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節(jié)
“放心,你不沉,我抱得動。” 這不是問題的重點好不好??!錦瑟有點抓狂,又過了一秒后,她怒了。娘的,被擺了一道,這家伙表面上說是替她解圍,實際上是故意給他自己日后樹立一個迷戀女色的形象,畢竟他可是個貨真價實的男人?。?!剛才居然還言之鑿鑿地說什么讓自己幫忙還得欠他一個人情。 有這么jian詐無恥的人嗎? 果然,這一路上,眾人都被這驚人的場景嚇得不輕,不少宮侍張大了嘴,瞪著雙眼,手中的托盤都掉到了地上,甚至還有人嚇的一屁股跌坐在地。的確,沒有人會想到,一直以來不近男色,桀驁高貴的皇太女,居然會親熱地對大周國堂堂親王來了個公主抱,雖然,錦親王的確長得“貌美如花”“秀色可餐”,但是,從來沒有聽說過皇太女好這一口啊,而且,自家的皇太女雖然的確俊美尊貴,可是這位看似柔弱的大周親王會乖乖就范嗎?此刻,不排除有個別想多了的小宮侍們甚至手捂著嘴,很可疑的臉色潮紅。 畢竟,兩個尊貴的“皇女”,正用他們無比曖昧的行為,證明了皇太女不愛美男愛美女的事實……以至于不少人大腦一片空白。 不久,當這樣的流言到達了鳳后耳中的時候,他的面色倏然沉了下來,這位洞若觀火的執(zhí)掌整個后宮鳳印的君傲國鳳后當然不會傻到相信堂堂大周的親王有斷袖的可能,他唯一能反應過來的,就是皇太女素鳴葉正在以他的方式阻止自己的決定。 他看向一旁堪堪坐起身來,正由身邊美人服侍穿著衣服的君傲女帝,飛速地在又臉上換上了平日里柔順的神情:“陛下身子可大好了……” 此時,替女帝著衣的正是前段時日最受寵愛的隨文君,一身簡單的天藍色繡花長裙,銀線繡著猶若輕煙密霧一般地柔云暗圖,以輕紗外覆,髻側(cè)別了數(shù)只珠花,每一顆都散發(fā)出淡淡的藍色熒光,更襯得他明麗動人。雖然最近因為選秀宮中新晉了不少美人,但是女帝起床后第一個想到的仍然是最為嬌媚的隨文君,可見他是如何的盛寵不衰。 看著眼前的的美人輕柔地為自己扣上衣扣,那一雙纖纖玉手,比羊脂白玉的酒杯更加柔潤,帶著淡淡暖香的氣息在耳邊縈繞,宛如玉蘭花般寧靜剔透,女帝只覺得周身一熱,若非御醫(yī)再三交代自己必須歇足三日,鳳后又在身側(cè),只怕此時她又要立時壓到身邊的隨文君,狠狠地顛鸞倒鳳片刻。 喘了兩口粗氣,女帝一屁股坐上了貴妃榻,身后的雕花椅似乎隱隱地不堪負荷的咯吱了一聲。 “朕身子不爽,這幾日有勞你和太女了?!?/br> “陛下何須言謝……”鳳后正嬌笑著抬起頭來,卻見隨文君正將茶盞遞上女帝的手中,一舉一動,無不婉轉(zhuǎn)香艷,瀲滟生輝。尤其是他唇角勾起的那一抹似笑非笑的神韻,更是讓人為之瘋狂! 女帝忍不住一把握住他的手,將他拉到自己的腿上,當著鳳后的面便在他胸前揉搓了起來。 “陛下,鳳后還在呢……”隨文君嬌羞地推拒了兩下,女帝狠狠地在他臉上親了好幾口,卻并不舍得放開他,只對著鳳后臉色潮紅地粗聲道:“鳳后若無要事,便先退下吧。” 鳳后暗恨地捏緊了手中的帕子,面上卻依舊波瀾不驚地婉約笑道:“那臣妾便長話短說了,容兒這孩子也不小了,臣妾思量著,也該讓他選個可心的人,正好這大周錦親王風儀出眾,配著容兒亦是不錯,臣妾想,這也是一樁好事……” “你看著做主便是?!迸鄞驍嗨?,一只手早已伸到了隨文君的衣襟內(nèi)在他的腰間細膩的肌膚上游移。 “是,那臣妾便告退了……”鳳后知趣的退下,轉(zhuǎn)過身后,一張玉面早已氣得鐵青。 總有一日,他要親手廢了隨文君這個賤人。 鳳后一告退,急色的女帝又按捺不住的想要褪了隨文君身上的衣服,后者只能嬌笑著道:“陛下,太醫(yī)才剛說過要陛下節(jié)制呢,陛下忘記了嗎?”才剛起身,就又要縱/欲了嗎?難道今日叫他來,又是為了要寵幸他嗎?隨文君有些不安地想道。 女帝卻渾然不顧,她用力扯下他的上衣,待得那一具潔白光滑的身體露出來了以后,便一口親上他胸前的嫣紅紅茱,嘖嘖有聲地舔舐親吻著。此時,微微仰頭的隨文君雖然嘴上應景地發(fā)出一陣陣動人的嬌吟,俊美精致的臉蛋上卻是浮現(xiàn)出了幾許隱忍,在女帝看不見的角度,他微微皺了皺眉,既而再度輕輕地推開女帝,展開一抹嬌柔嫵媚的笑容。 “陛下莫非忘記了還要招待錦親王嗎?” 沒有回答他,女帝不耐地將他直接按倒在桌上,單手壓制住他試圖掙扎的雙手舉過頭頂,另一只手撫向他的腿間撕扯著剩下的衣料,一邊繼續(xù)在他的身上親吻著,含糊不清地道:“有鳳后太女在,朕沒什么不放心的,錦親王想必也不會介意,若實在無聊,至多讓太女多帶她四處轉(zhuǎn)轉(zhuǎn),安排一些美人給她解乏…隨兒,你這個磨人的妖精,快給了朕吧…” 見此,隨文君只得有些無奈地應付著在他身上起伏的女帝,即使不答應也是無法,很快的,他便再度□□,躺在精美的桌案上婉轉(zhuǎn)而柔和地承受著女帝的寵幸,直到半個時辰過后,持續(xù)的熱情才冷淡了下來。所幸女帝終究大病初愈,堅持不了太久,待得她肥胖的身軀終于離開時,隨文君終于松了口氣,然而被撕爛的衣物終究還是無法再穿了,他有些無奈地想著。隨即看到女帝疲倦地打了個呵欠,懶懶地道:“替朕更衣吧,告訴門外的內(nèi)侍們,朕再歇息片刻?!?/br> “是……” 結(jié)果這一日,原本預備接待玉錦瑟的君傲女帝又沒能順利起身,君傲三皇女的大婚再度被延期。 第109章 第一百零九章 君傲女帝所不知道的是,就在鳳后離開容景殿后不久,一個在君傲皇宮絕對不可能出現(xiàn)的人便光明正大的走進了鳳后的鳳陽殿,此人一身常服,腰上束了玉帶,風骨清絕,飄然行如謫仙,風采不凡,只是他進殿的方式卻不怎么光明正大,直接從窗外掠入了殿內(nèi)橫梁……奇怪的是,這位君傲的鳳后似乎也并不驚訝,他一派悠閑,正掀開手中的碗蓋輕輕相錯,待它稍涼后才抿了一口。看他的神情,顯然早已等了有一會兒。 “陛下又被你們君傲的第一美人隨文君迷住了?” “楊公子來就為了說這個?”殿內(nèi)的侍從早被鳳后差走,他冷漠地掃了楊昊一眼,看不出喜怒。 “我以為鳳后殿下早就直接殺了他了?!睏铌缓敛豢蜌獾匾材闷鹱郎弦槐宀?,任由清香在指間縈繞。 鳳后白他一眼:“本宮還不會蠢到給自己惹麻煩!” 楊昊立即饒有興味地道:“殿下現(xiàn)在一談到他便瞇起眼,這世上可只有在下知道,這是你起了殺心時才有的表情,如今這里也沒有旁人,何必再裝什么賢良淑德的正宮鳳后……”無視鳳后此時薄怒的眸光,他繼續(xù)囂張道:“想想你們這后宮藏龍臥虎之地,多少美人兒來來去去的爭寵,就連你這位品貌端莊的正宮鳳后恐怕也只有幾月才能見到女帝一次……” “夠了!”鳳后目光銳利地看著他,“你千辛萬苦的來本宮這里,就是為了說這番廢話?……” 楊昊抬眉,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過了半晌,鳳后又低聲問道:“本宮要的東西,你可帶來了?” 楊昊手心翻轉(zhuǎn),一個潔白的瓷瓶浮現(xiàn)在他的手心,但他并未急于交到鳳后的手中,而是意味深長地微笑道:“此香必須于斗室之內(nèi),撒于香爐內(nèi)燃上片刻,若無解藥,吸取者半個時辰之內(nèi)形同傀儡,讓她做什么都可以,事后甚至毫無印象?!?/br> 鳳后若有所思的接過來,狀似無意的問了句:“這樣的好東西,你可還有?” “這個只是特為錦親王所調(diào)配,大周皇室自小就有太醫(yī)為皇女調(diào)理身子,為謹慎起見,此藥只能用于她的身上?!?/br> 楊昊自然很清楚鳳后在想的什么,然而他也并沒有說實話,這樣的香是必須配合之前他種在錦瑟身上的“離魂”方會有效,想起幾月前種在錦瑟身上的秘藥,此時終于也該漸漸開始起效了吧,等到真正生根扎底的時候,這位高貴的錦親王就算再不愿,恐怕也只能不知不覺地淪為他楊昊手中的一枚棋子。 收起瓷瓶,鳳后冷冷一笑道:“說起來,盟主這里的好東西可真是不少呢,本宮若非認識楊盟主這樣的能人,自問還無法得以成事。幸好普天之下,如你楊昊這般可以在皇宮中來去自如的人實在不多,否則,有朝一日輕取本宮項上人頭恐怕也亦非難事……”他微微瞇起鳳眸,周身不乏冷意。 楊昊并沒有接他的話,他微微偏頭,揚起嘴角,云淡風輕地笑道:“鳳后殿下能坐上如今這個位置,當年不也是費盡心機,踩在無數(shù)人的身上過來的么?……” 說到最后,他的語氣輕柔,卻似有隱隱嘲諷。 鳳后垂下眼,冷冷一笑:“說的是,只不過……雖說本宮如今看來已是君傲尊貴的正宮鳳后,卻尚還不如你楊昊來去自如,看來做個所謂的君傲鳳后,還不如當個武林高手肆意來去來的痛快…” 楊昊垂眸,呵呵一笑:“殿下又何必妄自菲薄,當今天下,能及得上我一半武功的,除了西塘前皇子寒朝羽便再無第二人,不過你我二人并無利益沖突,可算是同坐一條船上,我楊昊又怎會對鳳后殿下不利,所以殿下盡可以高枕無憂,畢竟貴國皇城可算得是銅墻鐵壁,大內(nèi)高手更是藏龍臥虎,我來一次也非易事。至于女帝陛下,如今聽說已是諸事不理,后宮之內(nèi),鳳后殿下可說是萬人之上,呼風喚雨……” 鳳后臉色微微一變,猶帶冷笑:“呼風喚雨?鳳后之位如今不過是虛位罷了,沒有女帝的寵愛,又有幾人會把我真正放在眼里!” 說著,他神思恍惚起來,說起來當年,為什么要進宮呢? 他自幼就是丞相府上的聲名遠播的公子,整個南都有誰不知他才貌雙絕,身世不凡,自成年后也不知有多少個媒人踏平了丞相府的門檻。然而無論前來提親的是富豪權(quán)貴,還是書香門第,他都未曾正眼看過。直到十六歲時,一紙宮中詔書將他納為彼時的太女王君,他這才喜逐顏開,深覺自己能得以配上當世頂尖的女兒家方才無憾。 而進了太女府之后,他才明白自己原本的愿望是多么的淺薄,所謂的太女王君并非未來的正宮鳳后,風流的太女早已有無數(shù)的王君,一個個都不缺美貌才藝,放眼望去,全是眉目如畫、珠環(huán)翠繞,若論富貴出身,亦有不少人不遑多讓。 好在當時年少的自己不僅有美色傲氣,更有心計謀略,一心討好當時太女陛下的父君,又上下打點了太女府中的不少侍從,很快便得償所愿地引起了妻主的注意,并得到了寵愛,最終在她二十歲即位時得到了夢寐以求的鳳后之位。 然而,隨著歲月的推移,自己終究還是難以逃避色衰而愛馳的命運,往日里難得的柔情蜜意,如今卻連半分都成奢望,鏡中的自己還未衰老,枕邊人早已被一個又一個更鮮嫩嬌媚的美人迷得暈頭轉(zhuǎn)向。只是這一切在隨文君入宮之前尚且還能忍受,畢竟曾經(jīng)的君傲女帝雖然好色,卻并不專情,即使一些看似被她圣眷著的后宮侍君們被他借故整治,她也從不在意,讓他以為女帝心中終究還是顧念著自己幾分,可這一切,卻隨著隨文君的入宮而全然被打破了,女帝對他日夜寵愛到連朝政都可放下,無數(shù)次,隨文君被女帝整夜寵幸得隔日都無法起身過來向他請安,最后女帝甚至下旨免了他向正宮鳳后請安的規(guī)矩。 這一切,無一不讓他心如刀絞,說起來他們也算是少年夫妻,可如今,女帝竟然連看都懶得看他一眼。 “什么寵愛,何謂寵愛,難道我們身為男子,便只有成為她們女子們身下的玩物?”楊昊淡定自若地瞥他一眼,“如今鳳后殿下也該看明白了,這所謂男女之情其實也就如榮華富貴一般,非耐久之物,今朝尊貴他朝枯骨。這天下多少男子,盡心地侍奉自己的妻主,為她養(yǎng)兒育女,到頭來,卻還不得不為了一個賢德之名而忍受著她左擁右抱,朝秦暮楚,打落血淚往肚里吞,便是你,曾經(jīng)風光無限的丞相之子,便敢說自己過得滿足?” 鳳后臉色微變,隨即恢復平靜:“再如何,她已是我的妻主……”他沒有說完,楊昊便接下了他的話。 “況且你們是少年夫妻,她又是堂堂一國之帝……”他輕輕嘆息,舉止間流露出一股難以言表的感慨,“想當年,花前月下,纏綿多情,這天下哪一個人不是這樣過來的,奈何如今色衰而愛馳……想來現(xiàn)在的你便是見了女帝,也無緣侍寢,偶有幾句交談也不過例行公事吧……” 鳳后面色一黯,楊昊的每一句話都正中地戳中了他的心事,的確,在所有人的眼里,他們這些宮內(nèi)的男人們過得是錦衣玉食,人人艷羨的生活,然而,真正的每一日每一夜卻是如何的輾轉(zhuǎn)反側(cè),這種滋味也只有自己知道。 楊昊看出了他的失落,亦不再多言,只是帶著似笑非笑的神情言道:“這數(shù)千年來,天下幾分,從未真正的統(tǒng)一過,只因無論哪朝哪代哪國的女帝都如井底之蛙,目光短淺的只知道局限于自己的方寸一隅,身為女子,卻沒有一個能心存霸業(yè),甚至有一統(tǒng)天下,成就大事的野心,在我看來天下的女子也不過如此罷了。”他嘴角含笑,眼內(nèi)煙波浩淼,竟是深不見底,“像你這樣入宮有什么好,就如同那個大周女帝,雖然容顏俊美,勤于政事從不荒誕于后宮,但她也同樣有三千后宮佳麗,就算把她煮了,那些后宮貴君們恐怕大約連一小匙子湯都分不到。” 見他說得狂妄,鳳后沒有動怒,甚至沒有責怪楊昊的無禮之罪,他疲憊地揉了揉眉心,緩聲道:“楊昊,別忘記了你終究還是個男子,這世上女子為尊,我們男子這般都不過是命罷了。” “命?什么是命?誰決定了男子的命運?”楊昊微微一笑,自信卓然:“是誰定下了女子必然強于男子的規(guī)則,便是這大周女帝,已算的是古往今來胸有乾坤,心如磐石之人,如今卻也只是固步自封,以大周如今的國力,原本吞并西塘乃至你們君傲都不是難題,偏偏她鼠目寸光,自以為守著自己這份基業(yè)便可以高枕無憂,殊不知,良機稍縱即逝,若我是她,當日必然揮軍南下,趁著西塘內(nèi)亂,君傲女帝沉迷美色分/身乏術(shù)之時擴版大周的疆域……” 鳳后冷笑一聲,打斷他:“楊昊,你還當真以為你是個女人了?……” “呵呵……”聞言,楊昊只悠然一笑,并不多言,起身輕盈地縱身一躍,片刻間便在鳳陽宮中消匿無蹤了。 楊昊走后不久,鳳后專門等到了晚上,再遣人將素尹容召到了鳳陽宮。 當素尹容見到自己父后時,卻有些愁容不展,鳳后知道他必然是為素鳴葉與錦瑟的那則流言所困擾,于是淡淡道:“那不過是障眼法罷了,本宮知道太女打得什么主意,錦親王如今可算是炙手可熱的人物,她自然會先照拂自己唯一的弟弟了?!?/br> 素青籬么?素尹容瞬間明白了,心頭的疑團消去了大半,水汪汪大眼睛里的陰霾也一掃而空,面上卻仍帶有幾分不安地問道:“可前幾日容兒在御花園內(nèi)遇到錦親王時,她對我似乎并不如何有心……” 鳳后點點頭,安撫他道:“本宮知道,這也怨不得她,這位親王殿下在大周國內(nèi)便是出了名的潔身自好,整日里浸yin/詩畫,是個不愛美色之人,容兒,你也不想嫁個如你母皇這般風流的妻主吧。” 素尹容思忖了片刻,紅著臉點了點頭,隨即又諾諾著道:“可她若是對我無意,我又怎么把她順理成章地留在君傲呢?” 鳳后掃了他一眼,見他神情頗為忐忑不安,不由笑了:“這你不必擔心,本宮自會為你打理,你只需照本宮所吩咐的去做即可?!?/br> 他并沒有在此刻將自己的計劃全盤告訴素尹容,怕他這單純藏不住心事的性子節(jié)外生枝。 此時,鳳后的貼身侍從已依著吩咐送上了一份畫卷。 徐徐展開后,素尹容發(fā)現(xiàn)這是一幅極為清雅的水墨畫,意境優(yōu)美,筆勢磅礴,尤其是那畫中的一葉小舟,更是描繪得亭亭玉立,筆力淡雅,仿佛隔霧之花,朦朧飄渺。再看右下的落款正是玉錦瑟的名諱與一句詩詞“遠山分碧色,舟從天上來”。 這樣一幅畫在大周算是千金難求,偶有流到君傲的更是十分的難得,素尹容雖然早有耳聞錦瑟的詩畫之才,卻仍感覺十分意外??催@筆力和意境,絕不是一日兩日可以成就的,其中所下的功夫便如他這樣一個門外漢都不難體會,可見她的確如盛名所傳,是大周有名的才女,也難怪那一身清雅的詩馥之氣了。 素尹容見到畫卷后便對錦瑟又多了幾分愛慕,見他意動,鳳后又道:“錦親王是大周出名的才貌雙全的皇女,即使是在大周,也有多少公子求之不得,如今她來了君傲,若用慣常手段恐難以將她留下,所以,本宮在這里對你說的話,你必要牢牢地記住?!?/br> 素尹容見鳳后正色,便也凌然應身,洗耳恭聽。 卻見鳳后沉聲道:“若要留下一個普通的女人,也許只需美色甚至富貴相誘即可,可若要留下一個人中龍鳳,則只有削去她的雙翼,斬斷她的腿,不擇手段,讓她再也無力離開?!蹦琼獗?,聲音更是沉而靜。他是看著素尹容,一字一句說出的,每一個字都擲地有聲,卻透著無邊的涼意。 “父后……”素尹容震驚地看著他,鳳后擺了擺手,示意他不要出聲。 “本宮知道你做不到,所以這條路,本宮會為你鋪就,你不必擔憂,這副畫,本宮給你的目的是想讓你將她引來。對外,你可說你無意中慕名得了一副親王的畫卷,卻不知是否真跡,懇請親王親自鑒別。然后,你將她邀到宮中祈福之地靜祠堂,剩下的,自有本宮為你打理?!?/br> 素尹容怔了怔,他接過手中的畫卷,神情帶著幾分復雜,只覺得猶在夢中。 好一會,他方才輕輕地回道:“容兒明白了……” 第110章 第一百一十章 當終于伺候完女帝的隨文君帶著滿身的疲倦回到宮室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所有人愁云慘霧,看著他欲言又止,而平日里殷勤伺候的貼身小宮侍翠燕更是不見了蹤影。 “翠燕呢?” “稟主子,翠燕被鳳后派人帶走了……” “帶走了?”隨文君正要解開披風的手一頓。 “說他和宮廷侍衛(wèi)私相授受,鳳后身邊的人親自來提問的,還搜了他的房。” “貴君,翠燕平日里鮮少走出房內(nèi),奴才們更從未聽說過他和哪個侍衛(wèi)有染,貴君您可一定要救救他啊。” 見到一室的人都跪在地上聲淚俱下地相求,隨文君轉(zhuǎn)身在廳內(nèi)的椅子上坐了下來,方才服侍了女帝一場,尚正渾身酸痛著,女帝下手從不知輕重,只圖著自己痛快而發(fā)泄,因此他每次侍寢結(jié)束后周身少不得都是紅紅紫紫的淤青,偶爾有時女帝起了興致甚至還會故意綁著他的手腳裸呈全身而肆意玩弄,只為了聽他曲意求饒,以至于他的手腳也免不了時常傷痕累累。所幸他是青樓出生的花魁,以往遇到的客人中也少不得有些見不得人的趣味,相形之下女帝甚至算是容易應付的,若是宮里其他的那些世家公子,即使亦會使盡手段侍奉女帝,但以他們的出身與教養(yǎng),又有誰人肯放下身段和體面做到這一步,君傲的女帝自己當然也明白這一點,宮里到處都是良家出身的,舉止行為過于端端正正的貴族公子,像一個模子印出來似的,女帝早已膩味透了,因此隨文君這樣嬌媚無比且完全能讓她盡興的奇葩自然盛寵不衰了,無論怎樣的花樣,什么姿勢,只要女帝要求,他一概毫無怨懟的滿足,甚至用盡渾身解數(shù)和手段地讓女帝盡情盡興。因此,他隨文君能得寵愛有一部分也少不得是由于這方面的原因,女帝甚至連帶都不介意他是破了身才進的宮,當然,說到底這也是他被其他君傲貴族們詬病的主要緣由。然而,為了順利安穩(wěn)地能在這樣的后宮中活下去,女帝的寵愛是他眼下必不可少的唯一依仗,也因此,他完全沒有選擇。 今日的他雖然伺候女帝的時間并不久,但是整整一個時辰躺在冰涼的桌案上做出動情的亢奮狀態(tài),并承受著她超越常人的體重終究還是件辛苦活,誰料一回來竟還……一陣焦躁頓時從隨文君的頭頂迅速擴展延伸,侵占了他的每一根神經(jīng)。他一手揉著太陽xue,另一手做出一個“打住”的手勢:“都別哭了,先起來把事情慢慢說清楚?!?/br> “是……”眾人微微顫顫地起身,方才主子不在的時候,御林軍突然闖入,個個站的筆直,面色冷峻,沒有一句招呼就搜查了起來,最后在翠燕的房內(nèi)竟然還真的找到了一件侍衛(wèi)長的腰帶。 這后宮乃宮闈禁地,與宮中侍衛(wèi)有私絕對是萬萬難容的死罪,當下別說是翠燕了,眾人一個個地全都傻了眼,既然人贓俱獲,求情自然是無用的,何況還是鳳后的旨意,最后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同樣被嚇呆了的翠燕拖了出去,如今也不知是死是活。 隨文君此時心里已經(jīng)明了,此事勿論是真是假,鳳后的目標絕對是自己,他無法直接對身受寵愛的自己下手,便對平日里對自己忠心耿耿的翠燕動手,更明白自己絕對不可能為了一個小小的宮侍而去和陛下求情,何況整個后宮如今都是由鳳后執(zhí)掌,對于鳳后想要處置一個小小宮侍的家法他完全沒有置喙的余地,更勿論眼下的“證據(jù)確鑿”,他隨文君畢竟僅才入宮不久,就算是盛寵也絕及不上鳳后多年的根深蒂固,再加上他身后依仗的家族亦是自己所無法觸動的。 想至此,隨文君陷入了沉吟。 “貴君,求求您救救翠燕吧?!睗M室的哭求聲,當先的正是幾個平日里與翠燕最為交好的幾個小宮侍。 隨文君嘆了口氣,知道自己如今必然又免不了親自上門去和鳳后求情討?zhàn)堃换?,哪怕受些羞辱,但只要翠燕平安無事。只是若事情當真能如此善了倒也罷了,怕只怕…… 想到這,他幾不可見的微微皺了皺眉,揚了揚手道:“先起來吧,此事我自會想辦法去求鳳后,不過……那個說和翠燕私通的侍衛(wèi)又是什么人?” 此時此刻,在偌大的君傲皇宮的另一個角落,與君傲第一美人隨文君從無瓜葛的玉錦瑟也正在頭痛中。冷冷地一拍桌案,看著下方縮著脖子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喬盛,錦瑟冷哼一聲:“喬盛,你可真是辦得好差事?。 ?/br> 她將手中剛從鳳后那里差人送來的一條侍衛(wèi)腰帶直接擲到喬盛的面前:“你手下的侍衛(wèi)們就一個個都少男人到這種地步?連君傲后宮里面的人都敢碰?嫌本王麻煩太少了是不是?”