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jié)
“好?!?/br> 凌茵不忍讓陸邵東一個人在樓下吹冷風太久,上樓的速度跟之前沖下樓時有的一拼,沒兩分鐘就到了臥室。 她爬上飄窗,半跪在窗前探出頭,一眼看見他還立在樓下。 嗚地一聲,手機震動起來。 她連忙接聽電話:“還有什么事嗎?” 話是對著話筒說的,眼睛卻望著樓下。 “剛才忘了跟你說‘晚安’。” “噢?!?/br> 凌茵心中微甜,抬起手朝他輕輕地搖晃,說:“晚安?!?/br> “晚安?!?/br> 掛斷電話,直到樓下高高的人影走遠,融進夜色里,凌茵才收回視線,趴在窗戶上,對著夜空中那輪算不上明亮的小月牙傻笑。 十八歲這一年,有爸媽,還有他。 真好。 關上窗,凌茵忽然想起他臨走前送給她的生日禮物,連忙掏出來,打開一看—— 竟然真的是戒指! 是一玫很簡單的素圈,旁邊還有一個空的卡槽,看起來空的地方原本應該也放著一枚戒指。 凌茵當即恍然大悟。 這是情侶戒指,缺失的另一枚應該在他的手上。 想到這里,她連忙將戒指取出來,戴在右手中指上,舉在眼前端詳許久,然后又放回錦盒。 等高考之后再戴吧! 那時候就能大大方方的談戀愛了。 不過,他怎么知道她會接受他? …… 另一邊,陸邵東開心得快飛起來了。 他其實不知道她會在今天接受他,送戒指也是臨時起意,他買下這對戒指時,就下定了必須送出去的決心。 哪怕還不是男女朋友,他也要把女戒強行送給她。 · 第二天早上七點,陸邵東準時出發(fā),由陸母親自送他去軍營。 臨走前,他囑咐傅驍風:“你知道該怎么聯(lián)系我。她如果找你,你務必第一時間通知我?!?/br> “誰找我?”傅驍風故意裝聽不懂。 陸邵東自然也知道他在明知故問,但還是答道:“你大嫂。” “大嫂?人家答應你了嗎?” “答應了?!?/br> “啥?”傅驍風一愣,接著一連幾個‘臥槽’,大叫道:“什么時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昨晚?!笔罘浅:眯牡膸退饣?。 “你也知道?”傅驍風更驚訝了。 “他在群里發(fā)消息了?!?/br> “……” 傅驍風連忙拿手機查看微信群消息,果然看到昨晚十點半左右時,某人拒絕石宇游戲邀約的信息—— 【陸邵東:在陪女朋友,忙?!?/br> 傅驍風:…… 他昨晚到底在干嘛,竟然錯過了這么勁爆的消息! 隨后,傅驍風仔細回憶了一下—— 昨晚十點半左右,他在看小胖妞直播寫作業(yè)。 沒錯,就是在干這件蠢事。 而且還是他自己強烈要求的。 直到現(xiàn)在他都沒有想明白,寫作業(yè)到底有啥好看的?還直播? 他當時一定是腦子抽了。 …… 一個小時后,陸母的車到達營地,她將車停在軍營門口,然后說:“我就只送你到這里,進去后會有人接你。兩周之后我來接你?!?/br> 陸邵東心知母親這樣安排是不想太高調,便爽快點頭:“好。”然后解開安全帶,跳下車,瀟灑地揮揮手:“回去吧?!?/br> “照顧好自己。” “知道了!” 陸邵東遠遠朝她喊一聲,大步走進軍營。 望著兒子離去的背影,陸母心中百感交集,在車里坐了許久許久,才離開。 …… 軍營。 來接陸邵東的是他所在班的班長。 班長帶他安頓好一切后,手一伸,作鐵面無私狀:“所有的通訊工具都要暫時上交,包括手機、平板電腦等?!?/br> 陸邵東配合的掏出手機,晃兩下,說:“我再發(fā)最后一條短信?!?/br> 說完,也不管班長同意不同意,點出短信界面,飛快編輯,寫到一半,又一個字一個字的刪掉。 然后嘴角一扯,將手機遞給班長。 “不發(fā)了?不怕女朋友生氣?”班長笑問,一臉‘我懂’的表情。 陸邵東嘴角帶著笑,答非所問:“幫我拍張照?!?/br> · 市委家屬院。 雖然寒假不用上學,但凌茵還是起了個大早,無論刷牙還是洗臉,都帶著手機,生怕錯過了陸邵東的電話。 可是從六點半到八點半,整整兩個小時,她都沒有收到他的任何信息。 中間好幾次想給他打過去,問他是否已經在部隊里安頓下來,可又怕他不方便接電話,便都作罷了。 到底有沒有安頓好?難道手機已經被沒收了? 凌茵不禁開始有些擔心,解屏,鎖屏。 第n次查看手機,依然沒有任何信息。 再解屏,再鎖—— ‘叮咚——’一聲響。 ‘陸邵東’三個字出現(xiàn)在屏幕上。 凌茵的心也跟著那聲響鈴顫了一下,連忙點開短信。 【陸邵東:一切安好,勿掛念?!?/br> 文字的下面,是一張他的半身照。 穿著軍裝的他,劍眉星目,英氣逼人。 凌茵的嘴角又浮現(xiàn)出傻笑,一雙眼似被人用咒語定住了一般,鎖在他的眉宇間,怎么也移不開。 正看得出神,父親的聲音忽然從頭頂傳來—— “這是哪個部隊的同志?長得這么周正?!?/br> 第四十六章 凌茵手一抖, 下意識地將手機藏到背后。 “是……是……” 她仰頭看向父親, 一臉的驚慌失措, 不敢說實話,又不想對他撒謊,支支吾吾好半天,說不出第二個字來, 認命地等待被訓話。 熟料他并沒有罵她,而是在她旁邊坐下, 語氣和藹地說:“是上次救你的那個男同學媽?叫什么來著?陸……” “陸邵東?!?/br> 凌茵低聲說, 算是承認了。 “對, 就是這個名字?!绷栌诤W骰腥淮笪驙? 隨即感嘆道:“人一上年紀,記憶力就大不如前了?!?/br> 父親的這一聲感嘆,如一根極細的針扎進凌茵的心里,不疼, 但揪心。 她每長大一歲, 父親就老一歲。 這樣一想,急切想長大的心,忽然開始搖擺了。 “爸爸還很年輕。”她嘟囔道, 心里悶悶地。 凌于海哈哈一笑, 說:“爸爸不年輕了,頭發(fā)都白了不少,不過曾經也年輕過。”說完,他又將話題繞回照片上, 說:“你的這位同學長得很周正,一看就是擁護黨和人民的好同志。” “……” 擁護黨和人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