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留也沒有抗拒，只是想了想自己似乎比去都城的時候還白胖了些吧。

    姜文成看著才一下車呢, 江一留就被一個干瘦的老太太摟進(jìn)了懷里，像是抱著小娃娃似的哄著, 忽然覺得自家爸媽對自己的態(tài)度, 也不是那么奇葩了。

    “爺，奶。”

    江二妮和江三妮早就習(xí)慣了老太太這態(tài)度，一點(diǎn)都不覺得心寒, 巴不得老太太對小寶再好些, 總比小時候所有東西都緊著二叔一家來得好。

    “都回來了，這兩個就是小寶電報上說的同學(xué)吧?！?/br>
    江城依舊板著臉，只是眉眼間透著喜色, 看著又長高了些的孫子表示欣慰。

    “都是好孩子，都到飯點(diǎn)了，奶奶準(zhǔn)備了一桌子好菜，咱們趕快回家。”苗老太熱情地招呼道, 孫子可是說了，這兩個都是城里的同學(xué)，以后孫子留在城里沒準(zhǔn)還得這些朋友幫襯呢，她可得幫孫子把人招呼好了。

    一行人和莫大栓道了謝，拎著大包小包回了江家的院子。

    因為要迎接都城來的同學(xué)，苗老太一大早就拉著媳婦和小孫女把屋子里里外外打掃了一遍，院子里的雞鴨糞都清掃趕緊了，雞鴨也都被關(guān)進(jìn)了籠子里，屋里的地面桌子都擦洗地?zé)ㄈ灰恍拢B墻壁都用石灰重新粉刷了一遍。

    江愛國兩兄弟早在江大川回來后就搬回了自己家，而且江一留年紀(jì)也不小了，不能再和幾個jiejie住一個屋，很早就搬回了那間原本就屬于他的屋子。

    苗老太前些日子趁著天氣好，將屋里的被子褥子漿洗了一遍，曬得香噴噴，里頭的棉花芯子也從新請老師傅彈了一遍，松軟舒適。

    總之，為了迎接孫子的兩個同學(xué)，苗老太幾乎把整個家都折騰了一遍，務(wù)必讓寶貝小孫孫的兩個同學(xué)，感受賓至如歸的感覺。

    “九九，九九，是妞妞的九九?！?/br>
    自家弟弟回來，江大妮也特地請了一天假，帶著閨女回娘家。小半年不見，妞妞又長胖了些，更加地珠圓玉潤了。只是雖然這說話更流利了，這一聲舅舅還是叫不對音。

    江一留有些欣喜寶貝外甥女還記得自己，放下行李就將那胖丫頭抱進(jìn)了懷里。

    “九九，九九?！?/br>
    被江一留抱在懷里的小丫頭開心地直蹬腿，壓手的重量都快讓江一留保不住她。

    “看咱們小寶哄孩子的樣子，將來一定是個好爸爸，再過幾年，我也能當(dāng)曾奶奶了。”苗老太端著飯菜從灶房里出來，看著孫子抱著曾外孫女的熟練動作笑的見牙不見眼。開始幻想起小孫孫給她生曾孫孫的場景來。

    “你們快去把東西放下?！泵缋咸珜χ慌缘南陌徒某蔁崆榈卣f到：“四妮，給幾個哥哥去打壺沁涼的井水來，大熱天的，出了不少汗吧，擦個臉吃飯才爽快?！?/br>
    四妮應(yīng)了一聲，水井就在院子里，進(jìn)出幾步路，一點(diǎn)都不費(fèi)事。

    現(xiàn)在正值七月中旬，正是夏老虎當(dāng)?shù)赖臅r候，夏艾幾人覺得身上黏糊，只是看著老太太差使了一個比他們年紀(jì)更小的小姑娘做事，一下子就有些不好意思了。

    “你們是客人，哪有讓你們動手的道理。”

    苗老太急忙攔住想要跟著四妮去打水的兩人，給孫子使了個眼色，讓他帶著人進(jìn)屋。

    “這就是火炕吧，我長這么大還沒見過?！?/br>
    姜文成跟著江一留進(jìn)到屋里，看著那排土炕，嘖嘖說到。夏艾雖然沒開口，可是眼神里也透露出了些許的好奇。

    “行了，把東西放下，吃完飯有的是時間讓你研究?！苯涣艨粗筒钫麄€人鉆進(jìn)炕灶的姜文成，笑著說到。

    “你要是愿意，隨時歡迎你來?！苯涣舭研卸Y放到柜子里，頭也沒轉(zhuǎn)地說到。

    姜文成想了想自己也就是遲幾天回家，自家爹媽就一副擔(dān)心地吃不下飯的模樣，抖了抖，還是搖了搖頭。

    等他們出去的時候，外頭早就擺好了一桌豐盛的飯菜，剛剛下工回來的江大海和顧冬梅看著多月沒見的兒子女兒，稀罕地挪不開眼。

    “都洗洗臉，馬上就開飯?！泵缋咸藖碜詈笠慌桦u湯，一大桌子的菜，總算是齊活了。

    地三鮮，鍋包rou，水煮rou片，酸辣魚片，醋溜土豆絲，紅燜茄子，麻婆豆腐，香辣兔丁，白切雞，山菇野雞湯......苗老太幾乎把家里所有的食材都用上了，做出了這么一桌即便放在城里都毫不遜色的菜色。

    “都是些農(nóng)家菜，不是什么好東西?！泵缋咸掚m這么說，臉上的嘚瑟卻是蓋不住的。

    “我長這么大還沒吃過這么好吃的兔丁。怪不得小寶再學(xué)校就常常夸奶奶你做的飯菜好吃，說咱們食堂的飯菜都是喂豬的。以前我還不信，今天吃了奶奶你做的飯，我才發(fā)現(xiàn)，小寶錯了，咱們食堂的飯菜哪里是喂豬的，簡直就是喂豬豬都不吃啊。”

    姜文成滿嘴跑火車，吃著兔丁，仿佛吃了什么珍饈美食一般。把老太太逗得合不攏嘴。

    “喜歡你就多吃點(diǎn)，咱們家小寶就是太實誠，喜歡說實話?！崩咸爩O子常常在朋友面前夸自己，那叫一個美啊，一個勁地給幾個孩子夾著菜，自己逗沒吃幾口。

    姜文成的話雖然有點(diǎn)夸張，不過有一點(diǎn)還是可以確定的，那就是老太太的手藝確實有一手。就連夏艾，雖然還是面無表情，可是看他飛快的夾菜速度，就知道這個吃貨對這頓飯菜的滿意了。

    飯桌上的酒是老太太自己琢磨著釀的，材料就是山里的野葡萄，那玩意兒酸的很，還有些泛苦，就是再饞嘴的孩子都不樂意吃。苗老太也就是試著采了些野葡萄來釀酒，沒想到意外的好喝。清冽醇香，還帶著葡萄的果香。

    這酒的度數(shù)不高，連江一留都被恩準(zhǔn)倒了一小碗。

    “九九，九九。”

    妞妞上了舅舅的懷里就不肯下來，江一留干脆就抱著她，早在大家吃飯前，大姐就喂閨女吃了一小碗米糊，現(xiàn)在江一留就喂這個饞嘴的小丫頭吃點(diǎn)她能克化的湯湯水水。沒想到這小丫頭一眼就盯上了他面前那碗葡萄酒，嘩啦啦地流著口水，眼睛都不錯開一下。

    這么小的孩子，哪里喝的了酒。

    江一留拿起筷子，用其中的一個筷子沾了沾雞湯，另一個筷子沾了沾酒，然后將沾了雞湯的筷子湊進(jìn)小丫頭的嘴里。

    “咂咂?！边@個辦法糊弄一個不懂事的小娃娃還是綽綽有余的。妞妞砸吧著嘴，肥嘟嘟地小臉透露出迷糊地表情。這紅紅的東西的味道，怎么和湯湯一樣啊。

    “你和前進(jìn)的房子搞得怎么樣了。”吃飯的時候，顧冬梅忽然開口向大妮問道。

    現(xiàn)在可不僅僅是都城在搞福利分房，他們縣里好幾個效益好的廠子在年前就開始計劃了，收了好幾塊地，現(xiàn)在房子已經(jīng)建了一半了。

    江大妮和向前進(jìn)結(jié)婚的時候，廠里只分了一間二十多平的房子，以前只有兩口子的時候不覺得，現(xiàn)在有了一個活潑好動，一刻都停不住的閨女，那么一間小屋子，頓時就顯得有些擠迫了。

    聽孟平川透露出來的消息，機(jī)械廠這次建的福利房，最小的也有三四十平，小兩口動了些心思，想把現(xiàn)在住的房子給換了。

    可是說起來簡單，做起來。房子就那么些，盯著的卻有好幾倍，最主要的，向前進(jìn)和江大妮雖然都是工人吧，可是卻是兩個單位的，這機(jī)械廠分房，肯定是緊著那些兩口子都是他們廠里的，紡織廠也是如此。這么一來，兩人的分房就顯得玄了些。

    “看命吧，反正我和前進(jìn)都申請了，也不知能不能分的到。”江大妮不是個強(qiáng)求的性子，這些年，她和向前進(jìn)日子過的和美，每個月掙的錢，除了在女兒身上花了大頭，其他的都攢了下來。江大妮想著，即便分不到廠里的房子，他們兩口子再攢些年，也能買一間稍微大一點(diǎn)的民房。

    “你這孩子就是太老實?！鳖櫠沸睦锛?，可是她也想不出什么法子來，只能用余光瞟著自家漢子和公婆。平川和大珍在機(jī)械廠和紡織廠權(quán)利也不小了，為侄女侄女婿謀點(diǎn)福利的力氣都沒有嗎。

    江老頭和苗老太都活成精了，哪里看不出來媳婦的意思，只是這紡織廠和機(jī)械廠也不是大閨女兩口子開的，這替孫女要房子，不僅得冒著被人檢舉的風(fēng)險，還得花人情，要是是給孫子要房，不用媳婦暗示，老兩口早就上了，一個早就嫁出去的孫女，沒必要浪費(fèi)這個人情。

    兩個老人，從來都是重男輕女地理直氣壯的。

    “大姐，縣城里現(xiàn)在沒有在售賣的私人民房嗎？”江一留疑惑地問道，福利分房這事一看人脈，二看資歷，自家大姐一家，顯然還沒那個本事。而且第一次分房所有人都在那盯著，姑姑和姑父也不好意思插手，照江一留看來，如果可以，大姐一家還是趁現(xiàn)在房子便宜，抓緊時間買幾套比較好。

    “有，我和你姐夫私底下也看了幾間，有一間我和你姐夫都還挺滿意的，七十多平的平房，有兩間臥室，還有廚房和衛(wèi)生間。”江大妮看弟弟和自己想到一塊去了，也忘了原本是準(zhǔn)備等買了房子再說出這件事的打算。

    “小了點(diǎn)，沒有再大點(diǎn)的嗎？”江一留習(xí)慣了四合院動輒四五百平的面積，一時間聽到七十多平，就嫌棄面積太小了。

    江大妮聽了弟弟的話有些不好意思：“也不小了，這七十多平也得一千一百多塊呢，加上房子還得整修，加起來也得一千兩三百了?！彼驼煞虻墓べY還算不錯，尤其是向前進(jìn)，現(xiàn)在的工資已經(jīng)漲到每個月六十七了，兩夫妻省吃儉用了兩三年，才攢下一千五來。

    “廢那些錢做什么?！?/br>
    老太太一聽這么大數(shù)目，眼睛都要瞪直了，看了看那個不孝的大孫女，有閑錢買房，也不知道拿錢回家孝敬長輩和弟弟。只是礙于還有外人在，老太太不好多說，狠狠瞪了大孫女一眼，連帶著老二老三和老四也沒落得好。

    當(dāng)初送大妮去讀書的時候還說賺錢了會交給家里一半，結(jié)果除了還沒結(jié)婚的那幾年，之后就再也沒上交過，只有每次回來的時候提點(diǎn)水果糕點(diǎn)打發(fā)了。苗老太想起自己被寶貝孫孫哄了那么幾句就放過了大妮，頓時就覺得后悔莫及。

    大妮這事算過去了，后頭那幾個丫頭可不能就這樣算了。老太太在心里打定主意。

    江大妮就知道談起買房家里人肯定會阻攔，這才瞞著，想著等買了房子，家里人也應(yīng)該無話可說了。她知道她媽的想法，想著讓姑姑一家活動活動關(guān)系，可是他們哪里好意思，本事住著的那間小屋子靠的就是姑父的面子了。

    跟江大妮想的一樣，顧冬梅覺得自家閨女就是腦袋里進(jìn)水了，不要錢的房子不要，居然想著花大價錢去買一間破屋子。

    “我覺得大姐的想法挺好的?，F(xiàn)在所有人都盯著福利分房，那些私房根本就賣不出去，價格也高不到哪里去。”江一留喂妞妞吃了口挑了刺，用勺子碾爛的魚泥，“福利分房的前提就是沒房，現(xiàn)在那些人盯著那些福利房，自然不會去買私人民房，可是這福利房一旦分完了，那些沒分到房子又急需房子的人，自然就會去買那些民房。買的人多了，房子的價格也就貴了。我看大姐現(xiàn)在買正好，要是有錢多買幾套，趁后頭漲價了再賣出去也好?！?/br>
    最后那句話只是江一留隨口加的，真有錢多買幾套當(dāng)然不能隨便賣掉啊，等十幾年渝川改造，遍地都是拆遷致富的。

    孫子現(xiàn)在學(xué)的是金融，似乎就是什么買賣相關(guān)的專業(yè)，江老頭不懂，但也覺得孫子講的頭頭有道，一下子就信服了些。

    “這房子，還真能漲上去？”老太太就納悶了，現(xiàn)在不是所有人都有房子嗎，還會有人想買房。

    “奶奶，這你就不知道了。”姜文成的表演欲發(fā)作，忍不住替江一留回答，“你看現(xiàn)在人口越來越多，像是大姐家，就二十多平的房子，以后要是再生幾個，那鐵定住不開啊，住不開怎么辦，廠里不給分，自然就只能自己買啊。這買的人多了，房子就那么點(diǎn)，這價格不就上去了嗎?！?/br>
    “是這么個理?！泵缋咸屑?xì)琢磨了一下，覺得很有道理，他們農(nóng)村一有兒子孫子不也想辦法批宅基地建房子嗎，現(xiàn)在人一多，宅基地都不好批了。城里人沒有自己的地，房子自然只能靠買了，這城里人也有兒子，不得給兒子買婚房啊。

    “大妮有不是分不到房子?！鳖櫠愤€是沒息了想要江大珍兩口子幫忙的心，覺得免費(fèi)的房子為什么不要，不就是開個口的功夫嗎。

    不過在場也沒人搭理她那一聲比蚊子叫重不了多少的聲音。

    江大妮把弟弟和弟弟同學(xué)的話仔細(xì)琢磨了一下，準(zhǔn)備等晚上回去就和丈夫好好商量，早點(diǎn)把房子買下來。

    第125章 端倪

    買房事只是一個插曲, 只是大伙兒顯然也都放在了心底, 仔細(xì)思量。

    “小寶，你吃完飯帶著同學(xué)四處逛逛，去山腳下走走, 現(xiàn)在好多野果子都能吃了, 只是這深山里頭可不要進(jìn)去?！苯呛戎? 對著孫子說到。

    “還有咱們那個水塘, 你們要是下午嫌熱, 也可以去水塘里游個泳，還能摸摸螺絲, 抓些泥鰍回來讓你奶晚上給你們做了吃?！?/br>
    山村里也沒什么稀罕東西，江老頭只能想些城里沒有的玩意, 來哄哄這兩個城里來的孩子。

    “螺絲？我小時候去奶奶家的時候跟著表哥表姐摸過, 不過那那東西吃起來麻煩，沒什么油水還有股泥腥味?！苯某蓨A了塊酸辣爽口的魚片，好奇地問道。

    他的話不假, 這泥鰍和螺絲都有股土腥味, 不用濃油赤醬爆炒，蔥姜蒜段去腥，現(xiàn)在大家都還處于溫飽階段, 還真沒多少人能有那閑工夫去研究這些東西的吃法。

    因此，現(xiàn)在除了是那些家里條件有些困難的，根本就沒人會去吃那些東西。江家人以前也是不吃的，是江一留又一次摸了一桶螺絲回來, 鬧著讓老太太做了吃，他只有理論知識，老太太卻有強(qiáng)大的廚藝功底，兩方結(jié)合之下，做出了一大盤鮮香麻辣的螺絲來，從那以后，這螺絲就成了江家的保留菜色。雖然原料是免費(fèi)的，可是畢竟那菜費(fèi)油和調(diào)料，而且清理螺絲，剪螺尾也是個麻煩事，老太太也不怎么多做。

    江一留在一旁給他們解釋了一下，說著說著，自己也懷念起了麻辣小螺絲和爆炒泥鰍的味道來。

    姜文成還吃著美食呢，嘴里就泛起了口水，所有的念頭都被江一留嘴里描述的螺絲勾了去：“那咱們吃過飯就趕緊去摸螺絲吧?！彼炔患按卣f到。

    江一留看他興致勃勃的樣子，率先給他打了個底：“這摸螺絲可是要下泥潭的，里頭保不準(zhǔn)遇到螞蟥或是水蛇，你到時候可別被嚇得尿褲子?！边@話是對姜文成說的，也是對夏艾說的，人家可是衙內(nèi)啊，萬一人家不喜歡這些呢。

    “不妨事，把你爺爺和你爸的塑料長靴讓他們穿上，這樣就不用擔(dān)心螞蟥了。”苗老太給孫子想了個法子。農(nóng)村人常常下地，對這些東西早就習(xí)慣了，有時候種完水稻上來，一條腿上吸著十幾條吸飽血肥嘟嘟的螞蟥，這玩意兒用火一烤就會下來，捉起來的螞蟥用石灰悶死，到時候曬干了還能去供銷社換錢。對村里人來說，螞蟥還是個寶貝。

    不過他們喜歡，城里人不一定喜歡，老太太可還記得那些知青第一次碰到螞蟥哭的稀里嘩啦的模樣，生怕孫子的兩個同學(xué)也被嚇著。

    “謝謝奶奶，不過我就不穿靴子了?！苯某深^搖得跟撥浪鼓似的，小寶比他還小六歲都沒穿靴子，他穿個靴子算什么事啊。

    “我也不用?！毕陌瑯泳芙^了。入鄉(xiāng)隨俗，而且他覺得，幾條螞蟥還嚇不到他。

    這事算是商議下了等吃完午飯，江一留帶兩人回屋睡了一覺，避開正午日頭最大的時候，看太陽沒那么大了，感受著山間的徐徐涼風(fēng)，幾人穿著短褲短袖，開始準(zhǔn)備起來。

    “二姐，你不去了嗎。”

    江一留收拾著需要準(zhǔn)備的東西，聽見二姐忽然說她不去了，有些好奇的問道。

    這種有趣的事二姐三姐四姐從來都是不會錯過的，至于怕曬黑，她們可沒這個想法，各個都是健康的小麥色。而且?guī)讉€jiejie里頭，二姐是最熱衷上山下河的那一個，論摸螺絲抓泥鰍的水平，沒一個比得上她。

    “不去?！?/br>
    江二妮的神色有些尷尬，不著痕跡地看了姜文成和夏艾一眼，有些惱怒她媽剛剛說的那些話。

    江一留沒看出二姐的不對勁，以為二姐只是忽然間不想出去了，也沒在意，仔細(xì)檢查完裝備后，準(zhǔn)備出發(fā)。

    “算了，我還是去吧。”

    江二妮說完不去就后悔了，沒道理因為她媽那些沒理智的話，她就不去摸螺絲了，她媽以后要是再魔怔了，她還不出門不成。而且姜文成和夏艾是小寶的朋友，都在都城以后少不得接觸。她行得正坐得端，何必在乎她媽拿點(diǎn)不切實際的想法。

    想明白了，二妮頓時長舒了一口氣，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幫著弟弟拿了幾個小箢篼，率先走了出去。

    鄉(xiāng)間的小路不是很寬敞，江一留幾個男生走在后頭，二妮幾個走在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