)說道:“我當然知道太后對我有養(yǎng)育之恩,只是這么多年下來,這一點的恩情早就消磨殆盡!今日觀月臺之上,我所看到的太后,不過只是一個手握權力的女人,并非養(yǎng)育我的那一個,也并非是我喊了多年母后的人,我想殺死的,是這個手握權力的女人,我想留下的,是那個養(yǎng)育了我的人……太后,你覺得我錯了嗎?” . 殿中劉太后沒有回答,張駿已經(jīng)不敢再聽下去——他也不敢想若趙玄繼續(xù)說下去劉太后會怎樣。 他硬著頭皮敲了敲門,口中道:“娘娘,陛下,要用一些茶點嗎?” 殿中安靜了許久,久到張駿都以為自己的聲音不夠洪亮,然后門被打開了,劉太后站在了門口。 “照顧好陛下?!眲⑻蟮卣f著,便往外走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云朵飛過扔了1個地雷 感謝讀者“萬川之月”,灌溉營養(yǎng)液 1 ☆、月下 在昭陽殿外看到薛瓷的時候, 劉太后腳步頓了頓, 她深深看了薛瓷一眼,道:“貴妃陪著哀家走一走吧!” 薛瓷應了一聲, 便走到了劉太后的身側,與她一起往長樂殿走去。 夜晚的皇宮安靜極了,月色撩人, 倒是不用太多的燈火, 就照亮了宮道。 劉太后和薛瓷身后的儀仗宮人們從昭陽殿中緩緩出來,跟隨在她們的身后,好像一個長長的尾巴一樣, 無聲無息的。 “貴妃今日做得極好?!眲⑻筮@樣說道,“若不是貴妃當機立斷,今日的夜宴也不知會成什么樣子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